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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他原是个神仙

君引长歌 上玖殿下 4214 2021-04-24 12:45

  不知过了多久,牢门被谁打开,进来的那道影子身着青衣,玉冠高束,生的一副好姿容,可偏偏,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头顶天雷每隔两个时辰便会触动,连劈半个时辰才肯罢休。彼时我抱着自己单薄的身子,血染湿了罗裙,怯怯的蜷缩在墙角。

  他走了进来,许久都未曾说过一句话,倒是我先低吟开了口,“为什么?”

  他依旧在沉默,良久后才细若蚊蝇的道了句:“对不起。”

  我抱着自己的身子,流干了眼泪,“你不用和我说对不起,你这样做,只是为了得到你想要的而已。白玉,只是我从没有想过,你会是这样的人。”

  “歌儿……”

  “别靠近我!”我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明知道他的手指触碰不到我,可还是忍不住想避开,“不要叫我歌儿,叫我长歌,我有名字。”

  “歌儿,白玉哥哥也是迫于无奈,白玉哥哥没想要你死……”

  我凄然笑了笑:“可你,也没打算要我活啊,我若活着,青沅便永远也得不到族长之位,而你,也当不成族长的夫君,呵,其实你从没想过要付出真心,只要你娶的那个人是未来的族长便够了。”

  “事到如今,我知道我再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了。”

  “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见你,一点儿也不想。”风吹干了我身上的血迹,我瑟瑟发抖的将头埋得更低些。他的脸色如何,我再无心思去看,片刻后他僵硬的离开了,临行前同我道:“明日,二夫人会拉你去镇族神石那里,用你的血,证明你的身份,若你不是族长的血脉,她们便会将你带去行刑台,举行火刑。”

  火刑……我沉笑,他们是想烧死我么?

  可,为何我不是爹爹的孩子?我自一生下就是爹的孩子,爹对我亦是关怀备至,娘从来没说过我不是爹的孩子,我究竟是谁,爹,娘,你们告诉我啊……

  我在天罡罩下关了整整两日,两日间受的折磨令我全身骨血流尽,几度昏厥之后,我是被人强行拖出了天罡罩,后来恍恍惚惚间有一双纤细的玉手执起我的手,冰凉的匕首划破我的手腕,血沿着经脉大滴落在了一盏玉碟中,好像,真的如她所说,那块血红的石头没有反应,也证明了我体中没有雀族的血脉。

  “她竟然不是我族之人。”

  “孽障啊孽障,这是个孽障,不能再留在我们族中了。”

  “真没有想到族长夫人竟然是那样的人,乱了我族的血脉,其罪当诛啊!”

  “大公主真的不是族长的女儿,那她究竟是什么东西!”

  “对啊夫人,让我们看看这孽障究竟是什么东西!”

  红衣美人儿巧笑嫣然,“好啊,那我们今日就一起来瞧一瞧,她是个什么东西。”

  一只寒冷刺骨的手钳住了我的下巴,美人逼我与她对视,我虚弱的睁不开眼,眼前朦朦胧胧的,只依稀瞧见自己的周围围了不少雀族子民,他们一个个的嘴脸,真是让人讨厌。

  三名长老也不再为我辩解,大长老失望的捋着胡子,二长老是副看好戏的表情,至于三长老,除了叹息还是叹息。

  额角有血流淌了下来,美人儿手中凝起一把玉石做的权杖,往我身上抽下,我眼前顿时一黑,视线越来越低,手臂幻化成了翅膀,开口的声音,也是鸟叫声。

  台下人一见我的原形便慌了,叽叽喳喳议论纷纷。

  “这是白鸟么?”

  “我从没瞧过这样的鸟儿,她是个异类,异类啊。”

  “白鸟降临,天灾不断啊,祸害不可留,不可留!”

  祸害,他们称我为祸害,我无奈的笑出了声,美人儿拎着我的翅膀将我提了起来,“那便按照族规,举行火刑!”

  火刑,他们还是要烧了我……

  我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变成人形的,也不记得是谁将我绑在了木架上,只听见耳畔间很吵,视线下是烈火丛生。耗尽全力的睁开眼睛,台下的青沅与白玉,一个眉飞色舞,一个眸光深邃。而二夫人则以高傲的姿态睥睨着我,我扭动手腕,咬牙想要挣脱,可那重重铁锁,根本不容我挣扎半分。

  手腕上的伤口止不住的流着血,我昂起头,泪水顺着我的脸颊滚落下来,难道我真的要死在这个地方么,难道这真的是天意?

  “啊……”

  我能确定,这声音不是我往常的声音,尖锐刺耳,似厉鬼的嚎啕,随风穿透两根木柱。

  二夫人脸色大变,拂袖镇静命令道:“来人啊,加火,给我烧了这个孽障,烧死她!”

  火把朝我飞了过来,脚下烈火生的更加猛烈,转眼便要顺着我的衣裙攀爬上来……我握紧了双手,自己的破旧衣衫不知何时也幻化成一袭白衣,身体中仿若有道力量欲要破体而出,手腕上的那只铃铛倏然自己响动了起来,风声,铃声,还有耳畔血滴落木板的声音……

  缥缈间,远方有道墨色身影飞身而来,接着便是铁链断裂之声噼里啪啦,他的身影缓然落在了木台上,脚下烈火瞬息熄灭,我的身子没了支撑,径直倒进了他的怀中,他起先是怔了怔,随后单臂捞住了我的腰,容我在他怀中倒下。

  枣子也从人群中挤了出来,不顾一切的爬了上来,“好狠的心啊,将小麻雀折磨成了这个样子!”

  我的意识不清不楚,没有力气的倒在他怀中痛苦低吟,他腾出一只手扶起了我的下巴,指尖擦去我额角的血迹,目光寒若冰霜,“竟将自己弄成这个样子,亏得还是只神鸟。”

  台下的众人惊慌了,二夫人大步迈向前两步,指着墨笙厉声问道:“你是谁!竟敢破坏我们雀族执法,难道是不想活了么?”

  他抬起两束凌然的眸光,落在了二夫人的身上,不慌不慢道:“放肆,连本君的人,都敢碰。”

  一字一句,都有着能将人冻死的威力。我伏在他怀中不停的咳嗽,枣子见状赶忙来给我拍背,“长歌,长歌你再坚持坚持,我们回家,回家啊!”

  二夫人又怎会那么轻易的放过我,强装镇静道:“来啊,此人和孽障乃是一伙的,今日全都格杀勿论!”

  大批妖兵涌了上来,他单手保住我,不屑一顾的猛一拂袖,强大的灵力便将冲上来的妖兵全部打倒在地。

  二夫人与二长老相视一眼,飞身欲要一同对付墨笙,只不过,他们哪里是墨笙的对手,尚未接近墨笙便被灵力重伤在地,危难之时,二夫人竟然想到要用天罡罩对付墨笙,我趴在他怀中迷迷糊糊,开口沉吟道:“阿笙,小心,天罡罩……”

  天罡罩能困得住天下任何妖魔鬼怪,他再厉害,也是个妖啊……

  天罡罩破风而来,枣子吓得躲在了墨笙的身后,墨笙抬掌,那蓝色幽光便自行落在了他的手中,完全没有了欺负我时的威力。

  “小小妖族,竟会有天罡罩这等神物。”

  “天罡罩是我们的,你还给我!”青沅挣脱开白玉的束缚,提裙就要跑上来。

  关键时刻大长老拄着拐杖凝声阻止道:“青沅公主放肆,还不快退下!”

  一道灵力扯回了青沅,青沅用力挣扎道:“大长老你放开我,我要去和这孽障拼了!”

  “胡闹!”大长老拄着拐杖走向前来,呵斥了青沅一声后便缓缓然的走了过来,挥手退了妖兵,扣袖朝着墨笙恭敬礼拜:“神君驾临,有失远迎,老朽拜见神君。”

  “神君……”

  众人面面相觑,随后也都惶恐的随大长老一同跪下,“长青山妖族拜见神君。”

  “神君……”我神志不清的靠在他怀中低低呢喃了句,他胸膛内的心跳声稳重有力的徘徊在耳边,良久后才听他重新开口:“长歌,本君就先带走了,天罡罩乃是仙家宝物,本君也收了,若是想同本君理论,本君随时奉陪。”

  “小妖不敢,小妖不敢。”

  身子一轻,我被他抱了起来,没有过多的言语,他抱着我下了祭台,冷着脸便携我一起消失在了树宫。

  我彻底丧失意识前,耳畔间还有枣子的神神叨叨:“全身都是血,花百杀那个泼妇贱女人,简直就是条心狠手辣的毒蛇,小长歌啊,你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可就真得下地狱去给琼欢仙子赔罪了。长歌啊长歌,你可一定要醒过来……”

  续有一个没温度的声音道:“她只是昏迷了,还没死。”

  “……”

  耳根总算是清静了,我也能安静的闭上眼了。

  这般昏着昏着,也不晓得是几个日月,昏迷中倒是能感觉到一双温暖的手挽起我的袖子,给我轻手轻脚的上着药,那药沾了体肤便是格外的疼,我携着哭意哽咽了声,那只手的动作便放慢了些,再痛便再哽咽,他的动作也愈发慢,留有余温的指腹化开了我伤口处的疼痛,处理完手臂上的伤口,他便解开了我的衣襟,开始替我处理肩上的伤口……

  完了,受了一次伤倒是将自己的清白也给搭进去了……

  不过索性也只是肩上的伤,他可是十足十的正人君子,为了不损我的清白,宁愿让我继续疼着……

  于是,我醒来的时候臂上的伤都已经好的大差不差了,可背上的伤,却还很严重。

  彼时他将一碗汤药放在我床前的桌子上,见我苏醒也不惊讶,风轻云淡道了句:“醒了就将这碗汤药给喝了。”

  我傻傻的哦了声,撑起身子又回想起了一件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又掏了掏袖子,翻遍衣裙也没找到东西。

  他问道:“你在找什么东西?”

  我僵住了身子,脸红的搂住自己,是掉了么,既然掉了那便算了。“没,没找什么。”

  他从袖中缓然掏出了一包东西,“这包茶叶虽好,不过你回来时全身已经被血染透了,茶叶也沾上了你的血。”

  我很是诧异的瞧着他手中的那包东西,抱住膝盖装哑巴。

  “好好休息。”

  见他要走,我赶忙捞住了他的袖子,“阿笙……”

  他回首,凤眸潋滟如星,“怎么?”

  我哽了哽嗓音,将头埋得更低些:“你,可不可以陪陪我,我昏迷了这么久,有好多问题想问你。”

  “来日方长,以后有的是时间,你重伤未愈,可先休息。”

  我一紧张,“我怕以后就没机会了。”他原来是神君,既是神君又怎么会长留在这个地方呢。

  他负手浅浅道:“以后?不会的,你休息好,便可随本君走了。”

  “随、随你走?”我惊讶不已,他的袖子从我手中扯回,趁我愣着便离开了竹屋。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随他走了?他,又怎么会答应带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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