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要对本尊投怀送抱?(十)
白言撸起袖子提着剑便是干。
他脸上神情激愤, 烟云峰一众人只以为他是想报上次在赤云峰被路痕羞辱的仇。
他们想拦,毕竟虽然宁之阳修为增进极快, 但与魔尊路痕相比还是宛如鸡蛋碰石头,自寻死路。
然而这位七师弟速度快得不像样, 只眨眼间已经到了魔头面前, 并喝道:“路痕, 你欺人太甚!”
等等, 欺人太甚?他们的七师弟是不是反应提前了一步啊?路痕那魔头好像还没开始说任何话吧?
再后来, 便是丁零当啷的声响,和一些细碎的话语,距离有些远, 他们实在听不清。
“你把我的东西还给我!”白言手中的剑攻势猛烈,恨不得将眼前人的皮肉削下来一块。
“你送我的,自然是我的,我又为什要还?”路痕接招接得十分悠闲,他面带笑意,欣赏着猫儿炸毛的可爱模样。
“你!”白言气得一张脸通红,顺着招式也有些乱了,“我何时说过要送你?好, 即便是‘路痕’是你的,那把我全部还给我!”
“不行,都是我的, ”路痕突然闪现在白言身后, 这话几乎是他贴着白言耳朵说的, 温度、距离和语气都暧昧至极,“包括你,都是我的。”
白言挥剑,将两人距离间隔斩远了一些。他一张脸上又气又恼,一双清澈的眸里更是委屈极了,只听他咬牙道:“不是不理我了吗?现在偷我东西还对我说这种话,算个什么意思?”
路痕笑弯了一双眼,刚要作答,却听见一个娇滴滴的声音突然传来:“魔尊~您快点呀,这小子根本不是您的对手,您就别欺负人家啦,给他个痛快就好了嘛~快点嘛,奴家等不急了啦!”
路痕身体一僵,反射性看向白言。
闻言,白言原本通红的一张脸瞬间煞白,眼中也是一片死水。不仅如此,他竟然放弃了抵抗,硬生生吃下了路痕将将打出去的一掌。
恰如两月之前,赤云峰那日,那抹白影飘摇落下,仿佛就此沉没于世。
路痕瞳孔猛地一缩,反手便是一巴掌打在那名魔女脸上,并冷声命令一众魔军:“回魔界!”
那黑云来时气势汹汹,走时却悄无声息。待众人从宁之阳再次受伤的事件中反应过来的时候,天空已经恢复了本来颜色。
魔尊路痕向来行事乖戾,谁也不懂他为什么浩浩荡荡来烟云峰只是随便教训了一个弟子便打道回府了。
可能,他就是闲的。这世上如今还没出现能与他匹敌之人,他自然活得任意妄为。
但是,总有一天,会出现那么一个人,将这魔头打回原形,再也嚣张不得,猖狂不了。
只是寻云山甚至世间的人都不知道,这个人,已经出现了。
路痕回到魔界宫殿中,看着寝殿床榻上整齐放着的那七个玩偶,脑子里不受控制地一遍又一遍回放着将才宁之阳的模样。
那人原本恼羞成怒满脸通红,却在听见他侍妾的话后突变为伤心欲绝的悲凉。那人一定以为他是玩弄他的吧?也一定以为他身边果然有很多女人供他享用。
宁之阳在受那一掌之前,一如最初那一晚,坦然张开双臂。是有多么伤心,才想死在他的掌下?
路痕闭了闭眼,可这不就是自己当初想要的结果吗?折磨宁之阳,直到他生不如死。
但为何自己根本半点也高兴不起来?也丝毫没有大仇得报的快感,反而胸口痛得快要窒息。
脑里心里仿佛有无数个声音,他们都关切地说着同一个名字,斥责着路痕,为什么要这么对宁之阳。同时他们还叫嚣着,回去,回烟云峰,去找宁之阳!
正当路痕的内心世界崩塌又一点点重建的时候,白言正翘着腿和系统磕着瓜子。
伤心欲绝?不存在。那不过是白言和系统计划的苦肉计。
不是在意他是仇人?不是不承认喜欢他?不是跟他玩若即若离的游戏?
好啊,一次性全部满足你。
路痕那一掌不过只用了三分力,虽说白言受了个十成十,但他胜在体质特殊啊!他是男主啊,有逆天的回血装备技能,再重的伤不过几天也能好个七七八八了,何况这伤还不怎么重。
只是他当时在路痕面前使用了芭比的精湛演技,演得像被那一掌打得快死了而已。
“儿子,解气不?”系统咔擦咔擦着,语气颇有邀功的嫌疑。
“解气!”白言收拾了一下自己瓜子皮和残屑,说不定一会儿路痕就要跑来了,他得藏好了。
“我看这世界的大反派就是个死傲娇,你啊,暂时不要高兴得太早,指不定他还想玩点别的。”
“嗯,我知道了。我睡了,今晚路痕要是来了,记得叫醒我,我要飙演技!”
“行行行,只要你俩不干马赛克的事,你让我每晚叫你起来尿尿都行。”
“……”宝贝儿,不需要贴心到这种地步的。
深夜,路痕果然还是来了。
他站在白言床前,满面愧责,看着床榻上的人苍白的脸色,心里的酸楚翻滚汹涌着,那感觉一路直上哽住了喉咙,他动了动喉结,却没能说出一个字来。
榻上的宁之阳动了动,似乎牵扯到了胸口的伤,两条好看的眉毛微拧着,嘴唇也微微张着像是在吸气。最后又仿佛呼吸不够顺畅,猛烈咳了几声。
路痕捏了一个诀,连忙藏好自己。
宁之阳悠悠转醒,他一手撑着床,一手捂着心口。一阵凉风从窗缝过隙而来,引得他又是一阵咳嗽,这次他咳得十分厉害,竟是咳出血来。
藏在暗处的路痕心又跟着痛了几分。
然而宁之阳却好似并不在意,随意用雪白的衣角抹净,双眼望了一圈空荡荡的房间后,自嘲着摇头叹息。
“宁之阳,你可真蠢,他怎会来?”那人自言自语,一字一句不难掩其失望与悲伤,他声音沙哑低沉,失了平日里的明朗,只剩下无尽的凄凉,“你又妄想些什么?你不过是个替他暖过床的,他身边那么多美人,少了你又有什么要紧?”
宁之阳说罢,苦涩地仰头,像是不想让眼泪掉下来,正拼命吸着泪。可惜,泪既然已经出来了,又如何收得回?
最后,他给了自己一巴掌,再次随意用衣角抹干泪,蜷缩着身体,面朝里睡下了。
路痕杵在原地,丝毫迈不出步子。宁之阳那一巴掌像是打在了他的心上,火辣辣的,疼得他的五脏六腑都在抽搐。
良久,他像是认命般叹了口气,无奈地勾起一个艰涩的笑容,从那暗处里走出来。悄声脱去长靴后,掀开被褥一角,他半靠在榻上,轻声唤了一句:“阳阳,你睡了么?”
听见他的声音,白言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还有点想笑,但是么,戏还是要演完的。
于是他身体一僵,极其缓慢地转过头来,在看见那张日思夜想的脸后,动了动唇,嗫嚅了半天只冷淡地吐出两个字――“滚开”。
“乖,让我看看你的伤。”路痕忍着心头的疼痛感,刻意不去看他的眼睛,只仍然温柔道,“别怕,我替你疗伤,不会对你怎样。”
“我说——”白言撑起单薄的身子,缩退至床沿靠在冰凉的墙上,愤怒地低吼道,“滚开!离我远点!”
路痕原本伸出的想要抚上他脸上的手僵在半空,看着眼前人的反应,他心中绞痛无比。他再度伸手过去,那人拼命咬着毫无血色的唇,在看见那人苍白的唇上突然出现的血红色,他隐有些动怒,竟是一记定身咒甩了过去。
“卧槽!他要对我干什么!路痕这个禽兽!竟然定我身!不会看我如此柔弱可怜,想要再蹂/躏一番吧?”白言在脑子里紧张地咬着手指,心里却有点小期待?
“……”系统面无表情,“你看下去不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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