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炳善。
此时爱才心切。
他无比严肃地说道。
“江嫒芳同学,我希望你能郑重考虑,如果个人有困难难,学校会帮你全力解决。”
“好的。”
江嫒芳又讷讷道。
“只是个初步想法,最终还没做出决定。”
刘炳善迫切道。
“青春短暂,不给人生留下任何遗憾,你男朋友说的很对。”
江嫒芳点点头。
“我会认真考虑的。”
刘炳善又问道。
“这纸条上说的陈渔是谁?”
“我爱人的妹妹。”
江嫒芳解释着。
“她今年读高三,成绩比我还好,在一模考试中,取得了七百四十分的总成绩,名列益都第二名,燕大、华清,已经给了她提前招的许诺,但她却想来齐大和我在一起。”
“你说什么?”
刘明鹤猛然瞪大眼。
他万分惊讶。
这一家都是什么人啊,简直个个是奇葩!
刘炳善感慨不已。
抛去陈天佑的神奇不说,江嫒芳的成绩已足够优秀,而她那个小姑子,竟然又是一个学霸。
“混蛋!”
刘炳善突然大怒。
“校长…”
江嫒芳吓得一哆嗦。
她顿时小脸煞白,一脸惊恐的看向那位温文尔雅的刘校长。
“姑娘别怕。”
童海荣却安慰的一笑。
“他骂的不是你。”
刘炳善也察觉自己的失态,急忙又温言悦色的对江嫒芳道。
“我骂的是招生办的那帮人,这么优秀的学生,并且已经意向来齐大,但却没获得任何消息,我一定狠狠的整治他们。”
他又转向童海荣。
“老师,我会向组织提交检讨报告,从江嫒芳和陈渔这两件事情上来看,我们的招生工作存在极大问题,说到家还是我的管理有缺陷。”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童海荣微微一笑。
“你去年底刚上任,那些积弊旧疾,正需要大刀阔斧的却修正。”
“嗯!”
刘炳善点点头,又转头看向江嫒芳。
看着那张清纯倾城的脸,刘炳善只觉的她就是一颗梧桐树,不但自己傲然绝世,并且又将为齐大引来一只金凤凰。
刘炳善心想。
这简直就是齐大的宝。
这样的学生决不能退学,他下定了决心又说道。
“小江同学,你暂时不用回学校了,等你男朋友回来,马上给我打电话,我们再来拜访他,另外也请通知陈渔同学,她不用参加高考了,直接来齐大报道就行。”
“啊?”
江嫒芳惊讶的瞪大眼。
“这不符合程序。”
诚然,现如今各高校为了抢夺生源,都有各自的自主招生。
但先决条件是,考生必须参加学校组织的自主考试,取得资格后,依旧要继续参加全国高校招生统一考试。
成绩达到学校的最低录取分数线,才能够进入大学读书。
而陈渔却没经过这个程序。
“特事特办!”
刘炳善斩钉截铁道。
江嫒芳心中喜悦,不管怎么说这是好事,但她又小声道。
“可我今天还没请假。”
“哈哈。”
刘炳善放声大笑。
“放心吧,不是有我嘛,再说凭你的成绩,十天半个月不上课会有问题?今后你有什么事,都可以直接找我!”
“那好吧。”
江嫒芳点头致谢。
而这个时候。
童老却眨巴着眼睛,一脸不好意思道。
“小江姑娘,我求你个事行吗?”
“童老,您可别这样说,有事您尽管说。”
江嫒芳急忙道。
她以为还是程天佑的事,当即就答应下来。
“把这条纸条送给我行吗?”
童海荣满脸希冀,脸上带着恳求的神色。
“这个…”
江嫒芳大出意料。
“那算了吧。”
童海荣一见她犹豫,满脸失望道。
毕竟这是人家青年男女之间的信件来往,从某个意义讲,这就相当于情书,应该具有纪念意义。
童老恋恋不舍把纸条递还给江嫒芳。
“您老收下吧。”
江嫒芳却出乎意料说。
“真的?”
童老顿时一脸欢喜。
江嫒芳点点头。
她在想,虽然不知道童老为什么对这张纸条如此重视,但上面反正也没有什么秘密,送给老人家又何妨!
“太好了!”
童海荣像个淘到宝的孩子般雀跃。
“今后在齐大,谁要敢欺负你,你就找我,我比他好使。”
他对江嫒芳一眨眼,又示威性的瞪了刘炳善一眼。
刘炳善苦笑。
这倒是真的!
……
告别江嫒芳,回到车上,童海荣和刘炳善谁也没说话。
童海荣小心翼翼的拿着那张纸条爱不释手。
刘炳善则是双眉紧缩,不知道在考虑什么。
司机一看这种情况,也没敢说话,只是把身体在车座中缩了缩,仿佛在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过了许久。
刘炳善问道。
“老师,这张纸条很重要?”
童海荣恋恋不舍的把目光从纸条上挪开,看向刘炳善郑重道。
“何止重要,简直珍贵无比!”
老人重新看向纸条,却又感慨不已。
“你看这幅作品架构疏密结合,颇具铁钩银划之妙,一笔一划工整舒展,精致却又不失气魄。
不过我就奇怪了,按理说没有三五十年的功力,不可能写出这手好字,但谁又能想到,竟然出自一位没上过高中的年轻人。”
明明只是一张便签,童海荣却断言作品。
并且老人此时的表情,与当初谢擎苍见到陈天佑随手写就的药方如出一辙。
这让刘炳善目瞪口呆。
他好歹也跟着童老练字十几年,也算大半个行家,但却从没见老师对当代哪位大家的作品如此盛誉。
老人又语重心长道。
“炳善啊,家事国事天下事,但你坐在齐大校长的这个位置,就要以国事为重,齐大不仅是学术之地,更兼有为国养士的重任,个人好恶不能左右你的心思。”
“老师,我知道了!”
刘炳善恭敬道。
他其实对陈天佑并无恶意,只是见自己最尊敬的老师,拖着风烛残年的身躯,三儿两次的碰壁而心中不忿。
而童海荣看似老生常谈的教导,又让他再次醍醐灌顶。
家事国事天下事。
孰重孰轻?
他自然能分辨清楚!
“你啊…”
童海荣唏嘘着拍拍他的手。
他一眼就看穿了刘炳善的心思。
知子莫若父。
何况是这个比儿子还知根知底的学生。
老人继续道。
“平心而论,陈天佑没有错,我们既然从没见过他,自然没有预约之说,既然没有预约,见不上面能怪人家?”
刘炳善点点头。
“是这么个理。”
“走吧。”
童海荣挥挥手。
司机这才如释重负。
他轻踩油门,奥迪车无声无息地驶离南苑小区。
看着千佛山下这幢高档的别墅小区,刘炳善轻轻呢喃。
陈天佑。
想见你一面好难!
……
而此时的陈天佑。
正风驰电掣地,穿梭在千佛山南麓的群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