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忠义嘿嘿一笑。
离间计。
百试不爽。
被他运用的炉火纯青。
这一手段,不但是他在商场上的不二法宝,也是其窥探人性的试金石。
看了一眼脸如寒霜的陈羽凡,又转向忐忑不安的江尔生。
梁忠义心中窃喜,善兵者,屈人之兵非战也。
老子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轻而易举的在江尔生和陈羽凡之间,插上了一把刀。
这等手段。
绝对是深谙离间计精髓的高手。
梁忠义得意的暗想。
我若是出生在群雄割据的战国年代,说不定能将那些王侯将相摆布于鼓掌之间,成就一方霸业。
可惜现在生不逢时,只能在商场上施展手段了。
这也不能怪梁忠义自负。
他能在几年的时间内,从一个山沟里进城的泥瓦匠,一步步的砥砺前行,并迅猛崛起。
先是娶了第一美女叶碧瑶,然后又登顶益都城首富,人生事业双丰收。
并且现在。
又开始在全省崭露头角。
这等神奇的经历,完全可以写成一部励志小说。
这种辉煌的成就,放在谁身上也会自豪。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这种特质,在梁忠义的身上,得到了淋漓尽致的表现。
人生如斯,足以自负!
梁忠义转而又冷哼一声。
江尔生啊江尔生,我承认你与薛振山和黄家杰那两个草包不同,确实有些能耐。
但那又怎么样?
想和我斗,还是差的太远了。
你本身就不是我的对手,现在又和陈羽凡有了裂痕,一旦失去了陈家这座大靠山,那么,我就能轻轻松松的将你击败。
不过……
这还不算完。
梁忠义的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老子再给你们添把火!
他双掌一击,故意瞪大眼睛,又看向陈羽凡和江嫒芳。
脸上的笑容愈发和煦,就是像长辈面对自己欣赏的晚辈。
“哎呀,羽凡贤侄和嫒芳真是郎才女貌,果然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梁忠义表情夸张的发出一声感慨。
旁边的众人一听,立即也七嘴八舌的跟着火上浇油。
“是啊是啊,真是一对金童玉女。”
“绝对是天生的一对。”
“……”
自古看热闹的不嫌事大。
这些商界精英们也有一双火眼金睛,察言观色的水平自然不一般。
他们早就看出陈羽凡和江嫒芳之间的关系,并非当初想象的那个样,更恨不能两个人能当场翻脸,让这场一年一度的商界盛会,增加一些余味深长笑料。
同时众人更愿意看到。
梁富能三言两语,摧枯拉朽的再让江尔生黯然离场。
一语败三人。
那是何等的霸气。
完全可以媲美历史上的舌战群儒。
更能给益都商界留下一段佳话。
当然,他们也有自己的小九九。
但凡商人,利字当头,最看不得别人比自己好。
江尔生的强势回归,让他们心惊,如果能让他当众吃瘪甚至出丑,心里舒服的比喝蜜还甜。
江嫒芳毕竟还是个小女孩。
她虽然知道梁忠义这头老狐狸用心险恶,但她本身就反感陈羽凡,见众人也跟着推波助澜,心中的怨气再也无法压抑。
她冷哼一声,俏脸如霜,眼看着就要发作。
陈羽凡则一滞。
狗屁的天造地设!
去他娘的天生一对!
老子追了她半年内,至今连手都没捞着摸一下。
这对他这种女生杀手来说,简直就是天大的讽刺。
这小子在追求江嫒芳的同时,并没闲着,还和一些以前的情人保持着亲密关系。
不得不说,他的艳福确实不浅。
但每每和那些旧情人缠绵的同时,心中幻想的,却是那张梦寐以求的精致雍容的美丽容颜。
但是每当攀上巅峰,激、情过后,又无比沮丧。
原来那只是一个梦。
陈羽凡的脸色更加阴沉。
恶狠狠的盯紧江嫒芳,那张风华绝代的俏丽脸蛋。
恨意,在他心中如台风过境般剧烈呼啸。
但是垂涎之心,却更加猛烈。
这样美的一个女孩。
这样天生的一个尤、物。
如果能扔到席梦思肆意翻滚,那绝对是人生最得意的一件事。
但偏偏是却是能远观而不能亵玩。
这让陈家大少更加愤怒。
但也幸亏这丝愤怒,又让他保持了仅有的理性。
不行。
现在还不是翻脸的时机。
他了解江尔生夫妇的倔强,更清楚江嫒芳的狡黠。
这个时候撕破脸,只能意味着离她越来越远。
陈羽凡咬了咬牙。
脸色又开始逐渐舒缓。
在达到目的之前,至少面子上还要留有一丝余地。
这个犊子不愧是大家族深厚底蕴熏陶出来的精英子弟,这样的人不泛纨绔,更不缺少城府,又深知权衡得失的重要性。
这样的人如果成长起来,前程绝对不可限量。
陈羽凡抬头微笑,对梁忠义说道。“谢谢梁伯伯夸奖。”
梁忠义心中闪过一丝失望。
老子话都说到这一步了,他们竟然还不开始内战,算了,没有必要继续纠缠。
他决定见好就收。
冰冻三尺绝非一日之寒。
梁忠义也并没有奢望,一两次就能打动陈羽凡和江尔生翻脸。
反正帽儿胡同的项目招标,最早也要在春节之后才能开展,倒也不必急在一时。
既然看出江尔生和陈羽凡之间有嫌隙,总能找到机会为己所用。
梁忠义又一次拉起陈羽凡的手,一脸和煦的又说道。
“那好吧,我梁家的大门永远向贤侄敞开。”
不过陈羽凡却并不甘心。
他觉得还是应该给江尔生施加点压力,于是话锋一转又说道。
“我父亲也要我多向梁富学习,我们陈家也想寻求一位有实力的合作伙伴。”
众人又猛然瞪大眼。
刚才的那场好戏虽然没有看上。
但陈羽凡的这句话,无疑又是一枚重磅炸弹!
这句话的意思再明白不过。
陈家合作的范围,并不仅是江尔生,竟然也向梁忠义抛出了橄榄枝。
我靠。
这下可热闹了。
虽然在这种场合的随口一说,并不能当数。
虽然陈羽凡的话,并不能完全代表陈家。
但却绝对不是空穴来风。
这句话释放出一个再明显不过信号。
陈家在待价而沽。
众人心中惊讶。
看向那张年轻英俊面孔愈加复杂。
陈羽凡只是一个在校的大学生,但这种商场上的精妙手段,竟然使用的炉火纯青。
果真不愧是大家族出来的人。
假以时日,定能在商场上绽放异彩。
同时,大家看向江尔生的时候,眼中充满了鄙夷。
陈家这种靠山可遇而不可求。
攀附上这种家庭,意味着今后在商场上,至少在齐东商界无坚不摧。
那代表了什么?
代表着无尽的荣耀和数不清的财富。
有多少人想要削减了脑袋和陈家建立关系,但江尔生却不知道珍惜。
以至于现在的情况,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数。
“唉……”
在场的无数人心中叹息。
明明是一手好牌。
竟然被江尔生打成这样,实在是令人惋惜。
众人眼光中有不屑,有惋惜,但更多的是鄙夷。
自古以来胜者为尊。
商场历来只有落水狗,哪有什么逍遥人。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你江尔生还如何和梁家斗?
如此看来。
不出意外的话,江尔生面临的,注定还是一次黯然离场的凄惨局面。
童西山这时凑道梁忠义的耳边轻声道。
“梁富,您看是不是该宣布年会开始了?”
梁忠义这个时候心情大好,摆摆手说道。
“不着急!”
梁忠义心中万分得意。
最初见到江尔生和陈羽凡在一起的惶恐一扫而空。
他现在内心洋溢的,是无法抑制的喜悦。
大局已定。
并且不出意外,还会有惊喜出现。
如果梁家能通过陈羽凡,攀附上陈家这层关系,今后的万豪集团,肯定能更上层楼。
甚至能一举跨入齐东豪门行列。
梁忠义越想越兴奋,扭头喊道。
“俊豪,过来认识一下陈少。”
但触目所及,并没有看见儿子的身影。
“嗯?”
梁忠义微微惊讶。
练兵上前一步,抬头示意。
他顺着练兵的眼光看去,却看到柔姐仪态万千的站在落地窗边,而儿子正向她走去。
“雷彪怎么没在她身边?”
梁忠义心中疑惑。
急忙环顾四周,却没看到那个恨之入骨的身影,就连那个穷小子也不见踪影。
“该不会是有什么阴谋吧?”
他心中突然闪过一丝不妙的想法。
但是随即又烟消云散。
今天晚上的湖心岛,就是他梁家的主场,况且他还带着练大师。
雷彪纵然桀骜。
但那又如何?
今天可不是前天中午的那场欢迎晚宴。
只要练大师在身边,他就无所顾忌。
他不动声色的冲练兵一仰下巴,示意他关注梁俊豪。
练兵心有灵犀的点点头。
梁忠义放下心来,又转身面对陈羽凡尴尬笑道。
“本来想介绍一下犬子给你认识,谁知道那小子溜号了。”
陈羽凡淡淡的点点头。
“没关系梁伯,今后还有的是机会。”
其实他内心。
根本就没有认识梁俊豪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