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
黎洪和阮裘。
他俩穿越原始森林。
又回到了甸国的境内。
一路上,阮裘都警惕的与黎洪保持一段距离,生怕他要杀人灭口。
但看到远处群山上的村寨,以及周围田地中劳作的农民,他终于尝尝呼出一口气。
黎洪即便想杀他,现在也已经没有机会。
黎洪则心中忐忑。
离家越近,他越发不安。
虽然他一路上都在和阮裘解释,他当时答应陈天佑是权宜之计,只是为了能够脱身。
黎洪当然信誓旦旦的表示理解。
但他脸上玩味的表情,以及警惕的行动则代表,这小子根本就是口是心非。
黎洪也确实有杀人之心。
只要将阮裘灭口,随便往山沟中一扔,他就可以高枕无忧。
但那小子滑溜的像是泥鳅,一直与他保持距离,让他一路上无从下手。
虽然术法诡异。
能够杀人与无形。
但他境界仅仅才入道。
这种境界的术士想要施法,必须事先捏动法决,调动法力,需要一定的准备时间才能释放出法术。
所以他一直没能如愿。
眼看着宗门在即,他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陈天佑所言,阮裘不会泄露出他的秘密。
但陈天佑为何有那种自信?
黎洪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
望向云雾缭绕的山顶上的那座山寨。
黎洪深深叹息一声。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他现在只能听天由命!
……
山顶上的那处山寨。
就是天雷门总坛。
它和华国境内苗寨没有什么区别。
但方圆上百里的山民,却对它敬若神明。
天雷门自从六十年前,从华国搬迁至此,就威震四方,不知灭杀过多少敌人。
和幽冥都一样。
寨子最高处的青石大殿中,也立有一尊雕像。
那雕像身高三丈、背生双翅、脸赤如猴、左手执楔,右手举槌,腰悬五个连鼓,做敲击状,一双铜铃大眼射出红芒。
这座狰狞雕像。
就是天雷门的图腾雷神。
而此时。
一群身穿红袍的帮众,正聚集在神像下面。
他们大都在四十岁左右,面容枯黄、皮肤如橘,个个都环绕着阴寒的气息,显然都具备法力。
“掌教,黎锡身死,这是公然蔑视我天雷门。”
一名阴冷老者冷哼道。
“不错,除了六十年前,被华国大军击溃,我们天雷门没再受过如此屈辱。”
另一名教众振臂怒吼。
“区区一个毛头陈天佑,就敢击杀我天雷门的继承人,是不是我们多年未曾大规模进入华国,那些武者忘记了我们的威名。”
也有一名教众捶胸顿足。
“是啊,掌教大人,我看事不宜迟,我们联手入境,堵住陈天佑将其击杀,他就是再厉害,难道能挡住我们的联手攻击?”
更有一人跳起来道。
一石激起千层浪。
所有的帮众都群情激奋。
大家都迫切的看向盘膝坐在正中的一名老者。
这个老者鹰鼻马面,和陈天佑见过的黎锡,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
但与黎锡不同的是。
他已经年逾古稀。
大殿中所有人都身披红袍,唯独他一身黑衣笼罩住全身。
他坐在那儿一动不动,如果不是眼睛开阖之间,仿佛带着一丝电光,恐怕会被人当做干尸。
他就是余文豹。
当今天雷门的掌教。
今年已经八九十岁,看起来离死不远。
但众人对他却不敢有丝毫不敬。
因为他是一名货真价实的修法中期的真人。
而正在此时。
有人跑进来鞠躬道。
“禀告掌教,少掌教和阮裘回来了。”
“让他们进来。”
余文豹威严的命令道。
他虽然年近古稀,但却声音洪亮状若雷鸣。
黎洪和阮裘进入大殿。
首先恭敬的向余文豹鞠躬行礼。
阮裘然后不等余文豹发问,就把在酆都县的情况详细的介绍了一遍。
“什么?”
所有人都猛地瞪大眼。
“幽冥都满门皆灭?拜火教的沙坤、般若寺的龙蛮、蛇蝎谷的刀凤兰,也都同时消失?”
众人都脸色狂变。
沙坤、龙蛮、刀凤兰,和黎锡一样,都是甸国术法界的后起之秀。
而他们却同时消失,恐怕都已经身死道消。
这个消息太令人震撼。
简直能够震动整个术法界。
一名帮众皱眉道。
“你说那个陈天佑才二十来岁?”
“没错!”
阮裘点头肯定。
余文豹眼中寒光一闪。
“你们既然与陈天佑相逢,是怎么脱身的?”
阮裘的眼中闪出仇恨的光芒。
“他让我给掌教大人带份见面礼,同时还要掌教转告大巫神,说是胆敢冒犯他,定要踏灭我们的山门,灭我们满门。”
阮裘此言一出。
整个天雷门大殿轰然炸堂,响彻着愤怒的咆哮声。
“呵呵!”
又有帮众冷哼。
“他好大的口气!”
余文豹却神色不动。
“见面礼在哪?”
阮裘摇头嗤笑道。
“他并没给我什么东西,估计只是虚言恐吓,但是少掌教却…”
阮裘说着冷冷看向黎洪。
可能是做鬼心虚。
黎洪一直没说话,只是有点紧张的盯着阮裘。
余文豹问话,他也不敢打断。
但此时一见阮裘看向他,他顿时脸色慌张、身形巨震,瞬间如同坠入冰窟。
坏了。
终于轮到他了。
陈天佑说阮裘不敢出卖他,简直就是特么的狗屁。
他今天肯定在劫难逃!
然而正当他心慌,正当众人看向阮裘,想要听他揭开谜团时,阮裘突然发出一声惨叫。
“啊!”
而所有的人也都瞠目结舌。
就见阮裘的身体突然炸裂,一团青色的火焰,由内而外猛然迸发。
火焰凶猛,就如同一朵青色的莲花,绽放着耀眼的光芒。
众人还来不及扑救。
阮裘瞬间被烧成虚无。
“这就是陈天佑的礼物?”
有人怔怔自语道。
“这就是那位神人的神威!”
黎洪茫然若失,眼中闪现的无限的惊悚。
陈天佑果然说到做到。
阮裘果然没说出他的秘密。
他现在才明白。
陈天佑为何如此自信。
因为死人自然不可能泄露秘密。
这种手段简直神乎其神。
余文豹也神色大变。
这种将火种留在他人体内,定时爆发,硬生生将一个人化为灰烬的手段,是何等的恐怖。
只有传说中的御神天人,才能做到这一点。
“我们…还去找他报仇吗?”
有人怔怔问道。
但没有一人回答。
大殿中一片静寂,所有人都闭口不言。
于此同时。
陈天佑乘坐的军机,已经到达了凤凰城上空。
他看向南方心中冷哼。
“余文豹,我的青莲火种,不知你满意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