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陈天佑所料。
一场围绕着梁俊豪的讨论正在进行。
王树海办公室。
师徒俩局长相对而坐。
烟灰缸堆满了烟头。
满屋的烟气如雾缭绕。
呛人的烟雾中,金剑飞又点上一根香烟皱眉道。
“高强他们在闽东,已经找到了那位厨师,经过连夜突审证实,案发当天下午,来到升龙山庄的确实是三个人,他和梁俊豪也确实在四点左右被赶出山庄。”
王树海眯着眼睛沉默不语。
金剑飞继续汇报。
“在赶出山庄之前,那个叫练甲的的瘦小男子,用法术冻毙了一条藏獒,另一个金刚般的大汉,好像叫铁奴,他生撕了一条藏獒。”
“法术,生撕…”
王树海倒抽口凉气。
在梁俊豪的交代中,也提过这个细节。
虽然不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但老局长此时还是忍不住心惊。
这两个罪犯。
一个拥有法术。
另一个力大无穷。
显然不是平常之辈,并且还都心狠手辣。
要是继续在社会上流窜作案,对人民群众的生命安全,将会造成巨大的威胁。
更重要的是。
还有三天就过年。
升龙山庄惨案,已经闹得人心惶惶。
在这期间,万一要再出现群众被伤、或者被杀案件。
益都将变为恐怖地狱。
自己就算引咎辞职。
恐怕也难以交代!
金剑飞明白师傅的心思,其实他也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但咬咬牙继续道。
“这三人的外形特征、以及所作所为,和梁俊豪交代的完全吻合,另外,通过对梁俊豪那些保镖的审讯,以及调看万豪大厦的监控,我们这位新晋的小梁董事长,回到万豪集团后,直至第二天高强将他抓捕归案,就再也没离开过万豪大厦。”
“董事长?狗屁!”
王树海冷哼道。
“他是个怂包软蛋。”
“不错。”
金剑飞也轻蔑道。
“各种证据证明,这个小杂碎,并没有参与那两名少女被害案件中,至于是否是有预谋的作案,这个还有待商榷。”
“商榷?”
王树海也点上一根烟。
“那三名罪犯远赴千里,只是为了玩弄两个女青年,然后又残忍的将其杀害?”
“当然不是。”
副局长白了眼正局长。
“我这只是分析梁俊豪的动机,那三名罪犯的动机更明显,那就是复仇!”
王树海吸了口烟,却剧烈的咳嗽起来。
金剑飞起身推开窗户。
一阵寒风奔涌而入。
屋里的烟雾一扫而空。
“不能抽就别逞能。”
他回来后,伸手去抢师傅手中的烟。
“滚!”
王树海一瞪眼,依旧沙哑着说道。
“这就是问题所在,复仇是显而易见,因为练兵的失踪,他们才不远千里来到益都城,但找谁复仇,现场为什么会有激烈打斗的痕迹,他们为什么又神秘失踪,这都是些扑朔迷离的谜团。”
金剑飞无奈。
恨恨地坐下又恨恨道。
“其实矛头还是指向那个人,但他却没有作案时间。”
王树海也无奈的摇摇头,但却没接这个茬,而是转移了话题。
“于兵他们在桂西的情况怎么样?”
金剑飞叹息一声。
“他们的进展不太顺利,幽冥都远在桂西边境的十万大山中,那里警戒森严,外人难以入内,但他们在当地兄弟部门的配合下,隐秘监视着进出幽冥都的所有路口,目前还没有练甲三人回归的消息。”
王树海忧虑道。
“我就怕凶手的目标没达成,还隐藏在益都城。”
金剑飞也担心道。
“这样就麻烦了,但是我们怎么办?”
屋里一时陷入静寂。
师傅两个局长都沉默不语。
王树海片刻后毅然道。
“那先释放梁俊豪。”
金剑飞眼睛一亮。
“撒下香饵钓金鳌?”
王树海满意地点点头。
“对,梁俊豪这个小杂碎,该吐的已经都吐了,留在局里没一点用处,那还不如把他当做诱饵,假如练甲等人还留在益都,他们人生地不熟,肯定还要找梁俊豪做内应,那样我们就一网打尽。”
“好!”
金剑飞一拍桌子。
“我明天再审他一次,看能不能诈出点新东西,不行就把他放了,然后亲自带队严密监视。”
“嗯。”
王树海又嘱咐道。
“你们子弹上膛,发现练甲等人就当场击毙,毕竟他们不是正常人!”
……
第二天。
腊月二十八。
还有两天就过年。
天气却突然阴沉起来。
北风怒吼,乌云压城,又一场冬雪似乎要来到。
益都城里。
零星鞭炮已响个不停。
那是顽童们在提前迎接新春的到来。
大街上更是张灯结彩。
行人们拿着各式各样的年货,脚步匆匆的行走在街道上。
虽然梁忠义被杀,升龙山庄的惨案,给人们心头蒙上一层阴霾。
但正是陈天佑那句话。
年年佳节年年过。
大家还是对即将到来的新春充满了希望。
……
上午九点。
梁少又被带入审讯室。
两天两夜的刑狱生涯,将这位昔日风流倜傥的花花公子,折磨的狼狈不堪。
他头发蓬乱,眼睛赤红,身上还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臭味。
梁俊豪抬头一看。
审讯席上只坐着金剑飞和一名记录员,而王树海却不见踪影。
他心中疑惑。
本能的觉得对他的审讯放松了。
等他坐到审讯凳上。
金剑飞冷笑着调侃道。
“梁董,这两天的生活不错吧。”
梁俊豪苦着脸道。
“金局长,我真是被冤枉的,我和那位练甲无亲无故,唯一不应该的就是给他打了个电话,报告了练兵的消息,导致他来到了益都城。”
“哼!”
金剑飞轻蔑一笑。
“练甲可不是这样说的,他说你苦苦哀求他来益都,并且许下了丰厚的报酬,让你来找雷彪的麻烦。”
“什么?”
梁俊豪如雷轰顶。
他蹭的就要站起来。
但审讯椅上的手铐,狠狠的卡在他的手腕上,令他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
但他全然不顾,仍咬牙切除的怒吼道。
“他这是胡说八道。”
能不愤怒吗?
他也不是笨蛋。
假如练甲供词成立。
他就由从犯变成主犯。
两条人命啊,花季少女、璀璨人生,一夜之间变亡魂。
如此重罪。
他肯定也将小命不保。
金剑飞悠然点上烟。
“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所以才让你老实交代,但你要知道,我们的耐心是有限的,这一次审讯,应该是你最后的机会!”
金剑飞面无表情。
却又轻松添上一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