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早饭的时候。
陈天佑接了个电话,放下手机他平静道。
“叶碧瑶在莲花寺出家了。”
“什么?”
江尔生手一颤。
碗里豆浆差点撒出来。
他心中惋惜。
十五年前,益都城无人能美艳过叶碧瑶,十五年后,她却以这种悲剧的方式黯然离场。
自古红颜多凄凉。
古人早已一语成谶。
付红英一撇嘴。
“碰到你的心头痣?”
江尔生瞪了她一眼,却坦然道。
“不错,叶碧瑶虽然嫁给了梁忠义,但却是全益都男人,心头都忘不了的一颗红痣,我不否认曾惊艳于她的美丽,但我更珍爱胸口的那颗白痣。”
“熊样。”
付红英得意白他一眼。
“真可惜。”
骆冰燕惋惜着,然而又疑惑道。
“什么红痣白痣,乱七八糟的。”
陈连璞叹息道。
“张爱玲曾有句很经典的话,大体意思是,每个男人一生,生命中都会有这样两个女人,一个是红玫瑰,另一个是白玫瑰,命运会让白玫瑰成为他胸口的白痣,而红玫瑰,将变成他心头的一颗朱砂记。”
“你的朱砂记是谁?”
骆冰燕彪悍地紧盯着老伴。
陈连璞苦笑道。
“早被你磨平了。”
陈连璞又感慨道。
“饱暖才会起花心,我不像尔生老弟那般风流倜傥,以前日子那么苦,就想着让你们娘仨填饱肚子,哪有那些花花肠子。”
江尔生愕然。
“连璞老哥,不带这么落井下石的。”
骆冰燕眼睛一红。
“连璞,苦了你了。”
江嫒芳幽幽道。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女人?”
陈天佑拍拍她的手,又冷冷一笑。
“不是,受伤的永远是弱者!”
众人都点点头。
他们都曾受过伤害。
江尔生被梁忠义赶出过益都城,陈家被高利贷逼得差点家破人亡。
弱者的凄惨无助。
他们都曾刻骨铭心。
但随着陈天佑崛起,这一局面完全改观。
所以。
陈天佑的话很对。
要想不受霸凌,就要变的强大!
陈天佑眼神冷峻。
他虽然对叶碧瑶的命运也充满了唏嘘,但叶碧瑶终究和他没关系,在这个世界上,他在意的仅是今天餐桌上的这些人。
他更不会悲天悯人。
想着去给叶碧瑶报仇。
但叶碧瑶的事,也给他提了个醒。
狗改了吃屎。
梁俊豪的凶狠残暴,已经深刻在骨髓中。
前一世。
他曾逼得他骨肉离散。
这一生。
也就是命运改变。
还有他的严防死守。
两人间才至今无交集。
但陈天佑相信。
假如命运使然,那杂碎还会伸出罪恶的手。
所以这种人,坚决不能留!
陈天佑眼中寒芒一闪,心中冷哼。
“叶碧瑶,梁俊豪难逃一死,也算间接给你出口气,你既然选择了这条路,那就安心修行吧。”
陈渔一直在观察着哥哥。
他眼中的寒芒,吓了小姑娘一跳。
少女的敏感。
让她一直隐隐约约有个感觉,只要一提到梁家,哥哥的表情总是变得令人玩味。
小陈渔一惊。
急忙改变话题。
她抓住哥哥的手促狭一笑。
“你有没有朱砂记?”
陈天佑的回答更绝。
“我双痣合一,只有你嫂子!”
众人哄堂大笑。
叶碧瑶出家带来的阴霾淡淡散去。
家家都有一本经。
叶碧瑶的命运再凄惨,毕竟是别人家经书上的苦涩经文,虽然令人惋惜,但最重要的,还是要念好自家的经。
陈渔却并未罢休。
而是托着下巴,又一脸天真地看向江嫒芳。
江嫒芳一阵心慌。
这个促狭的小姑子。
只要做出这种表情,那就肯定没好事。
陈渔笑着开口。
江嫒芳手疾眼快。
迅速撕下一小块油条塞进她嘴里。
陈渔砸吧砸吧嘴,细细咀嚼后慢慢咽下。
“嫂子给我的东西就是香。”
她轻柔说完,又端起豆浆,江嫒芳心中刚一松,陈渔喝了一口放下碗后,却一本正经的轻声道。
“嫂子,刚才我喊你和我哥吃饭的时候,见我哥挑着你下巴,而你却噘着嘴,你们那是干嘛?”
吧嗒。
江嫒芳如遭雷击。
手中的筷子掉到桌上。
一张俏脸更是羞得通红。
小丫头太可恶,竟然守着大家说出如此敏感的话。
“噗…”
陈连璞一口豆浆喷出去。
好在他及时转头。
喷在地板上后,又恶狠狠的盯住女儿。
小妮子越来越不像话了。
“呃。”
江尔生噎了一下。
艰难的咽下口中食物。
无比尴尬的和妻子对视一眼。
虽然他们已经决定儿孙自有儿孙福,但毕竟身为女方家长,听到这种事还是很难为情。
“嘻嘻。”
骆冰燕却嘿嘿一笑。
促狭的看向儿子。
“天佑,你是不是欺负小芳了?”
“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江嫒芳终于反应过来,跳起来就去抓陈渔。
陈渔多么机灵。
虽然一本正经的盯着餐桌,但眼角的余光,却警惕的瞄着江嫒芳。
见嫂子一动。
她早动如脱兔的跑出去。
轻灵地围着桌子转个不停。
而这个时候。
陈天佑手机又响起来。
他拿起来一看。
是个陌生的号码。
犹豫片刻他还是接通了电话。
“陈大师您好,我是军区疗养院的敬一鸣,谢老让我通知,医疗委员会专家们,今天头午会赶到益都人民医院,请您告知江董事长,十点左右去接受检查。”
陈天佑面露微笑。
“谢些敬院长。”
电话那端的敬一鸣却急忙道。
“陈大师,您可千万别客气,这些都是应该的。”
陈天佑淡淡道。
“那好,改天请敬院长喝酒。”
“不敢不敢,陈大师要没事,我就不打扰了。”
军区疗养院。
敬一鸣放下电话长出一口气。
他捋着胸口腹诽道。
喝酒?
可拉倒吧。
我这点小酒量。
还不被你灌死啊。
不过…
敬一丹又向往到。
喝点灵气水还差不多。
且说陈家。
此时也已经安静下来。
江嫒芳和陈渔也坐回座位,大家都不发一言,急促的吃着饭。
江尔生的病情牵挂着所有人。
虽然陈天佑胸有成竹。
江尔生也一再表示。
经过这三天的治疗,他现在已感觉不到疼痛。
但毕竟用现代化的医疗设施,检查出来的数据,才最有说服力。
所以众人都惴惴不安。
匆忙吃过早饭。
所有人都穿好外套,静静的坐在客厅中。
“你们要干嘛啊?”
陈天佑好笑的问道。
“去人民医院!”
大家众口一词。
陈天佑摆摆手。
“爸、妈、小妹,你们就别跟着凑热闹了。”
“那怎么行?”
骆冰燕首先反对。
陈连璞也接连摇头。
陈渔更是直接恶狠狠的盯住哥哥。
江尔生心情激荡。
虽然和陈家只是短短的三天接触,但却建立了深厚的感情,相处的简直如同一家人。
他笑着道。
“亲家,就听天佑的,你们在家等着消息。”
陈家人还是不同意。
江嫒芳走到骆冰燕跟前。
“妈,麻烦您和爸还有小妹在家做点好吃的,等我们回来共同祝贺。”
“好吧,我听媳妇的。”
骆冰燕终于幽怨的答应下来。
上午十点。
陈天佑开车。
带着老岳一家人。
直奔益都人民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