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来到夜上海外面，看着上面灯红酒绿的霓虹灯，以及墙头挂着的花枝招展、扮相妖娆华丽的舞女展像，王霁不禁乍舌，“你确定这不是稍微华丽点的窑 子？”

　　齐摇风听到他又不正经的言辞，咳了一声，示意他看向门前来来往往的客人，“不是。”

　　王霁看出来了，那些客人西装革履，油头粉面，个个看起来不是富家公子就是达官贵人，还有许多人看着气场，就知道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王霁不屑，低声对齐摇风说道，“酒足饭饱思淫 欲，越是这种富家子弟集聚之地，越是不干净。”

　　齐摇风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王霁颇在行了，得意道，“废话，也不看看我在风月场混迹了多久。”

　　齐摇风的脸果然黑了半边，不想再进去，“我们回去。”

　　这一次连询问都不带询问的，而是通知，说完了转身就走，连给王霁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王霁见他走了，立马追过去拽住他，“还没看呢，你别走啊。”

　　“地方不干净，不想看。”齐摇风头也没回。

　　王霁知道他为人正统，思想纯粹，对这种场所甚至带着厌恶感，便不再拦他，“那你先回去吧，我进去溜达一圈再回去。”

　　闻言，齐摇风也停住了身子，疑虑片刻，转过身跟着王霁的脚步，走了过去。

　　“哎，你不是不来吗？”王霁知道他是不放心，随口调笑了一声。

　　“你不是找不到回家的路吗？”齐摇风随口搬来一个理由。

　　王霁不拆穿他，叮嘱道，“这里面的人很多不好招惹，你记着别暴露了自己的身份，我一会儿喊你哥，你喊我二大。”

　　“？？”齐摇风看着他。

　　“我们三人中，我排行第二，每次出去他们就是喊我二大。”王霁理所当然地解释一通。

　　“……”

　　“好吧，你喊我二弟。”

　　两人进去后，扑面而来一股暖流，其中夹杂着各式各样的气味，熏的人难以呼吸。从来没有进过这种场合的齐摇风略微皱眉，捂住鼻子，过了好一阵才习惯过来。

　　大厅内人来人往，甚至围着台子，伴着歌声在下面一边拍手随兴，一边跟着拍着跳了起来。

　　为了防止走散，齐摇风紧紧跟在王霁的身后，仍然难以防备随时插足进来的过路人，于是他上前一步，抓住了王霁的手，大声说道，“别走散了。”

　　王霁轻车熟路，带着他找了一处空位置坐下。

　　立刻有人送来两杯高脚杯酒，齐摇风拦下那人，说道，“酒不必了，麻烦来两杯开水。”

　　那人用异样的眼神看了他一眼，还是照着做了。来这种地方都是快活的，来了就叫两杯白开水的，还真特么第一次见。

　　不一会两杯水送到后，那人又弯腰问道，“两位先生，可需要找酒伴？”

　　问了之后才知多余，人家要的根本就是两杯白开水，还要什么酒伴？谁知齐摇风又说道，“不需要，他陪我就好。”

　　那人又是一噎，轻描淡写地看了一眼王霁，了然地点了点头，不再多说什么。

　　王霁刚才一直在观望四周，偶然瞥见那人不寻常的眼神看了自己一眼，遂奇怪地问齐摇风，“你们刚才说什么呢？”

　　齐摇风诚实答来，“没什么，他问我是否需要酒伴，我说不需要，有你陪着就好。”

　　“……”王霁没有说什么，但是脸上的笑容蓦地一僵。

　　齐摇风意识到刚才那个服务员的脸色也是不寻常的一闪，加上王霁这副表情，问道，“我说错了什么吗？”

　　“没有错。”王霁知道他不懂这些地方的规矩，不再解释。

　　谁知齐摇风仍是觉得不妥，又说道，“我对这些都不懂，错了你告诉我，我也好记住。”

　　说得有理，省得他随便抓个人都说是自己的酒伴，王霁凑了过去，指了指一个方向，“你看那边。”

　　他指得是大厅正中央位置处，三个男的正在有说有笑，时而吐出一圈烟雾。那三人左右，分别坐了两个花枝招展的女郎，女郎端起酒，整个人都贴了上去，虽不知说了什么，但是那男人不老实地触碰了一把胸前，惹得女郎一阵娇羞，随后那男人满意地喝了杯中酒。

　　齐摇风还是看到了，桌子下方，有人手脚不老实地对着女郎动手动脚，而那吃亏的女郎表现出欲拒还迎的姿态，分明是故意吊胃口。

　　齐摇风马上收回了视线，眼中带着愤怒的隐忍，这一幕实在是不堪入目。这回他算是明白了，酒伴，说白了就是可以让你为所欲为的伴酒女郎。

　　他看向王霁，怕他误会自己的意思，解释，“你别生气，我刚才不是故意这样说的，而且，你是男人，应该不会让人误会吧？”

　　王霁轻笑，什么也不说，又指了指另一个方向。

　　那边，原本坐着两个男人，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可是两人突然靠近两分，杯碰杯，相视一笑，一饮而尽，仍旧正常。

　　但是桌子下方，齐摇风眼光贼亮地看到了更加污浊的一幕，两个人的手正在解着对方的腰带，刚才那一下突然靠近也是因为解了许久没有解开，趁机给对方提供便利。

　　齐摇风恍若雷劈，脸沉的再也抬不起来。

　　王霁见他如此，心下了然，大约他实在是难以接受这样的画面，想想自己第一次看到时的反应，恐怕比他更加强烈。王霁体贴地在他耳边说道，“哥，你别害羞嘛，这种事其实没什么，我还见过两人在床上的呢，你要是感兴趣，下次可以带你去参观。”

　　齐摇风虎躯一震，猛然抬起头，看着王霁带笑的脸，心中愠色更甚，但是他不对做这种事的人发火，反而对看这种事的人发火，又说不过去，只好隐了心中的不快，“我对这种事不感兴趣，而且，刚才之事，对不起。”

　　不感兴趣……王霁的心中有点失落，怕被他看出异常，立马笑开了，掩饰着心里连自己也看不明白的不快，无所谓地说道，“那都是小事，还犯得着道歉？来这里的人多多少少都不正常，你就是上台喊出来，也不会有人对你指指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