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霁重新为他包扎好，“你先把衣服穿好，别冻着。”

　　说着拿起他的睡衣，为他披在了身上，抬起头看到齐摇风炽热的眼神一直盯着自己，脸上一涨，突然想起脸上那涂的像鬼一样的妆容，赶紧捂住了自己的脸，“你别看别看，我就是……就是随便抹着玩的。”

　　齐摇风见他羞赫的模样，脸上的笑意明显，“好看。”

　　王霁更是不好意思了，吵吵着，“你少骗我，我又不是没看到。”

　　然而通过不经意的一瞥，发现齐摇风的唇上，还粘着红脂，于是伸出手摸了上去，帮他涂抹均匀，随后一阵忍俊不禁，“想不到齐团座还有这妖娆的一面，哈哈，好看好看。你等会，我去拿相机，给你拍一张。”

　　齐摇风一听这话，怎么可能让他得逞，立马抬起手抹了两把，将唇上的红脂全部抹去，残留的那一点红迹，配上苍白的脸，英挺而俊美。

　　王霁也怕他继续看自己笑话，立刻冲入卫生间，将脸上的粉全部洗干净，拿着毛巾将脸上的水珠擦拭干净，听到身后极为不好意思的一声道歉，“刚才，对不起。”

　　王霁摆放毛巾的手顿了一下，仍旧将毛巾归了位，原本失落的一张脸，回身时又挂上不在意的笑，“不就是亲了一下，又不是多大个事，两个大男人，矫情什么？”

　　齐摇风也挤出一抹笑，“我当时就是……”

　　“就是不小心把我看成了个女人呗。”王霁不愿看他为难，混不在意地说道，“怎么，齐团座几个月没见到女人，想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齐摇风解释。

　　王霁打断他，“大家都是男人，谁还能不懂。都这么晚了，还杵这干嘛，赶紧去睡觉。”

　　两人睡到了床上，齐摇风因为背上有伤，只能趴着睡，王霁不敢挤到他，向来睡觉死沉的他，一直小心翼翼地缩在床里边，怕夜里不老实触碰到他的伤口。

　　“你走时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王霁问道。

　　“当时走的着急，没来得及告诉你。”齐摇风知道回来后一定会被王霁骂一顿，但是就算被他骂，他也还是会选择瞒着他，这次能回来，那下一次呢？

　　王霁知道他的心思，难得这次没有与他发脾气，语气平静地说道，“下一次，你告诉我一声。”

　　不然他总是担心，他的一走了之，是因为嫌弃了自己。

　　王霁没有等到他的回答，知道他在顾虑什么，又说道，“你放心，我王霁就是个但小怕死的小人物，上战场救国救民这种大事，我做不了，我只是想知道你去了哪里，不然我会担心。”

　　“我才知道你有多好。”齐摇风将脸转向他，在漆黑的夜里，描绘着他的轮廓，没头没尾地说出这么一句话，在王霁回味他的话中意思时，他又说道，“我在广州见到小香了。”

　　“你见到她了？”王霁一听到有小香的消息，一阵兴奋，“她过得怎么样？”

　　“你放心，她过得很好。”齐摇风说道，“她嫁了当地一个卖早饭的小贩，对她很好，不久前生了个大胖小子。”

　　王霁舒坦地呼出一口气，“我就说，她出去这么久也该给我来一封信的，害我担心了这么长时间。”

　　“她告诉了我许多你的事。”

　　王霁一阵惊吓，蓦然间想躲开，自己以前多混蛋，连他自己都看不过去，怎么能让齐摇风知道呢？

　　齐摇风感觉到他的呼吸加快，自己反倒是笑了，声音很柔和，“你下河摸鱼，其实是为帮助城外的穷人；你上学打老师，是因为那个老师调戏女学生；你爬树是为了将掉下树的雏鸟送回窝里；偷人家瓜果是为了送那些买不起水果的同学……还有许多，当然，除了你偷看人家姑娘，偷看春 宫……其实你都是在做好事，可是你为什么不让别人知道，要让人误会你呢？”

　　王霁没觉得自己的行为哪里是对的，“可是这些事，在别人眼中，确实是错事。我下河、爬树，是让我爸担心的事，偷人家东西、打老师就更不是好事吧？”

　　“可是，事出有因，我却觉得，没有人比得上你。”

　　王霁的嘴角一抽。“你先别夸我，我告诉你一件事，你忍住千万别生气啊。你给我的钱，就是你叔叔给你留下的钱，让我给挥霍完了。”

　　听他这么说，齐摇风收起了笑，语气生硬，确实像是不高兴，“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做了什么事呢？”

　　王霁听他果然不高兴，急忙说道，“你身上有伤，千万别动肝火。要是实在想生气，就打我一顿发泄出来……”

　　“王霁。”齐摇风打断他，“回来的路上，我都听说了。许多难民流落到杭州城外，无人帮助，但是杭州城内有一位姓王的活菩萨，不仅为难民煮粥，还送粮食送钱财，这位活菩萨说的就是你吧？如果我不知道，你还是要瞒着我是不是，你总是把自己说得一无是处，却从来不告诉别人你的好。”

　　“可我确实不好。粥是梁烟煮的，米是我爸的，还有白豹送的，钱财是你的，我什么也没为他们做。”

　　“你已经做的够多了，谢谢你。”齐摇风不由分说地抱住他，谢谢你让我认识这么好的王霁。

　　“你别碰到伤口了。”王霁担心蹭住他，欲将他推开。

　　“你别乱动，就不会碰到。”齐摇风再次失态，这次怎么也没有放手。

　　王霁果真没敢乱动，任他一只手抱在自己身上。安静片刻之后，想起刚才的问题，他还没回复呢，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刚才说的话你听到没有？下次你再离开，不管去哪，必须得告诉我一声。”

　　“那你也要答应我，无论我去哪里，你都在家里等着我回来，哪里都不要去。”

　　“好。”王霁答应，只要你还肯回来，只要你还要我。

　　齐摇风也是郑重地应了下来，“以后，无论去哪里，无论多紧急，我都一定会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