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人。”白豹一阵咆哮。

　　“现在让你增长见识了，你又欠我一条人情。”王霁说得那叫一个心安理得、面不改色。

　　白豹可真是惨败，早知道就不提这事了，让他蔫蔫地想办法愁死他，省得他把自己气的半死。

　　王霁见好就收，“话说，你到底想要我给你做啥，你才肯帮忙？”

　　经他一问，白豹也糊涂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图个啥，“要不你跟我回上海呢？以后我做了大当家，就让你做二当家。”

　　“你那是黑道，我不感兴趣。”王霁拒绝，不解地看着白豹，“而且你看啊，我自己的家都让我给败的差不多了，你不怕我去了之后，你家也被我祸害完啊。”

　　“那你就尽情祸害呗，我家底丰厚，够你祸害一辈子的。”

　　“还是算了吧，良心疼。”王霁捂着自己的心口。

　　“你这人还有良心呢？”白豹讥讽了一句，随即想到了什么，正色道，“你莫不是舍不得那个小丫头吧？你要实在喜欢，一块儿带去呗，又不是养不起。”

　　“我自己不想去行了吧，与任何人都无关。”王霁说道，“再说了，你看我就是一个纨绔子弟，手不能提，肩不能扛，摆在家里还不如你养个漂亮的女人来的实在。况且你的手下不是一个比一个厉害吗？还犯得着跑这大老远来收买我？”

　　“你还能这么深刻地认识自己呢？”白豹立刻反驳了一句，“可你也很有本事呀，你看你这一脸无害的模样，骗了多少人，那个小丫头，齐哥，我看不止这些吧？你这么能收买人心，我当然爱才了。”

　　“你给我滚。”原本是一句好话，但是怎么听着都不对味，王霁感觉，他特么是在说自己出卖色相，“合着你不是想带我回去，是看上了齐摇风和梁烟，不好直说呗？”

　　“哪能啊。”白豹立刻否认，“我就是奔着你来的。”

　　王霁见他说着又要动手，立刻退后，将他的咸猪手给拍开，“你要说话就好好说话，能不能别动手，我又不是个姑娘。”

　　“你那脸瘦不拉几根本没法看，你就不能别侮辱了人家姑娘？”白豹又嘲讽了一句，自己心里反倒先不舒服起来，“其实你这脸在男人中挺好看，没必要和姑娘比。”

　　王霁没反应过来两人好好地开着玩笑，他怎么说着说着像是伤感起来了。

　　白豹难得认真，没有再用戏虐的神情，问他，“你明年真的结婚啊？”

　　一提这事，王霁就神烦，“我哪知道，我爸都把我赶出去了，又没人逼我，结婚干嘛？”

　　“你爸也是一时在气头上，就你一个儿子，他还真能说不要就不要啊！”白豹劝了一句，“要不这样，你爸亏了多少钱，我给他让他消消气呢？”

　　“别，钱的话我也有。他现在就是胃口大了，吃得胖了，整个人卡在钱孔里出不来，我必须得让他深刻意识一下自己的问题，否则活的太自我，对他也没啥好处。”

　　听他这么说，应该是有自己的分寸，白豹不再多说。只是用手托着自己的下巴，趴在桌上，问道，“那你觉得我长得怎么样？”

　　“有鼻子有眼睛，没缺陷。”

　　白豹瞪了他一眼，“你给我好好说话。”

　　“我又不是个姑娘，我哪知道。”王霁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敷衍地说道，“白净，帅气，好看。”

　　编不出来了。

　　白豹却是乐了，“那就中。”

　　王霁的嘴角直抽，差点答出一个“有病”。

　　“吃饱没，吃饱了睡觉。”白豹说完去要了盆热水进来，两人洗了手脚。

　　白豹开始收拾床铺，身为少当家的他，可是比王霁还要金贵，这会儿却是主动开始收拾起来，虽然做的很差劲。

　　王霁却是没过去，站在一旁悠哉地看着他忙乎，“我说你到底怎么样才肯帮我买粮？”

　　“我不是帮你买了吗？”白豹下意识就说出了口，说完之后，手一顿，忘了铺床的动作，手中的被子就那般随意地盖在了床上。

　　王霁神色一变，随后一喜，“我就知道你也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东西，你这个朋友果然没白交。哈哈，那要是没事，你就赶紧睡觉吧，我先走了哈。”

　　“你给我等等。”白豹立刻三两步窜到他面前，将人拦住，“外面那么冷，还黑灯瞎火的，你不怕走路掉沟里啊？”

　　目的达到，王霁可就不给他客气了，“多谢您费心，这条路回家一路平坦，没有沟。”

　　“你干脆就在这再住一夜呗，我又不会吃了你。”

　　“我刚才没吃饱，我怕我吃了你。”王霁又堵了回去。

　　白豹听他没吃饱，立刻说道，“你还没吃饱吗？那我再给你叫点吃的。”

　　王霁见他就要出去喊人，连忙拽住了他，“你到底想做什么？哦，对了，买粮的钱还没给你。”

　　白豹见他伸手在自己怀中要掏什么，拦住了他，“不用了，也花不了几个钱，就当给你结婚的份子钱了。”

　　王霁一惊，咽了口口水，虚虚的口吻说道，“礼……这么大，你结婚时……我还不起。”

　　“结不结还是另一回事呢，谁稀罕你还。”白豹说道。

　　“哪能让你这么亏，等你结婚时，我还是尽量还吧。”王霁嘴上这么说，也知道自己手头上的钱财不多，到时候攒一攒，还是不能太丢人，“没事早点睡吧，我先回去了。”

　　白豹不知道怎么让他留下来，木讷地站在原地，看着他离开，听见他的手搭在了门上，又开口说道，“王霁，你真的不跟我回上海吗？”

　　“不去了。”王霁摆了摆手，上次在上海发生的事，至今让他对那个地方没有好感。

　　“我刚才说的话是真的，我白虎帮二当家的位子只给你留着，你随时都可以去，而且，我也会一直等着你。”

　　王霁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看重自己，总不会真的以为自己是个人才，摇了摇头，“别了，留个空位子没意思。”

　　白豹见他走了，一个人愣愣地看着再次闭上的房门，固执地又说了句，“我就给你留着。”

　　白豹回了上海，孤独了一生去等待，只是再也未能等到那个人前来，白虎帮的二当家之位一直空缺，兄弟们问起，他便说已经有了二当家，只是，这位二当家从未出现过。

　　过往的风华他不懂，时过境迁的恍然却又无从追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