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王霁就出了医院，没有再回到齐摇风那里，就算他回来了，他也不想见到他，王霁堵着一口气，又忍不住猜测，他会不会回来找过自己，没有见到又走了？

　　连多走两步来这里都不行，谁稀罕他回来似的。

　　王霁说是不稀罕，可是等了三天，还是没有等到人，这下是彻底失望了，向来不爱喝酒的他，跑到了馆子内，找来两个姑娘陪着喝了几天，喝了吐，吐了继续喝，醉倒了就干脆倒在椅子上睡一觉。

　　从来没有体会过这种颓废的人生，现在感觉真不错，至少可以让他变得麻木，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几天下来，整个人变得胡子拉碴，身上全是酒臭味。

　　脑子中一阵懵懵的，王霁感觉心里分外恶心，将身边的姑娘全部给赶走了，自己醉醺醺地走在了大街上，吹着冷风，也是奇怪，这几天这么糟蹋自己，竟然没有生病。

　　脑海中几乎就要浮现出另一个身影时，王霁给了自己一巴掌，继续蔫蔫地朝着前方走去。

　　“叔叔，给点吃的吧？”一个小女孩只穿着一件衬衣，拿着一个破碗，跪在街上乞讨。

　　王霁歪着身子，将口袋中剩余的几个散钱扔了进去。

　　“谢谢叔叔，谢谢叔叔。”小女孩一高兴，朝着王霁一阵磕拜，三拜之后，热泪盈眶地伸出冻僵的小手，将破碗中的几个钱紧紧攒在了手心，生怕下一秒被人夺走。

　　而这时，两个巡视的警官走了过来，语气不善地朝着小女孩质问，“是不是本地人？”

　　小女孩睁着一双大眼睛，里面写满了惊恐，慌忙点了点头。

　　“是的话，说句本地话听听。”两个警官噗嗤一声笑了，是讽刺与蔑视的笑着，看的人格外不爽。

　　小女孩不敢开口，被两人的目光逼视的放声大哭出来。

　　“还想骗你爷爷我，爷爷可是这杭州土生土长的本地人，这里有几个要饭的，我还能不知道？”其中一个警官非但没有任何动容，反而看到她哭，还一副厌烦至极的样子，“识相的话就自己滚出去，别逼你爷爷我亲自动手把你丢出去。”

　　小女孩不知是不是被吓傻了，憋住了哭声，但是脸上的眼泪一直往下滚落，一刻也没有停歇，“我求求你们，别赶我出去，我妈妈和弟弟生病了，要是再要不到吃的，我们家人都要饿死。”

　　两个警官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甚至还高高的扬起，活生生就是在看一出笑话，“老子又不是开善堂的，我管你一家死活做什么，你要是再不走，老子就要丢了工作，到时候就算你们饿不死，老子也弄死你们。”

　　小女孩虽然怕，还是乞求，“我求求两位叔叔了，只要我救了我妈妈和弟弟，我们立刻离开这里。”

　　“别乱攀亲戚，谁认识你。”一人藐视着她，“我再问你一次，你滚不滚出去？”

　　“她犯什么错了，又没有向你们伸手，你们凭什么赶人？”王霁实在看不过去，虽然意识不是十分清醒，头脑甚至还有些沉重。

　　他一开口，一股浓厚的酒气直刺入鼻，两个警官分外嫌弃地捂住了鼻子，离他两步开外，闻不到那股浓重的味道时，才嫌恶地说道，“哪来的酒鬼，你爷爷的事也敢管？”

　　“爷爷管的闲事多了去了，还从来没有见过你们这么蛮横的。”王霁夜还了回去，随后低头对那小女孩说道，“我身上没有钱了，你先买些吃的送回去，晚一点再过来，到时候我给你找大夫拿药的钱。”

　　小女孩泪涔涔地看着他，擦了擦眼泪，“谢谢叔叔，叔叔真是个好人。”

　　两个警官可是被这一句话惹毛了，他们辛辛苦苦操心着整个杭州城的安全，结果在外人眼中还不如眼前这个酒鬼。两人手里拿着警棍，指向王霁，“哪家的穷鬼，敢在你爷爷面前放肆。”

　　王霁轻蔑一笑，“刚才哪个孙子说是这杭州城土生土长的本地人？怎么转眼连你大爷都不认了？”

　　“妈的，这酒鬼真是找死。”两个警官眼中闪出一阵寒光。

　　谁知他们还没开始动手，王霁就率先下手了，一把夺过其中一人指在他面前的警官，朝着两人就是一阵猛打。

　　最后，三人都挂了彩，王霁因为喝多了酒，蔫了几天，被人狠狠揍了一顿之后，才终于松掉了手中的棍子，被人按在地上又是一阵打。

　　王霁蜷着身子，还是不肯认输，倒在地上也不忘踢出去几脚，可惜，还是在手脚的数量上败北，被人制住，一个手铐将人拷了起来。

　　一个警官捂着青紫的眼圈，抽了抽嘴角，又牵扯到嘴角的淤青，疼的他呲着牙直叫唤，一个棍子敲在了王霁的背上，看着周围的围观人群，怒骂道，“看什么看，不想吃牢饭的赶紧滚。”

　　周围人哪里还敢继续在这看下去，一哄而散。

　　另一个人腿弯处挨了好几棍，走路不怎么利索，一瘸一拐地走着，骂咧咧地，“好你小子，你就等着吃一辈子牢饭吧。”

　　王霁并没有惧怕的意思，虽然现在全身都疼，至少这样可以分走他许多的意识，不会胡思乱想，当即还口，“有你们这一群孙子供养着，爷还真不想出来了。”

　　“你他妈还给我嘴硬。”那警官见在嘴皮子上实在讨不了好，不忘踢他一脚泄气。

　　两人将王霁给带回了警局，副局见两人这狼狈的模样，不禁愕然，问道，“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这个酒鬼喝酒闹事，无故袭警，我们一个不留意，让他给偷袭到了。”那人哪敢说实话：他们两人打一人，半点好处也没有落着。

　　王霁冷笑一声，“你怎么不说你们两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小女孩？”

　　“那个要饭的不是本地人，他们还有一大家子在城内。”一个人解释。

　　副局了然，摆了摆手，“先把人关起来，查查家里还有没有什么人，愿不愿意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