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许周周身边没有支撑物，唯一能当做支点的就是顾洐。
在“小心！”的声音中，许周周选择倒向顾洐。
显然，这个决定是对的。
她还没摔下去，顾洐便将她稳稳扶住。
站稳后，许周周小声的说了声谢。
几日来的别扭，因为这个小举动而消散。
顾洐淡淡的应了一声，叮嘱她：“小心点。”
声音很小，只有他们两个人听见。
许周周莫名的心跳加速，捂着胸口。
眨巴眼睛：“顾洐，上台的时候你要多看着我。”许周周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不然当众摔倒很丢脸的。”
“好。”
后知后觉的吴明宇莫名其妙的看着两人，问小胖：“这两个人什么时候和好的？”
小胖忙着把这一幕录下来，“他们什么时候不好过？”
夏清欢过来把两人拉走：“我想喝奶茶，你们陪我去小卖部买。”
她一手拉一个，不给两人反应的机会。
吴明宇挣扎着：“我不喝。”
“不喝也要陪我买。”
难道他们看不出来么，此时此刻应该让许周周跟顾洐独处。
当然，夏清欢不指望吴明宇明白，要是吴明宇明白过来，估计又要抱着小胖哼哼唧唧，说自己又失恋了。
排练室里就剩下两个人。
许周周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只能盯着自己的裙摆看。
顾洐手里拿着主持稿，稿子的一角已经被他捏到变形，但是他自己没察觉。
就这么沉默了许久。
最终是许周周先开口：“顾洐，我让你考虑的事情，现在能给我答案了吗？”
许周周的声音很轻，睫毛颤动着，很怕得到自己不想要的答案。
半晌后，顾洐“嗯”了一声，语气很郑重：“可以。”
许周周抬起头来，又是期待又是忐忑的，紧张到嘴唇干涩。
她舔唇：“所以？”
顾洐的眸子亮了又暗，却没有直接给出答案。
他跟许周周说：“季叔叔在部队有熟人。”
“我知道。”
季萌的父亲曾经是一名军人，而且是顾洐父亲的战友。
这点许周周听顾洐提起过，她还记得。
既然在部队待过，有熟人是正常的，她不知道顾洐为什么忽然说这个。
她以为顾洐要岔开话题，正欲开口把话题拉回来，顾洐又说话了。
“季叔叔说有个部队需要新人，他可以安排我过去。如果我愿意的话，开春就能去。”
许周周愣了下，花了好一会儿时间才消化完这句话。
“可是……你不是说要考国防大学吗？”
“我父亲曾经在那个部队。”
许周周沉默着，她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顾洐一直想成为他父亲那样的人，现在有机会可以去到他父亲曾经在的地方，他一定回去。
“哦。”许久后，许周周只能发出一个音节。
顾洐走近许周周：“那里条件很艰苦，新人必须要接受一年的封闭训练，此后三年都不能调离那个地方。”
“也就是说，如果我和你在一起，你会有四年的时间见不到我。”
四年，可以改变很多事情，也可以遇见很多人。
顾洐不想拖着许周周。
万一四年后，他还有别的任务，依旧不能离开那个地方，那许周周将要等更长的时间。
那是女孩子最美好的青春，应该遇到更好的人，而不是等他。
“所以，我给你的答案是……”
“顾洐！”许周周忽然开口，打断顾洐的话。
她的目光变得炯炯有神，一眨不眨的看着顾洐。
她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愿意。”
许周周重复道：“我愿意，不管几年，不管你现在是拒绝我还是答应我，我都会等，等到你成为我生命中的另一半为止。”
“顾洐，我是认真的。”
顾洐怔住。
“如果你用这个理由拒绝我，我会恨你一辈子。”
顾洐沉默了。
许周周鼓起勇气对顾洐说：“抛开你所有的顾虑，你只要顺从本心，把你内心的答案告诉我，好吗？”
“好。”
许周周勾唇笑了笑，“嗯，现在可以说了。”
顾洐看着眼前的小姑娘，眼睛笑得像月牙，但是眸子里的光又像一闪一闪的星星。
他的心跳不断加速，心底最深处的想法不断往外涌。
最终，顾洐选择放纵一次。
“许周周，我喜欢你。”
这句话像烟花一样在排练室炸开。
许周周的心也快炸开了。
她深吸一口气，“顾洐，我也喜欢你！”
然后踮脚，飞快的亲上顾洐的下巴。
*
元旦晚会是二中历年来最受学生欢迎的晚会。
恰逢周五，学生们的热情更加高涨。
小礼堂里，负责晚会的学生忙来来回回的忙碌着，表演节目的人在后台进行最后的排练。
许周周跟顾洐作为晚会主持人，是第一个上场的。
他们站在幕布后面，等待观众入席，等时间到了之后，他们便要上去说开场白。
明明之前已经排练过无数遍了，但这回儿站在幕布后面，许周周还是紧张的不停深呼吸。
反观顾洐，他看起来淡定不少，跟平时没什么两样。
“顾洐，你为什么不紧张？”许周周拉过顾洐的手，掌心贴着顾洐的掌心。
这个小动作许周周已经肖想很久了，只是以前不敢。现在她是顾洐的女朋友，可以肆无忌惮的拉顾洐的手。
顾洐压下眸子，淡淡道：“你把所有人想象成胡萝卜，就不紧张了。”
“噗嗤……”许周周被顾洐的形容逗乐了。
“原来你也知道这个方法啊。”
她还以为顾洐不食人间烟火呢，结果不还是用所有人都知道的方法。
顾洐闻言一噎：“我知道。”语气很是无奈。
跟顾洐说话之后，许周周的注意力被分散，便没那么紧张了。
两人轻声说着话，忽然，许周周打了个喷嚏。
顾洐皱眉：“冷？”
“有点。”许周周摸着自己的手臂。
毕竟现在是冬天，她身上的礼服又不厚，但凡有点风吹来，她就会冷得起鸡皮疙瘩。
在穿礼服前，夏清欢就给许周周贴上了暖宝宝。但现在看来，似乎没什么用。
一想到自己要被风吹一晚上，许周周整个人都很不好。
顾洐默了默，直接脱下自己的外套，给许周周穿上。
“你做什么！这是你的礼服。”许周周吓了一跳。
这不是平时，一会儿上台，万一忘了怎么办？
顾洐却不停，按着许周周的肩膀，把衣服给她盖上。“开场前我会提醒你。”
盖上衣服后确实暖和不少，许周周打消把衣服还给顾洐的念头，还下意识的拢了拢衣袖。
“是不是感冒还没好？”顾洐皱着眉头问。
他知道许周周的感冒断断续续一直没好。
这时候幕布外面传来观众入场的声音，先是零碎的几个人声，后来声音越来越多，越来越热闹。
许周周说了句：“好了。”但是声音被场外的声音盖住，顾洐没听见。
顾洐弯腰，靠近许周周耳朵边，问道：“什么？”
看着顾洐棱角分明的侧脸，许周周的心漏了一拍。
她舔唇，眸子转了转，改口道：“不知道，你摸摸我是不是还在发烧？”
她故意压低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的，像是真的在生病。
闻言，顾洐“嗯”了一声，站直身子，把手贴在许周周的额头上。
刚贴上，许周周就把他的手拿掉了。
许周周说：“额头碰额头比较准。”
说这话的时候，许周周的心脏都快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她很心虚，但是又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让她觉得这样做没问题。
顾洐迟疑了一下，但看到许周周楚楚可怜的模样，还是答应了。
他弯下腰，一点点靠近许周周的脸。
距离越近，他的视线就越清晰。
看到许周周的睫毛投下的阴影像蝴蝶的翅膀一样颤动着，看到许周周脸颊上细细的绒毛，还有一层薄薄的粉底。
许周周的皮肤真的很好，所以化妆都不用太麻烦，只要涂上一层粉底，再着重加深眼部轮廓就行。
这几秒钟的时间，对于两人来说就像是几个世纪一样长。
幕布外面人声鼎沸，幕布旁边是人来人往的工作人员。
这里随时都有人进来，然后发现两人这个暧昧的动作。
但此时此刻，两人都没有多想。
终于，顾洐的额头碰到许周周的额头。
并没有想象中的温热，有点凉凉的，还有软。
许周周的气息喷洒在顾洐的鼻尖上，接着，顾洐听到许周周坏笑的声音。
他还来不及反应，许周周便勾住他的脖子，然后踮脚印上他的唇。
只是蜻蜓点水，那几乎不存在的触感让顾洐心里莫名的烦躁。
“顾洐，我可以当做你对我投怀送抱吗？”阴谋得逞的许周周坏笑着。
她的手还环着顾洐的脖子，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不到一厘米。
这个动作过分暧昧，但许周周沉浸在自己的喜悦中，并没有意识到。
没听到顾洐的回答，许周周又说：“你要是否认，我就再亲你一下。”
这半威胁半撒娇的话，让顾洐喉咙发紧。
许周周作势踮起脚。
顾洐定定的看着许周周，他舔了下自己的后牙槽，声音沙哑的问许周周：“你确认？”
声音迷人有危险。
许周周终于意识到自己在玩火。
她赶紧松开自己的手，躲开顾洐炽热的目光，结巴道：“不……不确定。”
“太迟了。”顾洐长臂一捞，搂住许周周的腰。
许周周的腰比顾洐想象中还要软还要细，他几乎一只手就能握住许周周的腰。
他微微用力，让许周周贴在自己身上。
周围的空气一点点闷热起来。
许周周不停的舔着自己的唇，心里慌得一批。
“我再也不敢了。”许周周求饶。
顾洐勾唇，在许周周耳边轻声道：“这句话，等会再说。”
说完，顾洐印上许周周的唇。
许周周只会蜻蜓点水，但来真的，她就不行了。
顾洐也没有过往的经验，但是在这种事情上，男生似乎能无师自通。
他生涩又熟练的辗转着。
许周周大脑一片空白，浑身僵住，双手无措的催着，就像个木头人一样。
但是她能清晰的感应到自己的心脏扑通扑通的跳，还有唇边顾洐的柔软。
“抱着我，闭眼。”顾洐轻缓的指导着许周周。
许周周下意识抱住顾洐，踮起脚尖，慢慢的学会了回应顾洐。
似乎过了一个世纪。
直到许周周缺氧无法呼吸后，她才推开顾洐，靠在顾洐的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在昏暗的灯光下，顾洐看到许周周红唇微肿，口红也花了。她急促的呼吸声与幕布后面观众入场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带着浓浓的暧昧。
见状，顾洐笑了笑。
他弯腰抵在许周周的肩膀上，咬着许周周的耳垂，在她耳边轻轻吹气。
而后一字一顿道：“你撩的火，自己想办法熄灭。”
闻言，许周周都快哭了。
抬手锤了顾洐两下，压低声音骂他：“顾洐，你流氓！”
顾洐勾唇：“刚才可是你先主动撩我的。”
他把锅甩的一干二净。
许周周噎住，一时间居然无言以对。
许周周又锤了顾洐两下，正想着要怎么找借口补妆，旁边的幕布便被人掀开。
“还有五分钟开场，你们准备好没？”
在工作人员看过来的一瞬间，两人立刻拉开距离，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许周周摸着自己的唇，心虚的说道：“准……准备好了。”
顾洐盯着许周周唇角的口红看，也回答：“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