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王诧异道:“受伤?林大人是文官,缘何会受伤?”
宁婉郡主露出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父王您整天风花雪月的,不问王府外面的事儿,怎么可能知道京城的热闹呢。没两天济南城都传遍了,林大人迎亲之日被人刺杀呢,是不是情债太多?”
林重阳就知道有人会歪曲事实,不管什么原因被刺,最后都被编排成烂桃花的缘故。
德王笑道:“那不能,本王瞧着林大人可不是那种好色之徒。”
宁婉郡主撇嘴,“那可不一定,女儿还觉得父王不是那样的人呢,结果不是也妻妾成群么。”
气氛顿时尴尬起来。
德王却不恼,哈哈笑道:“你这个丫头,连父王也编排,真是无法无天了。”
他不介意,气氛便又轻松起来。
世子一直在跟林重阳请教一些航海的事情,并不是机密,林重阳都是知无不言,对他来说越来越多的人喜欢出海探索这是好事。世人的爱好多一些,尤其是这些王室皇族,不要把精力只集中在吃喝玩乐、欺负百姓、篡权造反上,喜欢神秘的海外,那是好事。
总体来说,气氛还是十分融洽的,一顿桂花螃蟹宴吃完,基本上也到了申时。
德王已经喝得满脸通红,眯着眼睛,脑袋一点一点的。
林重阳和魏十三也一副喝多了的样子。
喝了酒,再木讷不爱说话的人,都会打开话匣子,所以两人的话也显然多起来,几乎是有问必答。
世子示意撤掉酒席,继续上茶。
这一次不是桂花茶,而是桂花蜜水,用来解酒的。
可林重阳尝着那味道,分明还是淡淡的果酒,能解酒才怪,这一通白酒、黄酒、果酒、花酒乱喝,等后劲上来大象也醉倒了。
宁婉郡主看着林重阳,一副挑衅的神态,“林大人,我听说你带了□□队,在咱们山东可着实威风了一把啊。”
林重阳看了她一眼,笑了笑,这是又假借不懂事来套情报了?
他也不隐瞒,“郡主倒是消息灵通。”
德王斥道:“宁婉,公务的事情不要随便打听。”
宁婉郡主撇撇嘴,“什么好事儿啊,我还不稀罕听呢,藏着掖着的小气。”
林重阳做出一副无奈的样子,“其实不是故意藏着掖着,也不是什么有趣的事儿,不值当一说。既然郡主好奇,下官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这一次我们的确带了□□队来的,要彻查山东境内的邪/教组织。”
宁婉郡主立刻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什么邪教,我怎么不知道,他们真的三头六臂、刀枪不入、呼风唤雨吗?”
魏十三哈哈大笑,“郡主可别听有人瞎说,要是刀枪不入,怎么一个个被咱们拾掇了。”
闻言德王神色一凛,眼中精光一闪而过,瞬间恢复如初。
魏十三却说出了兴致,“那些白莲教真空教的算什么,他们不过是乌合之众罢了。”
宁婉郡主嗤了一声,“我怎么听说□□就是吹的,潮湿下雨的时候打不着火,刮风天打不准敌人,还容易炸膛伤着自己。”
魏十三接收到林重阳的鼓励,就一副真喝多了的样子,话匣子打开就刹不住,“咱们这一次带来的□□,比以往的都厉害,装填□□更快,点火更简单,火力更猛,再重的重甲都能轻松打透,去年夏天俺答汗南下骚扰北京城就是靠这厉害的□□给打跑的!”
宁婉郡主盯着林重阳,看他脸颊泛着嫣粉色,一双明眸水洗一样的泛着水光,不禁心头一阵乱跳,咬了咬唇问道:“林大人,果然如此吗?”
林重阳笑着点头,似乎是因为喝多了,不再掩饰,神情傲然许多,“我们火器研发营出来的□□,世界第一,更安全、更方便、更威力。只要有三千人,便能所向披靡!”
他以手支头,“下官喝多了,乱说话,郡主不要在意。”他赶紧低头喝茶。
妈蛋,口渴得很,可席间都是甜丝丝带酒精的东西,那不是越喝越渴么。
没办法,他就拿起一个梨子开始啃,山东的秋梨水分大,略带着甜味儿,纤维细腻,十分可口。
世子好奇道:“那大人这一次带了多少?”
他们实际就带了四百人,还有后勤人员,实战人员三百六十八名。
林重阳伸出一只手晃了晃。
他如今身量张开,骨节分明,手指又细又长,十分漂亮的一只手。
所有人盯着那只手,世子咽了口唾沫,“五百人?”
“切!”林重阳不屑地扬眉,“五百人哪里还用本官出马,有他就够了。”他使劲拍拍魏十三。
林重阳趴在魏十三肩膀上,大声道:“没有五千人,怎么好意思出门。”
魏十三一口茶要喷出来,赶紧低头用手捂住摁回去,咳咳咳地咳嗽起来。
宁婉郡主有一瞬间没说话,片刻,笑道:“你就唬人吧。”
林重阳摇摇头,“我林重阳从来不说假话的,再说,在这里唬人干嘛,也没人要唬啊。我们表面带了四百来人,这四百人还是化整为零赶路的,实则五千。在本官被刺的第三天,陛下就派人到下官家里,给了下官一道密旨。”
他打住不说了。
别人一听密旨,却神色一凛,下意识地伸着脖子继续听。
魏十三好不容易把一口气咽下去了,那胳膊轻轻拐了拐林重阳胸口,让他别吹牛吹大了。
林重阳一副喝多要睡着的样子。
宁婉郡主又问道:“什么密旨?怕不是你瞎编的吧。”
林重阳却再也不说了,还一副自己失言的懊恼模样,就好像之前自己什么也没说一样。
他赶紧起身告辞,“下官成亲后告假祭祖,路过济南,还要去拜访亲朋,不敢继续打扰王爷。”
德王笑眯眯地看着他,这林大人也怪有意思,睁着眼睛说瞎话没有一点不好意思的,笑道:“林大人少年有为,又是当年的解元郎、状元郎,这济南府的士子们自然是要来拜访你的。”
林重阳表示在齐州书院聚会,并不会私下聚会的。
那边世子听见,立刻道:“父王,儿臣可不可以去?”
德王摆摆手,“今日林大人来做客,就是给咱们父子面子,你能与林大人近距离面对面请教,已然幸运,何须强求别的?”
世子叹了口气,却也没有坚持。
走了两步,林重阳晕了一下,差点摔倒,旁边的魏十三立刻扶住他。
林重阳笑道:“下官不胜酒力,失礼了。”
世子却道:“林大人喝多了,这般出去也不妥,不如就在那边的花厅水榭小憩片刻,待酒醒之后再走也不迟。”
林重阳刚要拒绝,感觉手臂被魏十三用力捏了一下,立刻就装作晕得更厉害。
魏十三急切道:“林大人,林大人?”他抱着林重阳一副有点不知所措的样子,“这酒后劲真大,林大人酒量不行。”说着他也踉跄一下,自嘲道:“下官自诩海量,都有些扛不住。”
德王看了世子一眼,世子立刻就安排他们去小憩。
很快,林重阳和魏十三被安排在珍珠亭内的花厅里休息,花厅里面非常宽敞,当中一明两暗,作为宴会只用,东西还各带了两间暗间,作为休憩之用,而且花厅进深很大,所以分为了前后两部分。
前面为主,后面是给下人以及藏人密谈的地方。
林重阳在西隔间的南边炕上,魏十三被安排在花厅后面的退步隔间里。
此处三面临水,只有门前一条石子小径可出去,而池边垂柳依依,花木繁盛,遮得隔间里光线暗淡。
房间内的摆设却是极尽奢华的,地上铺着厚厚的羊毛地毯,炕上是藤编锦席,这种席子既凉爽又柔软,边缘还有金银丝线织就的龙凤云纹,奢华无比。
室内熏香袅袅,让人更加身体发软发懒,想要沉入黑甜的梦乡去。
伺候的人将他们送到,就相继退下。
他看着人都从小桥上退出去,然后跑进室内,“重阳,你有没有觉得不对劲。”
林重阳躺在炕上,枕着双臂,翘着二郎腿,“你知道不对劲还留下,这不是让本官陪着你羊入虎口吗?”
魏十三嘿嘿笑道:“我总觉得德王府怪怪的,既然他留咱们,咱们就顺水推舟,来他个夜探德王府。”
林重阳白了他一眼,“你能夜探,我又不会飞檐走壁,怎么个夜探法?到时候你暴露行踪,他们岂不是拿我出气?”
魏十三笑得坏坏的,“不会的,他们绝对不会伤害大人的,”说着踢了踢了那紫铜瑞兽香炉。
林重阳脸色一变,“还不快搬出去,”
魏十三赶紧搬到风口去,又推开窗户,这种熏香要想有用,必须关门闭窗才行。
两人商量了片刻,魏十三道:“他们拉拢大人不成,现在杀也不敢的,只怕要用下三滥伎俩抓把柄了。”他出自锦衣卫,这种套路门清儿。
林重阳正色道:“魏千户你可莫要污蔑本官,德王从来没有拉拢过本官,更没有露出过杀意。”
魏十三笑道:“是没有,那几个绝色美人大人不动心,更衣处一箱子金银大人连瞅都不瞅,大人这么油盐不进的,却能帮着朝廷解决财政危机,还能带领火器研发营研发那么厉害的新式火器,得此一人,可得半壁江山不为过吧。”
林重阳四处看了看,最后指着自己,“你说的不是我吧?”
他可从来没觉得自己那么牛逼。
魏十三道:“我这是替你谦虚一下。”
林重阳瞪大了眼睛,这还谦虚,不谦虚你能上天!还半壁江山,当他神仙下凡啊。
“大人,你不是随随便便泄露咱们带□□队来的吧。”
林重阳咳嗽一声,“反正他们知道了,还一个劲地要问,那我就只能告诉他们啦。”虚虚实实吧,他们可以查到四百人,但是自己非要说五千,到时候他们就要怀疑,打个折扣下来,起码也有两千人化整为零跟着他躲在济南附近的。
有这样一支□□队,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当然,也难免让人以为控制了自己就能控制□□队,抓住了自己就能抓住大航海、新式火器。
哎,他们怎么不明白啊,这些不是他啊,他一个人能干啥啊,那是奇技馆、海事馆、四夷馆、清华学院成千上万人的功劳啊。
给他下□□……这么下三滥的东西。
林重阳哭笑不得。
他们是不是觉得想要抓住男人的把柄,床/上搞定最轻松?
他忽的坐起来,吓了魏十三一大跳。
林重阳道:“照这个熏香的速度,估计天黑差不多了。等会儿我出去放水,回来就走错地方,你也走错地方,睡在这里。”
魏十三一下子跳起来,“大人你可不能害我啊。”
林重阳瞄了他一眼,“本官刚成亲,就咱俩人,不害你害谁?难道你想害我被沈君澜劈了?”
魏十三一想,要是林大人敢找别的女人,让沈小姐伤心,就头儿那个护妹狂魔绝对要劈人。
他不禁打了个寒颤,“可是,绿渏也凶得很啊,比小姐还凶呢。”
林重阳正了正领子,“那我就不管了,你自己看着办吧,你守着啊,我先迷瞪一会儿,这些混蛋没少动手脚,我脑子都要糊住了。”
本身酒里就动了手脚,只是生效慢,不易觉察,再加上这熏香,等入夜就齐活了。
他和衣躺下,有催眠药物助眠,睡得很香。
等他醒来,发现魏十三没在身边,但是天色的确是黑下来了,而屋子里的香气竟然浓郁起来。
他起身看了看,魏十三已经将室内恢复原样,门窗也都关了。
他假装自己酒意未醒依然迷迷糊糊的,赤脚下地,然后摇摇晃晃地出去找地方放水。
三面环水的花厅,后面退步出去就是一片小小的园子,有白玉栏杆围着,他找了个地方,直接对着池子放了水,然后又摇摇晃晃地回去。
荷池对面是有灯光的,花厅廊下也有小小一盏灯,照得昏昏暗暗的,被风一吹飘飘摇摇。
进了屋里,他闭上门,然后往炕上一倒,结果倒在一人身上,吓得他一下子蹦起来。
“是我,是我!”那人小声说着。
魏十三。
林重阳松了口气,“那我去后面睡了。”
他晃了一圈,魏十三的房间也没去,而是又抹黑找了个房间,在一张书案底下一猫,决定在那里睡一觉,睡醒了起来看戏。
整个花厅都铺着厚厚的羊毛地毯,且防虫防潮做得不错,睡得很舒服。
这么多年科举、当官他已经练出来,困了立刻睡睡觉也警醒的本领,一旦有什么动静他就能醒过来。
越睡越冷的时候,他一下子醒了,听到外面传来让人羞羞的动静。
隔着一段距离,他都能听见那激烈地“啪啪啪”动作声,没想到堂堂德王府居然还用这样下作的手段来威胁他,也真是……亏得一来的时候德王父子表现得那样亲切随和,一派附庸风雅不问政治的架势。
他觉得有点方。
他寻思他们可能给他配个在花厅里伺候的美人,到时候自己清白被毁……他觉得有点不对劲,要是自己闯入他后宅,睡了他王妃侧妃侍妾之类的,他还好说自己如何如何。
要是只睡一个丫鬟……
“啊——”外间传来了一声高分贝的尖叫。
听见那声音,林重阳更方了,看来德王这是要下血本啊,难道自己真的有那么牛逼值得他们这样花心思?
他自己怎么不觉得啊!
“刺客,抓刺客!”
魏十三的大嗓门响起来,花厅外面立刻传来嘈杂声、踢踢踏踏的脚步声。
林重阳起来,趴在窗户上看了看,外面灯火通明,已经将花厅围了个水泄不通。
他也没地方可跑,当然也不必跑,德王府不敢擅自处置他,自己外面还有“五千”□□队呢。
花厅外面德王一改白日的慵懒随和,脸色阴沉如水,看了世子一眼,“一切顺利吧。”
世子得意道:“父王放心,他们喝多了,房间里还有催情香,咱们的人还在花厅周围守着,两人出不去,别人进不来。”
这时候屋里传来一阵阵地惊呼声,宁婉郡主气急败坏地呵斥声:“混蛋、混蛋,我要杀了你!”
她似乎气得已经语无伦次,说不出什么了。
德王咬咬牙,一摆手,“冲!”
他和世子带了人冲进去,侍卫守在花厅外面,父子俩人大步进去。
德王大步往西边去,“林承阳,你好大的胆子!”
他计划得很好,这珍珠园连接着后宅,要让林重阳直接入住后宅是不可能的,哪怕喝醉了可不现实。所以将他留在这里,那么发生了什么,他林重阳就抵赖不掉。
就算林重阳觉得委屈,他好端端地睡在这里,怎么郡主就突然跑到他被窝来了?
哼,管他是郡主自己来的,还是他勾搭来的,事实就是郡主来了,跟他睡了,他林承阳坏了皇家郡主的清白,就别想善罢甘休。
要么他就去妻娶了郡主,名声坏尽,这辈子别想再入仕。
要么他就以死谢罪,羞辱皇家岂是那么容易糊弄过去的?
当然,还有一条通天大道,既能保住他的荣华富贵,也能留住他的新婚娇妻,还能让他多一个温柔乡,前提就是他得听话,为自己所用!
林重阳起身理了理衣裳,大步走出去,然后就看到了魏十三,他有点惊讶,还以为那么勇猛的人是魏十三呢。
竟然不是!
魏十三跟他比了个胜利的手势,两人就从后面走出去。
屋里还没点灯,只有外面的灯火映进来,影影绰绰的。
炕上一个男人抱着身子缩在被子里,一个女子捂着脸盈盈啜泣,竟然是宁婉郡主。
林重阳惊讶得一下子跳起来,“这、这是怎么回事?”
魏十三也大惊失色,“郡主、怎、怎么在这里?”
听他们俩发声,炕上的宁婉郡主和外间的德王和世子猛然大惊,纷纷看向俩人所在的方向。
世子也顾不得遮羞了,抢了一盏灯笼就冲进去,灯光亮起的那一霎那,他们就看到林重阳和魏十三两人站在北边门口,一脸懵逼地看着他们。
林重阳的衣衫虽然有些褶皱,但是好好地穿在身上。
那炕上的男人是谁!!!
他们猛地看向炕上,宁婉郡主疯了一样嘶声尖叫着,将被子里的男人给扯出来。
那人的脸被迫出现在光亮处,他吓得脸色惨白,浑身发抖,话也说不出来。
宁婉郡主感觉天塌了,惨叫一声昏死过去。
林重阳用肩膀扛了扛魏十三,你小子真是一肚子坏心眼啊,不愧是锦衣卫出来的。
他可不想一直留在这里看丑闻,立刻装作什么都没看见,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走到外间,对德王拱手,“下官这一睡居然睡了大半夜,实在是失礼,外面公务繁忙,□□队副队长找不到我和队长,只怕要发疯,到时候掘地三尺那可不妙。下官这就告辞。”
德王跟吃了屎一样看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林重阳也不等他开口,就招呼魏十三扬长而去。
世子在一旁看着,却也不敢轻举妄动,眼睁睁看着两人走远了,才一跺脚,“父王,就让他们这样走了?”
德王颓然地晃了晃,一屁股坐在地上,“不让他们走又能怎么样?”
抓不住把柄无法要挟人家,还被人家看了这样一出好戏,以林重阳那种人精,只怕回头就反将一军。
世子恨恨道:“那也要将他留下,免得他出去生乱。”
德王连冷哼的力气都没了,算无遗漏的计策哪里就出问题了?
林重阳酒都喝了,酒里本身就有□□,室内的熏香里也有,他不可能躲过的。
还有那个男人是哪里来的?
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花厅内的炕上!
外面的人一直监视着这里,根本没有人进出,他是怎么来的,谁给他弄进来的?
一想这几个问题,德王的脑仁就针扎一样疼,不敢往下想,简直是细思极恐。
离开德王府,林重阳和魏十三先和属下们会合,然后找客栈休整一下换身衣服,这要被熟人看见,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沐浴更衣,吃吃喝喝,恰好看到一个属下拿了一把桂花枝进来。
魏十三挥挥手,“滚滚滚,再闻着桂花味儿老子都要吐了。”
那属下笑着跑出去了。
林重阳捧着一杯茶慢慢喝,“十三兄,德王府有锦衣卫的暗探啊。”
魏十三得意道:“那是,要不你以为十几万锦衣卫都干嘛呢。”
呵呵哒。
要不大明的财政是怎么被拖垮的。
这么一想他也不用担心那个被移花接木睡了宁婉郡主的人了,人家有靠山,不需要他操心。
“既然有暗卫,那德王府的情况,想必也了若指掌吧。”
魏十三摇头,“也没那么厉害,安插的人进不了他的书房和密室,听不到紧要的东西,只能暗中观察一下。”
这也很不错,起码能就近收集情报。
魏十三又揶揄他:“大人也不有心理负担,德王肯定用这个办法拿捏过其他官员,您也不是第一个。”
当然如果不是林重阳来这一趟,让德王觉得有机可乘,魏十三也没有机会这样近距离地收集到这样绝密的情报。
“有这个,大人只管放心,您的条陈怎么上都没问题了。”
林重阳白了他一眼。
片刻,林重阳道:“调一百□□队入城,邀请巡抚、布政使、夏指挥使还有德王府世子,来一场实战演习吧。”
他知道虽然表面皇帝让□□队听他的,其实他管的是战略,□□队的指挥权自然还是魏十三拿着。
魏十三才是有密旨的。
魏十三嘿嘿一笑,“中。”
一场演习,震慑全城。
演习完毕,林重阳就跟魏十三告辞,带领家眷回家祭祖去了。
魏十三说什么非要派五十人一路随行护送,林重阳也没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