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居然主动接了花,周围的人更疯狂起来,尤其楼上占据地理优势的那些。
“啊——状元郎接花了,快,你们快去抬花来,我也要扔!”
“刚才是谁的花,谁的!”
“快,状元郎要过去了!”
林重阳接了一朵花,然后就被好几筐花砸得帽子都歪了,躲都躲不开,甚至还有花瓣挂在他玉白的脸上,让他顿时脸色一黑。
“哎,我说你们轻点,状元郎的脸都被你们砸红了!”
“砸破相了怎么办,抓你们坐大牢!”
两边的卫士们也维持秩序喊着:“不许砸人!”再这样下去,新科状元了绝对是被人看死的状元郎!
“退后退后,不许越界。”
有人都不要命地越过警戒线,直接上来摸状元郎的腿脚,简直是胆大包天。
好不容易游完西长安街,掉头往东长安街去,这一次林重阳下意识地想加快一点速度,只可惜不能得逞。
他走到接花的位置,下意识地就扭头看过去,想看看那女孩子到底是谁,谁知道窗口没了人,倒是里面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
林重阳:……
游街太危险了,还是赶紧回家好。
东长安街也没比西长安街安静,似乎是为了比拼一样,东长安街比西长安街还厉害,那热情地欢呼,一浪高过一浪。
所过之处,都是一片花的海洋。
事后据京城快报报道:有心人保守估计,这一次新科进士们游街,消费的真花假花等起码有上千两银子不止!京城的花市、花店乃至首饰铺子都跟着生意兴隆,大赚一笔。
可能是因为林重阳在西长安街接过花的缘故,到了东长安街,竟然有人朝着他射箭!
当然是无头的箭,上面绑着花,直接射进他怀里,不接都没法办,还有的直接射在他的马辔头上!
简直是绝了!
最后还是禁卫们发怒,派人去抓人才消停点。
“林公子,林公子!”在一浪高过一浪的热情呼唤里,有这样一个声音格外清新。
不是叫状元郎,而是林公子。
林重阳往北边看的时候,就见一座高楼里,有几个身穿华服的女子站在那里,正朝着摇摇招手,嗯,有点眼熟。
这时候一个女子机智地打出一个牌子,上面大书“青云”。
青云,青云庵?
林重阳想起来了,她们是青云庵的那俩女子,叫什么来着,嗯,顾家,大同坊,永平侯府。这大同坊其实就是现在的南熏坊,一水的公侯伯府邸,顾家就在这里。
林重阳笑了笑,微微颔首致意,结果又惹得一片尖叫。
看着林重阳骑马过去了,王咏絮以帕掩口轻笑道:“林公子果然不是普通人,当日我没看错吧。”
顾凝菡眉眼端庄,神情淡漠,“姨娘看人向来没错。”
王咏絮看她神情淡淡的,知道她不是很开心,叹了口气,“其实你要是不想进宫,跟侯爷讲,侯爷也不会强迫你的。”
顾凝菡淡淡道:“对我来说,进宫亦或者别处,没有不同。”
“若是嫁给一个门当户对的人家,总归还是自由些,进了东宫,处处受制的。”王咏絮劝她。
顾凝菡转首看向楼下的东长安街,那里繁华热闹,一切都与她无关,“太子性情敦厚,比那些纨绔败家的世子、公子们,不是更好?”
既然必须要嫁人,为什么不嫁给最尊贵的那个!
王咏絮知道她心意已决,笑道:“那就恭喜你啦,这样姨娘也算是熬出来,以后傍着姑娘大腿,可要提携一把。”
顾凝菡瞥了她一眼,似笑非笑道:“现在侯府差不多就是你当家,我还要姨娘多照顾呢。”
“反正咱俩才是相依为命呢,到死是不变的,我只盼蓉哥儿快快长大,以后也能当你的娘家臂力。”王咏絮轻声道。
顾凝菡没有说话,眼神穿过繁华的长安街,不知道落在哪里。
看他一副恨不得打马逃跑的架势,现在应该过了崇文门里街,估计得撒欢地跑了吧。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微微一笑,对面的王咏絮有一瞬间的失神,“姑娘,你以后要多笑笑。”
从过了玉河北桥人就略少一些,等过了崇文门里街,林重阳真的是松了口气,那感觉比考试还累一百倍。
简直是光荣的折磨啊。
当然,到了这里也不代表他就解脱,甚至反而更加厉害,因为这里不是游街范围,所以没有那么多禁卫军把手,明时坊的街坊就是那么好过关的么?他们有些人早就等在这里要和状元郎近距离接触了。
好在顺天府尹的仪仗还在,依然有兵士护卫,不至于被热情的民众扑上来将状元郎给抬走。
“状元郎可是住在我们这里的!”
“咱们这条街以后要金贵起来了!”
“贡院里三年出一大批进士,状元次次都有,那不是更金贵?你只是状元的邻居,又不是状元,得意什么?”
“我是状元的邻居,就沾着喜气,人也跟着高雅起来,不像你整天鸡零狗碎讨人嫌!”
“你个泼辣婆娘还高雅?”
“总比你个碎嘴汉子高雅得多!”
听着有人拌嘴的声音林重阳感觉汗哒哒的,终于回到了喜鹊胡同,他下马,然后跟顺天府尹以及随行的礼部官员们行礼致谢,这一天不断地行礼道谢行礼道谢,他感觉自己要变成招财猫了。
“林状元,明日陛下赐宴礼部,届时可不要忘了。”
林重阳自然忘不了,他忘了还有那么多人提醒他呢。
官员们原路返回,回宫交差,林重阳等人则回住处,很快林毓隽等人也回来。
一进门,孙机就嚷嚷头晕,“哎呀,我晕,快扶着我,我一定是被他们砸晕了,京城百姓太热情让人承受不住的热情。”
他倒在赵文藻怀里,“赵兄,后不后悔定亲啊,现在满京城的花花姑娘给你挑呢。”
赵文藻笑道:“我不后悔,倒是你可以去细挑慢选,怎么舍得回来。”
陆延则好奇地凑到林重阳跟前,“重阳,给你丢花的姑娘是谁?”
林重阳诧异道:“谁?满大街呢,你说哪个?”
“就是那个,西长安大街,楼上的。”蓝琇和庄继法几个也来提醒他,他们还催着林承泽、林毓隽快去给林状元下定,一顿嘻哈。
林重阳摇头,“不知道,不记得,有好多呢。”
“你装吧,你小子什么时候金屋藏娇了,赶紧跟兄弟交代,你要是重色轻友,成亲闹洞房的时候,可别怪兄弟们不帮你。”
林重阳:--老子又不成亲,你闹个毛啊。
其他人好闹腾的就围过来,“林状元,给我们讲讲做状元的感觉呗。”
“是啊是啊,跟以前比有什么感觉?”
林重阳:“恍如隔世,一步登天。”
“哈哈哈哈,重阳总结的精确,的确如此。”大家深有同感。
没考中的那些则一脸羡慕地望着他们,决定下一次继续努力,一定要踏着他们的步伐努力前进!
哪怕就为了跨马游街这样风光的事情,也要拼了!
陶元杰笑道:“我瞅着榜眼和探花郎可要被花砸晕了,哈哈。”扔林重阳的花太多,那两人分担了大部分火力。
林重阳扭头看见林承泽,诧异道:“哥,你脸怎么大了一圈。”
林承泽掩面不好意思道:“无妨。”
庄继法和他一直挨着来着,笑道:“被砸的!”众人一阵大笑。
再柔软的东西,不断地砸,人的脸皮娇嫩也不抗砸的。
这一路上,长得好看的那些,一个也没落下,全都被热情地招待着。
就连林毓隽都因为是帅大叔也没少挨砸,更何况林承泽正当青年,形容俊秀,男人最好的年纪。
众人嘻嘻哈哈地说着,陆延道:“我得把这些都写下来,然后给京城快报投稿,第一手资料。”
他们投稿上瘾,当然是用马甲的,不会让人知道真身。
而林重阳是不会投稿的,他有这个时间宁愿写自己的札记,不过他把每一期的报纸都收藏起来,这可是珍贵材料,多少年后,他留给子孙,说不定就发了。
他保存报纸是有意识的,没有塑封不要紧,直接用生漆或者桐油刷过,防腐防水,安全得很,嘿嘿。
因为明日要去礼部参加琼林宴,所以夜里大家也不能太闹腾,街坊邻居们也不好太打扰,入夜就赶紧散了各回各家关门歇息。
第二日一早众人去礼部,参加琼林宴顺便将统一制服——进士服交还国子监官员,然后再从礼部领取新的进士巾帽袍靴。这一次都是深蓝色的圆领袍子,不再是大红的,这套衣服在授官前当礼服,授官后就是常服,以后自己也可以按此制作,不会违制,算是给进士们的样衣。
当然时至今日也已经流于形式,不少人只是穿着参加一下琼林宴,走个过场而已。
琼林宴由一名内阁大学生主持,另外读卷官和殿试执事官们基本也都参加,全都簪恩荣宴绢花。
其实原本簪花并不是那种大红大黄大绿的花,而是秀气精致的点翠绒花,非常精致,只是后来那些礼部官员闹腾新科进士们,就跟闹洞房闹新妇一样的心理,觉得自己当初被闹腾过,一定要闹腾后来人。
所以就变本加厉。
林重阳也就入乡随俗,随便他们折腾自己,戴花就戴花。不过琼林宴比骑马夸街又不一样,都是士子座师们,就不好放肆,所以并没有人再给他们簪大红花,而是簪恩荣宴牌花一枝,这个是御赐的宫花,还有小绢牌一面,上面刻着恩荣宴字样,状元是银牌,其他铜牌。
教坊司会入宴负责娱乐项目。
宴会其实就是进士拜会座师,座师认识新科进士们的合法场合,不过除了前二十名以及早就相识的,其他人也基本没有机会说多少话,毕竟众目睽睽,且人员众多,也没有多少时间好聊。
当然前二十名可以请主考官副主考给写加批,其他人各自找房师,写了加批到时候可以印各自的进士朱卷,之后朝廷印进士登科录,进士们自己也要印同年录等。
所以琼林宴就是给大家一个集体聚会的机会,互相结识一下,此后就是同科进士,感情非同一般,必然要互相扶持的。
宴席之后就是新科进士们去鸿胪寺学习礼仪的时间。
学礼仪的时间比殿试时间还长,起码要两天,各项礼仪事无巨细,学得人头大,不过大家也有窍门,关键的几样学了,其他的到时候看礼部官员眼神,反正总有礼部官以及鸿胪寺官指点的。
等礼仪学成,又赐状元冠带朝服等两套,所有进士都赐进士元宝五锭,其他人没有御赐朝服,这只是状元郎的殊荣。
原本林重阳以为有钱好领还挺高兴的,结果领到手发现是宝钞五锭,那感觉……有一种其实皇帝才是最抠的感觉。
好在状元还是有点好处的,赐给他的袍服有一套状元朝服,二梁冠,可插簪,可系冠缨于颌下。朝服与文武官的朝服相同,大红罗袍一件、大红罗裳一条,其实就是裙子,衣裳都有黛色缘边,庄重严肃。里面是白绢中单,配饰有药玉玉佩,上面有铜钩,可挂于黑色革带上,履袜、槐木笏板以及锦绶等也都齐全。另外还有一套状元圆领袍服,其实就是状元常服,乌纱帽,插着点翠银花,这才是簪花的真正样子,袍服是红色也可以是青色或者深蓝色,不过林重阳的是红色的,还有斜披红锦一块,素银腰带,六品制,另外朝靴毡袜各一双。
状元是唯一一个就算授六品官也可以穿四品以上绯色官服的特例,这是给状元的福利。
初十,状元便换上大红罗袍朝服头戴二梁冠率领众进士进宫上表谢恩。这等于未授官、无品的情况下上朝觐见,是给新科进士的又一个殊荣,因为这之后有些人很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再见到皇帝。
鸿胪寺设表案于奉天殿门东侧,文武百官朝服侍班,锦衣卫设卤薄法驾于殿前,皇帝穿皮弁服乘辇入华盖殿,殿试执事官磕头礼毕,鸿胪寺官奏请升殿,殿内乐起,中和韶乐奏升平之章,皇帝御座,乐声止。
此时丹陛下鸣鞭三次。
皮鞭,一丈多长,由司礼之宦官执鞭,由下飞舞回旋而上,其声缭绕于空中,响彻云霄,如鸾吟凤啸,清脆无比。
鸣鞭三次之后,文武百官如常行礼,之后林重阳等新科进士就随着鸿胪寺官入殿,四拜皇帝,平身后上谢恩表,礼毕。
皇帝坐于金台宝座上,看着新科进士们,心情大好。
如今进士队伍越来越年轻化,再也没有那些新科进士七老八十,让人看着倒胃口的,行礼谢恩的时候皇帝都担心他们会不会跪下就起不来。
这一科最长的一个五十有二,最年轻的十三岁,实在是好兆头,龙心大悦。
皇帝视线在新科进士们身上一一扫过,感觉他们一个个恭敬又紧张,很是满意,一番训话之后,便让鸿胪寺官员领进士们退场。
第二日林重阳还要带领进士们去国子监拜谒孔子庙,国子监在京城最北的崇教坊,众人天不亮就出发,坐车很久才到。
拜谒孔子之后易冠服礼仪,标志着众人彻底摆脱平民身份,一跃成为官绅阶层,这也是众人寒窗苦读所追求的人上人!
其实不只是拜谒孔子,还有东西十二哲、六十二儒的神位,也就是说林重阳一干人拜、再拜、继续拜……要是身体差点的,中途就觉得气血翻涌,几欲昏阙了。
连林重阳这样身体好的都觉得已经要天旋地转,恨不得趴在地上再也不起来。就在大家感觉脑袋都充血,昏昏沉沉,几乎抬不起来的时候,终于结束。
众人迈着虚浮的步子跟在唐煜以及国子监祭酒等官员后面,听说要参观进士碑,给新科进士立碑留名青史,众人一下子来了精神,就跟打鸡血一样,一个个精神抖擞起来。
钱由皇帝从内帑拨发,虽然钱不多,却是无上荣耀,众人自然倍感荣幸。
进士碑,高八/九尺,錾刻卷云纹,碑头錾刻楷书大字:“奉天承运皇帝制曰:绍庆十八年庚戌科三月三日策天下贡士林承阳等三百名,第一甲赐进士及第……用兹告示。”
下面第一名就是状元,依次排列下去。
想到自己的名字也会刻在这样一块大石碑上,而且排名第一个,林重阳就觉得有股热血从心底涌上来,让他浑身暖融融的。
谁不想名垂千古呢?
尤其他从后世穿越而来,就会有一种人在做天在看的感觉,自己把名字留下,若干年后,是不是也会有人知道?
虽然不是自己曾经知道的明朝,还会有一种万一会遇到熟人的感觉,毕竟时代发展到那个程度,就和自己的家乡是差不多。
等自己以后把家族画像都留下,自己的也留下,留给林家堡的后代子孙,进入21世纪以后或许大概可能吧……
哎呀,想想就好激动!
“重阳,想什么呢?”赵文藻看他有些神游物外的样子赶紧唤他。
林重阳回过神来,笑了笑,“我在想也不知道千百年后,还有没有人会在意这些,后世人会怎么评价我们。”
赵文藻笑道:“只要我们恪守本心,管别人在不在意怎么评价呢,反正当下我们走好每一步就是了。”
确实如此。
林重阳点点头,“多谢赵兄。”
自己不应该被未来捆住,应该活在当下,注重眼前,至于身后名,那就是无能为力的了。
在国子监祭酒的带领下,大家欢欢喜喜地进行了新科进士碑铲土奠基仪式。
孙科发现旁边还有一块碑,却用黄绫子盖住,好奇道:“这是什么?”
唐煜笑道:“这可是本朝第一殊荣,陛下亲笔题词的六首状元碑,要请状元郎亲自揭开黄绫。”
众人一听纷纷羡慕,恭喜林六首,“林状元快快揭晓,咱们一起瞻仰御笔。”
林重阳听着他们有人喊自己六首,还觉得怪怪的,六首岂不是六个头,自己真是累晕了,晕乎乎的净胡思乱想,可以说自从殿试以后他就没回过神来,一直都有点神游太虚的架势。
他上前恭恭敬敬地行礼,然后双手揭下黄绫,就见上面是几个颇有气势大字:六首状元碑。
下面还有六首状元的家族、履历以及林重阳的学历等写得分明,甚至连他中状元时候的身高都写得清清楚楚,让林重阳颇为冷汗。
众人却份外羡慕,连连赞叹,这可是御笔亲题,荣宠无限,比起进士碑来不知道要光荣多少。
真是天大的荣耀!
到时候林家堡、密水县给林重阳修建的进士牌坊和别人都不一样,必须是六首状元牌坊!
整个林氏家族都跟着水涨船高。
恭喜声不断,林重阳还礼还礼再还礼,头点得更加晕乎。
等此项活动完毕,新科进士们身边围着的官吏们都各自退去,只留下一干菜鸟进士们还在头脑发热。
有那些冷静的却也明白,这几天人家围着他们打转,不过是三年一次的盛典,就和过年一样,凑一起热闹一下而已,并非是真的恭维他们。
进入大明官场,他们就是最新的人,没有一点根基,也没有一点建树,是最应该夹着尾巴好好做事的,以求尽快提升。
毕竟这满朝官员,哪里有一个是等闲之辈?
进士算什么?
翰林院里全是每一科的一甲二甲一等,只要科举不断,进士们就会源源不断输送进来,尤其是翰林院那种学霸聚集的地方,他们还真是没有什么优越感。
想到这里,大家不禁抖了抖,连日来的头脑发热也冷静了很多。
接下来可以空闲两天,因为要准备朝考,对新科进士们进行职业分配。
一甲三人不需要参加朝考,只有二甲三甲的才需要,等成绩出来以后就可以直接授官。
这几天功夫,新科进士们少不得要宴请同年以及街坊,流水宴足足地摆,最高调的莫过于蔡康,他请了所有同年赴宴。
不过林重阳没有摆流水宴,比起中解元时候的大办酒宴,中状元他低调得还不如一些同进士,其他伙伴也只是小范围宴客,并没有大张旗鼓。
接下来几日他们备了不贵重却颇文雅的礼物趁着唐煜等座师们有空的时候分别拜访。
有沈老爷子之前给他讲的官场规则以及沈之仪的指点,他自然知道应该如何,拜访的时候不留下吃饭,只坐着说会话儿,座师说什么自己就恭敬地听着,绝对不主动发表什么意见。
他这样倒是给人留下个虽年少却颇沉稳内敛的印象,当然也有人觉得他木讷不通世故,对座师不热情,不知道主动投靠。
最后大佬们得出一个结论,毕竟还是孩子,目前无甚大用!
不巴结朝中权贵,这是林重阳给自己定的底限,任何权贵,现在都要看皇帝脸色,仰皇家鼻息,所以没有什么好巴结的。
更何况他现在的确年纪还小,哪怕有能力朝廷也不会委派重任,首要任务就是在翰林院好好进修,然后快速摸清京官们的脉络,在大家都不注意他的时候默默积蓄力量,闷声发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