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 坦白从宽
翩翩在小院中一忙,渐渐竟忘记了其他事,等停下来才惊觉时间不早,花园也不去了,连忙让卓云背着她回前面的花厅。
回到花厅一看,两位王爷正在下棋。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龙静羽笑着问,棋子“啪”的下去,围死了对方的一片棋。
“三哥到底是棋高一着,我输了。”龙皓麟瞥她一眼。
她见他们停了棋,直接跳到他跟前甜腻的夸奖:“静羽你好厉害,又把四弟打败了。”
“该回去了。”他蓦地说。
“回去?这会儿还早吧?”她奇怪的反问。
“不早了,等回去你还得写几张字,念一篇书,在外面玩的太久,今天的事就做不完了。”他淡淡的说着,在她惊疑又抗拒的目光中,吩咐展飞备车。
“可是、可是……”可是了半天,终究是乖乖跟着一起上车。坐在车上,她讨好的笑着,说:“静羽,下午咱们还出来吧?”
“做什么?”他口气淡淡的,笑容淡淡的,怎么看都不真诚。
“你忘记了吗?我们在外面贴了招工告示啊,今天下午那些人要来面试的。”她焦急的提醒。
“哦。”淡淡的应声,他却说:“是你想出门不是‘我们’。平日里就算了,如今脚伤了还念着往外跑,我又管不住你,你想去就去吧。”
温和的话一下子把她噎住,脑子里六神无主了。她怎么感觉他的气越来越大了呢?
刚刚回到府里,翩翩乖乖的拿着笔写字,满脑子都还想着如何消除他心头的气恼,却不想,丫鬟从外面进来,禀报了一个令她又心生讨厌的消息:“王妃,柳侧妃回府了。”
“她回来了?她为什么会回来?”她知道,柳思仪会回来,定然使用了小手段。
“听说柳侧妃昨晚在寺里感染了风寒,已经去请大夫了。”
“风寒?哼!她那样的人,什么风寒能病倒她呀。”不满的咬牙切齿,却蓦地见龙静羽指着桌面,低头一看:“啊!我的字!”
粗心大意之下,鹅毛笔点在同一个位置没动,结果墨渍污了一团。
“重写一张吧。”柔柔的话音,没有半点强迫的味道,却硬是让人反驳不出一个字。
“静羽,你在生我的气呀?”若是别人这样,她早一脚踹过去了,可谁让对方是他呢,把她吃的死死的,还提心吊胆。
“没有。”他只低头看书。
“我知道你在生气!”她板起他的脸,妥协的叹口气,说:“好吧,我老实交代,我的确跟四弟瞒了你一件事。不是有心瞒你的,因为如果一开始告诉你,你一定会阻止。我正在做一样东西,那种东西用火一点,会呲呲的火光闪耀,然后就是‘轰’的一声巨响……呃,很有杀伤力。”
相似的描述令他想起上个月,看来不是爆竹……
蓦地眼睛一紧,很是惊讶:“你在做火药?”
“……嗯。”事已至此,她老实点头。
“胡闹!”一声斥责,沉寂了好一会儿,叹息的问:“现在做到哪一步了?”
“今天刚刚完成所有的前期工作,等到三天后,我们去试威力。”一提到这个,她眼中难掩炫耀的得意。
“这事要保密,若是被人知道……”毕竟他们的身份敏感,火药的应用也同样敏感。蓦地想到一个问题,他皱了眉:“你做这个,应该量不小吧,你做什么用?”
“送点给寒天他爹。”她干笑。
“胡闹!”果然,如同预料中都一样,他又训斥了一句:“他们是匪,我们是官,这要传出去罪名很大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知道。寒天不是因为我被伤成那样吗?他们山寨又在闹地界问题,我送点火药,也是为了帮帮他们,也算是为寒天补偿。再者,送的不多,没关系的。我与他们之间相识,旁人也不知道。”对待这件事,她也尽量谨慎了。
龙静羽叹息着没再说。
“对了静羽,我还要做烟火哦,到时候请你看。”她讨好的托着他的手。
“以后不准再做了。”他说。
“嗯,不做了。”她点头保证。
“下午我跟你一起去。”他蓦地又说。
“下午?好啊!”她忙高兴的点头,知道他是气消了。
午饭后,两人来到戏楼的后院。
早已吩咐人将后院的院门打开,前来应聘的男女老少排了一条蜿蜒的长龙,人声嘈杂。院门口设着一张桌案,乔立正坐在那里帮忙登记面试人员姓名,性别及年龄。登记了一页后,将单子送了进来。
房中落了一层纱帘,龙静羽与翩翩一起坐在纱帘后面,接了单子就说:“乔生,让他们按照单子上的顺利一个一个的进来。”
乔生站在房门口喊道:“第一个:李大。”
等着人进来,翩翩隔着纱帘打量了他一番,问:“你来应聘什么?”
“武生。”李大说着就在屋中翻了几个跟斗,没等翩翩开口,他刷的拔出身后的一根棍子,呼呼的就耍起来。
“停!停停!”她连忙摆手:“待定。两天后看贴出的告示,若有你的名字,就表明你就录用了。”然后喊:“下一个!”
“下一个:李二!”
噗——的一声,翩翩将正喝的茶喷了出来:“李二?那再下一个岂不是李三?”
“看来他要唱。”龙静羽轻笑。
果然,李二进来就摆出架势,拉开嗓门就唱起了戏文……
接下去,连着面试了十几个,始终没有一个一锤定音。她开始同情起那些大赛评委们,做海选工作不容易啊。
“下一个:沈舒。”
“我叫乔舒,十五,是来应聘……”
“停!”不等对方自我介绍完毕她就喊停,一句也不解释,张口就要求:“现在你跟我学唱几句,听好了,我唱一句你学一句。[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
乔舒惊疑了片刻,终究是跟着学唱:“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
“好!唱得好!”只听了一句她就激动的拍手,下一秒从椅子里跳起来,掀起纱帘就看他的长相。
虽说穿的衣服很旧,但长得俊秀,特别是那双眼睛熠熠生辉。虽说及不上“中秋之月、春晓之花”,但离心目中的标准很近了。他姓乔,再看穿着定是乔家庄的人,之前受了苦,只要安稳一段时间,定然离标准又近一步。除此外,还是他的声音,能唱,说话的嗓音又好听,太适合舞台了!
“就是你了!”她终于喊出了最畅快的一句话。
“我?”乔舒不明白。
“嗯!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咱们戏楼第一场戏的男猪脚,等剧本到了,我会对你进行培训的。”她开心的说道。
“男、猪脚?”乔舒怀疑是听错了。
“是主角!男主角!男一号!”她乐滋滋的详细解释,对着发呆的乔生乔文吩咐:“快!将册子将他的名字写上,后面缀上‘宝玉’。”
“宝玉?”这次疑问出声的是龙静羽了,猜思着她前后的话,笑道:“难道这是那出故事剧中的人名?”
“嗯!剧本正在写呢,等晚上回家,我把刚才的唱词写下来,你来配乐器。”她重燃信心和毅力,端坐着扬手又喊:“下一个!”
又连着面试了几个,都不理想。
见她频频叹气,龙静羽宽慰道:“后面的人还多着呢,慢慢看。”
“你难道没发现吗?来面试的女人很少,可我这出戏需要的最多的就是女人,这可怎么办?”她一面哀怨一面将余光瞟向一侧的丫鬟。
小玉心里咯噔一下,惊吓的连连摆手:“王妃我不行,我什么都不会,我不行的!”
“你怕什么,又不是要吃了你。你不是常说你是我的人吗?既然是我的人,那我要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她很霸道的宣示,觉得小玉的性子跟某人挺像,于是奸笑道:“你候补,如果找不到人演‘迎春小姐’,那你就顶上!”
唰的一下,小玉的脸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