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 韶骅的反常
夜色深寂,韶骅回到玉华宫,直接去了翩翩房中。
她睡的很安静,仍是没个雅观的睡姿,卷着被子扭成一团,深怕她一动身就从床头滚落下来。坐在床边,静静的凝视她的脸,心头涌起一阵阵酸涩。
三天后。
翩翩早上刚起来就听见门外有剑声。好像有点奇怪,以前虽然师兄也每早练剑,可似乎近几日练的特别勤。
早饭,他照例是与她一同吃。
看着他沉静的面色,她忍不住问:“师兄,你最近是不是有事啊?”
韶骅看她一眼,将新出笼的香菇小笼包往她面前一推:“我能有什么事?赶紧吃吧。”
“哦。”见状她不再问了。
早饭后,她说要去御花园逛逛,他不拦,不跟,不问。近几天都是这样,她隐隐觉得不安,总觉得将要发生什么似的。
到了园子里,她找到月季开的好的地方,选了几支月季花。正准备带着月季前往飞霞殿,蓦地听见不远处有宫女在窃窃私语,本是不在意,可她听到了敏感的字眼“皇后”。
蹑着手脚,她悄悄靠近,隐藏在花丛里偷听。
只听一个宫女说:“我觉得传言不是假话,仔细看皇后和静王爷,简直是太像了,连性情都像呢。而且,皇后特别关心静王爷,每天不是亲去探望就是遣人送东西。”
“是啊,起先我还觉得奇怪呢。不过,若是真的,那咱们皇上岂不是夺人妻……”
“嘘,小声点儿,当心被人听见。”
“宫里面都在传呢……”
当两个宫女渐渐走远,翩翩还处在震惊之中,这个秘密终究是被抖了出去。她不信宫人们眼睛会那么毒辣,能看出他们是母子关系,更不信那么宫人能八卦出当年的内幕,绝对是有人暗中捣鬼。
会是谁呢?
一个人跳出脑海,除了他,她想不出别人。
抓着月季跑到飞霞殿,却得知静王爷不在,又一问,原来是被皇上请去了。难道是因为宫中的传言?将月季插入花瓶,摆在榻上的小桌上,返回了玉华宫。
想着不对劲,她又跑去找韶骅。
“师兄!”她冲进房中时他正在睡觉。
韶骅眼睛张开,静静的望着她。
“师兄,宫里的传闻你听说了吗?”她张口就问。
“是真的吗?”他反问。
“嗯。”这回她没再隐瞒。说:“之前没跟你说,是因为没证实,后来证实了,又出事了。”
“你想问什么?”阖上眼,恍若悠闲的模样。
“是韶泓散播的对不对?他是以此来分离朝中势力,给他的谋反找借口,对不对?”一连串的疑问,不等他回答,又问:“师兄,皇上应该有准备吧?”
“这件事不需要担心。”韶骅淡淡的开口,捉了她的手,猛地一拽将她扯到怀中:“陪我睡一会儿吧。”
“师兄,师兄?”她连忙挣扎着起来,为掩饰尴尬,嘟囔道:“现在哪里是睡觉的时候,你的老毛病又犯了。”
“那就陪我坐一会儿。”他又说。
“……嗯。”这回她没拒绝。
午后后,韶骅又让她陪着一起午睡,小半个时辰后起来,带着她出了玉华宫。
翩翩觉得他很奇怪,跟了一段路,忍不住问:“师兄,带我去哪儿啊?”
“去你喜欢去的地方。”
“呃?”
当终于到达一道宫门,她更加发愣。他居然带着她来到了飞霞殿?!
他们的到来显然也令龙静羽感到意外,询问的目光望向翩翩。
翩翩露出同样茫然的神情。
“宫里面的流言静王爷也听闻了吧?”韶骅直接落座,没有问及流言内情,反而又问:“静王爷打算辟谣,还是打算离开韶国?”
“身上有伤,暂时不便长途跋涉,养段时日再返国。”一面猜思着韶骅举动的含义,一面表明态度。他的话虽不直白,但很明白,在事情未落定之前,他是不会走吧。其中自然也有翩翩的关系。
“哦,如此也好。”韶骅竟是赞同。
龙静羽与翩翩对视一眼,心中很是惊讶。
韶骅又说:“近几天我有些事要忙,翩翩就托你多照顾,别由着她乱跑。”
“师兄?”由于他的过分反常,令翩翩眉头紧皱。
“怎么,我以为你喜欢我这样安排。”韶骅轻声嗤笑,对她说:“翩翩,你在外面等我,我再和静王爷多说两句。”
“师兄,有什么话不能让我听?”翩翩满眼的不乐意,感觉他怎么像是在托孤一样?
“听话!”韶骅语气一重,不容她抗拒。
见状她只好出去,心里想着,可以事后问龙静羽。
次日,翩翩一大早就跑到飞霞殿,龙静羽刚梳洗完就见她闯进来。
“翩翩?”
“静羽,昨晚师兄单独跟你说了什么?”她追问。
“没什么。”见她不信,他笑道:“的确没说什么,只是叮嘱我看好你,不准你出宫,不准你在宫里乱跑,要防着韶泓。”
“就这样?”她将信将疑,又说:“静羽,你觉不觉得师兄他很奇怪?”
“大概是因为韶泓的关系,他放心不下你,这才特地叮嘱我。你知道,虽然之前韶泓掳劫过我,但我毕竟是龙朝的王爷,若有我在这里,他一旦动手谋反也会很顾虑。”
他又补充道:“三天前接到皓麟来书,父皇已派大将率重兵囤积边境,一旦听闻我有危险,立刻就会率兵攻打韶国。这是韶泓最忌讳的。如此一来,他若失败,将受到两国追击;若是事成,朝中未稳,边关危患,对他也十分危险。”
“哦。”她还是怀疑,韶泓这个人可不简单啊。
“翩翩,你可得听话,这些天别乱跑,免得给了韶泓机会。”他又再次叮嘱。
“知道啦。我还是觉得师兄太奇怪。”暗自嘟囔着,她转身就跑回去了。
龙静羽没喊她,兀自思索着昨夜韶骅的举动言行。
翩翩跑回玉华宫,得知韶骅出去了。
看来他所说的“忙”不是假话,可他之前明明说不管,怎么突然之间变化这么大?不像他的风格。她干脆在房间里等他回来,哪知这一等就是一整天,直到天色起暮,他才缓缓从宫外回来。
“师兄!”她立刻跑着迎上去:“师兄,你去哪儿了?我等了你一整天啊。”
“等我?”韶骅望见她眼睛里的焦急还有询问,很快就了然,却说:“让人摆饭吧,我饿了。”
“哦。”她没急着问,打算吃晚饭再好好谈。
吃过饭,她刚要问,他却说要去洗澡。等着他洗完澡,想去问时,童子说他睡了。她闯进去,见他闭着眼睛睡的很安稳,尽管可能是假睡,她也不能将他拽起来询问。叹口气,她也只好回去睡觉。
辗转反侧,直至夜半,突然被什么动静给惊醒。
从床上下来,推开窗户往外一看,整个玉华宫灯火通明,远远传来厮杀声。心里一紧,赶紧穿衣服跑出门,可此时韶骅已不再房中。
她忙问:“皇子呢?”
“一个时辰前皇子就离开了。”
“什么?”她有点发愣。
外面那么大的动静,让她联想到韶泓谋反宫变,可是,韶泓会这么快谋反吗?再者,宫女说韶骅一个时辰前就走了,那时还没宫变呢,难道是得知今夜出事提前去部署?也不像。左思右想下,突然看到有人从外面进来。
“静羽?”
“翩翩。”见她从韶骅房中出来,龙静羽立刻就猜到了,领着她回到房中,说:“今晚本来是皇上打算先下手为强。可没想到,韶骅带人刚离开皇宫,韶泓后脚就率军攻打皇宫。”
“那,你看今晚会怎么样?”她问。
“别担心,不会有事的。”轻声安慰着,他抬眼望向长乐宫的方向。若是这件事传回龙朝,又会掀起怎样的风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