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暴龙昏迷的时候,正对着绑着他的铁柱子的门口,走来一个男人。
那男人一身的礼服,头戴一顶爵士帽,他低着头,没有人可以看到他的脸,缓缓地走到金字塔学院的大门口。
一个警卫把他拦住,那警卫刚想说话,却猛然间看到那男人的眼神,他打了一个哆嗦。
只感觉眼前这个男人的目光很阴很冷,似乎他身上流露出来的气息,让人闻到一股死亡的味道,「这、这位先生,您、您有什么事情?」
「哟呵呵……我是新来的学员,我来报到!」随着阴柔的声音响起,那警卫的哆嗦越来越剧烈,他心底竟然害怕起来。
虽然他也是一个二星级的武者,可是对于这个男人他从心底升出一种恐惧感,这恐惧感似乎无限扩大着,让他竟然忘记了阻挡这个男人,要他的身份证明。
男人很绅士地走进了学院的大门,他忽然发现被绑在铁柱子上的暴龙,眼角流露出一丝疑惑。
「暴龙吗?哟……你怎么被绑在这里了呢?」他缓缓地走到铁柱子前,轻声说道,
闻听这个声音,暴龙那渐渐模糊的意识又清醒了许多。
他努力地睁开眼,一眼便看出这个男人是谁?不由得低喊:「天葬!那个放七只冰虫进入自己身体的邪恶男人,那个叫绝望医生的男人,这是噩梦,一场噩梦。」
似乎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暴龙的意识又一次模糊起来,脑袋一下子垂软下去。
「可怜的家伙,这都不成人样了吧!」来的人正是天葬,他随手一挥,暴龙身上那绑着的绳子瞬间断到地面上,他抱起暴龙,摇了摇头。
「什么人,把那个家伙放下!」刚刚折磨暴龙的警卫,眼见一个陌生的男人居然给他解开了绳索,便拎着警棍一瘸一拐地冲了过来。
只是他的脚步还没有迈出三步,就感觉到脖子处有一丝冰冷的感觉,作为三星级武者,这种感觉在熟悉不过,那是刀子。
天葬左手夹着暴龙,瞬间便闪到那个警卫的身边。他的右手握着一把手术刀,阴冷地笑道:「哟呵呵……这位朋友,对人说话要客气一点,我相信你以后会学会这样的道德常识!」
「我、我知道……」警卫两腿发抖。他明显感觉那刀子已经渗入了自己脖子几分,甚至自己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一股死亡的气息从身边男人的身上散波出来,这气息如同一双魔掌触摸着那警卫的心,让他的心跳加速。
猛然间,天葬感觉身后有一股异风向自己袭来,他潇洒地飘落到铁柱前方,身子依靠到那铁柱上,压低了自己的爵士帽,右手里把玩着手术刀。
「学院里的人都学会搞偷袭了吗?」天葬的声音,永远是那么阴阳怪气的,他不用看就知道来的人站在自己不远的地方,而且还是一个五星级的武者。
眼前一具死尸倒在地面上,临死的时候他都还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儿,甚至就连他死的时候,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就被一把大锤轰得碎裂了。
瓦讷尔看也不看倒在血泊中的警卫望着天葬,,他亦能感觉到天葬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不由得认真起来,「你是谁?」
「一个新生!」天葬干脆地回答着。
「噢!」瓦讷尔将大锤杠到自己的肩膀上,挖了挖鼻孔,「既然是新生就该懂得这学院的规矩吧!私自放下我惩罚的男人,那意味着他将受到更严肃的惩罚。」
「哟呵呵……」天葬笑了起来,毫不费力地夹着暴龙,他依然把玩着手里的手术刀,甚至头都没有抬淡淡地说道:「我很愿意看到这样的惩罚,不过我的手术刀不知道愿不愿意?嗯……还有五十八个三星级的武者正向这儿赶来,这是金字塔学院的警卫队吗?」
「我就是队长!」瓦讷尔傲气地说道。
「嗯!」天葬发出那种尖锐的声音,缓缓地说道:「据我所知,金字塔学院的警卫都是一些没法毕业的学员组成的吧?我可以称之为垃圾吗?」
「找死!」瓦讷尔将自己的大锤放了下来,天葬则阴柔地说道:「噢,对不起!你似乎不包含在这其中,嗯……不过你为什么做了警卫长这个职责了呢?那可以说是垃圾中的垃圾,哟呵呵……」
从学院的四面八方拥挤而出许多警卫,他们听到天葬这嘲讽的语言,均愤怒起来,「什么人,找死!居然敢说我们是垃圾!」五十八个警卫提着警棍向天葬冲来。他们身体里散发出三星武者的战气,就像是一堆黄蜂般,每一个都带着刺儿,「妈的,他在侮辱我们的警卫长!宰了他!」
天葬缓缓地抬起了点头,从他的阴冷的眼眸中挤出一道精光,他嘴角轻动,像是在说什么。
「哟……天要下雨了吧!嗯……是该下一场雨了!」随着他这低柔的声音响起,万道红光从天空中骤然落下,一道道闪过那些警卫的身体。
「啊──」一声声痛苦的声音响起,那五十八个警卫全部倒在地面上,死死地捏着自己的脖子。
红雨,那是一幕红雨。瓦讷尔不得不正视眼前这个男人,一出手间就让自己的警卫队全部倒下,这可怕的手法跟力量让瓦讷尔很是震惊。
这个人很强,强得让瓦讷尔都不觉得有些恐惧,不过,那红雨似乎是一把把的刀子吧!
「噢……雨这么快就结束了!」天葬终于抬起了头。他的面容呈现在瓦讷尔的眼底,那是一张惨白的脸,没有一丝血色。
那男人的眼神让瓦讷尔很是震惊,他就像是一个死人,一个活着的死人。瓦讷尔紧紧地握着自己的大锤,他心底竟然产生了一丝的犹豫,犹豫是不是该向这个男人出手?
「犹豫是一个强者的缺点!」天葬夹着暴龙缓缓地转过了身,他居然背对着瓦讷尔,彷佛根本没有他的存在一般。
一股怒火在瓦讷尔的心底燃烧着。那个男人居然敢看不起自己,妈的。他愤怒下举起自己的大锤,轰然落到地面上,地面碎裂出一道长约三米的裂缝,一股强横的战气向天葬的身上撞去。
但那道战气刚刚触碰到天葬的时候,他就消失了,瓦讷尔没有片刻的思考,他猛然间一回自己的大锤轰向身后。
天葬的身影飘过他的头顶,又落到他的前方,他轻轻地把暴龙放在地面上,目无旁人地替他检查着一切。
「哟……伤得不轻嘛!」天葬自言自语地说着:「不过暴龙!你很走运,因为你碰到一个医生!上一次我把七个冰虫放在你的身体里,这一次嘛……我不会干那些事情,我要救活你,毕竟让人绝望的医生也有让人看到希望的一面儿,哟呵呵……」
天葬一边说着一边替暴龙检查着身体,他的后背对背对着扛着大锤的瓦讷尔,却有恃无恐。
缓缓从礼服内里取出一个小瓷瓶,天葬打开瓶塞倒入到暴龙的嘴里。望着暴龙那虚弱的模样,不由得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嗯……这是一个挑战!」
说着他用自己的手术刀,在暴龙的身上迅速地划出几道血痕,在他胸前被瓦讷尔击伤的地方,那几道血痕又被天葬倒入一些药粉,在药粉的作用下暴龙的身体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暴龙的身体在扭曲着,而站在天葬身后的瓦讷尔拎着大锤,并没有立即进攻,一个人可以明目张胆地背对着一个敌人,不是白痴,就证明他有某种足够对抗攻击的手段。
天葬的这个举动让瓦讷尔很是震惊,甚至他握着大锤的手微微沁出冷汗,脑海里有两个思想左右着他自己,是击杀他?还是站在这里等候他的面对?瓦讷尔摇了摇头,努力让自己的意识清醒一些。
一个强者是绝对不会将弱点暴露给对方的,天葬的实力虽然很强,但还没有强到比自己高出一个等级。
他不可能是六星级的异人,但是什么让他有这种自信?让他可以毫不顾忌地背对着自己的敌人。
瓦讷尔的心里犹豫不定。他缓缓举起大锤向天葬靠近了两步,五星级战气缠绕在大锤上,只要他的一锤击下去,就算天葬再强也不可能承受这样的攻击。
瓦讷尔觉得他可以将那个男人击个稀巴烂,可是,那举在头顶的大锤却还是迟迟没有落下。
猛然间感觉到天葬回过了头,眼神里放射一道劲光,诧异之下,瓦讷尔防御起来,他退出去几步。
天葬怪异地一笑,「喂……有包裹伤口的纱布吗?」
瓦讷尔不明所以愣了下神,天葬摇了摇头,重新转过了头,面对着暴龙,用手术刀在暴龙的衣衫上划动起来,扯下几块布,将自己刚刚在暴龙身上留下的上着药的划痕包裹起来,自语地说道:「嗯……今夜黄昏,这个男人又会强壮起来!等待他的,只有一场好梦吧!」
说着,天葬将暴龙抱了起来,他缓缓地站起,也不看站在那儿的瓦讷尔,向刚刚站起来,一身疼痛的警卫队员走去。
警卫队员让出了一条道路。天葬这个时候停了下来,「喂……那个队长!院长办公室怎么走?」
瓦讷尔咬了咬牙,他用大锤指了指方向,天葬说了声谢谢,哟呵呵地笑了起来,他缓缓的地向方走去,只是步伐有一点怪异,空气中还留着他的话语,「如果你刚刚用大锤砸向我的脑袋,一百个天葬都会死在你的锤下,但是你没有这么做,这只能说明一点,你还没有作为一个强者的自信,哟呵呵……」
天葬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警卫队所有人员的视线里,瓦讷尔的脸都绿了,的确,他丧失了一个机会,一个将天葬干掉的机会
。这个时候他才知道,刚刚背对着自己的天葬丝毫没有防御的气息,只是因为刚刚的犹豫,让他错失了这样的好机会。
他咬着牙,脑海里完全是天葬那邪恶的笑声跟嘲讽的话语,身为金字塔学院警卫队长的他,第一次感觉到如此的屈辱。
他猛然间将身体里的战气如数释放,一股强劲的大气席卷在地面上,向站在他不远的警卫队员轰击而去,落到那些警卫队员身上的时候,那些队长一个个飞向阳光照射下的天空……
天葬走进了教学楼,迅速地找到了院长办公室。
他的腋下夹着暴龙,用一只手轻轻敲着门,里格的声音从门内传来,天葬轻轻推开了门,从容地走了进去。
坐在书桌前的里格抬起了头,他隐藏在镜片的眼眸扫视了天葬一眼。
只看了天葬一眼里格便低下了头,依然平静地说道:「是天葬吧!」
「是的!」天葬将暴龙轻轻地放到地面上。
他从礼服内将自己的材料跟入学的费用,放到里格的办公桌上,里格迅速地将一份签到簿推到天葬的眼前,「签字!」
天葬签下了字,里格这才说道:「地面上躺着的那个男人似乎今夜就会苏醒吧!」
「哟呵呵……」天葬流露出一丝敬佩的目光,他点了点头。
里格忽然问道:「身为天武王座下的强者,绝望医生天葬,怎么会想到跑到金字塔学院接受学习?你的力量似乎根本没有这个必要吧!」
「我嘛,为了一个男人!」天葬笑着说道,里格挑了挑眉,「谁?」
「李拭!」天葬丝毫不顾忌地说出了自己所来的目的。
里格放下了手中的笔,正坐在椅子上,他打量着天葬说道:「那个男人……我想是天武王想要拉拢的目标吧!」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天葬说道:「我本人对那个男人也充满了兴趣!」
「是吗?」里格的声音一直很平静,就算感觉到了天葬身上散波出来的死亡气息,他的表情也很平静。
他只是轻轻地说道:「你既然有幸能来到我们的学院,我想你该遵守这里的一切规矩,至于入学的考核,我想你没有必要参加了,你的实力我很了解。」
「不需要?」天葬正了正自己的爵士帽说道:「一场游戏如果没有人参加的话,那会很无聊的,里格院长,我想这一次的新生考核,你该准备一些有难度的挑战,这样似乎才更有意思吧!」
里格皱眉,「为什么?」
「理由很简单,包括我在内的,即将来到这个学院的学员,他们都具备通过考核的资格,如果你让李拭那个男人小看的话,那么金字塔学院的名声,恐怕要大打折扣吧?」
顿了一顿,天葬笑着说道:「另外你可以放心,我既然来到这里,一定会遵守学院的规章制度,一个游戏应该有它最基本的法则,这个法则我承认!」
「我欣赏你!」里格一笑,「瓦讷尔输给了你,我没有任何的疑惑,他少的就是一份自信,多的是一份被自大掩盖下的虚荣,你去吧,我会给你尽快安排住处!」
「如果可以,我希望跟地面上躺着的那个男人一个房间!」天葬说道,里格一挑眉,「哦……」
天葬一笑,「一个人的世界很无聊,二个人的世界才算精彩。」
「好吧!」里格简单地告诉了一下天葬暴龙所在的地址,天葬听过,就抱着暴龙走出了里格的房间。
他的后背隐约感觉到一丝凉意,他知道里格绝不简单,当然身为金字塔学院里的副院长他该具备这样的力量,所以天葬没有一丝的诧异。
当他走出院长办公室的时候,里格陷入到了沉思当中。
就连天武王身边的强者,都为李拭那个男人而来了,那个李拭,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呢?
许久以来金字塔学院都处在一片低迷当中,没有新的力量注入,如果李拭真的是一个强者的话,他所带来的只有希望。
望着桌子摆放着的李拭的资料,里格的脸上难得地浮现一股笑意,有意思……越来越有意思了……里格如此想着,他甚至觉得一场别来生面的游戏就要拉开帷幕了,他期待着这样的事情发生。
天渐渐黑了下来,天葬很轻松地找到了暴龙的住所。
当然,这并不困难,他只要将那冰冷的手术刀放在一个警卫的脖子上,一切就可以搞定。
天葬目视着窗外想着一些事情,李拭似乎还没有到达这个地方吧,否则他的兄弟暴龙不会受到如此的待遇,真不知道那男人看到暴龙受到瓦讷尔如此虐待,该会怎么样的愤怒?
「瓦讷尔吗?哟呵呵,不用我杀你,你的人头就已经记在李拭的名下了。」天葬坐在床上,他静静地望着一直昏迷中的暴龙。
他精准地计算着时间,不需要十分钟这个男人就该苏醒,因为他已经查觉到暴龙身体里的四星级战气与异能,已经恢复了大半。
十分钟很漫长,天葬从自己的床走到暴龙的床前。他仔细打量着暴龙。
四星级的武者跟四星级的异人,这样的组合,完全可以让这个男人拥有非人一般的战斗力,只是他却并不懂得运用,嗯……他可以铁化的异能如果强度再加强几分的话,瓦讷尔绝对不是他的对手,他需要的是将异能跟武技巧妙的整合在一起!
「呵呵!」天葬笑着。在瓦讷尔面前医治暴龙的时候,他改变了暴龙身体里战气跟异能运用的方式。
这种改变并没有丝毫的恶意,而且睡梦中的暴龙,很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力量比以往加强了许多。
原本他在施展异能的时候,身形步伐都受到一定的滞溜,他变成铁人的身体行动起来很是缓慢,虽然铁化的躯体可以承受非一般的攻击,但这优点同时也是他的缺点,挨打的人,无论他的身体多么强壮总有被打趴下的一天。
如果能在身体强化成铁块的同时,武技的力量、行动的速度不受到滞留的影响的话。那么暴龙完全有资格成为战胜瓦讷尔。
天葬所做的事情就是这样的事情,经过他的改造暴龙身体里的战气跟异能相结合,达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融洽地步。这正是暴龙一直追求的东西。
「嗯,只有强者来玩这场游戏,那才会刺激。」天葬望着暴龙的脸,那原本虚弱的面容上,已经布满了温红的颜色。
天葬知道暴龙快醒了。他静静地等候这个时刻的到来,他甚至在想暴龙如果看到自己就坐到他的身边,他该是什么样的表情?
「哟呵呵……」这熟悉的笑声回荡在暴龙的脑海里,他的意识终于清醒过来,脑海里都是天葬那张惨白的脸。
猛然间暴龙睁开了眼睛,咋然看到了天葬,他心里打了一个哆嗦,脸上写满了惊恐。
「别害怕,我不会杀你!」天葬抱着自己的手臂,微微笑着。
只是那惨白的脸,给人的感觉那么的阴霾,阴霾得像是乌浊的天空一般。暴龙缓缓地从床上爬起,他全神戒备起来。「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是你的室友!」天葬笑道,暴龙一阵哆嗦,「室友?」
「没错,从今天开始我们将共同住在这个房间中,接受到达金字塔学院的学习,哟呵呵……暴龙先生,我想我们会相处得很融洽,一定会的!」
「……」暴龙的一张脸都绿了。
他很想跟天葬拚命,去报数天前那被放入七只冰虫的仇恨,可是他知道那是白费力气,他错愕地望着天葬,仔细地回味着他的话语。
室友?住在一起?一起生活跟学习……妈呀!跟个变态的家伙住在一起,天天不做噩梦才怪啊!
晃动了一下脑袋,暴龙这个时候开始后悔了,早知道这样他就不来这个鸟地方,不说被瓦讷尔修理的那段,就是跟天葬同住一个房间,想一想暴龙都感觉到毛骨悚然。
他的心情一下子低落下来,脑海里只有一个声音,「李拭啊,兄弟啊!你快点来吧,我进地狱了我!你来,我强烈要求跟你换一个房间,我可不想在睡醒中,被一个阴险的死人妖盯着啊,万一一个不小心,我大好的青春就结束了啊……好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