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咻、咻!
三道赤艳的光芒向行进中的李拭射来,李拭没有躲,左手推开梅戴尔,三冲天尽数散发,幽暗蓝焰顿时将三道赤艳硬挡了下去,待落到地面,便看到三把血红色的小刀插在地上,正是天葬的手术刀。
李拭伸手一指远方,一道白线从手指激射出去,白线缠绕在一棵树上,李拭手一带,拉着梅戴尔迅速落到树干上,才刚刚站稳,咻地一声,又是一把手术刀从林间穿梭而来。
李拭知道刚刚的三刀其实都是为了对付梅戴尔的,如果自己躲开,那么梅戴尔就被会天葬击杀出局。此时这一刀贯注天葬的劲力从他的头顶落了下来,李拭手指再弹,带着梅戴尔又跳跃到另一根树干上,随着一声喀嚓声响,李拭他们刚刚停落的第一根树干,已被刀子硬生生切断两截掉到地上。
这时,远处的山里忽然传来一声惨叫。李拭皱了皱眉头,天葬已腾空落到一棵树枝上,正好与李拭相对,阴冷地笑道:「他们已经照面了。」
「那声音不是暴龙的。」李拭肯定地说。
「哟呵呵!」天葬笑了起来,「是不像,不过那也不是我的人的声音。」
「少废话。」李拭伸手探出自己的钢爪,将两只钢爪紧紧握在一个手里,另一只手扯着梅戴尔的胳膊,眼神一如以往冰冷,小心亦亦地观察着天葬的动作,毕竟身边还有一个累赘。
「我只是在担心暴龙兄弟的安全而已。」天葬冷笑道:「一个亚伦不能干掉他,但如果加上瓦讷尔,就很难说了吧?哟呵呵,李先生,你身边有一个梅戴尔就等于失去了一只左手,不如你把她放下来,我们痛痛快快地打一场,怎么样?」
突然,李拭发出一道白线向天葬射去,天葬猛然间抬起左手,手里已然有一把手术刀,白线将手术刀缠绕得很紧。
李拭左手松开梅戴尔,用左手手指轻弹了一下白线,一道幽暗蓝焰顺着白线向天葬窜去。
天葬向后一拉白线,射出自己的手术刀,刀锋泛着五星级的战气破空而去,另外又射出四道寒光,顿时五把小刀从不同的方向笼罩住李拭跟梅戴尔。
李拭挥动右手的钢爪拨开四把鱼贯而来的刀子,当啷之声不绝于耳。
刀子落到四周的树干上,树木应声而断,余留一把正好向梅戴尔的胸口插去……梅戴尔想出剑接下这一刀,可她还没有动作就被李拭一脚踢飞了出去,摔落到地上。
那把刀子贯穿十几棵大树后方落于草丛里,李拭藉这个空档飞身落向天葬,钢爪瞬间飞出,直攻向天葬的头颅,天葬身子一偏,滑向远处刚刚站起来的梅戴尔,脸上阴森地一笑,双手一展,八把手术刀牢牢夹在指缝当中。
天葬的速度很快,快得梅戴尔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刀子已经抵在她的胸口,只要微微一动,她便葬身在这名绝望的医生手上。
就在这时,天葬不知为什么忽然改变了方向,凌空跳起。却看到一把钢爪已然落到梅戴尔的身上,但钢爪并没有伤害梅戴尔,只是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她硬生生地拖向前方。
「好!」落在梅戴尔身后的天葬冷笑了一声。
刚刚本来已要出手将梅戴尔击杀,却因背后那股来自李拭的幽暗蓝焰的气流,让天葬当下做出决定,杀了梅戴尔的瞬间一定会受到钢爪的攻击,不如就让李拭攻击而来的钢爪结束梅戴尔的性命!但没想到,李拭居然能临时收住那么强的一计攻击,并借着这个机会将好不容易分开的他们又聚合在一起。
天葬双臂一张,八把手术刀被射向远方,消失不见。
「谢谢……」梅戴尔刚经历了九死一生,对李拭充满感激,忍不住道了声谢,可话还没有说完,李拭已经将她抱在怀里,接着在空中高速旋转,三道幽暗蓝焰缠绕在他的身上。
刚才被天葬射出的八把手术刀突然从不同方向出现在李拭跟梅戴尔的四周,幽暗蓝焰的三冲天防护将刀子全数弹开。
李拭带着梅戴尔重新落到地面,没有进攻,而是静静地望着天葬。
天葬依靠在一棵树上,将自己的帽子压低,牙却紧紧地咬着,几次进攻都没有效果,让天葬已然恼火。
他的目标不是李拭,而是梅戴尔。杀了梅戴尔,李拭这队就失去了通过测试的资格,那么就算钥匙被李拭找到也无所谓,天葬很清楚李拭的实力,保护一个人毕竟远远比杀一个人要难得多,他不信以自己的实力杀不掉梅戴尔,可是连续的击杀竟都被李拭破解掉……
「李拭!」天葬阴冷地喊了一声,忽然又阴森森地笑了起来,片刻方才说道:「在保护一个女人的情况下,你还能破解我的红雨吗?」
天葬的手缓缓地动了动,准备发动绝招红雨,忽然他抬起头,眼眸中出现一丝惊愕。
因为天葬这时才发现自己的手臂上居然缠着一道白色的丝线,丝线的另一头就在李拭的手里。
天葬感觉到白在线传来的幽暗力道,只要李拭一动,自己的手臂很可能就会被勒断!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努力回想着,李拭到底是什么时候将白线缠绕在自己身上的?
该死!第一次天葬显得如此慌乱,瞪大双眼望着李拭。
突然,李拭的手一带,天葬不由自主地向前动了动,天葬的右手赶紧向那白线划去,但手术刀一接触到白线便被反弹了出去。
一道幽暗蓝焰已顺着白线燃烧过来,天葬咬着牙,身子被李拭带动,白线就越勒越紧,已经浸透到皮肉当中,血一滴滴掉落到地上,使天葬的脸更加的惨白。
此刻天葬与李拭间的距离只有十步之遥,李拭的钢爪叼向了天葬的胸口,身体向前滑动,正准备击杀对手,不给任何反抗的机会。
但是,就在他的钢爪要接触到天葬身体的时候,天葬被白线缠绕住的左手忽然闪现出一把手术刀,挡下了致命的一击。
李拭微微一愣,天葬已藉这个机会跳到远方,左手还在滴着血,他将手臂放到嘴边轻轻舔拭伤口,头又低了下来,身形一展飘向了远方。
「下一次,你绝不会这么好运!」空气中还回荡着天葬的话,李拭眼里闪烁出一丝怪异的表情,天葬是如何从他的白线里抽出左手的,他并没有看到,那白线是大白吐出来的丝做成的,一旦缠绕在人的身体上便会越来越紧,可天葬……
李拭摇了摇头,天葬一直都很神秘,就算交过这么多次手,还是没能看破这个男人的秘密,就像天葬也看不透自己一样。
「妳怎么样?」李拭不再多想,回过头问梅戴尔。
「没事。」梅戴尔说了一声。
李拭忽然想到天葬刚才说的话,似乎暴龙遇到了危险,想到这,李拭带着梅戴尔二话不说朝暴龙的位置赶去。
在李拭走后,天葬出现在原来的位置上,他长长呼出一口气,挽起自己的衣袖,左手臂赫然还在流着血,甚至连骨头都能看得到。
天葬咬着牙从怀里取出一个药瓶来,将白色的药粉倒在伤口处,从衣角扯破一些布将伤口包扎起来,虽然有一些疼痛却还可以运动,但是力量一定不比从前。
「看来要用别的办法了。」天葬阴冷地说出这句,又消失而去。
斯塔特山脉东边一条山道上,半跪着一个男人。男人的面前站着一个手拿钢刀的汉子,那个人是暴龙,而半跪着的男人手里持着一把宽刃剑,一条腿正在流血,正是刺杀暴龙的青年。
该死!青年心里想着,没想到暴龙的双眼居然也可以铁化,甚至比他的身体还坚硬!
所以当剑刺到暴龙眼睛的时候,暴龙一刀砍在青年的腿上,虽然没有断却已受到重创,露出白森森的骨头。
「嘿嘿,小子,你没有想到吧?」暴龙很是得意,将钢刀扛在肩上,挖起了鼻孔,缓缓地说道:「我有个秘密,就是我的眼睛还有下体都远远比我的身体更加强硬,哈哈!好诱惑自以为聪明的家伙以为那是我的弱点,然后为此付出惨重的代价。说,你到底是谁?」说毕,暴龙举刀指向青年。
青年抬起头倔强地说道:「要杀便杀。」
「妈的,还挺有骨气的嘛!」暴龙冷笑道:「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老子就成全你。」
「我想你应该没有那个时间。」一个熟悉的声音自一旁响起,暴龙心里一震,将头转了过去,便看到一个手里拎着大锤的男人站在那边,看热闹一般正冲着自己冷笑,来的正是瓦讷尔。
「是你?」暴龙收了钢刀望着瓦讷尔。
「就是我。」瓦讷尔平静地说道:「我应该给你这个学员鼓鼓掌,刚刚的一击真漂亮。」
「他到底是谁?」暴龙指着青年问道。
「哈哈!」瓦讷尔鄙视地瞪了暴龙一眼说道:「暴龙,你果然是一个猪头!难道你就猜不到吗?第一,他不可能是天葬,如果是的话你早就死了。第二,他不可能是女人易容的,世上如果有哪个女人长得跟他这般也就不叫女人了。至于第三嘛,他绝对不可能叫瓦讷尔,因为真正的瓦讷尔就在你的眼前!」
「他是亚伦?」暴龙惊道。
「没错。」瓦讷尔点点头,「在绝望医生的帮助下,他可以变成任何的人……」
瓦讷尔每说一句便向暴龙靠近一分,而瓦讷尔每靠近一步暴龙便退后一分。入学时惨遭瓦讷尔修理的经验,已在暴龙心里留下阴影,面对瓦讷尔,他变得很没自信。
「我知道你一直很想报仇吧?今天我就给你这个机会,我们堂堂正正地打一场,输赢即是生死。」瓦讷尔的眼光中透露出一股阴寒的气息不禁让暴龙心生畏惧,若没有瓦讷尔出现,杀掉亚伦应该不成问题,但是现在……
正当暴龙还在思索时,瓦讷尔已将大锤沉落在地,发出铛铛声响。暴龙紧紧握住手里的钢刀,浑身遍布着四星级的战气,眼眸死死盯着瓦讷尔。
「怎么?你怕了?」瓦讷尔嘿嘿地冷笑两声。
「怕个鸟!」暴龙举起钢刀向前一挺,四星级的战气鱼贯而出,倒卷的气流如脱缰野马般冲向瓦讷尔,钢刀上泛着一层幽暗的光芒,加重了战气的颜色,一出手便是一斩。
瓦讷尔抬起自己的大锤,挡下暴龙的一击,两股战气对撞,顿时爆发出轰然巨响。
大锤震得暴龙连连后退了几步,感觉自己的手臂正发麻,胸口苦闷不堪。他深知瓦讷尔大锤上的力道,五星级的战气可不是闹着玩的,就算大锤是砸在自己铁化后的身上也必然会被击个粉碎。
暴龙心神有些慌张,但镇定一想,瓦讷尔虽是自己不想遇到的对手,但是此刻受伤半跪在地上的亚伦也仅仅是三步之遥,既然干掉不了瓦讷尔,只要将亚伦解决,那么自己这方也就可以胜了!
想到此,暴龙一刀假意向瓦讷尔砍去,借着瓦讷尔拿大锤拨开他钢刀之际,骤然收刀,一个回转斩向亚伦的腰身。
突然,一道赤色光芒闪过,一把手术刀从远处飞来撞开了暴龙的攻击,下一秒就看见天葬落在眼前。
「你……」暴龙的声音有些颤抖,心里害怕极了,还在思忖,身后冷风突起,想躲却已经来不及了。
瓦讷尔的大锤带着战气转眼就要砸到暴龙的脑袋上,暴龙咬着牙瞬间将身体硬化成钢块,调集全身的力量,希望能挡下这一计刚猛的攻击。
这时,一道人影闪落到暴龙跟瓦讷尔之间。
一只钢爪硬生生架下了瓦讷尔的大锤,与此同时,他的手心一抖,一道幽暗的蓝焰就撞向瓦讷尔。
瓦讷尔本以为自己的一计攻击将得手,却没想到李拭居然会出现,微微愣神之下,只能仓皇一跃躲过那道蓝焰。
李拭一拍暴龙的身子,暴龙回手就是一刀。
当一声!钢爪按下了钢刀,李拭瞪了一眼,「你做什么?」
「啊!」眼见自己身后的居然是李拭,暴龙顿时来了精神,咧嘴说道:「兄弟你可来了,要不然我还不被这两个变态给宰了!幸好还没有成为肉饼,兄弟,快帮我将瓦讷尔那该死的家伙干掉,他妈的,他是我心里永远的痛啊!」
「可以。」李拭点了点头,「那天葬交给你。」
「不……」听李拭这么一说,暴龙头摇得跟波浪鼓似的,如果天葬跟瓦讷尔之间选一个做对手,再傻也绝对不会选天葬啊!
李拭跟暴龙站在中间,瓦讷尔在两个人的右侧,天葬则在暴龙的眼前,亚伦依然半跪在原地,因为大腿上的剌痛,让他满头大汗也站不起来。
天葬丢了一个黄色的小药瓶到亚伦的面前,说道:「亚伦,将药涂到伤口。」
亚伦缓缓伸出手去拿那瓶药,暴龙想动手击杀他,却没有出手,因为一旁的李拭面无表情,看样子他并不想趁人之危。
李拭的心底有一份盘算,暴龙的对手是瓦讷尔,他的力量并不输给瓦讷尔多少,只是他缺乏自信,现在又因为天葬跟自己的出现,使局势变得僵持起来。
「天葬,你来。」李拭忽然开口说这一句,身子一展飘向远方。
暴龙眼见李拭离开,扯着嗓子想喊住他,却哪里还有李拭的身影?
天葬对暴龙诡异的一笑,侧眼望了瓦讷尔一下,便追李拭去了。
「哈哈!暴龙,他们都走了,我们继续吧,你不是一直想报仇吗?我就站在你的面前,是个男人就把曾受到的耻辱化做怨恨来击杀我吧!」瓦讷尔狂妄地说着。
「懒得理你,再见!」留下这一句话,暴龙选择了逃跑,在这个地方多待一分钟就多一分危险,既然是团队间的比赛,自己也没有必要去冒险,能活着的就是胜利者。
暴龙的脑袋总算开窍,飘动身形借着战气的力量已经跃出十余丈的距离。
瓦讷尔没想到暴龙会临阵脱逃,愣了一下才破口大骂,扛起大锤追向暴龙,两个人一前一后,玩起猫捉老鼠的游戏。
在他们刚刚走后,梅戴尔从树林里走了出来,望着正在伤口涂药的亚伦,开口问道:「你是亚伦?」
亚伦转过头,静静地望着梅戴尔。他现在的心里矛盾极了,与梅戴尔在这相见是他最不愿意遇到的事情,但是又想到梅戴尔心里喜欢那个叫暴龙的家伙,他的心就一阵刺痛。
「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梅戴尔又问。
「这样不好吗?呵呵,你不是喜欢小……」亚伦本想说出「妳不是喜欢小白脸吗?」,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心中虽然有气却也不想向梅戴尔发出来。
伤口的疼痛在药粉的作用下减轻了不少,亚伦咬着牙像个男子汉一般站了起来,直视着梅戴尔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对、对不起。」梅戴尔的头低了下去。
亚伦苦笑了一下,心里很是复杂,一句对不起就可以了吗?
那天,梅戴尔的一剑虽然手下留情,但她毕竟还是选择了动手,又加上梅戴尔因为暴龙而加入了自己的敌对队伍,使得亚伦心里更是哀伤。
「我们是敌人。」亚伦只说了这么一句。
「是吗?」梅戴尔幽幽地说,眼角望向亚伦,看着他的所有动作。亚伦揭下了自己脸上的一层人皮面具,那是天葬昨天替他戴上的,他黝黑的脸庞虽然给人粗鲁的感觉,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温柔。
「这是妳的选择。」亚伦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一切都过去了,既然妳跟我注定要站在对立的一方,我放得下。」说这句话的时候,亚伦很心痛,甚至连身体也微微的颤抖。
梅戴尔也叹了口气,缓缓举起自己的剑,望着亚伦熟悉的轮廓,淡淡地说:「好吧,既然如此,你不用手下留情。」一句话说完,梅戴尔挺剑一击,三星级战气带着风声向亚伦的胸口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