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晚上我有约了。”我不卑不亢说道。
他一愣,像是没想到我会拒绝,琢磨了一秒钟,眼睛那么一转,问:“那明天呢?明天周六,应该不上班吧?”
“我加班。”我利索地回答。
“哦。”他一沉吟,“那礼拜天呢?”
我顶不住了,若是这饭非吃不可,那还不如今儿个就吃了呢,免得我记挂在心里头睡觉也睡不踏实。
“还是今晚吃吧。”我投降了。
苏和两只眼睛眯起来笑,一副全然在他掌握之中的表情,说:“薛娜小姐真是有趣。”
“谬赞。”我客气道。
有趣吗?不就是让你拆穿个谎言吗,姐姐我脸皮厚不在乎的。
接着我跟苏和坐电梯到大楼的地下停车场,我本以为苏和怎么也要开个豪车,没想到是辆正儿八经的德国大众。
我真想拍手称赞他一句:苏公子好低调。
上海的路是出了名的堵。堵车,正如女人生孩子,急,那是急不来的。
苏公子开了音乐,我本以为会出现一些附庸风雅的怀旧英文歌或是蓝调乐之类的,没想到竟是宫崎骏《天空之城》里的插曲。
我很喜欢看动画片,美版的动画电影看得比较多,日系的就只看宫崎骏。他的作品每一部我都有,几乎都看过很多遍,在我人生最难过、最难熬的时候,就它们陪着我走了过来。
如今一听到这悠扬的曲子,心口就像被人浇了柠檬汁,又软又酸,眼泪也有些不受控制要掉下来。
我转过头去看着车窗外拥挤的车流,压住了自己的情绪,生怕被发现。
苏和不知道是看到了还是没看到,倒也没跟我说话,专注地看面前的马路,在这密闭的车厢空间内,只有悠扬的曲子在回响。
好半晌,车终于上了高架,夕阳最后的余光从窗户外打进来,映得满目霞光红艳。
苏和对我看了又看,终于忍不住问:“你为什么不问问我后来怎么了。”
我低头装鹌鹑,不明不白应了一声:“哦。”
苏和笑了:“你哦什么,是想知道还是不想知道?”
我有点恼,这人怎么就那么不识相呢?没见着别人对这话题没兴趣么?我皱眉道:“苏先生请我来吃饭,必是想说什么了,我如果说我不想知道,你就不说了?”
苏和点头,笑得更欢,说了句八杆子打不着的话:“这样就对了么,跟我说话别太拘束。”
拘束你丫!我在心里骂他,嘴巴上还是没敢,虽然已经没什么形象了,可总归破口大骂太失风度。
我白了他一眼,扭过头不理睬。
“你真不想知道?”苏和又问。
你烦不烦、烦不烦、烦不烦?!我继续不理,心理乱成了一团麻。柏辰的事情确实让我不知如何是好。
一晃三年过去,第一次见面竟当着苏和的面发生了这般让我无颜见人之事,真真让我欲死不能!而狗屁苏和一再让我回首这不堪的往事,显然比日本人还欠抽!
苏和说:“其实,柏辰后来就说了一句话。”
我没动,依然看着窗外。下午出门开会为了塑造淑女形象,头发还披在了肩上,这会儿真是风中凌乱。
不过我的耳朵却不受控制地竖了起来。
苏和笑嘻嘻地说:“柏辰问我,被人咬了,用不用去打狂犬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