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孤岛兵变]
第62节第61章光棍副团长
方秀兰从禁闭室回到家里已经是凌晨了。
安和平有共党嫌疑及看守陈兴扁的警卫被杀,这两件事让方秀兰心烦意乱。她一直在沙发上呆坐,最后不知不觉地在沙发上睡着了。
直到王一松和潘书走进客厅,方秀兰才醒过来。
王一松看着方秀兰问:“你怎么坐在沙发上睡觉?”
“是啊,坐着坐着不知不觉就睡着了。”方秀兰看一眼窗子,又看王一松,问,“你怎么冒着风雨赶回来?”
王一松抬手抹抹脸上的雨水说:“海上的风还不算太大。我还算赶得及时。”
方秀兰转看潘书,说:潘副官,天快亮了,你抓紧时间休息吧。”
潘书显得心事重重,他把王一松的行李放在地上,他的嘴巴动了一下,却没说什么。
方秀兰凭直觉,知道潘书有心事,她看着潘书,过了几秒钟才问:“潘副官,有什么事吗?”
潘书说:“没,没什么事,夫人,团长,你们休息吧。”
潘书说毕转身向大门口走去。
方秀兰拿过毛巾给王一松擦脸,问:“这次到司令部开什么会?局势很严峻吗?是不是共军要进攻古龙岛?你怎么这样冒着风雨连夜赶回来?”
王一松叹了一口气,说:“共军要进攻古龙岛那是意料中的事,也是迟早要发生的事。可是让我意料不到的是张君高也要向我的古龙岛进攻。”
方秀兰摸不着头脑,问:“张司令要进攻古龙岛?一松,你说清楚点,这是怎么回事?”
王一松说:“张君高要把他的警卫营放到古龙岛。”
方秀兰感到非常突然,她问:“张司令为什么要把他的警卫营放到古龙岛?”
王一松无名火起,说:“这不是明摆着吗?张君高此举是明显地对我不信任。”
方秀兰极为不满地说:“你为他出生入死,张司令怎么这样对待你?”
王一松烦恼地摆摆手说:“算了,别谈这些了。”
方秀兰叹了一口气,说:“这回陈兴扁有伴了,不知他还要怎么折腾?”
王一松误认为妻子已知道陈兴扁被提拔一事,他说:“这事你也知道了?”
方秀兰说:“这么大的事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王一松说:“张君高太过份了,事前没和我打招呼就宣布任命,这太过份了!”
方秀兰不明白丈夫的话,问:“什么任命?”
王一松说:“你不是说你已经知道了吗?”
方秀兰说:“我不知道什么任命的事啊!”
王一松吐了一口气,说:“陈兴扁被提拔为我的副团长。”
方秀兰睁大眼睛说:“陈兴扁被拔为副团长?”
方秀兰简直惊呆了。
王一松无奈地说:“他要任就任吧,没什么了不起的。”
“怎么会这样?”方秀兰仍无法相信陈兴扁被提拔为丈夫的副团长。
王一松想起方秀兰刚才的话,问:“你刚才是什么意思?陈兴扁现在怎么了?”
方秀兰说:“在禁闭室外看守陈兴扁的警卫被杀害了。”
“什么?警卫被杀害了?是陈兴扁杀的?”王一松非常吃惊。
方秀兰说:“也许不是他亲手杀的,因为他被锁在禁闭室里。”
王一松问:“凶手抓住没有?”
方秀兰说:“还没有。”
王一松问:“陈兴扁现在在哪里?”
方秀兰说:“他当然还在禁闭室啊。阳连长已作了布置,他已加强禁闭室的警卫了。”
王一松在沉思,他自言自语地说:“为什么要杀禁闭室的警卫?到底是谁干的?”
方秀兰说:“陈兴扁说是共军杀的。这怎么可能呢?如果是共军干的为什么他们不杀陈兴扁?共军恨的是应该是陈兴扁而不是看守他的警卫。”
王一松说:“难道说是老百姓杀的?”
方秀兰说:“这更不可能,我认为老百姓更恨陈兴扁。”
王一松说:“那到底是谁干的?”
方秀兰说:“陈兴扁肯定看见凶手,可是他说他一直在睡觉。陈兴扁肯定没说实话。”
王一松在思考、分析,他又自言自语地说:“为什么要把禁闭室的警卫杀死?到底是干的?”
方秀兰说:“这案就是奇怪。”
王一松想了想,说:“陈兴扁已经是副团长了,让他出来算了。我到禁闭室去一下。”
方秀兰不高兴地沉默。
王一松看着方秀兰,问:“怎么了?”
方秀兰说:“陈兴扁被提拔为副团长,也要让他在禁闭室坐完十天才能让他出来,要不以后他更不把你放在眼里。”
王一松说:“他敢!”
方秀兰默默地看着窗户。
王一松说:“不过,话也说回来,陈兴扁只是反共,他不是反我,他救过我的命,他怎么可能反我呢?”
王一松既像在安慰妻子,又像在自我安慰。
方秀兰说:“一松,你考虑问题太简单了。陈兴扁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人。”
王一松说:“他简单也好,复杂也罢,只要我在古龙岛当团长一天,他就必须听我的。他惹我恼火了我可以再关他禁闭,张君高作他的后台有什么了不起!”
王一松说毕大步走出客厅大门口。
潘书站在门外。
王一松意外地看着潘书,问:“潘副官,你还没走?”
潘书吞吞吐吐地说:“王团长,刚才听见您和夫人说陈兴扁的事,所以……”
王一松有点不耐烦地说:“潘副官,你到底有什么事?从离开古龙岛到现在,你一直都是这样心事重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跟我说!”
潘书说:“团长,我认为夫人的话是有道理的。”
王一松问:“你指夫人哪句话?夫人说了那么多话,她哪句话有道理?”
潘书终于鼓起勇气说:“团长,其实,这段时间陈兴扁一直绕过您用电台直接和张司令联系,活埋那60多名农民,也是陈兴扁直接发电报请示了张司令,是张司令命令他干的。”
王一松十分意外地问:“你是从哪得到这些情报?”
潘书说:“我认识司令部一位参谋,是他告诉我的。”
王一松生气地说:“原来如此!”
潘书说:“团长,虽然陈兴扁救过你,但现在的情况比较复杂,对他不能不防啊。”
王一松生气地说:“陈兴扁想另找靠山?好啊!”
方秀兰走出门口,她明显听到王一松和潘书的谈话,她看着丈夫说:“我说的没错吧?”
王一松说:“秀兰,你放心好了,如果连我的手下都管治不了,我这个团长也该让位了。我一定要让陈兴扁明白现在谁是古龙岛的主人!”
王一松和潘书立刻去禁闭室。
卫兵把禁闭室的大门打开。
陈兴扁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他睁开眼睛,看见王一松,急忙翻身起床。
王一松盯着陈兴扁问:“警卫在门外被杀死是怎么回事?”
陈兴扁说:“团长,我不知道。我被关在房内,警卫是在门外死的。”
王一松盯着陈兴扁问:“你真的没看见?”
陈兴扁说:“团长,我已经睡着了,至于外面发生什么我真的不知道。”
王一松用讽刺的口吻说:“好,睡得安稳,睡得香啊!晚上做了不少美梦吧?”
陈兴扁说:“团长,我没作美梦。”
王一松说:“你已经被任命为独立团的副团长。”
陈兴扁眼睛一亮,说:“谢团长!”
王一松说:“不要谢我,你应该谢张司令,是张司令提亲自拔你的。本来,张司令要亲自给你发任命书,因为你还没坐完禁闭,你的任命书只能由我给你带回来。”
“团长……”陈兴扁并没把话说完。
王一松冷淡地说:“你必须坐完禁闭才能出去。”
陈兴扁沉下脸,说:“团长,事到如今你还这样对我?”
王一松说:“这要问你自己?你跟我那么多年,我的脾气你应该清楚。我有话在先,如果你胆敢吃里扒外,你可别怪我王一松对你不客气!”
陈兴扁说:“团长,我不明白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王一松说:“不明白你就好好想想!你还有时间在这里想!”
陈兴扁说:“团长,既然我现在已经是副团长了,你还要我在这里坐?”
王一松说:“对!还要坐七天。一天都不能少!”
陈兴扁说:“团长,既然我现在已经是副团长了,您不能这样对待我。您总该尽快让全团官兵都知道我现在的身份吧?”
王一松说:“想要全团官兵知道你副团长身份,好!好啊!我一定尽快让独立团的军官们知道你的身份。潘副官。”
“团长。”潘书大声回答,并往前跨了一步。
王一松看着潘书说:“通知全团副营以上的军官明天上午9点都到这里集中。”
潘书不解地看着王一松问:“团长,您是说在禁闭室集中?”
王一松说:“对!我要在禁闭室里宣布对陈兴扁的任命!”
陈兴扁愣怔地看了王一松一会才开口:“团长……这,这,这不大合适吧?”
王一松看着陈兴扁说:“我认为非常合适这。”
陈兴扁说:“团长……”
王一松打断陈兴扁的话:“天还没亮,你还有时间多做好梦,养足精神再接受任命吧。”
王一松说毕转身大步向门口走去。潘书也跟着王一松走出禁闭室。
上午9时。
独立团副营以上的军官齐集禁闭室门前。他们有的在抽烟,有的在交头接耳地。
王一松在潘书的陪同下向禁闭室走来。
军官们纷纷把烟头丢在地上,一眼不眨地看着王一松。
王一松走到禁闭室门前,大声命令警卫:“把门打开!”
警卫迅速打开门。陈兴扁坐在禁闭室里,他看见王一松,慢慢地站起来。
王一松走入禁闭室,看着陈兴扁,严肃地说:“陈副团长,弟兄都在门外了,你出门吧。”
陈兴扁极不情愿地移动脚步,跟着王一松走出门口。
王一松看着军官们,清清嗓子说:“陈兴扁已经被任命为独立团副团长。由于陈副团长还没坐完禁闭,他必须要坐完禁闭才能出来履行职务。”
陈兴扁脸无表情地站着。
军官们却面面相觑。
王一松又大声宣布:“陈副团长再不兼任独立团一营营长和特别行动队队长职务。陈兴扁解除禁闭后,没有我的命令,他没有权力调动独立团一名士兵。散会!”
大多数军官看来,这更像一个处分陈兴扁的会议。
军官们陆续转身离开。
王一松也转身。
陈兴扁看着王一松大声喊道:“王团长!”
王一松转回身看陈兴扁。
陈兴扁却默默地站着,看着转身离去的军官们。
最后,门前只留下王一松及潘书。
陈兴扁终于开口说:“团长,多年来,我跟随您出生入死,我从没想过要挑战您的权威,我只是……”
王一松抬手打断陈兴扁的话:“我不想听你的废话!你还有别的事吗?”
陈兴扁犹豫了一会才说:“王团长,我想见夫人。”
王一松冷漠地看了陈兴扁一眼,最后还是一声不地哼转身。
陈兴扁大声地说:“王团长,我恳求您让我见见夫人!”
王一松转身,看了陈兴扁几秒钟才开口:“那要看她有没有心情见你!”
王一松回到家里还是把陈兴扁的要求转告妻子,潘书也在客厅里。
方秀兰问:“陈兴扁为什么要见我?”
王一松说:“我想,他现在应该明白谁是古龙岛的主人。”
方秀兰想了想才说:“其实,无论如何,陈兴扁毕竟是你的手下,他一个人在古龙岛翻不了天。现在更让人担心的是冯耀武这个警卫营。司令部警卫营不归你管辖。我担心将来警卫营会成为岛中之国。冯耀武以后会给我们带来很多麻烦的。”
王一松慢慢地摇头说:“一个警卫营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只是张司令这样疑神疑鬼,背后给我放枪,他这样的做法让我很不舒服。”
方秀兰说:“既然陈兴扁想见我,我就去见见他吧。”
方秀兰独自来到禁闭室。
门刚打开,陈兴扁喜出望外地站起来。
陈兴扁立正,向方秀兰敬礼:“夫人!”
方秀兰冷漠地说:“陈副团长,恭喜你高升啊。”
“夫人!”陈兴扁说着突然下跪。
方秀兰毫无思想准备,她不由后退一步。
陈兴扁仍跪在地上,他抬头看着方秀兰说:“过去有所得罪,请夫人原谅。”
方秀兰并不领情,她说:“你现在已经荣升为副团长,你没必要这样,我受不起啊。”
陈兴扁仍跪在地上说:“看来夫人不肯原谅我。”
方秀兰说:“原谅你?是你逼团长走到这一步的。是你逼我你知道吗?你现在却要我原谅你?”
陈兴扁说:“夫人,我是王团长的老部下……”
方秀兰生气地打断陈兴扁的话:“你还知道你是王团长的部下!”
陈兴扁说:“夫人,我跟随王团长多年,我不可能背叛王团长,我和团长都被共军放过血,我只是反共心切。夫人,不把共党根除,我们就没有宁日啊。”
方秀兰说:“现在是你让我没有宁日!该怎么做,团长自有分数,岂容你自行其事?你好自为之吧。”
方秀兰说毕转身走出禁闭室。
方秀兰回到家里,把在禁闭室里发生的事情告诉丈夫。
王一松意外地看着妻子说:“陈兴扁向你下跪?”
方秀兰说:“我看他是在演戏吧。”
王一松说:“他不是演戏,我了解这家伙的性格。这家伙不会轻易下跪的。这家伙终于肯低头了!”
方秀兰说:“我看他是偿到你的利害变得聪明一点而已。”
王一松说:“他能变聪明也好啊。不过,话又说回来,陈兴扁说他反共心切确实是他的真心话,他反共并不是什么坏事,只要他不再向我们挑战就可以放他一马。秀兰,既然他已经向你低头了,我看,干脆让他出来算了。”
方秀兰无奈地说:“他是你的副团长,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王一松向着门口大喊一声:“来人!”
一名卫兵在门口出现,说:“团长。”
王一松说:“传我的命令,解除对陈副团长的禁闭。”
卫兵说:“是!团长。”
卫兵转身离开。
方秀兰看着丈夫说:“一松,陈兴扁现在是你的副团长,你打算让他管什么?”
王一说松:“我不是说了吗?让他当一个光棍的副团长。”
方秀兰说:“陈兴扁以后会不会和冯耀武搅在一起呢?”
王一松说:“这不必担心。警卫营只是张君高放在古龙岛的一只棋子,冯耀武到古龙岛不会反我,陈兴扁更不会反我。”
方秀兰担忧地说:“现在这样的形势下,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的。”
王一松自信地说:“秀兰,你放心好了,只要是在古龙岛,谁胆敢向我挑战,谁胆敢犯我们,他们应该明白等待着他们的将是什么!”
方秀兰问:“那你打算让警卫营在哪里驻扎?”
王一松说:“我已经考虑好了,把一营现在的营地草谭坡腾出来给警卫营。”
方秀兰问:“为什么要把一营的营地腾出来?”
王一松说:“草谭坡地处二营和三营之间,万一弟兄们以后和警卫营有什么不愉快,两个营的弟兄赶过来劝架也方便一些。”
方秀兰终于明白丈夫的意思,说:“对,一定要多留个心眼,做到有备无患。”
潘书拿着一份电报走进来,说:“团长,司令部来电。司令部警卫营的先头部队明天下午就要开到古龙岛。”
王一松从潘书手中拿过电报看一下,又看着潘书说:“你明天和陈兴扁到码头迎接冯耀武他们。”
潘书看着王一松,疑惑地问:“团长,让陈兴扁去?”
王一松昂起头说:“让新上任的陈副团长显显风光吧。”
方秀兰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地说:“谁知道这个警卫营会不会带着灾难。”
王一松不以为然,他看着窗口,像没听到妻子的话。而潘书与方秀兰有同感。当然,他还不知道冯耀武是他的情敌。他担心冯耀武的警卫营在古龙岛会成为一个小王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