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水一方原本称得上金碧辉煌的大厅在这几日的磋磨下已经活生生变成了恐怖片现场,先不提之前倒在前台的那具已经开始发臭的尸体,刚刚的水系丧尸就在这儿连着杀了五个人。
这些尸体横七竖八的倒在各个角落里,有一个人还横躺在通往安全楼梯的门前,即使没了生命迹象,他的手也在紧紧抓着门的把手。
他差点就逃出生天。
齐双只看了一眼这些尸体就没再忍心继续看,移开了视线。
周瑞熠按下电梯上行键后,电梯缓缓开启,当然,还有那句土到极致的欢迎回家。
“进去吧。”
扶着白云来,周瑞熠紧绷着脸色。
想到云来身上的伤,他实在没法露出什么轻松之色。
电梯里面倒是干净,没有干涸成黑色的血迹或者残肢断臂。
“你们去几楼。”
摁下了八楼后,周瑞熠问到。
陈设:“我和你们楼层一样。”
杨成:“我和语语住一间,齐双和我们一个楼层,在七楼。”
他们只来这儿玩两天游乐园就走,自然不需要订些太好的房间,七楼是水一方的中档房,也算挺不错的类型了,一晚1299。
这儿的房卡并不是住房时间到了就会失去开门和供电的效应,客人临走时直接把房卡还给前台就可以。
为了背上昏过去的林语,杨成没法儿,只能舍弃了两个登山包。
他倒是求助过齐双,让她帮忙背一下,可她却直接当没听见,根本不理他。
杨成心里五味杂陈,对着齐双却说不出什么谴责的话来。
他还没丧心病狂到去道德绑架人家一个女孩子的地步,只好把这口苦水自己给咽了下去。
三个登山包里装的都是食物,为了在水一方的这几天能好好活下去,不至于挨饿,杨成把给林语拿的装着小火锅之类的两个包果断丢弃,留下一个装满了压缩饼干的。
临走前他把这两个包藏到了前台的柜子下面,想着以后要是有机会了还可以过来拿。
他这样身上背着林语,胳膊上挂着个包,艰难的在七楼下了电梯。
最终还是没能作壁上观,齐双弯下腰,帮他提了提胳膊上的包。
“你好好跟林语说一下吧...这种世道,不要再继续当她的小公主了。”
他们的房间紧挨着,杨成现在腾不开手,齐双从林语口袋里翻着他们的房卡,闷闷说了一句。
她既觉得林语愚蠢,又有些羡慕她。
性格都烂成这样了,一直拖后腿,这个男人还一直不离不弃的。
“...我尽量。”
杨成没下保证。
他了解自己的女友。正是因为了解,知道自己说的话在对方那儿没啥地位,才更加苦涩。
齐双:“...”
“你好窝囊哦。”
留下那么一句话,她把从林语口袋里掏出来的房卡再门上刷了下,扭头去了自己隔壁的房间。
推开门从卡槽中插上房卡,将背上背着的人缓缓放到床上,杨成正要自发的帮她收拾收拾换件衣服,脑袋里却突然想起刚才齐双的话。
....算了。
先,不换了吧。
语语醒过来之后肯定要闹的。
到时候再说吧。
他长长叹了口气,身心俱疲。
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
电梯上到八楼。
“我们还是邻居呢。”
瞥了眼周瑞熠的门牌号,陈设有些惊讶的道。
八楼和九楼基本上都是给股东预留的房间,陈设这会儿也对周瑞熠的身份有了猜测,只是他想了想,没继续说。
人家男朋友都伤成这样了,要是自己,估计这会儿连冷静说话都做不到。
赵成功主动回了句:“喔,那挺巧的。”
而李信宁看着白云来的后背,眸中闪过了些什么。
“他背上的伤...需要我帮忙处理一下吗?”
说完,见周瑞熠立马抬起头,目光灼灼的看向自己,李信宁笑了笑。
“我是医生。我们住的房间里有医用酒精和消炎药,他这种情况,应该还得用点抗生素...”
“先进来。”
周瑞熠道,刷开房间门。
关上门,他先把白云来扶到房间的床上,让他趴着躺下,而后才道:“需要什么样的抗生素我去找,普通药店里有吗?”
他斩钉截铁的道。
被眼前的发展惊呆,陈设眨眨眼睛,有些许茫然。
呀...?
宁宁你这是要干啥子哦。
咱不是到这儿就可以互相当个陌生人了吗。
没去管陈设的疑问,李信宁报了几个药物的名字,“点滴注射器一般会放在药房里的橱柜中,不出意外的话绷带和它挨的挺近,如果你要去药房,最好把未来其它会用到的药物一块带回来。”
周瑞熠说“好。”
“我现在先给他简单处理一下,把扎进去的玻璃片都给挑出来。”
“嗯,你去吧。”
“那,我先回房间去取消炎药和酒精。”
房间门哒的合上。
拉了个凳子坐到床旁边,紧紧握住白云来的手,周瑞熠紧蹙着眉头,眼里的心疼几乎要溢出来。
“疼的话你就掐我,这样就不疼了。”他说。
白云来勾了勾唇角,勉强露出来了个笑:“好呀,要是疼的受不了了我就掐。咱们共患难,一块儿疼。”
说着,见周瑞熠眉毛都快拧到一块儿了,无奈又道:“不要这样皱眉头...”
“老的快。”
周瑞熠:“...”
他尽量放缓自己的眉宇,连连点头。
可只要他看一眼白云来背上已经被血液给浸透的衣服就被刺的难受,那俩眉毛就有点不听话,又皱到了一块。
周瑞熠用自己温暖的手不断抚摸爱人有些冰冷的手心和手背,想靠这样来给他一点力量。
在心里叹了口气,赵成功默默去端了一盆凉水过来,准备着一会儿李信宁来处理伤口的时候用。
虽然实实在在的被打飞了出去,但赵成功承受的力道可比白云来小多了。他也就是手脚发软有些脱力,这会儿已经好了不少。只是一掀衣服,却能看到肚皮上青了一片。
可能和周瑞熠他俩比起来我太弱了,估计丧尸没把我放眼里,这才没用劲儿。
赵成功有些天马行空的想着。
因为弱鸡所以受伤较轻这种事儿,他一点也不想要的。
真的。
曾经谁还不是军区一枝花啦。
转眼,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一下子从椅子上坐了起来。
“'周瑞熠!你看。”
走到周瑞熠跟前,赵成功把从兜里拿出来的东西给他看。
那是一颗晶莹剔透的棱形物,里面散着米粒大小的微光,叫人看了便能从心里生出喜欢之意来。
它似乎蕴含着庞大的力量。
“这是什么?”
周瑞熠问。
“你烧掉那个丧尸后我看到她脑袋里面那滩灰里有个闪闪发光的东西,从里面拨了拨找到的。”
“...你先收着吧。”一听是那个丧尸的东西,周瑞熠目前下意识就有些抗拒 ,不太想多谈。
“行,等小白好点了我们再说。”
赵成功也不纠结,把手里的小东西又塞进了裤兜里。
四分钟后,李信宁带着小药箱和随身挂件陈设回来了。
跟周瑞熠点了点头,他先是用酒精仔细擦拭了一遍镊子,而后拿出一把剪刀,小心翼翼的将白云来背后的衣服剪开,遇到大块的玻璃就小心避开,以免贸然去动会把人痛晕过去。
不过几分钟,血液已经将衣服和皮肤黏连到了一起。李信宁剪衣服的这个过程不可避免的会牵动到伤口,衣服被往外和伤口分离时,白云来疼的脸色都白了不少,额头上瞬间就冒出了不少冷汗,低低叫着痛。
他其实很要强。
就算疼的发晕也不想在外人面前大声叫嚷疼痛和委屈,只把感受用手上紧攥的力道悉数传达给了周瑞熠。
周瑞熠的手被他攥的发疼,偏偏这种时候他实在帮不上忙,只能焦急的看着李信宁仔细小心的将衣服慢慢从背上拿开。
没了衣服的遮挡,白云来背上的伤口终于露出了全貌。
他白皙的背部上染满了血,大块的碎玻璃有五六块,小块的一眼看过去看不太清,但李信宁估摸着得有不少。
这比他预估的情况要偏离太多了。
一路上白云来都还能坚持着走回来,他以为这人的伤应该只是看着吓人,背上受伤程度不是那么严重...
要是平常人...受了这种伤早就疼的晕过去了,别说自己走着回来了,就算挪一下都得疼的要命。
小玻璃最是难弄,要是扎到伤口深处还得动手把那一块的皮肤给切开从里面挑。
偏生他们手上还没有麻醉剂。
这要是直接下手...这人会活生生痛死过去吧。
想到这儿,李信宁一时没了主意,手里的镊子在此时仿佛也有了千斤重,压的他动不了。
他给自己揽了个难活儿。
这要是在医院,挑个玻璃罢了,配上麻醉剂和器械分分钟就能做完。
可...
“我先给你稍微清一下伤口周围的血,周...周瑞熠,他这个情况伤口里面的玻璃没法直接挑出来,会要命的。你得去给他找麻醉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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