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她将匕首对准自己的心口,梁旭文见到她的动作,顿时露出惊恐的神色。
“你要做什么!”
谢婉莹笑着,把匕首往前送了送,“你说呢。”
梁旭文目眦欲裂:“放手!”
他此刻像是耗尽了力气,明明目光愤怒,却又什么都做不到。
谢婉莹倒是拿捏住了他的软肋,她蹲下来,直视着梁旭文,轻声道:“你说,如果我死了,你会怎样?”
虽然是个问句,可是这个答案两人却都心知肚明。
天边的黑云越积越多,似乎在昭示着江南霜的生命正在一点点的流失,谢婉莹垂下眼,掩去眸中复杂的情绪。
再睁眼,她的目光决绝,已然是下定了决心。
梁旭文对她来说,是另一个世界的人,她无法直接对他造成什么伤害。
可是如果,她与他同归于尽呢?
对于梁旭文来说,他们两个人的性命是绑在一起的,如果她死了,梁旭文必然也活不成。
她看着梁旭文恐慌的表情,暗自发笑。
虽然道理是这样,可她不会这么做。
她好不容易重新活了这么一回,怎么可能为了梁旭文这样的人放弃自己的性命?
她方才不过是伤了手,可梁旭文身上的伤看起来却似乎更重些,甚至于不能起身阻止她的行动。
如果她再随便划一刀,弄出个轻伤在自己身上,那他就更不能再对她们造成什么伤害了。
到时候,她就赶紧带着江南霜下山,去找沈少景会和。
至于梁旭文,他受了伤,想必不会那么轻易就逃出这座山,到时候,自然会有官兵过来抓捕他。
这次他犯下的罪可是涉及郡主,就算她们放过了他,以云黛郡主的性子,也不会让他好过的。
想通了这一点,她便从容许多。
为了不让梁旭文察觉到她的计划,她慢悠悠地转动着匕首,在自己胸口处比划着。
她在想,要该如何做才好。
自己动手来划,肯定是不行的,这样的话,她的伤就算不到梁旭文的头上。
必须要借着梁旭文的手,来划伤她自己,这样他才会遭到反噬,她才有可能趁机逃跑。
谢婉莹故意后退两步,举起手中的匕首,作势就要朝自己身上刺过去。
梁旭文果然上当,他大吼一声,突然起身,窜过来握住她的手腕,就要把她的匕首给抢过来。
谢婉莹原本就没想与他争抢,于是故意减轻了力道,却不住地后退,直到感觉到自己的背抵住了树干。
梁旭文没有察觉到她的用意,拼尽全力从她手中将匕首抢了过来。
他面上一喜,就要将匕首扔出去,谢婉莹却突然死死地握住他的手腕。
谢婉莹此刻不禁庆幸,梁旭文受了伤,力道不似方才那样大,不然仅凭她一人,还真的不能与之抗衡。
她双手并用,带着梁旭文的手腕朝着自己的胳膊刺去。
掌心中的伤口在不断的渗血,锐痛一阵又一阵地传来,可是此刻她却顾不得这么多了,这疼痛,反倒让她更加清醒。
她知道,如果这次不能成功的话,等到梁旭文把匕首给扔出去,她就再没有机会了。
梁旭文显然已经察觉到了她的意图,手下使力,将她的手腕歪了过来。
谢婉莹心下焦急,她受伤的手在不停的发抖,看梁旭文的样子,似乎已经恢复了许多,不能再这样僵持下去了!
她心下一凛,看着在两人手中不断摇晃的刀尖,上前一步,就要对着它撞上去!
她已然下定了决心,大不了就在腹部上划一刀算了,就算留了疤,也不会有人看见。
她皱着眉,手下一个用力,将匕首压下来——
腹部顿时传来一阵刺痛。
她撞上去的力道不轻,鲜血顿时涌出,浸红了她的衣裙。
梁旭文见状,面上顿时露出惊恐之色,随机,他的嘴角溢出一道鲜血,像是受了什么重创似的。
腹部的伤口不断渗血,谢婉莹不得不腾出来一只手去捂着伤口,梁旭文趁机一把将匕首夺过来指着她,面色愈发疯狂。
谢婉莹抬头看他,他的面色同样苍白,她知道,自己这样算是赌对了。
虽然落得个两败俱伤,但到底还是梁旭文伤的更重些。
她后退两步,站到江南霜身边,就要把她扶起来。
梁旭文却突然高高举起匕首,对准江南霜,竟是一副要同归于尽的架势。
谢婉莹一惊,来不及多想,急忙扑倒江南霜身上,将她挡的严严实实。
可是预想之中的疼痛却迟迟没有到来。
她皱着眉,忍着疼痛,就要转过身去看,却突然被人一股大力拽到怀里。
熟悉的沉香味道传来,沈少景将她拥的死死的,像是要把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腹部的痛感越来越强烈,谢婉莹攀着沈少景的胳膊,心里紧绷着的一根弦终于断掉,她的手一点点滑落下来,闭上眼睛之前,听到的是沈少景的惊呼和一阵阵嘈杂的脚步声。
-
“大夫,这伤势到底如何啊?怎么这么久了还没醒啊?”
“公子不必担心,伤势并不严重,只需好好修养即可。”
“可是这都昏迷了几个时辰了,大夫还是再看看吧。”
……
好吵……
谢婉莹皱着眉头,眼睫轻颤,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她躺在床上,沈少景坐在床边,身旁坐着个须发皆白的老大夫,明月端着药碗立在一旁,见到她醒过来,脸上露出一个惊喜的表情。
“夫人!您总算醒了!”
沈少景也是一脸紧张地看着她:“怎么样?伤口还疼不疼?”
谢婉莹摇摇头:“我想喝水。”
沈少景连忙起身,端过桌上的水递到她的嘴边,“喝吧,是温的。”
谢婉莹接过茶杯喝了一口水,抬眼环视了一圈,视线最后落在沈少景身上。
沈少景同她对视一眼,立马明白了她的意思。他伸手接过明月手中的药碗,示意她先出去,然后又让大夫给谢婉莹诊了下脉,确定无事之后,才将大夫送了出去。
一时间,屋子里就只剩下谢婉莹和沈少景两个人。
沈少景端着药碗,舀了一勺,递到她嘴边。
谢婉莹垂下眼,乖乖地张嘴喝了。
两人都没有说话,一个喂,一个喝,一碗药很快就见了底。沈少景将药碗放回到桌上,沉吟了半晌,才道:“大夫说了,你的伤势不算太严重,修养几天就能痊愈。”
谢婉莹闷闷地嗯了一声,没有接话。
如果是以前,她还可以撒个娇,跟他抱怨自己肚子要留疤了不好看可怎么办。
可是现在,她却不知道要怎么开口了。
按照梁旭文说的,沈少景已经知道真相了,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还会相信自己说的话吗?
谢婉莹偏头朝外面看了一眼,窗户外漆黑一片,只有远处隐隐闪着些亮光,偶尔传来一两声虫鸣,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声音。
她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但是看天色,想必也已经很晚了。她抿抿唇,问道:“南霜姐姐怎么样了?”
“大夫已经替她包扎过伤口了,她也没什么大碍。至于梁旭文……他已经伏法了。”
谢婉莹点点头:“那就好。”
室内又陷入一片沉默中,她攥紧了被子,低声说道:“现在天色不早了,你……你也早点休息吧。”
话音落下,沈少景却久久没有回应。谢婉莹悄悄抬起头,就看见他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
沈少景迎着她的眼神,歪了歪头,露出一个困惑的表情。
“我的卧房就在这儿,你要我到哪里休息?”
……
谢婉莹的脸顿时涨得通红,她下意识地挪了挪位置,可是腹部的伤口刚刚包扎好,一动就牵扯的疼。她没忍住,捂着伤口倒吸一口凉气。
沈少景连忙上前,掀开她的衣摆,“疼不疼?伤口有没有裂开?”
衣摆下面,她的伤口被包扎的严严实实的,纱布上微微渗出了一点血丝,不过好在并不严重,而她也只是方才痛了那么一下下,如今停下了动作,便没那么痛了。
沈少景的手还贴在她的肚子上,带着微微的凉意,让她忍不住瑟缩。
她轻轻碰了一下他的手指,然后将衣摆往下拉了拉。
沈少景也突然反应过来,猛地缩回了自己的手,收到背后。
谢婉莹抬头望去,就见他的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沈少景欲盖弥彰一般咳了一声,他盯着谢婉莹看了一阵,突然将她打横抱起,然后稳稳当当地放到了床的里侧。
他将床帐放下,又替她把被子拉过来盖好,这才道:“你睡吧,我去洗漱。”
谢婉莹睁着眼,看着他的背影出了门。
她回想起白天在山里,梁旭文说的那一番话,心中越发不安起来。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沈少景真的全部都知道了,那为什么会是现在这个反应?
难道不应该质问她,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吗?
谢婉莹扣着手,抱着一丝侥幸地想,兴许沈少景知道了,可是却并不相信呢。
什么系统、重生,这么邪乎的事情,就算梁旭文全部都说了,可是沈少景也不一定会全部都相信啊。
这么一想,谢婉莹顿时觉得轻松许多。
她白天确实是被吓住了,没有细想。
可是如今回过神来才发现,没准梁旭文就是在诓她呢。
要不然沈少景怎么还和从前一样,没有露出一丝异样?
谢婉莹呼出一口气,稍稍放下心来。
困意渐渐涌上来,她强撑了半晌,却还是没有等到沈少景回来,只好闭上眼睛,自己先睡了。
-
谢婉莹身上的伤口,足足养了大半个月才好。
腹部留下来一道小小的伤疤,掌心也横亘了一道长长的印子。
江南霜养好了伤之后,便给她配了一小瓶去伤疤的药膏,谢婉莹倒是每天都在用,可惜就是不见好。
这一日,谢婉莹自己窝在房内,对着镜子涂抹药膏,她看着丝毫没有变化的疤痕,忍不住有些惆怅。
现在倒也没什么,穿上衣裙还能遮一遮,可若是以后圆房呢?
到时候沈少景看见了,会不会嫌弃?
……
等等!
她怎么突然想到圆房这件事!明明还早着呢!
像是做了什么坏事一般,谢婉莹连忙拿起一旁的帕子擦了擦手,把镜子收好,然后拍了拍自己滚烫的脸颊。
谢婉莹定了定心神,决定到书房一趟。
这一段时间,沈少景为了亲自照顾她,已经许久都没有去书房了。
一直到大夫亲口说她已经痊愈,他才终于放了心,又重新回到书房去温书。
春闱的日子越来越近,谢婉莹知道,他心里的压力定然是极大的。
出了那件事之后,沈夫人原本想着要把江南霜和沈少谦的婚事往后推推的,可是找了先生来算,来年上半年的日子,都没有原先定下来的日子吉利。
几个长辈又凑到一处商量了下,还是决定按照原来定的日子,也算是通过这一场婚事来冲个喜,消消灾。
这样一来,各种事情都堆积到一起,沈府就更加忙乱了。
沈夫人原本念着她有伤在身,便没叫她帮忙,可是如今她已经大好了,再当个闲人,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她便想着,先到书房去跟沈少景交待一声,然后再去找沈夫人。
她走到书房门口,轻手轻脚地推开了房门。
屋子里静悄悄的,她朝里头张望了一眼,隐约能看见沈少景的背影。他正认真写着什么,像是没有发现她的到来。
谢婉莹起了捉弄的心思,蹑手蹑脚地走过去,绕到他身侧,猛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沈少景果然被吓得一抖,他偏过头看到谢婉莹的身影,面上闪过一丝慌乱,连忙把手中的毛笔放下,将桌上的纸折成一团收进袖中。
这欲盖弥彰的动作仿佛印证了他心中有鬼似的,谢婉莹顿觉不妙,朝他伸出手来:“你藏了什么?让我看看。”
沈少景却摇摇头,“没什么。”
谢婉莹却是不肯相信的,他见到她过来的时候那么慌乱,绝对是背着她在做什么坏事!
她扑上去,就要从他袖中把纸给抢出来。
沈少景生怕牵扯到她的伤口,根本就不敢挣扎,于是谢婉莹轻而易举地就把他藏在袖中的纸给拿了出来。
她轻哼一声,得意地当着沈少景的面将纸打开。可是却在看到上面的字的时候愣住了。
那纸上面,赫然写了三个大字——
“和离书”。
再往下面,除了一团黑墨水,再没有别的字。
想必沈少景是提着笔想了许久,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写下去。
谢婉莹愕然地望过去,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你、你要与我和离?”
“不是!我……”
谢婉莹怔怔地看着那三个字,眼前逐渐模糊了起来。
她泪眼汪汪地看着沈少景:“为什么要和离?”
明明一切都已经好起来了的。
梁旭文得到了他应有的报应,江南霜和沈少谦的婚事也会在不久之后举行。
可是沈少景却在这个时候想要与她和离?
“我……”沈少景终于还是叹息一声,避开她的视线,低声道:“我都知道了。”
谢婉莹一愣,似乎是没有明白他说的话。
沈少景垂着眼,语气有些落寞。
“我原本也是不相信的,毕竟那些事情实在是太过荒诞了。”他缓缓呼出一口气,“可是后来的一系列事情,让我不得不去相信。”
他终于抬起眼来,直视着谢婉莹,“我没有要责怪你的意思,我只是想……如果你嫁给我,真的是因为那样的原因的话,现在事情已经解决了,我也不能再将你困在沈府。”
他的眼尾红红的,说话这话之后,便避开了眼神等着她的回应,只是攥成拳头的手却暴露了他此刻的心情。
谢婉莹低头,看着自己手中拿着的那封“和离书”。
和离书这三个字写得格外凌乱,丝毫不像沈少景平日里的笔迹,再下面,是几点墨迹,却没有其他的字。
沈少景以为自己嫁给他,是为了避开梁旭文,所以现在梁旭文伏法了,他才想要与她和离。
虽然之前确实有这样的因素存在,可是现在却不一样了。
谢婉莹抿着唇,抬起头来,泪眼汪汪地看着他。
“一定要和离吗?”她伸出手,扯了扯他的袖口,“就算……我心悦你,你也要与我和离吗?”
沈少景身子一僵,有些不敢置信,“你、你说什么?”
谢婉莹一下子扑进他的怀里,双手拥着他的腰,脑袋埋在他胸前,闷闷道:“我心悦你,不和离好不好?”
这一句,她用尽了自己毕生的撒娇大法,说的那叫一个娇柔婉转。
这还不够,她还状似无意的在他胸前蹭了蹭。
沈少景脸色蓦地通红,过了半晌,才支支吾吾道:“谁、谁说要和离了,是你看错了。”
他噌一下将和离书从谢婉莹手中抢了出来,揉成一团扔进桌下的纸篓里,后来想想似乎还不够稳妥,又重新捡了出来,撕碎了再扔回去。
他用指腹擦了擦谢婉莹眼角的泪,低声道:“当你什么都没看见,好不好?”
谢婉莹看着纸篓里的碎屑,心里暗自发笑,面上却故作生气地冷哼一声,转过身去不再理睬他。
沈少景顿时心慌起来,他知道自己这次做的的确不对,但是又不知道该如何辩解,只好笨拙地拉过她的手,凑到她面前去看她,“对不起,我不该写这个,你别生气好不好?”
谢婉莹转过脑袋,还是没有说话。
只是心里却乐开了花。
她原本以为,自己怎么也要解释一番的,没想到不过是撒了一下娇,就把沈少景给哄住了。
真好哄。
她暗暗想着,自己好像掌握了什么不得了的技巧。
沈少景看着谢婉莹的侧脸,心一沉,弯下腰,凑到她嘴角边亲了一下。
“别生气了,嗯?”
这回轮到谢婉莹愣了。
她张张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沈少景就又亲了下来。
这次却不单单只是亲嘴角,而是直接覆到她的唇上。
他亲了两下就停了下来,与她额头抵着额头,鼻尖抵着鼻尖。
“还生气吗?”
谢婉莹怔怔地摇了摇脑袋。
沈少景的吻就又落了下来,谢婉莹下意识地闭上双眼,察觉到他的手指从她的脸颊处摸上来,落在她的耳垂上,轻轻捏了捏。
“那就忘掉吧。”
谢婉莹呜咽一声,双手攀着他的腰,觉得自己的脑袋昏昏沉沉的。
真是要命……
-
江南霜被劫一事,跟云黛郡主脱不了干系,皇上原本念着她父亲的功劳,想着放她一马,可后来又改了主意,直接摘了她郡主的封号,连带着郡主府也一并收走了。
后来,她只得搬回自家那几年都没有人住过的老宅,没了郡主的封号,就连花钱都不能像以往那样大手大脚。谢婉莹一日在街上看见她,穿得竟然还是前几年流行的料子。
至于皇帝为什么突然决定重罚她,谢婉莹心里倒是能猜出个一星半点的。
无非就是那位与江南霜交好的宠妃,又在皇帝耳根子旁边说了些什么。
这倒也不奇怪,那位妃子信任的人只有江南霜一个,自然是要好好护着她的。
江南霜顺利地嫁入沈府,沈夫人见她聪慧机敏,便开始将管家的事一样一样的教给她。
谢婉莹便也乐得一个清闲,只是偶尔还是会被江南霜叫过去,被逼着学一些。
几个月下来以后,她也算长进不小,也开始着手管理府中一些小的事务。
沈少景在他们成亲的第二年春参加了春闱,得了个会元,高兴的沈夫人几天没睡着觉。
这还不算,在之后的殿试上,他竟又得了个状元!
这下子可是不得了了,沈夫人连着办了好几场宴会,生怕这京城中还有人不知道,今年的新科状元是自己儿子似的。
沈少景中了状元,对沈家来说自然是一件光耀门楣的好事,可是对谢婉莹来说,就让她有些困扰了。
皇上极为看中他,给他安排了个颇为重要的职位,又打着磨炼他的名头,时不时地给他加些额外的任务。
自那以后,沈少景夜不归宿便是常有的事。
谢婉莹虽然想让他多陪陪自己,但每次看到沈少景办完差事之后,脸上洋溢的笑容,到了嘴边的话就又咽了下去。
她知道沈少景是胸怀大志的,她总不能因为自己的这点心思,就去妨碍他。
谢婉莹独守空房了一阵子之后,沈少景才终于闲了下来,恰好母亲来了信,说她院子里的梨树结了果,她便嚷着要让沈少景陪她一起回去看看。
要知道,她院子的那棵梨树种了许久,一向都是只开花不结果,今年却突然结了梨,怎么能叫她不好奇。
于是一踏进谢府的门,她便迫不及待地拉着沈少景的手朝自己的院子里跑去。
看到院子里那棵梨树的时候,谢婉莹还是有些失望的。
她原本以为接满了果子的树上居然只有一只梨,孤零零地挂在上面。
但到底还是自己亲自养的,她只是遗憾了一小下,便又兴冲冲地要沈少景抱着她,自己亲手将那唯一的一只梨给摘了下来。
她唤来丫鬟,把手中的梨递了出去:“你帮我把它切开吧。”
这是这么多年以来,这颗梨树上唯一结出来的“好果子”,她自然要和沈少景一起分享的。
谁知丫鬟还没来得及接过,沈少景就一把按住了她的手。
“不行。”
谢婉莹疑惑地望过去,就见他一脸正经道:“不能‘分梨’。”
她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抿着唇笑了笑,便叫丫鬟下去了。
谢婉莹想了想,拉着沈少景一起,走到小厨房将梨洗了,又亲自拿小刀把皮削了,自己咬了一口,把完好的另一半递到沈少景嘴边。
她迎着沈少景的目光笑了笑,道:“你一口我一口,这样就不算‘分梨’啦。”
沈少景眼睛一弯,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口。
“甜吗?”
他点点头:“甜。”
谢婉莹便笑起来,勾起他的小指牵在手中,道:“以后我们永远都不‘分梨’,好不好?”
沈少景低下头,揉了揉她的头发。
“好。”他说,“我们永远都不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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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到这里就完结啦~虽然扑得妈都不认,但也算是有始有终吧,感谢看到这儿的小可爱~~~
接下来可能会有两个番外,一个是婚后日常,一个是现代校园的脑洞。
有缘的话我们下本再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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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个下本预收《感化美强惨男配》的文案:
元舒穿越到一本小说中的恶毒女配身上,彼时她是侯府备受宠爱的嫡小姐,而未来那个会黑化的美强惨男配现在正在她的身边,给她做“挡灾”的仆人。
按照书中的剧情,这位大佬会在受尽原身的侮辱之后黑化,将原身关进小黑屋里,折磨得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硬是痛苦地熬了六年,才趁人不注意自尽而亡。
自认为穿书女主光环加身的元舒表示:“小场面,我不慌。”
作为一个阅尽网文无数的读者,她敢肯定,穿书过来的自己绝对躺着都能改变剧情,从此走上人生巅峰。
然而她没想到,翻车来得这样猝不及防。
眼看着剧情好似一匹脱缰的野马,朝着be的结局飞奔而去,元舒终于慌了。
为了保全自己的小命,她不得不发动究极绝招——
抱、大、腿
【小剧场】
从前。
元舒:你看这个好吃的蜜饯,是我特意给你买的。吃了保证你甜到心里!
傅黎:嘁。
元舒:你看这朵梅花,多么好看多么娇艳,是我特意到城外的梅园给你摘的。摆在屋里保证你见了就开心!
傅黎:哼。
后来。
傅黎:你难道不知道我最喜欢吃蜜饯吗?为什么给别人?
元舒:……
傅黎:你不是说最喜欢我?为什么我生气了不哄我?
元舒:……
好!哄你哄你哄你!
怂的一逼只想活命·女主×看破一切笑而不语·男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