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秦青关上院门,笑着对秦大娘道:“娘,你今天有事没?如果没事的话我们去外祖家!”
秦大娘正在喂鸡,闻言直起身笑道:“你这孩子,怎么突然想去外祖家了?”
秦青笑道:“你不是说外祖家有很多野生花椒树吗?我想去看看!”
秦大娘眉头微皱:“可是娘腿脚不好,要是去外祖家的话,估计今天不一定赶的回来。这些小鸡怎么办?”
秦青笑着指了指院墙边放着的鸡公车:“不是还有它?我推着你去。顺带让外祖和舅舅看看,也让他们找人做一个!”
“那敢情好!”秦大娘快速拍了拍身上的灰,往堂屋走去。
过了片刻出来,秦大娘已换了一身干净衣裳,头上还包了块头巾。看见秦青还杵在原地,忍不住笑骂道:“不是去外祖家?还不赶紧去换衣裳?”
秦青看了看身上的衣裳,挺干净的呀!正要开口,忙着张罗包袱的秦大娘突然开口:“要不就穿上次做的新衣裳吧?”
秦青迟疑的摸摸鼻子:“这样不好吧娘?让别人看到还以为我们家多富裕了呢!再说,去了说不好还要帮外祖家干活,穿新衣裳也不方便。”
秦大娘想了想才应道:“也行,万一刮花了就不好了!”说着把装了半口袋花生的袋子放在鸡公车上,又去洗了个手,这才催促道:“那就赶紧走吧,再迟的话午饭就赶不上了!”
秦青笑着抬起了鸡公车:“娘,您快坐上啊!”
“坐啥坐,娘先走会儿,等走不动了再坐!”
秦青一把将秦大娘按在了鸡公车的凳子上:“您就放心坐吧,稳当的很!”
秦青外祖家在安州,距离永兴镇大约十几里路程,沿着永昌河河堤一直走就到。
秦大娘坐在鸡公车上很是兴奋,扭着身子不停的东摸西摸。秦青打趣道:“娘,您可坐稳了,别待会儿我们娘俩都掉河里去。”
秦大娘臊得老脸通红:“娘就是觉得有点稀奇。你还别说,这个车坐起来还挺稳当!”
秦青笑道:“这就知足了?等我赚到银子了就给您买顶轿子,再雇两个轿夫,您想去哪儿就去哪儿。那个可比鸡公车稳当多了!”
秦大娘的脸都笑成了菊花:“娘可不敢想。只要你好好的比什么都强!”
娘俩边走边聊,秦青也不觉得累,只花了一个时辰就到了外祖家所在的山坳里。
刚一进村,鸡公车就遭到了众人的围观。下地回来的人们一看到这新鲜物什立马围了过来,听了秦青的解释,好几个人跃跃欲试。
秦青干脆大方的把鸡公车交到他们手上:“试试看?”其中一位老者推了一段距离之后大为赞叹,立马就要去找木匠做。
秦青笑道:“如果找不到人的话也可以到永兴镇来做,去镇东头找王大爷!”
外祖母听到风声赶紧迎了上来:“青妹儿,你和你娘来怎么也不提前搭个招呼?可以让你舅舅去迎迎!”
秦青笑着去搀老太太:“外祖母,离得又不远,况且现在有鸡公车,我把娘推上方便得很!”
秦大娘也笑道:“娘,您快坐上试试!让青妹儿把您推回家!”
外祖母依言上了车,牢牢扶住两侧的撑杆,生怕掉下去。秦青笑道:“外祖母您做好了哈,我们这就要出发了!”
老太太稳稳地和秦大娘一起并排坐在位置上,乐得眉开眼笑,逢人就打招呼:“这是我姑娘买的车,叫什么来着?对对,鸡公车!”
不出半个时辰,外祖母家有了个稀奇物件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山村。院子里来看热闹的络绎不绝,个个跑去试了试,都围着秦大娘问:“大姐,这鸡公车在哪儿买的呀?”
秦大娘笑着拉过了秦青:“都是我家青妹儿想出来的主意,自己找木匠做的!”众人纷纷夸奖秦青聪明能干。
秦青笑道:“其实大家想要的话也可以找个木匠来看看,然后做一个。要是做不出来的话,也可以到永兴镇去镇子东头找王木匠买。现在这个鸡公车在我们镇可流行了,基本上家家都有一个,可以拉人又可以装货,方便的很!”
听完之后有几人当场表示下午就去永兴镇定做。秦青悄悄拉过舅母的手:“舅母如果想要的话我回去就让大牛哥帮忙做一个,价格上还能有优惠!”
舅母一听喜出望外,当即拍板让秦青帮忙定一个,还拿出一吊钱塞给秦青,被秦青推了回去:“不要定金,等舅舅去取车的时候再给他就行!”
中午吃了饭,舅舅一家就兴奋的推着鸡公车下地掰玉米了,秦大娘也去帮忙,舅母找了最小的小表弟带秦青去看野花椒。
山沟沟里人迹罕至,大片大片的花椒树矗立其中。树上正结着一簇簇红花椒,地上也铺了厚厚的一层。
秦青难掩激动,伸手摘了一颗花椒就要往嘴里塞。小表弟赶紧拦住她:“青姐姐,这个可不敢吃,会把舌头麻掉的!我小时候吃过一次,半天都没缓过来!”说完还吐了吐舌头。
秦青将信将疑的舔了一下,果然,一阵强烈的麻感瞬间传遍舌头,她赶紧拿手扇了扇。
小表弟笑的蹲在了地上:“跟你说你还不信!”
秦青也笑了,品质上乘,正是她要找的。
她看了一眼无边无际的花椒树,一手拽起了还在捂着肚子笑的小表弟:“附近还有没有花椒树?”
小表弟一指山背后:“山后面还有,多的很!”
“那带我去看看!”
小表弟一溜烟窜到了前面,扭头奇道:“青姐姐,你看花椒树做什么?这玩意儿又不能吃又不能喝!”
秦青摸了一把他光溜溜的头:“小孩子家家,问这么多干什么?”
小表弟一听跳了起来:“娘说我都是大人了!我今年都8岁了!”
秦青笑着又要去摸他的头却被他躲开了,站在远处气鼓鼓的看着秦青。
秦青笑道:“好了好了,知道你是大人了,都可以下地干活了!”说着又疑惑的看着他:“你今天是不是逃学了?怎么不去学堂?”
在绵州一带,每个镇都开办的有学堂,镇上专门请了一些老夫子作为教书先生,每年只需要交很少的束脩即可入学,家里实在揭不开锅的也可以拿粮食充数。秦青这具身体的原主小时候也是这样启的蒙。
小表弟一听有点怏怏不乐:“夫子生病了,已经三天没去学堂了......”
秦青细细的问了他在学校的情况,最后拍着他的肩膀道:“算术一定要学好,学好了姐姐到时候有奖励!”
“什么奖励?”小表弟一听眼睛顿时亮了。
“现在不告诉你,反正是你想不到的就是了!”秦青狡黠的笑道。
小表弟嘟着嘴:“青姐姐不会是骗我的吧?”
“当然不会!姐从来不骗人?”秦青胸口拍的砰砰响。
“比鞭炮还好?”小表弟小心的试探着。在这个孩子心里,过年时才能从别人家门口捡到的鞭炮就是天底下最好的东西了。
秦青哑然失笑,拍着他的肩膀:“等你学好了,想买多少鞭炮都行!”
小表弟惊喜的跳起来,哇哇叫着跑向远方。过了许久才气喘吁吁的停下来,一脸认真的看着秦青:“青姐姐,你放心,我一定学好算术!”
“其他的也要学好!”
“好,我们拉勾!”山坡上回荡着姐弟俩清脆的笑声。
翻过山,秦青顿时惊呆了。山的背后基本上全是花椒树,一大片一大片红彤彤的果实掩映在绿叶中,像一片彩霞。她激动地手指微颤,有了这一大片花椒树,这几年的花椒来源都彻底不用愁了!
她拉起小表弟就往山下跑:“快走!我们去找舅舅他们!”
两个人一路爬坡上坎,终于到了舅舅家的田头。秦大娘一看两人满头大汗的样子忍不住嗔道:“做什么跑这么快!也不怕摔到!”
秦青笑着擦了擦汗:“舅舅他们呢?”
“你舅舅去推玉米了,应该也快回来了!”秦大娘爱怜的给小表弟也擦了擦汗。
果然,没过一会儿,就看到了舅舅推着鸡公车的身影。一看到秦青,舅舅就笑道:“青妹儿,你这个鸡公车真的好用,你舅母她们都掰不及了!”
秦青笑道:“舅母已经跟我说了,在大牛哥家给你们定一辆,后天就去推回来吧!”
“那感情好!”舅舅高兴地直搓手。
秦青帮着舅舅又装了一车,秦大娘看看天色不早,跟舅母她们打过招呼,也一起往回走。
秦青貌似不经意的问道:“舅舅,那些花椒树都没人要吗?
“嗐,都多少年了,哪儿有人要?又不是长在谁家坡上,都是长在山沟沟里的,平时人都很少去。”
秦青顿时放下心来,她笑盈盈的看着舅舅:“那等到田里忙完了,您和舅母没事儿的时候就去摘点花椒吧?能摘多少就摘多少,摘完之后晒干保存好,别受潮了!”
“要那玩意儿干啥?又不当吃又不当喝的!”舅舅奇道。
“这你就先别问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多去摘点,明年春天我让人来收!”
“让人来收?”舅舅更摸不着头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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