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威听后思索了片刻,然后点了点头,觉得石敬瑭说的很有道理,况且他现在也急于马上见到赵家兄弟,他急着要向他们确认小红到底是生是死。
见他点头,石敬瑭也点了点头,不过脸上却又露出了一抹迟疑之色。
“不过……”石敬瑭沉吟道。
“嗯?”张威听后略显疑惑的回了这么一声。
见他如此,石敬瑭抬起了头,凝着眉小声迟疑道:“不过将军,调兵入城倒不是难事,不过强闯守军大营,万一有个差池,这个责任……?”
张威听后一愣,不过随即便回过了神,他现在管不了什么责任,他现在一心只想要确认小红的生死,然后将凶手明正典刑,以儆效尤。
“石将军无需担心,你只管调兵随我入城,若有差池,所有责任由我张威一力承担!”张威很是认真的说道。
“诶~”听他这样说,石敬瑭心下大定,然后挥了下手做出一副很豪迈的样子回道:“张将军不必如此,我石某人也不是贪生怕死之辈,为了那村中枉死的冤魂……”
“行了!无须再言!”张威心下着急,也不想啰嗦太多,拍板道:“事不宜迟,咱们立即行动!”
“好!”石敬瑭应了一声。
然后众人开始忙活,给了孙小二一匹战马,然后一部分人带着马车先返回客栈,剩下的百十人在张威的石敬瑭的带领下开始向着城南奔去。
李嗣源率领的数万沙陀骑兵就驻扎在城南不远处,众人没一会儿便赶至了驻军大营,有石敬瑭在,调兵非常容易,他们直接抽调了一千沙陀精骑,然后浩浩荡荡的向着邢州城飞驰而去。
……
邢州守军,左巡城卫甲字营,共有员额五百余人,其职责在平时主要是负责西城区的治安巡逻,没有战争时其基本就相当于城市治安军,其驻所营盘就在邢州西南角的一处超大院落内。
此时在左甲营的一座营房内,显得比较拥挤,内里的一处文案后坐着一位校官,正是这左甲营的统兵长官,陈都校。
营房内四周,围着一圈持刀的士兵,中间跪伏着十几名被下了武器的士卒,其中便有那赵家兄弟,也就是大年三十那天输了钱后来带兵去屠戮了山村的兄弟二人。
很显然,他们正在接受审讯……
“怎么样?现在证据确凿,你们可认罪否?”陈都校对着中间跪伏的众人问道。
“哎呀冤枉啊大人,我们是被栽赃的……”
“求陈都校明鉴,那山村中的事确实不是我们干的……”
营房中立马便传出了一片哀嚎声,中间跪着的十几个人大部分都拒绝认罪,还在企图狡辩。
不过其中却有一人没有哭求,虽然他一脸沮丧但是显得很镇定,那便是赵家老大。
在一片哀嚎争辩声中赵老大扭回了头,他看了看身后的几袋子染了血的小麦。
他们身后摆放的正是那些他们从山村中抢夺来的粮食和物品,是他们行凶后无法争辩的铁证。
“都别吵了!好汉做事好汉当!如今既然事发,你们如此这般又有何用!”赵老大扭头对着左右的众人厉声喝道。
跟他一同跪在地上的那些人听后全部禁声了片刻,然后嚎啕大哭了起来。
“我呸!”陈都校坐在书案后身体前倾对着他们啐了一口,怒斥道:“就你们他妈的也算好汉?!你们不过是你一群恶徒罢了!现在铁证如山,你们认也罢不认也罢,这次你们都必死无疑!”
赵老大听到死字之后一愣,跪在地上一脸不服气的对着陈都校抱了抱拳,高声道:“陈都校!事已至此,我等无话可说,只是我不服!”
“嘿?”陈都校被气笑了,开口问道:“如何不服?”
“哼!”赵老大仍然不服气的说道:“都校!我等追随你多年,记得以前在潞州,李继韬兵变被剿灭时,还是我们兄弟救了你一命,我们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不过是杀了几个百姓而已,你为何非要致我们于死地?”
“勿要胡搅蛮缠!”陈都尉斥道:“实话告诉你们,这次也不是本都校要致你们于死地,要怪只能怪你们做事不够周密,被人家发现了痕迹,现如今张威将军和石敬瑭将军就要把此事禀报给朝廷了……
“我告诉你们,你们都是有家室的人,一旦被朝廷知晓,就你们的罪行你们都得被诛九族!不过我现在给你们指一条明路……
“如果你们各自拿一条白绫回去自缢,那么此事便到此为止,本都校会上报说你们是与匪徒交战时牺牲的,你们的家人也可以得到一份抚恤……
“是一个人死好,还是一家人都死的好,这一点不用本都校替你们做选择了吧?”
其实他们的屠村之罪当然不至于诛九族,这不过是他在吓唬他们而已,他是奉了刘刺史之命来秘密处决他们的,如果他们能选择自缢而死那么再好不过了,一旦事发也可以说他们是畏罪自杀。
众人听后又是一片哀嚎,赵老大虽然还是不服气,但是经过陈都校的一再威逼利诱,他们最终全部同意了自缢而死。
十几个士兵每人领了一条白绫,然后在陈都校率领的数十名持刀的军士押解下,走出了营门,回到了他们自己的房间中。
这个房间是他们在营中的居所。
然后,十几条白绫垂下,行凶的士兵全部一脸悲愤的在长刀的胁迫下站到了凳子上。
正在此时,外面传来了轰隆轰隆的马蹄声,其声势异常壮观,将这营房内的所有人全部吓了一跳。
……
张威率领着上千名沙陀骑兵冲入了左甲营营门,这些骑兵可都是久经战阵的老兵了,他们浑身散发着杀气,而左甲营内大部分士兵却只有佩刀,他们根本不敢阻拦这些手持着长矛的铁骑。
“士兵们!”
冲入营门后张威跨在战马上对着身后的上千骑兵高声喝令道:“将营中所有人全部给我控制住!不许让任何人逃出大营半步!所有责任由本将军一人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