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吻到你无法呼吸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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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约解除的消息很快就不胫而走,再次在京城之中闹得沸沸扬扬,宫里也引起了不小的反响。
凤仪宫。
“这个苏浅璎还真有本事,竟能说动皇上下旨解除婚约。”绛心站在皇后身边,颇有些感叹和钦佩的说道:“奴婢听说,淮王当时的脸色,差点都要火山爆发了。要不是有禁卫军在那里守着,只怕又免不了兵戎相见。还有重音国的宁太子,虽然看起来的确和苏浅璎交情匪浅,但又规规矩矩,不像是有什么别的心思。否则那天也不会半点都不避嫌。”
皇后用茶盖慢条斯理的拨弄茶叶,“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婚约解除了。慕子奕少了助理,还多了一个仇人,这对本宫和旭儿来说,有利无害。”
绛心微笑道:“娘娘说的是。”
“不过还有件事,本宫十分不解。”皇后抿了口茶,将茶杯搁在桌子上,道:“苏浅璎既然有那么大后台,之前为何一直孤军奋战难道就为了今日打慕子奕的脸而且从她的行事风格来看,简单干脆,却并不尖锐。尤其是对慕子奕,不,应该是对整个皇族。那天宫宴之上,她明明占据上风,关键的时候却退让了一步,给皇上留了脸面。还有慕子奕,她明明靠着燕绥更好的报仇,却还是没有对慕子奕赶尽杀绝,只是稍稍对他有所羞辱。而她做的这一切,全都是建立在合理范围之类的讨回公道之上,并没有咄咄逼人。”
绛心想了想,道:“她本就是弃女,就算有后台,得罪了皇族也不是什么好事。所以才会”
皇后却是笑了,“她回京的第二天让人把赵语心打了,又杀了宜清的隐卫,折了她的手,当着本宫的面杀了赵语心,连太后都敢挟持刺伤。她做的这些事,哪一件不是和皇族作对”
“这”
绛心也不明白了。
仔细想来还真是的。
苏浅璎一开始似乎就没把皇族放在眼里,顺心而为,完全不计后果,而且每次都能全身而退。
到现在,她的帮手全都来到她的身边,按理说她更应该得理不饶人才是,怎么反倒是退让了
“而且你有没有发现,她每次进宫,从未对谁下跪,甚至都不曾折腰。”
绛心回想一下每次见到苏浅璎的情景,发现还真的是这样。
“无论玉初还是宁晔,都是别国亲贵,再怎么样也不能干涉天熙内务颇多,能帮她的有限。她本就十分聪明,对这些自然也是心知肚明的。燕绥固然是她坚不可摧的最大后台,然而我总觉得她口中的师父,才是她有恃无恐的关键。毕竟,她是靠着她师父的关系,才能燕绥为她驱策。可到底是什么人,能和云梦谷有这般非凡的关系”
这是皇后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也是天熙帝选择息事宁人的理由。
啪
许贵妃一把打翻黄底蓝边牧童横笛的青花茶盅,口中不停的骂着,“贱人,不要脸,荡妇,无耻,她怎么不去死怎么不去死”
屋内宫女跪了一地,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许贵妃是巴不得儿子和苏浅璎退婚的,但为何是苏浅璎亲自陪同去宣旨这分明就是羞辱。
她愤怒,她仇恨,她觉得委屈觉得悲伤。
自从宫宴之后,皇上就再也没踏入过她的寝宫,反倒是天天往皇后那个贱人的凤仪宫里跑。
她冲冠后宫这么多年,便是皇后也不敢随意在她面前拿乔。可就因为一个苏浅璎,竟害她儿子被责,害她失宠,害她在皇后面前数次丢脸,害她在众妃面前抬不起头来。
苏浅璎
都是这个贱人。
她面容扭曲狠戾,眼神里是摄人的冷冽和恨毒。
怀月看得胆战心惊,“娘娘”她吞了吞口水,“老爷刚才派人来传话,苏浅璎惹不起,婚约解除了倒是好事,让您切莫再去招惹苏浅璎”
许贵妃反手就是一耳光。
怀月啊的一声被打倒在地,却不敢喊疼,规规矩矩的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许贵妃双手手指握得咯吱咯吱作响,眼神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本宫绝不会放过那个贱人。”
她眼中杀意一闪而过。
“去慈安宫。”
太后自然也知道了此事,从燕绥进京,参加宫宴,宁晔出手相帮,玉初的曲线救国。这一切的一切,她自然知道得清清楚楚。
此刻看见哭哭啼啼的许贵妃,不胜其扰的皱着眉头。
“好了,就知道哭,你除了哭还能做什么”
许贵妃抽泣着,“太后,您一定要给奕儿做主啊。他是皇孙贵胄,是天熙这一代第一个亲王,竟被苏浅璎逼得当众受辱,日后还有何颜面立足朝堂之上皇上被苏浅璎那个妖女三言两语蛊惑,臣妾人微言轻,只能来求太后”
她拿着帕子抹眼泪,看起来好不凄楚可怜。
太后却看得烦闷,“圣旨已下,再无转圜余地,你有时间在这儿哭,还不如回去好好闭门思过。”
“太后。”
许贵妃哭得更伤心了,“诚然奕儿此时做得太过偏激,但苏浅璎本就有退婚之意,却偏要让奕儿成为众矢之的。她还胆大包天的杀了心儿,太后,就算奕儿落得此下场是自作自受,但心儿可是您的外孙女,她就这么被宿迁给杀了,宜清公主也还躺在床上,不知道流了多少眼泪太后”
太后眼中闪过戾气,最终却还是忍了下来。
“也怪哀家从前对你们太过纵容,才遭此大祸。”她深吸一口气,“奕儿这些年就是太顺利了,才会轻狂桀骜,目中无人。趁这次机会,让他长长教训也好。”
“太后”
许贵妃还欲再说,太后却已不耐烦。
“哀家累了,你跪安吧。”
许贵妃咬了咬牙,忍着满腹怨气,俯身下拜。
“是,臣妾告退。”
她退了出去,神色极其阴沉。
“没用的东西。”太后低骂一声,“如此冲动浮躁,如何能成大事”
轻叹一声,“可惜,老四算是毁在她手上了。”
孙嬷嬷在一旁听着,默不作声。
太后是不喜欢皇后,但也从未想过让许贵妃凌驾于皇后之上,正宫和妾妃的区别,太后还是分得清的。
可许贵妃这些年仗着得宠,就有些看不起自己的身份了,总想着皇后的宝座,想方设法的想让自己的儿子当太子。有野心是好事,但太急功近利了。
物极必反啊。
苏浅璎的所作所为,太后又如何不恨换做从前,太后早把她弄死了。但如今局势不同了,谁也不曾想过苏浅璎会有那么大后台。牵一发而动全身啊。太后有时候的确是霸道得有些不讲道理,但关键时刻,还是顾全大局的。
仇嘛,可以以后再报。
驿馆。
“王爷,苏姑娘成功与慕子奕解除了婚约,慕子奕却拒不道歉。”
依斐如实的向玉初禀报道。
玉初神色淡淡,“她还是太过仁慈了。不过正好。”
既然慕子奕给脸不要脸,那就无需再客气。
他准备的大礼,总要有机会送上。
这一夜注定是个难眠之夜,多少人辗转反侧不能入眠,苏浅璎却不管这些,第二日起了个大早,回赵府去了。
今天刚好沐休,赵志远没上朝。
苏浅璎自踏入京城以来,第一次受到赵府上下的盛情迎接。
上到老太爷老太太和赵志远,下至奴仆丫鬟,全都在二门前庭等着,乌泱泱一大片,叔都数不过来,连沛雪都在。只是神色有些憔悴,眉目笼罩着一丝哀愁。
老太爷和老太太看见苏浅璎后,很是激动。
“夭夭,你总算回来了。”
满身金银玉翠俗不可耐的老太太激动的上前握住她的手,眼角恰到好处的挤出几滴眼泪,看起来十分欣慰又感伤。
“真实没想到,你已经长这么大了,跟你娘长得真像”
苏浅璎笑着,不动声色的抽出自己的手。
“是吗都说我长得像我娘,看来我以后可以多照照镜子,以思念我娘亲。”
老太太怔了怔,没明白她这句话的意思。
赵志远却已察觉她的疏离,神色掠过一丝复杂,对老太爷和老太太道:“爹,娘,夭夭一大早回来,想来也累了,先让她回去好好休息吧,改日叙旧也不迟。”
他比任何人都了解自己的母亲。出身不高,也没什么学识,满身铜臭,刻薄又势利,还重男轻女。
刚才那一照面,苏浅璎大底就已经将她看透,她却丝毫不知,还以为自己演得十分逼真。
由着她们两人相处的话,不到三句话,老太太就会原形毕露。
“志远说得对,先让夭夭回去休息,有什么话以后再说。”
老太爷毕竟经商一辈子,什么人都见过,处事圆滑八面玲珑,看人的眼光可比老太太毒辣多了。
虽然这次是苏浅璎以自己的名义请他们到京城,但一见面他就看出来这个孙女面热心冷,对他们没有丝毫的亲近。
想来也是。
毕竟离家十多年,冷淡些也正常。
老太太向来愚蠢又自以为是,她知道这个孙女现在有靠山,想着怎样靠着这层关系为自己谋利,因此刻意的与苏浅璎亲近。听到儿子的话,她本还有些不悦,但老太爷都这么说了,她纵然心中不满,也只得勉强笑道:“嗯。夭夭,你的房间我已经让人给你收拾好了,在”
“我就住在落梅居就可以了。”
苏浅璎截断她的话,语气淡漠,却不容反驳。
赵志远微微蹙眉,“那个地方太过简陋”
苏浅璎似笑非笑的盯着他,“再简陋我也住过半个多月。我这人念旧,不喜欢三心两意。”
她这话一语双关,意有所指。
赵志远被噎得说不出话来,脸色浮现一抹羞愧。
老太爷连忙打圆场,“好,只要回来就好,你爱住哪儿就住哪儿,我们都不干涉。”
老太太面色有些不快,觉得被苏浅璎落了面子。
苏浅璎可不管她的心情。
早在回京之前,玉初就已经将赵家这群人全都查了个底朝天。老太爷精明能干还算讲道理,但商人重利,一般商人身上有的毛病他都有。
市侩,狡诈,唯利是图。
老太太整日穿金戴银自以为那是富贵,实则就跟暴发户差不多俗不可耐。骨子里也是典型的市井小民形象。至于她那些还未曾见过的什么叔伯,七大姑八大嫂这些亲戚,也没几个正常。
这样一群人,也难怪慕宜清看不上。
老太太看着她离去,脸色猛的沉了下来。
“什么态度没教养。”
“你少说两句。”
老太爷声音沉了沉,“收起你的那些小心思,夭夭好不容易回来,你别给我惹事。”
老太太气闷不已,却不敢反抗老太爷的命令。
回落梅居的路上,锁烟就忍不住吐槽。
“姑娘,那个赵老太太穿得也太俗气了,她看着你的眼睛都冒着有利可图的光,那样子就像是在评估一件货品,看得我真想把她的眼珠子给挖下来。不过这几天慕宜清应该受了她不少气,想想也觉得痛快了。”
苏浅璎轻笑。
“慕宜清怎么说也是公主,只要赵志远不开口,她是进不了宜心居的,顶多也就是能拿自己长辈的身份说说事儿。但以慕宜清的性格,若非此刻躺在床上不能下地,估计得跟她掐起来。”
“掐起来才好呢。”锁烟幸灾乐祸道:“让她们狗咬狗,互相残杀,省得天天来打扰姑娘。对了姑娘,有件事我忘记跟你说了。这个老太太望孙心切,在知晓慕宜清终于管不住赵志远纳妾后,又给她安排了好几个通房丫鬟,有两个还提了姨娘。”
“怪不得刚才看沛雪脸色那么难看,原来是有人争宠。”
苏浅璎嘴角勾了勾,“待会儿如果她来找我,就随意打发了她。”
“好。”
锁烟知道,当初提拔沛雪也不过只是为了让慕宜清尝尝被人抢走丈夫的滋味。如今这赵府多了那么多女人,自然也是该算算当初沛雪受慕宜清指使下毒暗害苏浅璎一事了。
不出苏浅璎所料,她方才回落梅居不久,沛雪就找上了门。
锁烟挡在门前,冷淡道:“姑娘已经歇下,不喜欢被打扰。”
自从宫宴之后,京中人人都知道苏浅璎身边有个做将军的丫鬟,沛雪虽然足不出户,却也听了不少传言,对锁烟的畏惧更上了一层。
“锁烟姑娘不,慕容将军,您帮我通报一声吧,我真的有要事求助苏姑娘。”
锁烟冷冷看着她,“你的事,与我家姑娘何干再在这里纠缠,就别怪我不客气。”
沛雪畏惧的退后几步。
她是听说过的,锁烟连赵语心这个郡主都敢打,更别说她一个侍妾了。
咬了咬唇,她终究还是不得不妥协,失落的离去。
锁烟推门走进去,“姑娘,我已经把她打发走了。”
苏浅璎无聊的翻着书。
“唔,以后她再来也依旧如此处理。”
“是。”
锁烟回答得掷地有声。
“下去吧”
她忽然声音一顿,眼神里闪过一丝无奈的叹息。
锁烟转身,惊讶的看着不知何时出现的玉初,“王爷”然后眼珠子一转,非常机灵的说道:“你们聊,我去准备午膳。”
她走出去,很体贴的关上了门,然后拉着依斐一起去厨房帮忙。
自从那天之后,苏浅璎再没见过玉初,此时再见到他,难免有些不自在。
“你怎么来了”
“来恭喜你啊。”
玉初走过去,低头看着她,脸上带着笑意。
“终于恢复了自由身。”
如此近的距离,苏浅璎更尴尬。
“嗯。”
然后就没有了下文。
玉初一直看着她,眼神温润如水。
然后他慢慢俯下身来,将她圈在一个狭小的空间内,低声唤:“夭夭。”
苏浅璎浑身一僵,被他那句夭夭惊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那天他走的时候,明明
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玉初道:“我想你不舍得继续在我心口上捅刀子,所以,我收回那句话。”
苏浅璎瞪大了双眼。
这算什么
苦肉计
苏浅璎觉得,自己好像掉进了他挖的坑里面,并且似乎出不来了
“而你如今没有了婚约束缚,所以,我不接受任何拒绝的话。”
苏浅璎怔怔的看着他。
“阿初”
玉初在她身边坐了下来,伸手去抚摸她的脸。
“从小到大,你闯的所有祸都是我帮你收拾残局。我以为你遇到任何麻烦,想到的第一个人都会是我。可是这一次,你宁愿依赖别人的帮忙,也不要我插手。”
他声音低落了下去。
“夭夭,我们之间,什么时候变得这样有距离”
苏浅璎呼吸一滞,却立即偏开头站了起来。
稳了稳心神,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她转身直视着他的眼睛,道:“我从小在苍雪山上长大,师父,师兄,还有你,对我来说都是亲人。而你我年龄相近,彼此解除得最多,所以你对我更多的或许只是习惯和迷恋,并非”
“习惯、迷恋和爱,我还分得清。”
玉初起身走进她,“我只知道,我能与你朝夕相对十年并且无限延期,却不耐烦多看其他女人一眼。”
苏浅璎喉咙哽塞,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觉得眼角微酸,无奈、悲凉,衍生成为绝望,在心里堆积得满满当当,密不透风。
“阿初”她喃喃道:“这是错的,是错的”
“这不是错。”玉初道:“是你不敢面对。”
“不”
苏浅璎偏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我是你的长辈,你不该对我有这样的心思。”
玉初却道:“我从来没把你当长辈,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
苏浅璎只觉得喉咙堵得难受,心口闷闷的疼。
玉初的手指,却拂过她的脖子,眼神里满满的愧疚和疼痛。
“还疼么”
苏浅璎下意识想要躲。
“夭夭”
玉初低柔的一声呼唤,让她心中一颤,想要躲开的动作,就这样僵住了。
他的眼神,深情而哀伤。
“知道吗你是这世上唯一一个没有任何目的接近我,没有任何功利的对我好的人。我也一直以为,你只会对我一个人好。可当我发现,你也可以对别的男人笑的时候,我居然会那么嫉妒”
苏浅璎呼吸又滞了滞。
玉初继续说道:“嫉妒到他多看你一眼,我都想挖了他的眼睛。”
苏浅璎颤了颤,声音有些无力。
“阿初”
“我不会放弃。”玉初又走进一步,目光坚定,“我不在乎世俗的眼光,也不畏惧任何流言蜚语,这辈子我认定你了。”
他道:“其实你早就察觉了对不对你那么聪明,怎么会看不出来否则你不会对我百般试探。”
苏浅璎退后两步。
玉初紧追不舍。
“我不会娶别的女人,我只要你。”
苏浅璎连连后退,直到退到窗边,退无可退。
玉初将她逼至窗台,“不要拿什么你是我师叔或者你命不久矣来搪塞我,我说过,我不接受任何拒绝。”
他再次伸手抚摸她的脸颊,勾了勾唇,声音轻柔。
“你明明心里有我。”
“不”
苏浅璎下意识否认。
玉初却已攫取了她的红唇。
苏浅璎猛的瞪大眼睛,身体僵硬。
玉初将她揽入自己怀中,认真而小心翼翼的摩挲着她的唇,趁她震惊失神的空隙,迅速撬开她的唇齿,攻城掠地。
苏浅璎如梦初醒,伸手去推他。
玉初却死死的抱着她,唇齿交缠间,他模糊道:“你可以再捅我一次,就像上次那样”
熟悉的画面咋然在脑海里跳跃。
锋利的银簪,晕染如桃色的血
苏浅璎心口猛然一缩,疼痛,不期而至。
她不再反抗,双手垂了下来,麻木的任由他在她唇上肆意索取。泪水自眼角缓缓滑落,滴入他唇内。
玉初颤一颤,终于放开了她。
苏浅璎一把推开他,擦干眼泪,骂道:“卑鄙、无耻、下流”
玉初却听得笑了,手撑在她身后的墙壁上,俯身看着她,“我还可以更卑鄙,更无耻,更下流,你要不要试一试”
苏浅璎羞得脸色通红,咬牙切齿的瞪着他,却无言以对。
玉初道:“你明明知道,我就是故意的,可你心软,你舍不得伤我,说明你心里有我,只是嘴硬不敢承认。”
苏浅璎眼神闪躲。
“才、才没有。”
“你再否认一个字,我就继续吻你,吻到你无法呼吸为止。”
玉初如是威胁,并且作势真的要吻她。
苏浅璎吓得闭上了嘴,一双美丽的眼睛慌乱的瞪着他。
这个样子实在可爱得很,玉初忍不住又笑了。
“好吧,我知道你脸皮薄,所以原谅你的口是心非了。”他自然的牵过她的手,“走吧,去吃饭。”
苏浅璎刚想挣脱,就听他道:“在你面前,我一向意志力薄弱,你确定要继续考验我么”
苏浅璎立即规矩了。
达到目的的玉初笑得很愉悦,牵着她走向饭厅。
锁烟端着午膳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一个笑得像偷了腥的猫儿,一个神色别扭而郁闷,又带着不可察觉的淡淡温柔和甜蜜。
她惊奇的睁大双眼。
不会吧这么快王爷就搞定苏姑娘这颗顽石了
这也太厉害了吧。
苏浅璎看见她眼中不加掩饰的惊叹和崇拜,嘴角抽了抽。
锁烟感受到她的愤懑,立即道:“王爷,姑娘,你们慢慢吃,我去外面守着,保证不会有人来打扰你们的。”
她在苏浅璎即将爆发之前快速溜了出去,脸上还挂着贼贼的笑。
玉初低眸看见苏浅璎黑沉的脸,笑了笑。
“你那天不是说想收她为徒吗我觉得这个想法还是不错的,最起码每日的晨昏定省,你可以公报私仇。”
苏浅璎嘴角再次抽了抽。
“我是不是该告诉锁烟,她有一个多么见利忘义的主子”
“可以。”玉初侧头看着她,“不过得换个词。”
他微微一笑。
“深明大义。”
苏浅璎第三次嘴角抽搐。
“你都把她卖了还叫深明大义这世上还有比你更厚颜无耻的人么”
“我为她的前程发展着想,替她找了个好师父,难道还不够深明大义”玉初理直气壮道:“再则,我觉得厚颜无耻有时候可以算是夸奖。所以我不胜荣幸。”
苏浅璎:“”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小子脸皮比城墙还厚
玉初已经再给她乘汤。
“别瞪了,你不嫌累我还心疼你的胃。来,先喝碗龙骨汤。”
苏浅璎低头看一眼,他细心的将她不喜欢吃的红枣和枸杞挑了出来,满满的胶原蛋白,清香扑鼻。
她神情微暖。
他总是最了解她的喜好的。
“阿初。”她抬头看着他,神情有些迷惘,“你喜欢我什么呢我那么多缺点,懒惰,怕吃苦受累,任性又爱闯祸,还挑食,什么都做不好除了这张脸,我什么都没有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恰恰相反。”
玉初刚将一块挑干净鱼刺的黄花鱼放在她碗中,道:“你什么都好,唯一的缺点就是长得太过招蜂引蝶。”
苏浅璎忍不住被他逗笑了。
“你这是安慰我还是打击我”
“我是实事求是,实话实说。”
他向来巧言善辩,苏浅璎自知不是对手,索性放弃,将全部注意力放在满桌子的美味佳肴上。
玉初的眼神,晃过温柔和宠溺的光。
用过午膳之后,苏浅璎就要下逐客令,玉初却道:“我好几天没睡个好觉了,你舍得赶我走”
知道他是唱苦肉计,然而看见他眉间淡淡疲惫,苏浅璎还是心软了。
“只许睡软塌。”
玉初勾了勾唇,揽着她的身子一起倒在了床上。
“喂,你干什么快放开我”
苏浅璎猝不及防,连连挣扎。
玉初半阖着眼,目光里闪过一丝火星,声音有些隐忍的低哑。
“你再乱动,我可不敢保证还能不能忍得住”
苏浅璎立即不敢动了。
她脸色涨得通红,眼神不断的四处躲闪,就是不敢看他。
上辈子没有谈过恋爱,这辈子接触得最多的同龄异性也是他,从前虽然对他的心思早有察觉,他却一直不曾越轨半分,两人之间相处自然而流畅,从无过分的亲昵举动。
这般的同床共枕,她更是想都不敢想。
“前段时间我才因为赵语心未婚失贞杀了她,你这样岂非让我自食其言”
“那不一样。”玉初依旧闭着眼睛,轻声道:“她是偷情,而且偷的还是你的未婚夫,她故意羞辱你,否则以你的性格,是下不了杀心的。我可没什么未婚妻,我们在一起,光明正大。你不是向来对那些礼教嗤之以鼻么在我面前还装什么假正经”
苏浅璎被他戳穿心思,脸色又红了红。
“那你也不能这样”
“你再啰嗦,我就直接”他睁开眼,目光里月色融融情意绵绵,低哑而缠绵道:“吃了你。”
苏浅璎浑身一抖,当真不敢说话了。
其实她知道他是故意吓她的。
她身中奇毒,不可动情,否则性命难保。她只是,无法镇定自若的与他对视。
玉初见她终于学乖了,十分满意,又叹息一声。
“其实我多希望,你坚持退婚是因为我。明知道那不可能,我还是想自欺欺人的骗自己一回。”
他默了默,又叮嘱了一句。
“以后不许和其他男人来往过多,尤其是宁晔。”
“你对他有偏见。”
“是。”玉初坦诚,“我对所有对你有想法的男人都有偏见。”
苏浅璎哭笑不得。
“你这也太霸道了些,我都没答应你”
玉初的反应是直接在她唇上咬了一口,成功的让她闭上了嘴巴。
玉初覆在她身上,感受到她的紧张僵硬。他眼神温柔,一只手撑在她头上,一只手抚摸着她的脸颊。
“夭夭,你是我的。我不会允许任何男人把你从我身边抢走,也不会允许你离开我。”
苏浅璎抿着唇瓣,眼底浮现淡淡哀伤。
“阿初”
玉初在她身侧躺了下来,将她揽入自己怀中,道:“别说话,陪我睡会儿,我真的很多天没睡了”
苏浅璎心口揪得生疼。
那天他自觉伤害了她,所以一直愧疚在心吧,忍了这些天不来见她,又岂能安眠
阿初
从小就让她那么心疼的阿初,那时候她是真的只将他当做一个孩子,一个小辈。
她还记得,小时候的玉初,冷漠寡言,不善言辞,每每看见她舞丢了剑都会给她一个讥诮的眼神。可每次她闯了祸,他总是第一个站出来为她收拾残局。
那时她耽于练功,师父也不忍责怪她,让她去藏书阁看书,领略阵法机关。
她捧着书坐在墙角睡着了,一不小心打翻了蜡烛。
他冲进来,将她护在怀里,滚烫的蜡液和四处燃烧的火光烫伤了他的手背。他却不吭一声,迅速的灭了火。
然而藏书阁的书,还是烧毁了十来本。
她自责的去向师父请罪,他却拦住了她,晚上一个人闷头将那些他也看过的书一字一字的默写下来。
夜晚烛火微明,他埋头在桌案的身影认真而寂寥。
她默默的去给他做饭,可她从未下过厨,险些把灶台给烧了,勉强熬出一碗粥,还是半生不熟的。
他吃的时候,眉头明显皱了皱。
她满面尴尬,“我我第一次下厨,做得不好,你别吃了,我重新做”
他看着她,那双美丽的眼睛闪烁的光芒让她看不懂。然后他拉过她做饭时烫伤的手,默不作声的给她上药,包扎。
她呆呆的看着他低垂的脸,他的睫毛长而卷曲,好看得让她忍不住嫉妒。
“不要碰到水,伤口感染溃烂了会留疤。”
他语气平静,然后面不改色的将那碗粥吃干净,道:“你烧毁的书太多,我大概要写好几天,你得负责给我研墨点灯,还有夜宵。”
“啊”
她呆在原地。
从那以后,他的夜宵都是她负责。
她替师父打理花草,却不小心摔倒,压死了一大片的碧绫幽兰,他一个人跑到冰川之下摘取新鲜种子,一颗颗的重新种上。
六岁那年,她私自下山,险些丢了命,醒来后看见他绷着脸,脸色十分阴沉。
“阿初”
他却掉头就走,整整三天没和她说一句话。
打那以后,她每次见到他都莫名的心虚。
她渴望见到山下的世界,所以常常坐在雪地里发呆。
他默不作声的下山,满身鲜血的回来,将好容易拿到的千年寒玉交给她。
他昏迷了七天七夜,她衣不解带的照顾他。
最后一天晚上。
她刚给他换了药准备离去,睡梦中的他却忽然抓住了她的手臂,低声唤。
“夭夭”
她如遭雷击,双手一松。
伤药剪刀纱布全都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似被这动静所惊,缓缓的睁开了眼睛,迷惘的看着她。张了张嘴,似乎想唤她。
她却吓得夺门而逃,在山顶上坐了整整一夜。
她依旧给他熬药,却不再说话。
他似有察觉,也没戳破。
半个月以后,他下山去了,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她站在山顶上发呆,第二天,她请示师父,得到允许后,毅然决然的下山。
他一直派人保护她,她知道。
他越来越忙,每次上山都行色匆匆,只为看她一眼,她也知道。
她以为他对她只是习惯和迷恋,时间会淡化一切。他迟早会长大,而她本是将死之人。
可是兜兜转转,躲躲藏藏,终究还是躲不过那些千丝万缕无法斩断的情谊。
那一日她晕倒,听见他再次唤了她的小名。
她甚至不知道,他对她的感情,是何时开始变质
她好像从来都只会好心办坏事,总是不停的闯祸,他不厌其烦的给她收拾残局,将所有温柔隐藏在毒舌之下。
她懂,却无法给予回应。
她蹉跎着,沉默着,等待着死亡到临的那一天。却等来了他撕心裂肺的诉衷肠,等来了他痛心疾首的质问和控诉
也正是因为他的控诉,她才恍然惊觉,原来自己竟那么自私。
苏浅璎微微侧头,看着玉初沉静的睡容。
她在他怀里,他的呼吸和心跳近在耳侧。
这一生,从未离得他这样近,这样近近得她恐惧时间的流逝,近得让她忍不住变得贪婪,近得她不愿接受既定的命运,近得让她好容易看透生死的心再次动摇。
解除婚约的初衷从来都不是为了他,也正是因此,她才更加愧疚。
“夭夭”
忽然听到他的低喃。
苏浅璎心中一动,以为他醒了,却见他仍旧闭着眼睛,像六年前一样,在睡梦中喃喃说道:“不要离开我我会救你,一定会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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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虐慕宜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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