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个顾长青的样子极为高傲跟清高,好像他是个了不得的人一样,就像那时候的红卫兵一样,一个个穷光蛋土包子,但是拽的都能把天给捣个窟窿,就那样子。
顾长青带着个眼睛,他扶了扶眼睛显得很稀奇,但是之后却把披在身上的大衣紧了紧,他确实冷的发毛了,但是又不能进去,因为他要在门口看着,他问我:“你怎么知道现在是我守班?还要换班”
这小子他娘的傻乎乎的,让他守这里一夜他能受的了我就讨厌现在的读书人,都他娘的把脑子给读坏了,我也没搭理他,我问:“大兄弟,啥时候结束回头咱们喝一盅,暖暖身子,这天气,滋泡尿都能给冻上,人受不了。”
顾长青笑了一笑对我说:“虽然我感激你借我大衣。但是你别跟我套近乎,我不吃这一套,里面的东西都是国家的,要是你们顺走了什么东西,给国家造成的损失不说,还有可能会淹没一段历史。”
顾长青说的特别严重,阿贵就说:“老子还不屑干那种偷鸡摸狗的事。”说完就瞪了顾长青一眼。吓的他直哆嗦,阿贵是三角眼,而且又黑又凶,顾长青是个小年轻,被吓到了也是正常,我第一次见阿贵的时候也被他吓的不轻。
我见啊贵吓到他了,就赶紧说:“我们不进去,我这次来就是找金教授的,之前我去大连找过他,但是说出去考察去了。没见到,我等了好长时间了,我是他朋友推荐来的,小哥,等会结束了,你见到了金教授跟他说一声,说龙井的六叔找他,他肯定知道。”
顾长青咽了口唾沫,不敢看阿贵,就对我说:“好,不过可能要等很长时间,金教授一忙起来,不分黑天白天的,我们也不敢打扰他的工作。要是你能等,就等。”
我笑了笑,没多说。就躲到了边上,站在屋子里,村委会已经被征用了,六间瓦房只有一间还空着,我们就站在屋子里等着。
看着外面的雪,我觉得发愁,这雪太大了,才一眨眼的功夫,路上踩出来的坑就给填平了,两头大狼狗睡在地上,这两头大狼狗是,母子两,都是赵大安喂的,赵彪也不分干净,就跟两头大狼狗挤在一起,双手插在袖子里,闭上眼睛睡觉。
我跟阿贵来回的走着。但是实在冷的太邪乎了,脚冰凉冰凉的,而且我的大衣给了那小哥做人情了,就更冷了,这时候我踢了赵彪两脚说:“给我弄点烧刀子来,我冷的邪乎。”说完就给了赵彪两张小钞,烈酒在东北不是很贵,十块钱一瓶烧刀子,而且越便宜的酒,就越烈,但是五块一块的我也不敢喝,我怕那是纯酒精,所以就只喝十块的“吉林大曲”。
赵彪拿着钱,呼哨着两头一米多高的大狼狗就跑出去了,虽然赵彪二十来岁了,但是看上去还是个毛头小子,也听使唤,所以我特别喜欢这个小年轻,比王红跟韩枫那两个王八蛋好太多了。
这一等比我想象中的时间还要长,赵彪买来的两瓶酒我跟阿贵都喝完了,但是考古委员会的工作还没有结束,天都黑了,我让赵彪先回去,留头狼狗给我们认路,因为大雪的关系,茫茫一片,你根本就分不清方向跟路口,所以出门必须要带狼狗认路。
赵彪兴许是饿着了,我们等了一天都没吃饭,他听了我的话,就回去了留了那头老母狗大黑给我们。
又等了一会,我看了看时间,都他娘的戌时了,还没结束,我就骂了,这个老金难道不是人?不要吃饭吗?都他妈一天了也没见他们从里面出来,难道被咬死了?
我想着呢,就看到对面的门打开了,里面走出来一群人,都是学生的模样,大多数都带着眼镜,一身中山装,特别有气势,他们手里拿着各种各样的东西,都是收集袋,我踢了一脚坐在地上打盹的阿贵说:“嘿,起来了”。
阿贵一个机灵就站起来了,边上的大狼狗也竖起了耳朵,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我咋呼了一声,让它别咬,它也就老实了。
我看着之前那个守门的小哥带着一个老头过来了,一进屋,就对我说:“衣服还给你,谢谢你啊,金教授,就是他们要找您。”
顾长青说完就把大衣还给了我,对于我他还是很感激的,要是没有这件大衣,他别说在外面站一天了,就是站两个小时都受不了,其实我不知道我给他一件大衣对他是多么重要。
他们这个考古队,凡是出来守门就别想在进去,因为金教授除了工作根本想不起来其他任何事,他的所有同学都知道,所以顾长青很感激我,所以我交代的事自然要办好,所以金教授的工作一结束,他就冒着金教授发脾气的可能跟他说了我交代的事。
不过金教授倒是没发脾气,而是快速的就来了。
我看着进门的老先生,穿着考古的衣服,很朴素,带着一副厚厚的眼睛,头发已经斑白了,眼袋很深,梁上有一片老人斑,看上去年岁不小了,但是精神还不错,即便是忙了一天,也不见有那种老人的老态龙钟的感觉。
我看着阿贵见了他,就叫“五爷”,听的我有些惊讶的很。
但是这位五爷倒是没搭理阿贵,而是打量我,稍后对我笑着说:“我叫你老七好了,没想到我多了这么一个年轻的兄弟,我跟老六是拜把子,你是他兄弟就是我兄弟,老六给我写信了,你们要办的事我也知道了,力所能及,我肯定会帮你们的,不过现在我很忙,得工作结束了,才能顾得上你们,你们先等等,占时我不走,你给我留个地址,到时候我让小顾去找你们来。”
我听这位五爷的话,就知道今天白等了,虽然我很不情愿,但是我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我就说:“那我就叫你一声五哥了,我在渔把头赵大安家里等你,你一打听保准就知道了。”
五哥笑了一笑,拍了拍我的肩膀,对我说:“倒是像老六说的那样,不错。”
我跟这位五哥寒暄了几句,他就跟着自己的学生走了,我虽然心里失落,但是总算是有门道了,就等着行了。
我跟阿贵打着马灯回赵大安家里,我俩都不舍得用手电,这玩意在农村金贵着呢。
“咕咕咕”
“汪汪汪”大狼狗大黑朝着黑暗里不停的狂吠,我看着它狂吠的方向,没有任何东西,但是大黑还是不停的狂吠着,狼狗的叫声低沉而有力,所以颇为吵脑子,我吼道:“叫啥子再叫我扒了你的皮”。
虽然我这么说但是我还是下意识的摸了摸我怀里的那头尸猫,这个畜生,猫在我怀里从来就没醒过,也不知道能睡到什么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上次被伤的太狠,我觉得它快要死了,猫一发这个状态,就离死不远了,我心里都有点怕。
大黑跑了回来,在我面前不停的打转,转了一会,又跑了过去,朝着树林里狂吠,那叫声在空旷的道路上传的很远。
阿贵抬头看了一眼,问我:“马半仙,咱们走到那了?我记得没有树林啊?”
我听到阿贵的话,才猛然回头,朝着四周看看,心中有些惊讶,嘴里喘着气,说:“妈蛋,走错路了,靠狗还是不牢靠,给我们带那来了这是?”
周围都是树,脚下全部是雪,一脚踩下去都漫过了膝盖,回头看一眼,脚印也没了,这一下子我们失去了方向,想要回去都难。
我跟阿贵一路跟着狗走,以为这头大狼狗肯定能给我们带回去,但是没想到这头大狼狗给我们带到树林里来了,这是那里我也不知道了,东北多山多树,而且还多豺狼虎豹熊瞎子,而现在又是大雪封山,那些饿极了的大型野兽肯定是要出来觅食的,我跟阿贵什么家伙都没带,要是遇到一头那可就好玩了。
“汪汪汪”大黑还是朝着一边狂吠,我打着手电朝着狂吠的方向照射了一下,阿贵急忙把我的手电给夺过来,然后关了,整个视野就黑暗了下来。
我看着漆黑的树林,地面上的白雪还有点光,但是也仅限于浮光,看不清楚,大黑去那了我不知道,我就看到两颗猩红的眼睛在雪地里狂奔,一边狂奔一边狂吠,好像树林里面有什么东西似的。
“看”阿贵指了一下大黑的方向,就看到两颗跟大黑一样的眼珠子在空中漂浮着,一上一下的,跟鬼火似的,飘忽不定。
“汪汪汪呜呜呜”大黑传来了一阵疯狂的咆哮,是那种跟人掐架时候的叫声,凶残而又低沉,但是刚过了一小会,大黑就传来了一阵哀鸣,我一听就知道大黑肯定被干了,我赶紧跟阿贵就跑了过去,这黑夜里,如果没有大黑带路,我们今天晚上指定就要在这雪地里过夜了,而且我相信那东西弄死了大黑,下一个就是我跟阿贵了。
自然界里,人跟野兽不能比,所以有一头狼狗在身边还是保险的。
我跟阿贵几乎是跳着飞过去的,大黑的惨叫声还在继续,而低沉的野兽吼叫也传来了出来,比大黑凶残多了,树上的雪哗啦啦的往下坠,突然咔嚓一声,一颗手臂粗的小树断了,朝着我们砸了过来,我跟阿贵赶紧躲开。
轰隆一声,雪地被砸出了个道道,大雪漫天飞扬,我闻到了一股血腥味,赶紧就冲了过去,打开手电,心里惊了,整片雪地里都是血。
我心里嘀咕了一句,“这他娘的,怎么又见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