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这个场景,心里极为愤怒,这是要咒我全家死光光,到底是谁这么狠毒。
我把锅里的金钗给拔出来,顾不得烫,我四下看了一眼,狠狠的说:“管你是神还是鬼,惹另外的马伦,咱们走着瞧。”
这话让外面的人听着了,阿贵跟五哥他们进来,问我:“咋,那个得罪你了。”
我说:“可能是个猢狲,奶奶的熊,给俺家的锅里“竖筷子。”跟我搞这些门道,我马伦奉陪。”
这件事别看是一件小事,但是其实是一件大事,在古代的时候,只有给行刑的死刑犯吃最后一顿饭的时候,才会把筷子插进碗里,笔直的竖着,而锅像什么,盖上盖子就是一个家,在我家里插着一根笔直的金钗,这就是要绝户的意思。
我们几个走了出去,这时候刚好碰到了芙蓉跟隔壁的二丫洗菜回来,我看着她手里拎着一只鞋我就觉得眼熟,那鞋好像是我娘刚给我纳的新鞋,我之前怎么着都找不到的那只。
我问芙蓉:“这鞋子从哪来的。”
芙蓉没好气的跟我说:“在从头红树林那颗歪脖子树上挂着呢,也不知道是那家的畜生,叼了你的鞋,挂了歪脖子树,这是要咒你吊死呢。”
我听着窝火,但是把火气给压下来了,我知道有东西要我,我且不说话,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个什么精怪。
中午吃饭喝酒,五哥是个文化人,但是也是一身匪气,年纪虽然大了,但是跟咱们喝酒还是拼,连阿贵都得认怂,酒过三巡,我就跟五哥提了一件事,就是韩枫跟他的学生王芸的事,问问五哥是什么意见,五哥倒是当即就反对,不过也没说原因,就说韩枫自己应该懂什么叫“三缺五弊”别害了人家姑娘家。
韩枫也不生气,只是自己一个人喝闷酒,我听着倒觉得也是,五弊三缺这种事,从我师父就跟我说了,五弊三缺指的是一个命理,所谓五弊,不外乎“鳏、寡、孤、独、残,。”三缺说白了就是“钱,命,权”这三缺。
这个世界运行有他自己的法则,窥探天机改变事物运行规则的要遭到上天惩罚,事物发展有着自己的因果,强行插手改变因果,那就会招来无妄之灾。
我们鬼算还好,我但是我觉得,我对于天机鬼算的风水篇更为着迷,但是像韩枫这种阴阳先生就更强了,所以对于婚姻这种事,他们算是一种奢望。
说起王芸,五哥倒是来了兴趣,跟我们说了种种,说这个小丫头能干,说这个小丫头不怕吃苦,有原则,跟着他天南地北的跑都愿意。
我们说完了王芸,就说六哥的婚事,他们老哥俩又说了一些之前在山当胡子的时候的事情,说着要不是五哥是有学问的人,当时他们山的胡子都得死在那墓里面,两个人兴许酒喝多了,就开始说胡话,骂天骂地的,五哥这个人的酒品不好,喝醉了就骂人,连我也骂,还喜欢拍桌子叫板,谁都拦不住,跟之前他那一副教授文质彬彬的样判若两人。
中午的酒喝的尽兴,晚上各归各家,我们就等着小年去接新娘子。
小年这天不远就到,今天早上,五哥就给六哥写了所有的字帖,宴请的名单都是五哥写的,五哥的字好看,蝇头小楷写的规规整整,跟我师父有的一笔,当的事大家风范。
只是今天宴请的地方不在咱们龙井村,必须在黄皮村,我们这地方结婚送亲的娘家人不给来,只能在自己的本家办,但是那黄三刀从山上刚下来,无亲无故,所以就算要办,也没得个人来,所以我约莫着他才想让我们在黄皮村办婚事,这也成全了他的面子。
这天我们杀了牛,宰了猪,包上馃子,带上酒水好礼,浩浩荡荡十几辆马车,后面跟着上百个小兄弟朝着黄皮坡走,一路上敲锣打,鞭炮齐鸣,好不热闹风光。
只是天公不作美,今天才走了一半的路,天上就飘雪了,地上的雪都有三尺多厚了,马车实在难走,我们走到黄皮坡,都快过了辰时,我心里着急,总是催着喊着要他们快点,不要耽误了吉时。
好不容易到了黄皮坡,这雪又飘的满天都是,五哥跟我说:“老七,这天气有点邪乎啊,这么大的雪,咱东北可不多见。”
我听着觉得稀罕,我说:“五哥,你可是从来不信这些,这回咋说这个了。”
五哥对我一笑:“入乡随俗,我自然是不信,只是觉得有古怪罢了,这村子,十室九空,走了这么久,连一个人都不见,你看这里的房子,哪家哪户不是陋室,而且骚气冲天,肯定是被久无人居被畜生给占了窝,而且这地方的人走的急,连财产都没带走,一定是突发了什么状况。”
我听着五哥这么说,心里有点惊讶,上次来只是当这个村子穷,我没在意这些房子,但是现在听五哥这么一说,我倒是有点奇怪了,今个都是小年了,就算村子里的人出务工了,但是到了小年也总该是要回来过年的,但是我一个人都没看见,第一次来的时候,还能见着两三个老头,但是今个连哪些人都不见了。
我跟五哥说着话呢,六哥就催我,还有五六里地就到了,是不是要我派人先去黄三刀家里通知一声,该准备的都准备妥当,好过来引我们去黄皮坡接新娘子。
我听着觉得也是,这是礼,女婿上门之前都过三关破五门,我就让阿贵带着几个小兄弟去,把车子上的馃子带几包,让他进门的时候一定要丢一块糯米糕做的红砖,这叫抛砖引玉,我怕阿贵不懂礼数,还让韩枫特地跟着,有什么不懂的就指点他,韩枫也算是个明白人。
阿贵听了吩咐,就赶紧去了,我们一队伍人就找个地方休息,这一队伍人好小百十人,站在雪地里有点傻乎乎的,我们就找了一间大门敞开的屋子进了院子躲雪,我让他们看好自己的东西,千万别拿屋子里的任何财务。
进了屋子之后,五哥看着雪景生情,跟雷六说:“老六啊,可记得那年分别的时候,山也是大雪漫天,你我去了上海,其他四个兄弟在村子里,再见的时候,他们都是黄土一捧了,连言三这个厉害的术士都没能躲过去,这人命啊,有时候真的由天不由人啊。”
我听到言三这个名字,心里有点惊讶,这个人我师父说过,他是个奇人,看人三句话,点三只手,人有三条命,姓言,所以人送外号言三,这个人当年可是东北张作霖身边的人,没想到雷六居然跟他是结拜兄弟,不过我想想五哥的身份,也就不出奇了,五哥还是爱新觉罗的贝勒爷呢,只是我好奇他们几个是怎么遇到一块的。
这话说的雷六也是直点头,跟五哥说:“我们双奶山就数言三有门道,但是数他死的最惨,老大老二老四只是自己丢了命,但是老三可是全家都死光了,他总说不要去,不要去,里面的畜生无情,我们都不听,现在后悔太晚了。”
我看五哥眼睛里有后悔的神,他不无后悔的跟雷六说:“是啊,当年我也年轻,仗着有点学问,就天不怕地不怕,想下去看看那倒地是谁的坟,但是没想到连门都进不去,这也是我一生的遗憾啊。”
这话说的所有人都沉默了,突然,五哥好像做了什么决定,跟我说:“老七啊,有空,我们带你去**山看看,既然都是结拜兄弟了,你也该见见几位老大哥了。”
我听着眉头一挑,笑着点头,但是却没答应,因为我觉得五哥心里想的根本不是这件事,而是另有其实。
正说着呢,我就看着一个道士从雪地里走出来,我以为是韩枫,但是看着那道士从雪地里走进了一看,才知道不是,这道士瘦的跟猴一样,尖嘴猴腮的,两只眼睛眯着,特别小,贼头目,就算是个道士,也不是个纯心修道的人。
这道士进了门,跟所有小哥都笑眯眯的,坐着地上,盘着腿,倒是有点门道,开始不说话,但是看着几个小哥嘴里吃着馃子,就睁开了眼,跟人家挨着,伸出手说:“下雪天道士我饥肠辘辘,小哥好心,施舍一点。”
几个小哥看了,就躲的远远的,这些馃子都是他们大哥结婚的喜果,自己偷着吃大哥看着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要是施舍给别人,那可就没道理了。
道人听了,就跟小哥吵了起来,说他们不敬神佛,连三清的弟子讨饭都不施舍,肯定要遭报应,这话说的哪些小兄弟很生气,当下就要动手打人。
我听着声了,赶紧就过去了,怀里的尸猫一下子就露头了,对着那道士“呜哇,呜哇”的叫,我一听这声,就知道这道士有鬼,但是我没点破,我就让那些小兄弟给这道士拿一点馃子还有水果,让他充饥。
这道士拿了吃的,三口两口就给吞了,我们看着都出奇,第一次见这种吃饭,这道士吃完了苹果,把苹果核给吐出来,眼眯着看我说:“不白吃你的,我把这苹果胡埋在地里,施个法儿,马上就能长出来,上面结的金果子,都送了你。”
我听着就瞪着这道士,心里觉得好笑,你他娘的吹牛呢,我让大家伙挪个地,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有什么法子能给我个立地种树,结出个金苹果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