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来你爱吃猪肉啊。”
罗旋笑了,只见他把鸡腿放在一旁的银盘子里,然后把她轻轻提了起来,放在自己面前的龙案上,口气温柔地说道:“那么玲玲爱吃什么,就自己挑吧。不要害怕。”
“陛下,我们一定要这么吃饭吗?”
赵玲玲纠结地蹲在龙案上,抬头看看他,她已经有八百多年没有像一只小狗似的蹲在食物面前了。
“宠物与主人在一起用餐,这个样子不是很和谐吗?”
罗旋坏笑着轻轻捏了捏她的小耳朵。
“陛下,您还真有雅兴。”
赵玲玲见他如此爱玩,感觉他把自己当成有趣的玩具了,只得无奈地叹了口气,郁闷地抓过一旁菜碗里的水晶龙肉,双爪抱着一块大龙肉,蹲在一旁吃起来。
“玲玲如果不喜欢做宠物的样子,可以变回姑娘的模样,坐在朕的身边陪朕吃酒哟。”
罗旋见她一边吃一边愁眉苦脸的模样,故意用戏谑的口吻逗弄她道。
“不了,变成姑娘坐在你身边我感觉压力更大……”
赵玲玲可不想被他调戏,觉得宁可选择做一只宠物。
“那好吧,你就在朕的龙案前尽情地放开肚皮吃吧。朕要别的女人来陪朕吃酒。”
罗旋似乎早已料到她会拒绝自己,接着就轻轻拍了三下掌。
“奴婢等拜见陛下。”
龙案前突然显出七个艳丽芳美的彩衣女子,一起娇声燕语地拜倒在龙案前。
“都平身吧,来,陪朕一同吃酒。”
罗旋修长的手指冲她们微微一勾,这七个女子立刻会意,纷纷露出最妩媚的笑意,绕过龙案,左边三个右边四个的,把那罗旋团团围住,斟酒的斟酒,夹菜的夹菜,纷纷殷勤地相劝道:“陛下请吃酒。”
“陛下,您尝尝这块青鸾肝儿。”
“陛下……陛下……”
“好,好,好,诸位美人儿,你们可真乖。”
罗旋大笑着左拥右抱,东边刚吃完一杯酒,又从西边的美人手里吞下一块送上来的佳肴,随手还摸了摸左右两边美人儿的酥胸,完全一副风流天子的不羁放荡。
赵玲玲蹲在龙案上,抬头看看这个荒淫无度的暴君行乐模样,感到压力十分巨大。
周围的音乐声依旧继续着,下面的那群舞女仿佛熟视无睹,继续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她们的歌舞。
看来罗旋还真是个好色的昏君。
她不敢再抬头看那龙案之上的这群无节操的男女,羞得再也没胃口吃下饭去了,只得人立起来,对那罗旋拱手作辑道:“陛下,请允许我告退了,我吃饱了。”
“哎呦,这只狐狸还会说话,是个狐狸精吧?但是道行看起来很浅那!”
一个穿红衣服的女子注意到了她,马上大呼小叫地说:“陛下,您如此尊贵的身份,怎么能够饲养这种随处可见的乡下小妖呢!您若是喜欢宠物,妾身手里正有一只上好的千年雪狮,比这种难看的狐狸精可是可爱百倍呢!”
啪!
“哎哟!陛下?”
谁知,那罗旋一听,不但不喜,反而二话没说,抬手就给了她一耳光,强大的力道把那红衣女子狠狠地打翻在地。
“贱婢!”
罗旋一把推开周围其他女子,在众人惊愕不解的目光中,怒目厉色道:“朕饲养什么宠物,还轮不到你这奴婢来指指点点!以后胆敢有谁再乱言朕的灵狐者,一律杀无赦!来人,把这贱婢给朕叉出去砍了!”
“啊!陛下,奴婢知罪了,陛下请饶命那!”
那红衣女子见马屁错拍在马腿上,方知自己说错了话,慌得叩头如捣蒜,苦苦哀求道。
但是马上走来几个金甲侍卫,毫不留情地把她架着胳膊拉了出去。
唬的一旁那剩下的六个女子,个个心惊胆战,都暗暗庆幸自己没有多嘴,同时心照不宣地互相面面相觑,都暗自道:看来,这只貌不惊人的小狐狸,应该是妖王陛下的心头爱了,未必只是宠物那么简单。以后即使争宠,也要小心点了。
赵玲玲在一旁看到龙案之下,洁白的大理石地板上还留着殷红一片,知道是刚才那个红衣女子叩头流血遗下的痕迹,也有些惶恐:今日座上宾,未必能够保证就不是他日阶下囚。
现在罗旋喜欢自己,自然会护着自己,只怕日久生厌,经不住众人言语,到那时,只怕叩头流血的红衣女子,就是自己他日的下场了。
“玲玲若是累了,便回去吧。”
罗旋在一旁见她默然不语,盯着龙案下的血迹似乎有兔死狐悲之色,知道她这是在物伤其类的担心,却不去说破,只得说:“你若是半夜饿了,只管传唤玉箫便是,她自会为你送来宵夜。”
“多谢陛下。”
赵玲玲虽然心里害怕的紧,但是还是假装淡定,叩首拜谢道。
她小小的狐狸模样在龙案上做人的样子叩拜,显得有趣又可爱,周围的女子们见了,想笑又不敢笑,只得个个尽往好里吹捧道:“嘻嘻,好可爱的灵狐呢!”
“是呀,刚才朱红妹妹真是没眼光,这么可爱的灵狐,虽然道行浅薄,但是却灵通活泼,真是个天上少有地上无的稀有宠物,非是区区道行高深可以衡量得来的,如何说她的不是呢!被砍头也是应该,谁叫她如此没眼光!”
“好了,你们都不必再次吹捧了,朕不喜欢听阿谀奉承。”
罗旋端起酒樽,一仰头,一饮而尽。
那赵玲玲却完全无暇理会他们之间的对话,难得得到了可以避开这尴尬场景的机会,急忙跳下龙案,顾不得差点被那光滑的大理石地面滑到,紧张地撒开四蹄,逃也似地跑出了紫薇宫殿。
罗旋见赵玲玲狼狈的落荒而逃的样子,似乎有些忍俊不禁,但是却并没有笑出声来,然后举杯对左右的女人们说:“来,继续陪朕吃酒!”
赵玲玲逃离了紫薇宫,回到了她的荷香苑,惊魂未定地变回少女模样,有气无力地趴在床上。
玉箫见了,关切地走过来,端给她一杯清茶道:“主人,您不要紧吧?”
“我没事,你不用管我,下去吧。”
赵玲玲摸摸自己突突乱跳的心脏,深深体会到了什么叫伴君如伴虎。
“那么主人请早点休息吧,有事情只管呼唤奴婢的名字。”
玉箫见她如此说,只得把茶碗放在一旁,依旧化作一道绿光隐去了。
受了惊吓的人往往肠胃也会跟着收缩,因此,虽然她吃的并不多,但是却已经不觉得饥饿了。
夜色越发的深了。
由于白天睡了很久,所以她一时也睡不着觉。
于是她就索性爬起来,走出门去散心。
一出了殿门,只见外面深蓝色的夜空中一轮冰轮高悬中天,一片彩云将其团团罩定,绽放出五彩的光环。
周围几颗零星的小星闪闪烁烁,夜风将庭院里的桂花树摇的哗哗作响,仿佛阵阵轻微的海涛声。
“这么美好的月夜,也不知道我还能够看多久,看几次?”
赵玲玲伤感地想,然后她漫步走下高高的白玉石台阶,沿着一条弯弯曲曲的白色鹅卵石铺就的小路,不知不觉走出了她的荷香苑,来到了一片宽广的湖水边。
皎洁的月光下,可以清清楚楚地看见湖上那道平坦逞‘之’字型的汉白玉浮桥,两旁开满了芙蓉,莲叶何田田,波光粼粼,芦苇丛里,虫鸣蛙唱,假山太湖石位列湖边的绿柳丛后,夜来香一朵朵盛开着,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和宁静。
“哎呀!你这美好的湖光月色!恐怕我看你一次就要少一次了!”
赵玲玲见了,越发觉得伤感,回想起那个被砍掉脑袋的红衣女子,回想起罗旋捉摸不定的目光和诡异的微笑,她就觉得自己的命运也像那摇曳在风中的一支残荷,眼瞅着就要摔进湖水里去了。
她正在发愁间,突然听得阵阵琴声悦耳地从半空传来,举目循声望去,只见遥远的左手边方向,有一个建立在湖中心小岛上的亭子,那声音依稀是从高高的亭子里传来的。
这种时候,不知是哪个宫女也和我一样,忧心忡忡的睡不着觉,所以跑出来弹琴解闷呢?
她由己度人地想,不知不觉地架起一阵清风,飘到了那湖中心的小岛亭子里。
只见这是一座典型的红柱绿瓦八角亭,亭子里没有点灯,但是却被月光照得十分明亮。
一个身穿月白色常服的男子端坐在亭子里,埋首抚琴,夜风吹起他宽大的衣袖和头上月白色的八角巾,恍惚一个神仙中人。
“何人扰我清音?”
那男子感觉到背后有人走进亭子里,手上马上一顿,音乐立刻截然而止。
“呃,我,我是路过的,并非有意打搅公子。”
赵玲玲见了,有些抱歉地对他欠身一礼道:“公子,您弹得真好听,请继续吧,我不会打搅你的。”
“你是何人?我怎么以前从未在宫中见过你?”
那公子闻言,起身转过来,疑惑地打量着她问道。
赵玲玲抬头望去,只见这个男子生的皮肤白皙,方口大耳,一双优雅的丹凤眼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与矜持,看那脱俗雍容的举止气质,只怕应该是个什么王孙公子了。
“回公子的话,我是陛下刚刚带进宫里来的。不知公子您是何人?”
赵玲玲大着胆子问道。
“我?啊,我只是在宫里混碗饭吃的一个宫廷小乐师。”
对方眉眼含笑,目光里透着狡黠的神采,似乎并没有想要对她说实话的意思。
“宫廷小乐师?可是你不像啊?”
赵玲玲歪着脑袋看看他,只见月光下的对方举止儒雅,决计不像什么没有身份地位的小乐师。
“哦?不像吗?你为何如此肯定?”
那男子打趣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