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年轻的女佣说她是狐狸精,第三者,可是,她明明什么事都没有做啊,而且莫名其妙的失去自己的孩子,她又该恨谁?
路边围观的人说她是不学好,勾引别人未婚夫的坏女人,可是,明明陆晨风差一点就是自己的未婚夫,现在却成了别人的未婚夫,而她是不要脸狐狸精,这是她的错吗?
脸庞一热,慕凝雪湿湿的泪便滑落,落在洁白的枕头上形成了一片片的雨花,她努力忍耐不让自己哭出声。
泪,一滴一滴的滑落,在枕头上印出一片片的泪痕,染湿了枕头。
不知道过了多久,慕凝雪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梦境里,是一片不见五指的灰色世界,慕凝雪漫无目的的走在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上,首先看见了慕天权,他依如往昔的温和的对自己微笑,慕凝雪赶紧跑过去一把抓住了慕天权的手,他的手不是自己熟悉的温热厚实,而是冰凉的,透彻心扉的凉。
“爸,我好想你”慕凝雪哽咽“求求你,千万不要丢下我,好不好?”
慕天权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笑,一双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松开了慕凝雪的小手。
“不要,爸,不要走”慕凝雪苦着追向慕天权,想要抓住他的手,可是却怎么也抓不住,握不住他的那双手,她越是向前,慕天权就离自己越远,直到与那一片灰色的空间彻底融合。
慕凝雪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爸爸走了,她的肩膀颤抖的越来越厉害,直到泪珠湿润了她浓密黑长的睫毛。
慕凝雪低低的噫语“爸不要走不要走。”
猛然睁开眼,慕凝雪看到是一切都不熟悉的环境,夜色如炬,透过浅色的纱质窗帘摇曳了一地细碎的银色月光。
看到睡在自己身边的米子,慕凝雪才回过神来。
抹了抹满是泪水的脸颊,慕凝雪心里涌起一股酸涩。
她知道,爸爸已经彻底的离开了她的生命里。
而现在,她失去又岂止是慕天权?
这一夜,慕凝雪彻底的失眠了。
扑的一声,米子把刚刚吞进嘴巴里的小半杯牛奶悉数的吐出来。
洁白粘稠的人牛奶喷了坐在对面的慕凝雪一身。
“你刚才说什么?”米子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扯着高分贝的嗓音又问了一次。
慕凝雪一脸平静的从桌子上拿起抽织擦着自己身上的奶渍,又重复了一次“就像你听见的那样,我不会再回奥古斯那里,我要开始自己的生活。”
米子打断“这不是重点。”如果她刚才没有听错的话,慕凝雪说她怀孕了,而且那个孩子已经掉了?
她没有听错吗?
怎么可能?
面对米子不可置信的表情,慕凝雪居然平静的说到“你没听错,不过,一切已经过去了,我要开始新的生活,这次,没有陆晨风,没有奥古斯,只有我自己,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慕凝雪说得好像很轻松,可是她的心里却是一丝丝的疼。
她真的能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吗?
“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米子试探的问道。
她知道,现在的慕凝雪可以说是一无所有了,虽然自己是她最好的朋友,可是毕竟自己也只是一个学生啊。
现实是美好的,可是同时也是残酷的啊,她必须为慕凝雪的生计考虑。
慕凝雪撕了一块面包塞进嘴巴里,面务表情的咀嚼着,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我准备休学。”
这次米子的下巴几乎掉在地上根本都捡不起来“你知道你自己再说什么吗?”
慕凝雪硬生生的吞下面包,拿起桌子上的牛奶喝了一口才说“我打算休学,现在能够养活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慕凝雪说的很坚定。
米子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她知道,慕凝雪说的是事实,是现状。
可是,如果慕凝雪真的放弃了学业,那她的人生会比现在更加糟糕。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
看着慕凝雪坚定的眼神和与年纪不符的沧桑,米子忽然觉得很心疼。
就这样慕凝雪不顾米子的反对,执意的办理了退学手续,对于她来说,有没有明天已经不重要了。
一晃,慕凝雪已经在米子的家里住了有一星期了,这段时间里,慕凝雪白天就出去找工作,可是哪有那么容易?
现在,就连大学生都不好找工作,更何况自己?
而整整一个星期,奥古斯也没有找过慕凝雪。
只有在半夜的时候慕凝雪会偷偷的醒来,她很想念那个曾经让她动心却又伤心的异国男人。
他还好吧???
同样的月光下,奥古斯也是未眠。自从慕凝雪走了以后,每天晚上奥古斯只有抱着慕凝雪曾经用过的枕头盖过的薄被才会睡着。他固执的以为那里还有慕凝雪残留下的气息。
她走了已经一个星期了,其实他可以毫不费力的就找到慕凝雪,可是他不敢,也不愿意去打扰她。
奥古斯转过身。随手拨通了杰的电话“事情办得怎么样?”
“就像你说得,的确有些棘手,陆晨风把大部分的股东手中的零散股份收购,只不过,是借着冷氏的名义。”
“那”奥古斯欲言又止“没事了,你休息吧。”
“慕凝雪很好,放心吧。”杰暗自好笑,明明是关心慕凝雪,但嘴硬的奥古斯却是是不承认。
骄傲的奥古斯伯爵居然为了一个小丫头,魂不算守舍。
爱情的力量,还真是伟大。
杰突然兴致大好的想去看看那两个丫头。
东方的天空刚刚泛起一点点的光。米子就被咚咚咚的敲门声吵醒。
讨厌,谁那么早。
米子眯着眼睛,懒洋洋的开门“谁啊?这么早不用睡觉啊?”
当看到门外站的是杰,不由得张大了嘴巴,半晌,米子才想起自己是穿着睡衣出来的。
“啊”得一声尖叫着,米子用手护住自己的胸部,嘭的一声关上门,逃似的跑进进屋里。杰的嘴角噙着笑,倚在门口,再次按响门铃。
过了好久,米子换好衣服,门才被再次打开。“真不愧是好朋友,你们的待客之道都如出一辙。”面对杰的调侃,如果换作是慕凝雪,早就低着头红了脸,大气不敢出。
米子可不买账,“有谁见过客人不请自来,又有谁见过客人是空手来的?又有谁见过客人早上五点半来拜访的?”她珠连炮语的反问。
“还是在你们的国家都是这样去拜访朋友的?”米子不客气的说道。
“那我有时差好吧”杰胡乱的找着借口。
米子根本不想追究,C国跟S市的时差到底是几小时,她只是好奇他大清早就来造访的原因。“那你来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不能来?”杰有些调皮的反问道“在S市我只认识你们,我想,算是朋友吧?看望朋友非得有理由吗?”说完用他天然无公害的眼神看着米子。
中国的女孩还真是有意思,而他认识的这两个应该是最极端最特别的两个了吧。
真是败给他了,他都不用睡觉吗?因为只认识她们,所以就在凌晨五点多来“探望”她们?关心朋友的方式还真的是别具一格啊。
杰打心眼里喜欢上了这个勇敢正直的女孩,而且跟他斗嘴感觉还不赖。
等到慕凝雪起床后,杰还是赖在这,根本没有要走人得意思。
米子只好问“喂,你很无聊吗?不用工作?”而潜台词是“你怎么还不走?”
而这个家伙真的很不会看人脸色“不用啊你有事就忙吧,不用管我的。”
我晕怎么会有这种人?怪不得小雪死活不肯接受i那个伯爵先生,他们是朋友想必好不到哪里去吧?
“可是我们要出门了”看起来只好直接点了。
“哦我可以送你们啊?反正我最不缺的就是时间。”杰就像一块口香糖,死死的粘住他们不放。
既然赶不走,那就当省掉计程车钱吧。
本来今天是打算带慕凝雪去郊外散心的,不过由于不速之客的打扰,她改变了主意。
米子坏坏的对着跟她并排做在一起慕凝雪透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慕凝雪低声问道“在搞什么?”“到了你就知道了”米子还在卖关子。
在僻静的郊外小路上行驶了近两个小时,七拐八拐的,最后在一个宁静的村子旁停下。
这个小村子是有一块一块的田地拼接的,金黄的油菜花带来的是一阵阵扑鼻的香,而且空气好好。米子伸了伸懒腰,拉着慕凝雪踏着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朝村子里走去。而杰跟在身后,身着休闲西装的他与淳朴的乡间风景显得格外的不搭调。
不过,他看着这一片如诗如画的风景,杰的心情却大好。他十分好奇米子下一步的行动。
终于有人影了。
在一片水田前米子停下了对着水田里不知道在干什么的老农热络的打招呼“安伯,又在捕鱼啦。”
老农抬起头,看到米子,亲切的笑着,脸上的皱纹也都舒散了。“小诺又回来看你婆婆了真是孝顺呢。”
此时的米子一副乖巧的样子,根本看不出她平时的样子,讨好道“安伯稻田里的鱼最肥了,等会儿要去你家吃你做到鱼喔。”
安伯笑呵呵的答应着对着米子身后的人慕凝雪跟杰问道“这是小诺的朋友吧?等安伯抓完鱼做给你们吃。”
淳朴的乡下人,最是热情好客了。
“安伯好”慕凝雪乖巧的打着招呼。
“你好安伯。”杰一开口就引得安伯好奇的眼光,要知道在这个偏僻的乡下小村,第一次有外国人来呢,以前只是在电视看过,现在是真人啊。
比电视上还要高大,英俊。尤其是杰碧色的眼睛最为吸引人。
告别了安伯,米子拉着慕凝雪才说到“我婆婆在这里,从小我的童年就是在这里度过的,因为爸爸妈妈根本没有时间照顾我,所以我一直有婆婆照顾,知道上学才离开这里,原则上说这也是我的家。”
杰一点也不会觉得无趣,这样的景象是他不曾见过的。在法国,杰也是上流社会的名门贵族。
不多时,他们就来到了米子的婆婆家。青瓦白墙,有些像江南水乡的建筑一般,看上去古老而沉静。
米子的婆婆一个慈眉善目的老人,慕凝雪虽然是初次见到她,却也觉得老人十分可亲。
“婆婆你好,我是米诺的朋友,您就叫我小雪。”
婆婆开心的不得了,一番寒暄后,婆婆把目光落在杰身上。
“婆婆你好。”杰礼貌的打招呼“不知道要来看您,所以真是对不起。”
杰觉得十分尴尬,不过依旧大方的问候。
这个年轻人,嘴巴真是甜。老人家看着懂礼貌的杰心里十分喜欢,这是米子第一次带男孩子来看她啊。
看着婆婆有些异样的微笑,米子的眼前好像飞过一群乌鸦。
简直就是做茧自缚,她甚至有些后悔带他来了。
倒是慕凝雪跟杰一直都是那么兴致勃勃的。好像很开心。
米子郁闷死了,明明是带慕凝雪出来散心,现在却搞得自己心情郁闷,但是为了小雪,值了。
临近中午,婆婆做好饭招呼慕凝雪他们吃饭。安伯水田里的鱼跟田螺,牛婶送来的茭白,还有自家池塘里现挖的藕,跟几道慕凝雪叫不出名的的野菜,被婆婆做得色香味俱全。
这些是杰见都没见过的,虽然只是乡下小菜,杰却吃的有滋有味,还嚷着要婆婆再替他添了一碗饭呢。
婆婆笑得皱纹都舒展了,他真的很喜欢这些年轻人啊。
米子不大痛快的夹起一块素炒茭白,看着极会拍马屁的杰,狠狠的丢进嘴巴里咀嚼着。
本来以为,他会觉得很无趣,让他自己落荒而逃,可是这个家伙适应能力也太强了吧。
午饭后,一切收拾妥当,婆婆回到屋里午睡。而慕凝雪看上去似乎也很疲惫。米子本来还想拉着她去油菜花田里玩的,见她一副累极了的样子只好作罢。
米子一个人坐在屋前的青石台阶上抬头看着天上一朵朵的白云,心里觉得十分惬意。直到杰坐在她身边,她才恢复那张臭臭的脸。
“你干嘛一见我就用这种表情对着我?”杰对于米诺十分感兴趣,这跟他见过的所有女人都不一样,她是最自然的。
“不知道,也许我不是讨厌你。”
米子淡淡的说,好像跟自己没有一点关系。“那是因为奥古斯跟慕凝雪的关系?”他不死心得继续追问到。
“也许吧,我不愿意看到小雪受伤害,可是她不止一次的受伤,而你又是奥古斯的朋友,为什么你要出现在小雪生活的范围内,是他让你这么做的吗?”米子疑惑的问道。
“以后你就会明白的。”杰故意卖关子。
米子也不在问了,继续看着天上的白云。杰看着她恬淡的表情,居然有说不出的心动。
午后。
“婆婆,今天我们要回去罗,以后在来看你。”米子我这婆婆像枯树枝一般皱纹横生的手,有些不舍的说。
婆婆自然不高兴“多待一天吧,才会来那么一会儿,就要走啊。”
米子突然鼻子觉得很酸,她知道婆婆年纪大了,一个人寂寞,所以每次回来最不愿意的自然就是分离,可是如果是平时,她一定会在多陪婆婆几天,可是这次,她带了一个不速之客,都怪自己没有想到这个家伙会那么多变。
“婆婆,对不起,等下次,一定多陪你几天。”米子不敢抬头,她怕看见婆婆失望的眼神“再说,我的朋友还有很多工作的。”
她把滚烫的山芋丢给了慕凝雪跟杰。
还未等待慕凝雪说什么,杰已经率先开口了“没关系的,婆婆,难得出来一次,我也想在多玩几天,这次就麻烦你了。”
说完杰的抓起婆婆的手,似乎是意尤未尽“中午你做得那道菜,叫什么?就是米诺特别爱吃的那个。”
“你是说茭白?”
“对,就是那个,我也非常喜欢,晚上婆婆还要做哦。”
杰说的很天真,碧色的眼睛里尽是无害的笑意。
米子此时的表情简直阴郁的可怕,一双快要着火的眼睛对着杰发出警告:你干嘛,快说回去啊。
但似乎是无效。
慕凝雪看着米子跟杰大眼瞪小眼的情景觉得可笑,这俩人,还真是欢喜冤家。
由于那天杰对自己施以援手,让慕凝雪对他印象非常好。撇开他是奥古斯的朋友不谈,她也乐意米子跟杰在一起,因为呵呵,确实很登对嘛。
婆婆开心的不行“那我去做饭,小诺啊,你去安伯的水田里再去多采撷些茭白,我做给你们吃。”
面对婆婆的热情,米子实在不愿意扫老人家的兴,不情愿得“喔!”了一声转首对慕凝雪说“小雪,跟我一起去吧。”
慕凝雪似乎故意一般“我很累的,我帮婆婆做饭,让杰陪你去吧。”
米子瞪着好友半晌才说“你疯啦?让我带这个跟屁虫去?”
喔好痛!
根本不等米子说完,她的头就已经吃了一记爆栗子,婆婆的手狠狠的敲在米子的头上,神色严肃的说“没礼貌,婆婆从小怎么教育你的?对待朋友要宽容真诚友爱。”
又来了,婆婆开始训诫米子,可是米子却捂着自己的头撒娇“可是好痛嘛婆婆不是说不许打头,会傻掉的,小心到时候嫁不出去,我就赖在家里。”
“呸呸呸,这么大姑娘说话口无遮拦,什么嫁不出去,难道要在家陪我这个孤老婆子啊?”上岁数的人很忌讳这些的。
慕凝雪笑呵呵的扶着婆婆去厨房准备晚饭,临走时,还对着米子调皮的挤了挤眼。
杰的嘴角挂着大大的笑容,看着捂着脑袋的米子,心里开出一朵大大的花。
这就是心花怒放。
“你笑什么?”米子看着杰的笑脸,气就不打一处来。
其实她并不是讨厌杰,可是只要一想到慕凝雪为奥古斯受过的委屈,她就生气,谁叫他是奥古斯的朋友。
所谓的殃及池鱼,莫过于此吧?
在外人看来,杰跟米诺是一对相爱的恋人,其实,现在的米诺却恨不得冲过去狠狠的咬他一口来发泄自己心中的积怨。
米子终于能够体会慕凝雪被奥古斯纠缠时得无奈,因为她也有同感啊!
她到底是得罪谁了,就惹上这块超级橡皮糖?对,都怪慕凝雪,都是她惹得祸。
不知道为什么,杰好像很喜欢跟自己作对,她越说要往东,那个家伙就偏执的要向西,在家里当着婆婆的面是如此,现在,也是如此。
杰有些好笑,自己只不过是让老人家高兴一下子,至于吗?米子不知道在现在看上去满脸的凶光,尤其是手里此时还拿着自己叫都叫不出名字来的“凶器”,真有一种面临泼妇的感觉,不过,这些他可不能说出来,否则很难想象,现在已经暴怒的米子会怎么对待自己。
不自觉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眼尖的米子自然不可能看不到:“笑屁啊,趁本姑娘现在心情还不错,赶紧自己回去,否则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我可不敢保证。”半威胁半恐吓,米子可不像慕凝雪那么好欺负。
“我有笑吗?”杰严肃的问,笑意不自觉的扩大。
这让米子更加来气“你笑什么?”
这些外国人,大概是神经有毛病吧?不然怎么都喜欢围着中国小姑娘转?而且还都那么无赖?
米子再三告诫自己,千万要记住慕凝雪的教训,在她的眼里,失身事小,失心事大。
唉,米子忽然间觉得很无趣,只想快点结束这次自己愚蠢到家的决定才出现的意外之旅。
米子走到一片莲藕池边,六月的天,荷叶已经茂盛的盖住了整片池塘,椭圆或整圆的的荷叶上顶着一朵朵或粉红色,或白色的荷花,别有一番映日荷花别样红的如诗意境,可是米子却没有心情欣赏。
拨开一片片荷叶遮挡住的小路,走到池塘的尽头,一片郁郁葱葱的绿色植物出现在眼前。
杰从小到大都没有见过这种植物,只觉得有一股浓郁的植物清香铺天盖地的弥漫在空气中,他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空气。
米子没有说话,拿起锋利的割刀刷刷的几下,割倒了几株那种扁叶子的植物。
这不会就是他中午吃的茭白吧?可是怎么看形态也不像啊?米子似乎看出杰的不解拿出一根茭白,剥去宽扁的叶子与厚实的皮,露出了白嫩如玉的茭白。
噢,原来是那么回事。杰一副了然单位表情。而米子则是一副嫌恶的表情,真是少见多怪。
杰似乎对收割茭白非常感兴趣,一定要抢过割刀试一下,而米子说什么也不让,理由很简单,“看你细白的手指就知道你不是干活的料。”
“可是不试试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干活的料。”
说罢,杰自米子的手中抢过了那把刀。
米子一副看好戏得表情闪到一边,看着穿着西装的杰是怎么证明自己是干活的好手。
杰脱掉纯白色的休闲西装外套,潇洒的一丢,不偏不倚,西装正好落在米子身上。米子把西服抱在怀里,不怀好意的看着杰,她是准备看他出丑的。
“这还不简单吗?”一副自信心满满的样子。杰拿起割刀学着米子先前的样子,握住一颗茭白,用割刀对准根部用力的割去。一连几下,也不知道是自己的力道不够大还是方法不对,刚才在米子手里看上去还非常简单的工作到了自己的手里就不似那么简单了。
杰抬起头看到米子几乎快要笑弯了的眼睛,“你看,我就说你不行吧!”瞧她那副得意洋洋的神色好像再说:谁叫你不听话,我吃的盐你比持得饭都多。
杰差点没被米子得意的神色给把鼻子气歪,自己在这个小女孩面前表现的未免也太锉了吧?于是加了把劲,用割刀几乎是砍在茭白上。
卡擦一声,茭白被砍下,由于用力过猛,割刀在茭白光洁的绿色茎杆上打了个滑,碰到了杰白皙修长的手指上。
顿时,鲜红的血珠就涌出来。
当的一声,割刀掉到了地上。
米子赶紧站起来,大步走过来拿起杰流血的右手检查着伤势,割刀相当的锋利,连皮带肉割了好大一个口子,皮肉外绽,甚至可以看见森森的白骨。
“呀,怎么伤得那么重?我都说过你不是干活的料,你还非得逞强。”米子一边用自己的手指掐着杰的手指想要替他止血,一边埋怨“真是的,糟糕,流了好多血。”
杰根本不觉得痛,反而看着米子为自己受伤而一副受惊吓模样。她的眉黛紧蹙,已经显示出她其实很关心自己。
过了好一会儿,血不再似刚才流得那么多了,米子从杰的西装外套里翻出一方折叠的整齐的格子手帕展开,对着,熟练的替杰包扎住伤口。
因为从小一个人生活惯了,所以必备的营救常识,还是难不倒米子的,她拍了拍杰的肩膀说“走啦,回去到护理站让冯医生给你检查一下,搞不好要缝几针。”一抹关切的表情不经意的流露。
杰没有动劲,看着已经起身的米子,头一次,邪恶的想法涌出脑海。他一副难过的表情“可能是流血太多了,头好晕。”
“老大,你不是吧?”米子看着地上根本没有多大滩的血迹,这家伙不会虚弱到流一点血就会晕的地步吧?这样未免也太虚弱吧?
“你真的头晕吗?”米子戳了他的肩膀一下,试探性的问。
杰配合着装的也挺像“恩,真的好晕,我走不动了,怎么办?”明明站起来有一米八好几的个头,现在流了点血就晕倒不行?真的假的啊?
不过看那伤口确实挺深的,米子不敢含糊,一双手拉起杰的胳膊,想要把他拉起来。
杰看着自己的手,那被米子以手帕束成了蝴蝶结的手指,觉得很好笑。
她一双柔嫩的小手接触到自己胳膊上的肌肉时,杰居然会觉得那时一种舒服的触感。用力一坠,米子根本扶不起来他。
他是故意的。
米子换了另外一种方式,用双手拉他没有受伤的那一只手,十指相连,一股触电的感觉用过了杰得指尖。
坏坏的他,有力一扯,米子由于惯性撞进了杰结实的怀抱里。
米子抬头的瞬间撞上了杰那双碧眼,米子震惊的眼睛瞪了好大。
两人的鼻尖几乎噌到了一起。
一股电流涌过全身。
杰笑得不行,自己大概是被奥古斯给传染了,不然自己怎么会越来越有无赖的潜质呢?
原来这也会传染啊。
笑容越来越大,杰抱起地上那一堆茭白大步追米子去,他可不能把这些茭白给丢掉,那可是拿他鲜红的血换来的。
如果让法国的家人知道,一定会争相收藏这些茭白,这是染着法国贵族史蒂芬家族的血液的茭白啊!
在法国,史蒂芬家族是皇室贵族。
米子一路把杰落下了好远。两人一前一后的回到了婆婆家,傍晚时分的古老宅院,瓦格外的青,墙格外的白,透露出农家质朴的气息。
慕凝雪率先迎出来,看到了气鼓鼓的米子。
“回来了,怎么会那么久,我跟婆婆都做好饭了,就等你们罗。”
米子没有说话,对着身后一脸无辜的杰只发出了一个单音节就气冲冲的回屋了。
哼。
杰倒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慕凝雪迎过来不解的问“米子怎么了?”
杰咧开嘴爽朗的一笑“大概是因为我太笨了气到不行吧?”说完扬起自己裹着手帕的右手。
“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去采茭白,怎么会搞到负伤呢?”慕凝雪十分的不解,这两个人到底怎么了嘛!
慕凝雪替杰的伤口消了毒又重新的用绷带包扎上,动作远不及米子娴熟。
杰第一次近距离的审视慕凝雪,虽然慕凝雪很漂亮,可是却漂亮的不真实,他在心里还是自私的以为,热情奔放的米诺来的更真实,更迷人。
慕凝雪抬头的时候看见杰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看,不知道想什么,似乎很出神。慕凝雪用自己的一只手在杰的眼前晃悠了一下,“想什么呢?那么出神?”
杰有些局促的说:“没什么,就是再想,你跟米诺的性格那么不一样,怎么会那么要好呢?”
慕凝雪轻轻嗤笑:“就是因为互补嘛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就算是情敌之间,因为她们喜欢的是同一个人,所以,也必定有许多共同的话题可以聊,更何况我们并不是情敌,而且性格又刚好互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