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子寨老想不惊讶都难了,他看着钟萝满眼的不可置信,但从眼前这个小姑娘的神情中,也没看出来是在说假话的。
还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寨老感慨了一番,便赶了钟萝回去。
虽然说,来这里之前确实是做足了准备的,但是明天好歹要参加人家的婚礼,有不明白这里的婚俗,到时候闹了笑话倒是不好了。
她退到了门边,忽然又出声问道:“不知道寨老能不能给我说说你们这儿的婚俗?就是明天要参加婚礼,但是不知道送什么礼物。”
寨老捋着胡须笑笑:“只要是最诚心的祝福,新郎新娘都乐意。”
从古至今,苗女都是热情大胆的代名词。多数时候,会从行歌坐夜、走寨、坡会等节日中选择意中人,在社交活动中认识,经过多次的约会逐步加深了解,双方情愿,互赠信物。然后转告各自父母,若是同意,便算作订婚。
明天要结婚的这一对,也是这么过来的。
到了第二天,全寨子的姑娘都盛装出席,穿着苗家传统的服饰,就连一贯看她不太顺眼的阿英,也捧着一身衣服过来:“晚上全族的同辈姑娘都要去给阿依姐姐送嫁,你虽然不是族里人,但是爷爷说你是我们寨的贵客,所以你也得去。诺,这是我姐姐的衣裳,看着跟你身形差不多,换上吧。”
阿英一如既往的高傲,仿佛跟她多说一句话都不愿!
她摸着那衣服,不料阿英走到门口又朝着她说了一句:“我阿姐的衣裳你可别穿坏了!还有,快点,今天晚上迟到了就得挨新娘子一辈子的怨。”
说完,又絮絮叨叨小声说道:“要不是爷爷得要让我拿阿姐来给你,我可不愿意!阿姐留下的衣服本来就不多,还被你……”
后面,她说了什么钟萝也没听清,反正就觉得每一次提起阿英的那个阿姐,阿英就会变得不太正常。
这个时候,在钟萝脑子里回荡的就那么一句‘阿姐留下的衣服本来就不多……’,不知道为什么,钟萝总觉得有一种小冷风嗖嗖的感觉。
再看向那套衣服的时候,钟萝总有一种不敢穿上身的感觉。
林晟宇看着钟萝,以为她是不想穿别人穿过的衣服,便说道:“反正也就穿今天这么一晚上,人家也是盛情相邀的。”
钟萝点点头,毕竟是邀请过去给新娘送嫁的,还是需要打扮的喜庆一些。
钟萝换上了衣服,化了点淡妆,跟之前淡然病弱的形象迥然不同,林晟宇看了也是觉得眼前一亮。
到了地方,外头篝火漫天,小伙子小姑娘们都是欢快的唱着苗族的民歌,虽然他们俩听不懂唱的是什么意思,但听着调调,也能感受到里面的热闹喜庆。
同来送嫁的苗家姑娘见着钟萝到了,便把人拉到了新娘子屋里去了。林晟宇则留在外面,跟苗家的汉子一起乐呵着。
这样的体验,以前没有过,这时候感觉起来,也觉得新鲜极了。
旁边的一个苗家青年端着一大碗的米酒朝林晟宇递过去,说道:“兄弟,今天这么喜庆,该是干了这杯。”
林晟宇除了刚来那天的拦路酒,还没有用碗喝过酒,地上的篝火还有烤肉,这样的气氛,不知不觉就让脑海里想起一副古代豪侠儿郎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的情景来。
想到这里,也觉得豪情顿生。
接过对方递过来的酒,一仰头,喝了个精光。别说,还真就特别过瘾,苗家的青年又给满上,“兄弟真是豪爽!刚刚那个可是是你的媳妇吧?真是俊俏!”
外面怎么一个热闹非凡暂且不提。
钟萝被一众苗女拉着进了新娘子的房间,还没有认真打量新娘子的样貌,自己先被一个阴恻恻的目光看的浑身打着寒战。
顺着目光看过去,正是寨老的孙女阿英。
自己早该想到,既然是同辈的姑娘送嫁,这阿英也该是在的。
阿英目光着实太过让人不舒服。她避开了阿英的目光,走向床边端着着穿着盛装的新娘子,“祝福你们白头偕老,恩爱不疑。”
新娘子大大方方的受了祝福,回了句:“谢谢。”
“钟姐姐穿上我阿姐这身衣裳,还真是又美丽了不少呢。”
旁边送嫁的苗女听到阿英这么说,脸色都变得有些不太好看……
钟萝很明显的感觉到房间里的气氛非常不对劲,但看着大家都有些讳莫如深的样子,她也聪明的选择了没有开口追问。
第二天,新娘出门,同一个寨子里的新郎前来迎亲,新娘手里拿着红线头,在男子手上打了一个结,钟萝有些不解,问旁边的苗女:“这是什么说法?”
旁边的苗女笑眯眯的正准备回答,阿英的声音便响起来,“这叫做情蛊,我们苗家的女子成亲,都会给爱人种下情蛊。”
见钟萝还是一知半解的,一边的苗女解释说:“这都是双方心甘情愿的。但是若有一方背叛誓言,就会日日被噩梦所扰,入夜不得安宁。”
还有这么神奇的事情?
钟萝始终相信,凡事必定会有根据,这被传的神之又神的情蛊也一定是可以找到什么由头解释的。
距离定下进山里的日子推迟了五六天,把一切需要的东西准备齐全了,钟萝和林晟宇带着阿英才进了山里。
沿着山道,走了整整一早上,才到了山的入口处。钟萝靠在一边擦着汗,阿英瞥了一眼有些嫌弃的说道:“就这身体,还非要折腾着一起进了山里,真是自己找罪受,还连累了旁人。”
林晟宇不打女人,但是对于他的毒舌却是一个无差别攻击的大技能。另外还有自带放冷气技能,听到这话,阿英立马感觉周围似乎变得凉飕飕起来。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也只有把她当着个宝,才比不过我阿姐。”
林晟宇冷冷的瞥她一眼,“越是嫉妒越会来事!”
他的语气不轻不重,却刚好叫阿英觉得他的怒火,这还是他看在寨老的面子上稍稍收敛了一些,钟萝想起送嫁那天的情形,没有忍住还是开口问道:“你总是把你阿姐挂在嘴边,那你阿姐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