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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历年,帅府依旧张灯结彩,但却并没有往年那般热闹,江来宜出嫁了,穆红离开了,江莫宇在台洲城,江莫馨在国外,老夫人望着诺大的帅府,心中难免有一些落寞。
直到江湛和江枫在奶娘的搀扶下晃晃悠悠的走来,老太太的眼中才逐渐有了抹喜色。
“来,来,来,到曾祖母这里来。”老夫人笑得慈祥,吩咐张妈给两个小少爷准备点心和水果。
江湛依旧乖巧却也淡漠,只是静静的走到老夫人身边,不吵也不闹,相比之下,江枫就活泼多了,蹦蹦哒哒的险些没有摔倒,好在照顾他的奶娘有经验,知道二少爷的性子,总是及时的把人扶住。
若干年后,云锦调侃起此事,冷哼一声对着小儿子说道:‘“你呀,将来要好好照顾你的奶娘,要知道,她可比你大哥的奶娘辛苦太多了,若不是她,你早就摔毁容了,岂能容你如今顶着一张祸国殃民的脸去招惹人家小姑娘?”’
这时的江枫,自然不知道将来阿娘对自己的揶揄,只顾着曾祖母、曾祖母的叫个不停,虽然发音还有些不清楚,但是依然把老夫人哄的眉开眼笑。
就在老夫人哄着两个曾孙的时候,忠叔拎着两个小牛皮的箱子,兴匆匆的跑进来禀告,“老夫人,您看谁回来了?”
忠叔身后,江莫宇一身湛蓝色的军装,身姿挺拔,气宇轩昂,虽一身的寒霜,却没有掩盖住眉宇间的清明。
“祖母!”
老夫人的花眼越来越严重了,但是仍旧听出了是江莫宇的声音,“是莫宇回来了?快过来,让祖母看看。”
“是我祖母,可不光是我,您看看还有谁?”
江莫宇话落,从他身后走出来一道纤细清秀的身影,“祖母,我回来了!”
老夫人闻声一阵轻颤,拄着手杖就要起身,张妈连忙上前搀扶。
“是……是莫馨?”
“是我祖母,我好想您……”江莫馨一把将老夫人抱住,祖孙俩全都红了眼圈。
忠叔站在一边也跟着拭泪,这下帅府终于团员了,可惜大小姐嫁人了……
“忠叔,父帅和大哥呢?”江莫宇连忙问道。
忠叔这才反应过来,一拍脑门,“大帅和督军还不知道你们回来呢,我这就去禀报。”
当江震天和江莫馨时隔几年再见面时,江莫馨顿时跪在了江震天的面前,“父帅,女儿不孝,回来了。”
“孩子,起来……”
江浩琛揽着云锦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由衷的觉得让江莫馨回来,是做对了。
江莫馨擦干眼中的泪水,缓缓走到江浩琛和云锦面前深鞠一躬,“大哥、大嫂……”
云锦挽着江莫馨的手,“回来就好,还是家里好,以后再也不离开了。”
云锦一句话,江莫馨再次流下了泪水,几年的国外生活,一个人颠沛流离,尝尽了世间冷暖,随着年龄的增长、学识的增加,江莫馨终于知道自己曾经是错的是多么离谱。
“大嫂,我……”想到当年自己对云锦的所作所为,江莫馨愧疚的低下了头。
“以前的事情不用再提了,以后咱们一家人再也不分开了。”
“嗯,再也不分开了。”江莫馨擦干眼泪,破涕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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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农历年,江莫宇带着江莫馨来到赵婉琴的墓前,献上了一束菊花,恭恭敬敬的鞠了三个躬。
“阿娘,您算了一辈子,争了一辈子,如今也累了。”江莫馨的声音有些哽咽。
“以后您就好好安息吧,不要责怪谁也不要怨恨谁,很多事情都是因为我们自己种下了罪恶的种子,才会结下恶果,上一辈的恩恩怨怨就让它随风而散吧,往后的日子里,女儿会多做善事,为您积福,希望您在来生会有更多的福报……”
江莫馨说完,再次鞠了三个躬,然后带上墨镜,挎着江莫宇的手臂缓缓离开。
没想到回去的路上,车子居然在拐角处和另一辆汽车撞在了一起。
两方司机连忙下车查看,彼此间你一句我一句的争论起来,江莫宇和江莫馨见状也下了车,与此同时,对方车子里也走下来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江莫宇认出来人。
“闫市长,好久不见!”江莫宇伸出手。
闫轶望着气质斐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江莫宇,连忙伸手交握,“二少,许久不见,没想到在这里碰见……”
闫轶话音刚落,目光便落在江莫宇身后的少女身上,顿时眼前一亮,好一个恬静明媚的姑娘。
“这位是……”
江莫宇伸手,“我来介绍,这是我的妹妹,江莫馨,年前刚从国外回来。”
一听不是江莫宇的女朋友,闫轶没由来的竟有些欣喜,“江小姐,初次见面,失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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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期间,各家串门拜年是免不了的,江浩琛和云锦先是回了娘家,然后是霍起家,之后又到了李万卿家拜年,来来往往的几日下来,竟是比平日里还要忙碌几分。
之后,雷军也携着江来宜和雷虹回了帅府,老夫人看着满堂的子孙和江来宜硕大的肚子,更加是笑得合不拢嘴。
就在众人围坐一桌吃着团圆饭的时候,老夫人望着侃侃而谈的雷虹,心中越发的喜欢,这姑娘虽是一介女流,但大有男儿的傲骨和风范,绝对不是池中之物。
又看向另一侧有些腼腆的二孙子江莫宇,会心一笑,希望她这把老骨头还能看见江莫宇娶妻,江莫馨出嫁,看见来宜的孩子平安降生……
一顿饭吃下来,人人笑语晏晏,唯有云锦一人,虽然面上笑着,但是江浩琛却看出来她笑容底下掩藏的悲伤。
这是怎么了?
晚饭后,送走了雷军一家三口,江浩琛急急忙忙的把云锦拽回南院,“夫人今日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云锦低垂着头,肩膀有些微微的抖动,江浩琛更着急了,轻轻抬起云锦的下巴,入目的是一张梨花带雨的小脸。
江浩琛吓坏了,这么多年无论面对怎样凶险、可怕的险境,都不曾见云锦流下一滴泪水,今日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