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人已远去,可那美妙的琴音似乎仍在耳边回旋,上官羽墨有些怅然若失。
冉竹缓缓睁开眼,猛地发现自己躺在凤辰逸的房间,她昨晚竟然在那个她曾恨之入骨的男人怀中睡着了,依稀记得那个怀抱温暖而有安全感。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身上的衣服,完整无缺,而床的另一侧已没有温度,这个时辰他应该是去早朝了。她坐起身,拍了拍脑袋,怎么都记不起昨晚她究竟是独自睡了一晚上,还是与他同塌而眠了。
床塌边的矮几上放着一张信纸,伸手拿了过去,上面只有三个字:”我等你.”
冉竹双颊微微发热,小声喃喃道:”等我作什么.”脸上却是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娇媚之色.重新装扮好,在出相府时,侍卫却没有为难她,想必是凤辰逸已下了命令.
九王爷府内,南宫昊天眼神锐利地看向走进来的冉竹.“王爷!”冉竹低头施礼.南宫昊天点了点头,淡淡地道:”嗯,回来了!”
“王爷是否有事情吩咐?”
南宫昊天盯着冉竹看了许久,就在她几乎要以为自己的脸上是不是长了一朵花时,他终于开了口:”你这易容术学得不错嘛,居然将本王都骗过了.”
冉竹身子一僵,随即只淡淡地道:”王爷英明.”她只说这么一句话,不承认也不否认自己用了易容术,因为她不了解对方到底知道了多少.说多错多,干脆便不说.
南宫昊天似已看出她的用意,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他俯下身子,凑近了冉竹,道:”你....没有什么要与本王说的么?你如此欺瞒,不怕本王杀了你?”
冉竹微微一笑,象是面上一道涟漪迅速划过脸部:”王爷既然已什么都已知晓,小人再说一次岂不是多此一举么?王爷心胸宽广,宅心仁厚,自是不会因此便怪罪于小人.”
南宫昊天唇角笑意加深,道:”上官宏的小女儿,上官冉竹,琴棋书画无一不会,温婉柔顺,精通动物语言,擅于与动物相处,所以才能以鼓声令敌方战马停滞不前.”他顿了顿,又道:”不知以上本王所说可有错误?”
冉竹抬眸直视南宫昊天:”王爷说是便是吧!”
“你倒是聪明,说话总是模棱两可,不过,本王还真是瞧不出你哪里有温婉柔顺的模样.”说着,拍了拍手,便有侍女手托锦盒走了进来,上里面整整齐齐地叠放着一条鹅黄色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
“你去给姑娘梳洗打扮.”南宫昊天淡淡吩咐道.
“是.”侍女恭敬点头,对冉竹轻轻一辑:”姑娘,这边请.”
冉竹知道再遮掩也无意,便随着侍女进了房,裙子很漂亮,色彩亮丽,裙摆处用丝线绣了星星点点的梅花,既俏皮又不失繁琐.
她揭下了面具,侍女为她略施淡妆,柔顺的黑发铺满香肩,上面用一根紫色锦缎束好,斜插了一支紫色流苏,左脸颊那道疤痕也遮不住那份灵动俏丽.
许是太久没穿女装,才迈出门槛时,一脚踩住了裙摆,若非那侍女扶住她,险先摔了一个狗啃泥,只得小心翼翼地提着裙子走了出去.
“本王倒还真是眼拙了,如此一个妙人儿,竟会认为是男子.”南宫昊的目光落在前方那缓缓走来的纤细人影上,哈哈笑道.
“王爷不会是要小女子以后都以此面目见人吧?”冉竹蹙眉道.
“有何不可?”南宫昊天挑了挑眉.
“上官冉竹在世人眼中已随父跳江,不知王爷要如何解释死而复生?”
南宫昊天并未直接回答,他附耳于身侧侍女说了什么,侍女点头走出去,片刻后回来时,手中多了一个白色的小瓷瓶.南宫昊天接过小瓷瓶,倒出一颗白色药丸,用手捏碎,均匀地涂抹在冉竹左脸颊的疤痕上,侍女拿出一面铜镜递给她.镜里出现的女子五官精致,白皙无瑕的面容更称得那双大眼睛如映在溪水里的星星.明亮动人.
南宫昊天满意地点了点头:”看来这药效果然不错,它由十二种罕见的花汁配制而成,涂抹上去可遮盖皮肤上的疤痕一月之久.这瓷瓶里共有十二颗药丸,你收好.”他将小瓷瓶塞入了她手中.
“王爷莫不是认为没有这疤痕,我便不是上官冉竹了?”冉竹浅笑道.
“从今日起,你便是本王的义妹忘尘,本王的话,谁敢置疑.”
“忘尘?远离尘世喧嚣,忘却人间烦恼?多谢王爷赐名.”冉竹轻轻福身,心中明了,这个九王爷绝非等闲之辈,而这个名字也绝非白白赐予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