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翠浓密的树林,清澈如碧玉般的湖水,满地是各种不知名的花儿,空气里弥漫着泥土的清新气息以及花儿的芬芳。
一座简单的小竹院座落其中,屋内摆设简约之中透着清幽雅致。
床上躺着的男子容颜俊美,双目紧闭,脸庞苍白得几乎透明。
冉竹轻叹了口气,从盆里将绢帕的水拧净,轻柔地擦拭着他的额头,脸庞,再到他略带薄茧的手,那手曾经温暖有力,而现在却冰冷绵软。
那日后有追兵,凤辰逸又被箭射伤,也不知道他还能撑多久,无奈之下,冉竹只得与他下了马,让马儿独处跑,而两人靠着暗沉的夜色的掩护,进到了一个山洞。谁也不曾想山洞里竟有玄机,发现了这个隐藏在山洞后的世外桃源。
外面分明已进入冬季,万物凋零,而这儿仍如春天般美丽。
小竹院里住着一个叫小静的十三,四岁的少年,小小年纪,医术不凡。他替凤辰逸拔箭,包扎伤口中,诊脉,熬药,一气呵成,有条不紊。只因那箭刺得极深,若再偏半分,便直入心脏。
不过箭是拔了出来,因失血太多,人却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
“吱嘎!”门被推开,小静走了进来,道:“饭我已经做好了,你也不能光照顾他而不顾自己的身子,我可不想救活了他又来医治你。”明明是一张略显稚气的脸,却偏偏一副少年老成的表情。
冉竹只淡淡地道了声谢谢,却依然没有动,她呆呆地看着床上的人,心沉甸甸的,他以往也受过伤,可从未象现在这般虚弱的模样,他的呼吸极为微弱,似乎随时都会停止。
院外传来一道唤声:“静儿!”
小静一听,面上一喜,道:“我师傅回来了。”说完,便率先跑了出去。
冉竹也急忙起身,跟了出去,她听小静说过,他还有一个师傅,出去采药了,还不知何时回来,小静年纪还这么上,就有如此的医术,那么他的师傅更是不得了了。
院子外,站着一个穿青衣的中年男子,男子亲呢地拍了拍小静的头,视线便落在了冉竹身上,他倏地睁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他突地急步走到她面前,扶住了她的肩头,急声问道:“你……你叫什么名字?你娘是谁?”
冉竹微怔,正在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她的真名,男子放开了她,摇了摇头,自顾自地道:”不可能,你怎么可能会与她有关系。”
“不知前辈说的她是谁?”冉竹疑惑地问道。
青衣男子眸光微黯,道:“那只是我的一个故人,我认识她时,她也是你这般年纪。你们长得很象。”顿了顿,又道:“我们这儿如此隐蔽,竟也被你们找得到,也许冥冥中,我们自有一段缘份。静儿说与你一起来的人受了重伤,至今昏迷,我去看看罢,待他伤好后,你们赶紧离开,我不想有人打扰了我们的清静。”说着,便走进了屋子。
青衣男子伸手探向凤辰逸的手腕,半响,才抬头看向冉竹,道:“他已无性命之忧,估摸待会便会醒来。可是……”他话锋突地一转,道:“我猜你们并非天圣国的人,而且身份不俗。他是你什么人?”
他是她什么人?冉竹蹙了蹙眉,他们已有夫妻之实,却并未拜天地,而且他已另娶别的女子,她算是他什么人呢?她真的不知道。
“水!”床上的人突地发出细微的呻吟,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冉竹惊喜地站起身,走到旁边的桌上拿着茶壶便向杯里注水,那水是不久前被小静烧好,放在那儿。也不知道是不是太过紧张,手抖了抖,杯子一偏,那还是热气腾腾的水便淋在了她纤细的手指上,烫得她几乎摔了杯子。她咬了咬牙,端着盛了茶水的杯子回到床前,扶起凤辰逸,将水喂到了他的唇边。
他皱了皱眉,推开杯子,倏地握住了她的手,将那根被烫得有些发红的手指轻轻含进了口里。
“轰”的一声,冉竹只觉得有血冲上脑,旁边还有人看着哪!他如此亲密的动作顿时让她的脸红得象熟透了的苹果。
“喂,你还吃不吃饭啊,饭菜都冷了。”小静突地闯进屋子,不识趣地冲着冉竹叫道。
凤辰逸抬头看向冉竹的眸子里满是怜爱:“你……这傻丫头,倒茶被烫手也就罢了……怎么饭也不吃?”
冉竹有些手足无措了,他都已经不要她了,她还那么担心他,那么紧张他,被他看了出来,还不得嘲笑死么?她一松手,便重重地将他放在床上,说了一声:“我饿了,去吃饭了。”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青衣男子微微一笑,若有所思地道:“看来你们还没有拜堂成亲啊!”
凤辰逸身子一僵,眼底的悲哀一闪而逝,却只淡淡地道:“想来前辈便是小静口中的师傅吧?”
“十多年前,他们都称我为万先生,你们也如此称呼吧!不必前辈后辈的叫了,听着怪别扭的。瞧你们彼此之间都十分关心,我想,有件事,应该要告诉你。”万先生神色有些凝重。
“哦?”
“你的伤恢复只是需要一些时间,可是,那位姑娘……她身中奇毒,你是否知道?”
凤辰逸神色一凛,道:“她对我非常重要,我想,万先生医术定是了得,不知可有法子救她?”
青衣男子笑道:“有是有,不过,我们并不相识,我为何要救她?”
凤辰逸眼前一亮,道:“只要万先生能救她,无论你要我做什么,我都义不容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