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个侦探社里唯一的“侦探”担当,所有人对他都是极为信任的,与谢野晶子攥了攥拳头,一言不发地带爱理去了她的工作间,也就是侦探社的医务室。
等爱理的身影彻底消失,名侦探拿起这张有些厚实的纸,好像在自言自语一样:“那么下一步,就是销毁这张资料纸。用碎纸机后烧掉?感觉好像有点不大对。”
比与谢野晶子到的还早,却一直隐藏在门外没有进来的男人,在爱理被带走后,也终于走了进来。
“真是厉害了,从来没见到你脸色这么差过。”江户川乱步看着面无表情的太宰治感慨,并任由他从自己手里抽走那张纸。
“这都第几次了?早知道名侦探就不拿着它了!”他有些孩子气地抱怨。
太宰治没有理会他,一目十行地扫完纸上写的内容后,凑近轻嗅了下,轻声说:“上个世纪,有个谍报部门发现了一种新的追踪方法,代号为R0-4639的墨水。利用高官们收到密信后一定会烧掉的心理特点,这种墨水在焚烧后,会产生一种人类无法闻到的香味,只有经过特殊训练的昆虫才能找到。”
“因为原料太过昂贵,不,应该说是灭绝了才对,这种墨水早就消失在历史舞台,没想到今天还能再见到。真是,太用心了。”
因为心情太过恶劣,太宰治难得豪不顾虑自己现在的人设,看着纸上所写的爱理的姓氏,阴暗可怕的念头不住在心中翻涌。他盯着爱理进去的医疗室大门,鸢色的眸子几乎被其中的黑暗酝成墨色。
察觉到他表情和气场都不对劲,江户川乱步认真的看了他一眼:“这么生气吗,太宰,是你认识的人?”
“毕竟怎么看,你都不像是会为别人的悲惨遭遇生气的人啊。”
“生气吗?”太宰治很快恢复平静,甚至还露出了微笑,只是他瞳孔深邃,仿佛有无边的黑暗凝聚在其中,“真是让人好奇,不论是……”他心中翻涌的奇怪情绪,还是爱理这些年的遭遇。
医疗室内,机械运转的声音停止,太宰治拿出别针就推门进去,然后再次锁上门,躲开与谢野医生愤怒地扔过来的小刀。
“嘛嘛,不要生气嘛,与谢野医生,我就是来看看这孩子。”太宰治举起双手表示自己的无害。
急忙给爱理披上一件大褂,与谢野晶子额头上崩出十字,“我还在给她做检查啊!男士禁止,知道吗!”
“是是,”太宰治有些漫不经心地回答,“没有监听和定位对吗?下一步就由我来吧。”
与谢野晶子挡在爱理身前,毫不相让:“你想对她做什么?这孩子什么都不知道。”
太宰治叹了口气:“我能对她做什么呢?毕竟我可不是那种,会对可怜少女做奇怪事情的变态。”
他一脸“我很无辜”的样子,可与谢野晶子根本不吃他那套,知道这男人是多么黑心肝的家伙的她,一步不让地挡在爱理小可怜的身前。
“变态你在说什么呢?”
凭借身高优势一直在观察着爱理,注意到她每分钟一失忆的状况,太宰治表现得更无奈了。
他摊开双手:“不,她的情况真的由我来比较合适,不管是心理问题,还是异能力。”
顿了顿,他继续说:“毕竟,我可是世界上最了解爱理的人了。”
“了解?”与谢野晶子震惊了,“你、你们认识?”
这一刻,她对爱理这个小姑娘更加同情了。不管是现在的遭遇,还是曾经认识太宰治这样的黑泥精,都很值得同情啊!这都认识的什么人啊,运气太差了点吧!
说起这个,太宰治顿时整个人都有些得意,“严格来说,爱理是我的女朋友呢。”他语带炫耀:“而且,是她追的我哦!”
完全不信!与谢野晶子在心里说。但表面上,她还是为表尊重,勉强自己没有说出来,只是用眼神鄙视太宰治。
她挥了挥手:“不管是认识也好,还是什么别的,先转身,让人家把衣服换好。”
很想说什么的太宰治不甘地看了一眼站在原地,似乎完全没听到,有两个人在为她争风吃醋的爱理,只能满脸痛苦又无奈地转过身去。
“窸窸窣窣”的声音结束后,与谢野晶子开始奋笔疾书,太宰治在原地转身,盯着爱理看了一会儿,才走过去将她抱起来。
太宰治坐在与谢野晶子平时治疗病人的床上,爱理坐在他腿上被他紧紧拥入怀中,两人静静坐了一会儿,爱理眼中突然出现神采。
一片安静中,只听见与谢野晶子“唰唰”的写字。又过了一会儿,爱理突然问:“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干什么?”
写字的声音停了。
太宰治低头看着她,语气温柔得有些不可思议:“你叫二宫爱理,这里是武装侦探社,现在嘛,是在治疗你的失忆症。”
爱理充满了疑惑地打量着眼前的人,黑色乱蓬蓬的头发,脖子上缠着绷带,鸢色的眼睛里满是她不懂的情感。
恢复意识时,她就发现自己被人紧紧抱着,一丝缝隙不留。虽然脑海里还是一片空白,但却并没有让她感觉到惧怕,只有那永恒的三个问题翻涌在心中。
又过了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二宫……爱理?是我的名字?”
“对。”抱着她的男人轻轻用唇瓣碰了下她的脸颊,“你叫二宫爱理,这是独属于你的名字。”
大脑好像是太久未曾使用的工具,两人的对话过去了好一会儿,爱理才反应过来,继续问:“失忆症?那是什么?”
太宰治的呼吸似乎停了一瞬,他一手勾起爱理的下巴,让她抬头注视着自己,另一只手仍旧紧紧地拥住她。
“失忆症嘛,就是一种不断忘记一切,哪怕这一秒我对你做了多么过分的事,下一秒也会忘掉的可怕病症。”
他低头含住爱理的唇瓣,细细舔吻着,含糊不清地说:“比如这样……啊,痛!”
一个沉重的文件夹从后方飞出,准确地砸中太宰治的后脑,跟着砸过来的,是一把巨大的砍刀。
太宰治连忙起身躲过这把夺命飞砍刀,还有怒而起身,手持电锯砍向他的与谢野晶子。
“你这个垃圾,在做什么垃圾事啊!”与谢野晶子面目狰狞地问。
在密集的攻击中,太宰治不得不放开爱理,等与谢野晶子稍微发泄了下怒火,攻击速度不像之前那么快之后,他无奈地再次举起双手,示意她往后看。
“我真的是在帮忙啊,与谢野医生,不信你看。”他向着爱理抬抬下巴,“离开我,爱理又变回之前的状态了。”
“啊?”愤怒的医生抽空看了眼又进入迷茫状态的爱理,很快推断出爱理的样子应该是异能导致的,不过……
“这和你是个垃圾有什么关系吗?”她继续对太宰治举起了电锯。
实在不想受伤,受伤了就没法亲近爱理,太宰治不断躲避着与谢野晶子的攻击,边给自己喊冤。
“四年不见的女朋友,稍微亲近一下也是人之常情……与谢野医生请不要这样,我不想和你殉情!”
回答他的,是越发狰狞的电锯。
就在两人打得热闹,治疗室的门突然被敲响了,门外传来冷静中略带沧桑的男人的声音:
“与谢野医生,请问太宰治在里面吗?”
“切!”与谢野晶子不满地收起电锯,打开门,对门外的红发男人嘲讽道:“什么事,织田作,我在回收有害垃圾呢。”
“啊,是这样的。”红发男人有些无奈地看了眼躲在角落里的好友,“听说爱理回来了,我来看看她。”
“是怕太宰那家伙被我砍死吧?”与谢野晶子继续嘲讽,但既然被打断了,她也没心情继续回收那个垃圾。
将爱理带到卡座的里侧,自己坐在外面,与谢野晶子双手环胸,藐视地看着坐在对面的两个男人:“说吧,到底有什么事?你认识她?”
织田作之助揉揉自己似乎稀薄不少的头发,略带犹豫地看了眼,正一脸痴迷地看着爱理的好友,斟酌着说:
“那个,其实我想说,太宰和爱理严格来说,真的是男女朋友关系。”
只要是侦探社的社员都知道,太宰治这个人,十句话里有九句都是意味不明的内容,剩下一句也没人分辨得出真假。
与他相反,作为他的好友的织田作之助却从不撒谎,或者说,这个男人连吐槽都不会,却总能一针见血地说出十分了不得的话。
同样的内容,从太宰治嘴里说出来,听上去就十分值得怀疑。但织田作之助也这么说,可信度立刻就上涨到了十分值得信任的程度。
与谢野晶子皱眉看着这两个男人,认真分析了一下,提出这两句一模一样的话里的漏洞:“严格来说?这是什么意思,不严格地说呢?”
这就涉及到好友的隐私了,织田作之助再次犹豫地看向好友,发现对方仍旧一脸迷之幸福地盯着坐在对面的爱理,察觉到他的视线,只略微点头,就又继续看着他可爱的爱理。
既然太宰治不介意,织田作之助就实话实说了。
“啊,其实太宰是爱理的保护者,从他们认识到爱理失踪,太宰一直在保护她,大概有三年吧。她的异能力,即使是我,也是在她失踪后才知道的。”
“而且,”不等与谢野晶子和偷听的其他人反应,织田作之助再次扔下大雷:“认真算起来,太宰在这段关系里,是一个被玩弄了很久的可怜家伙。”
与谢野晶子:!!!
偷听的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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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明媚而忧伤):是的,我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