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玄明带着一肚子的火开车来到一间酒吧。
此时正是酒吧最清闲的时间,里面也没几个人。他随便找了个位子坐下说:“来一杯苏格兰威士忌。”
侍者打开瓶子倒了一杯。
仰头一饮而尽,他示意侍者再倒一杯。如此来回几次,七八杯酒转眼下了肚。
“咦?”谢二少几时有兴致到我这种小地方喝酒的?”一个黑衣男子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伸手搂着他的肩,一脸戏谑!
没好气地拉开他的手,谢玄明皱眉道:“别搂搂抱抱的,我可不想被人当作是‘玻璃’。”
“咦?吃火药啦?”黑衣男子有些讶异地看着他那张臭臭的脸,“是不是因为谢老大接手老头子的生意?”
瞄了对方一眼,“你的消息倒蛮灵通的。”
“我的消息灵通?你当我生活在火星上?这半个月来每天都可以从电视上、报纸上看到阁下的‘光荣事迹’,就算是瞎子聋子都知道了。”
谢玄明兴趣乏乏地应了一声,“是吗?”
“当然。什么‘花心公子私生活不检点被取消继承权’。‘谢氏王朝易手,真命天子败北’,炒得热火朝天。怎么?没记者跟着要采访你吗?”
谢玄明喝了口酒,“如果让那些‘狗仔队’追到,我在英国的三年不是白混了吗?”
“说的也是。看来你并不是为这件事烦恼。那你还这么喝酒?”
“我是在照顾你的生意,免得你喝西北风。”
“谢谢。”黑衣男子看他又灌下一杯酒,“不过你还是老老实实的说出理由才好。”
“高,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妈?”
“从你喝酒的时候开始。”高不肯放弃,“快说来听听。”
谢玄明当然不会说出真相,他还不想成为笑柄。狠狠瞪了对方一眼,“你少管!”
“通常人们借酒浇愁只会为了两件事烦恼:一是钱,二是女人。第一种可能已否定。那么,只剩第二种。不过你可是个大情圣,这第二种嘛似乎也不太可能。”高似乎在自言自语。
“闭嘴!”谢玄明不耐烦,“砰”地放下酒杯。
“真是为了女人?”高张大嘴,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我叫你闭嘴你没听见吗?”
瞧谢玄明一副想揍人的神色,高识趣的闭上嘴,但嘴角却抑制不住地往上扬。
谢玄明有些狼狈地叹口气,无可奈何地说:“你想笑就尽管笑吧!别憋坏了。”
话未说完,高已没有形象地哈哈大笑起来。
他棒着肚子,整个人似乎都要瘫倒在地上,“天啦!我简直不敢相信,哈哈……堂堂的谢二少,谢大恋人居然会……会为了女人喝酒消愁!笑……笑死我了!哈……哈……”
谢玄明很不得一拳打晕他。
“你不说话没人将你当哑巴……你还笑?再笑我就翻脸了。”
高勉强收住笑声,“是真的还是假的?难道你为了一棵树就放弃整个森林?”
“这话可是你说的。”
“那不就结了,还烦什么心?”
谢玄明只是喝酒。
“喂,你不是把它当成水了吧?”
“别罗嗦!来,陪我喝。”拿过一个酒杯放在他面前。
高凝视他一会儿,耸耸肩,“好!咱们也好久没聚了,自从梵走了以后……”他似是想起了什么,忽然停下了话语。
谢玄明也怔了半晌才拿起酒一饮而尽,“他失踪也快一年了,哪儿都找不到,总不会去了外太空吧。”
高把玩着酒杯,脸上有着少有的正经,“等他想通了自然会出现。”
“其实老大根本没有怪他,他又何必那么死心眼。”
“那个李泽远……”高脸上掠过一丝狠色,“死十次都不够,你们却将他交给警察。”
“警察盯那案子盯了那么久,如果我们杀了他只会给梵惹麻烦。况且坐一辈子的牢受活罪不是比一枪杀了他更好?”安慰似地拍拍他肩,“别说这些陈年旧事,还是喝酒!”
举起酒杯与他轻碰一下,高似笑非笑地说:“为了那位神奇的女人。”
一口酒呛在了喉咙口,谢玄明一边捶着胸口顺气,一边狠瞪着一脸无辜的高。他是故意的,该死的混蛋!
谢玄明扶着痛得快要裂开的头走下车。
昨天他和高一直拼了四个多小时,喝了不下二十瓶酒,没有酒精中毒连他自己也觉得幸运。
然后在酒吧的柜台里睡了一天一晚。他才爬得起床。酒是醒了,头痛得他却恨不得拿把刀把它剁下来扔了。
痛痛快快地洗了个热水澡,他正准备躺到床上再去舒舒服服地睡个觉,电话却于此时不识趣地响了起来。
“喂!谁啊?”他口气不是很好地开口问。
“谢,你混到哪里去呢?”对方的口气比他更差,“我打了好几次电话都找不到你。”
“尹?”他一下子坐直身子,尹的声音很疲惫,难道是公司出事了?
“公司的电脑系统遭到病毒袭击。”
“开玩笑!”他不自觉叫了出来。保护程序可是他亲自设计的,谁有那么大的本事破解得了?
“不是玩笑,而且这次对方好像完全是针对你来的。”尹翰飞的声音里充满了担忧。
“针对我?”谢玄明自语了一声,反而冷静下来,“主机呢?也遭到袭击?”
“那倒没有。所以我们暂时还能控制情势。”
谢玄明松了口气,主机的保护程序是他和白梵希两人费了一个月才搞出来的,如果也被破,他就要去撞墙了。
“我立刻回伦敦。”
谢玄明放下电话,心里想的居然是:“好了,现在我没时间去想林雅莉那个傻丫头了,真是感谢上帝!”
一个多月过去了,波澜不惊。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什么,由于证据不足,无法起诉“青龙帮”,方羿风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表面上很镇定的谢子怡也暗地里松了一口气。但是,尽管谢子怡一再反对,方羿风仍然保持着接送她的习惯。
这天,谢子怡和唐凯正研究着一件新案子,不知不觉,窗外已经全黑了。唐凯忐忑地看了看表。谢子怡这才发现,已经快8点了。她歉疚地站起身来,对唐凯说:“我们走吧。”
走出大楼,唐凯要开车送谢子怡,今天方羿风晚上有任务。谢子怡连连摆手,“别、别、别,这一个多月来,我都快郁闷死了。一点人生自由都没有,天天家——办公室两点成一线,还得老老实实地一天接5次阿方的电话……烦死人了!你今晚就不用送我了,给我一晚自由好不好?”谢子怡可怜兮兮地向唐凯求助。
“可是、可是你今天没有开车……”
“现在很晚吗?叫计程车很困难吗?你看,到处灯火通明的,而且我们也起诉不成‘青龙帮’,他们以为我们怕了他们,不会对我动手的了。看,都过去快2个月了!听道上说,他们已经转移目标了!”
“可是方羿风……”唐凯还是有些不确定。
“你知道他是个紧张大师嘛,而且,我们又不是没有试过……”谢子怡俏皮地冲唐凯眨眨眼。
的确,她已经有过一次没有人护送,自己回家的历史了,那还是1个月前的事。
唐凯还有些迟疑,“上次方羿风知道了大发雷霆……”
“我们不说不就得了?回去吧,把新婚妻子一个人晾在家里多不好!”
唐凯想了想,向谢子怡说道:“那你自己小心点。”
“放心!你快走吧!”谢子怡望着唐凯,两人心照不宣地笑了。
目送着唐凯远去,谢子怡大大地伸了个懒腰。“呼——”她长出了一口气。近两个月受照顾的生活,她实在是受不了了。自由自在地徜徉在香港热闹非凡的夜景里,谢子怡感到无比的惬意。随意地在一家茶餐厅里吃了一碗美味的云吞面,谢子怡心满意足地准备叫辆计程车回家。
正当她在街头东张西望的时候,斜刺里冲出一个人,猛地把她拦腰抱住。谢子怡吓了一大跳,本能地张大嘴巴要呼救,一只手又捂住了她的面门。
“嘘……是我!”来人身着一身黑衣,戴着大大的墨镜,正是凌孳熙。
他要干什么?谢子怡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心惊胆战地看着他。
“听我说,”凌孳熙急促地说道,“‘青龙帮’计划今天晚上袭击你,给你点‘教训’。这是千真万确的,你别害怕,跟我走!”
谢子怡大眼睛忽闪忽闪地,说不出话来。
凌孳熙看着她小兔子般的模样,这才醒悟过来他还一直捂住她的嘴巴,犹豫了2秒,他说道:“我把手放开,你别叫,乖乖给我走好吗?”
谢子怡点了点头。凌孳熙松开了捂住她嘴巴的手,但是,那只强壮的臂膀依然紧紧地抱着她。他太清楚谢子怡了,不把她抓牢点,她一定会不见了的。
谢子怡大口喘着气,“你、你怎么知道的?”
“道上说的。”
“又是道上说的?上次你不是听人说我、我去医院……”谢子怡的脸红了。
凌孳熙却急了,“上次是上次!你不乖乖给跟我走,别怪我用武力!”
“别、别、别……”谢子怡赶紧制止,看着凌孳熙向她逼近的脸孔,她忽然感到害怕。凌孳熙的脸被墨镜遮得严严实实的,她看不见他的眼睛,他脸上凛冽的表情使她胆战心惊。“不行,一定要逃!”她在心里拉响了警报。
“你把我松开好吗,我跟你走,你看,周围的人都注意我们了,你再不放开我,人家会以为你劫持我的。”
凌孳熙想了想,“你保证乖乖给我走?”
谢子怡重重地点着头,“当然!就算我想跑也跑不了。一个转身就会被你抓住的。”她刻意流露出气馁的表情。
凌孳熙松开了臂膀,但是,他仍然拽着谢子怡的手腕,“走!快点,不然就来不及了!”他拉着她转身就跑。
猛然,谢子怡出其不意飞快地挣脱了他的手,一阵剧痛接着从他的后背传来。他像被车子从后面狠狠撞过来一般,一瞬间,他无法言语,身子不受控制地颓然倒地。他不解地转身望着谢子怡。
谢子怡手里抓着一根电击棒,惶恐地站着。看到他望着她,她像一只羚羊一般慌忙地向旁边一条黑洞洞的小巷跑了进去。
“别跑!快打电话报警!不然的话,叫那个方羿风过来也行!”凌孳熙很想把这席话喊出来,但是,他只听到了自己近乎撕吼的低叹声。该死!他说不出话来。早知道,他就先打电话通知那个姓方的警察好了。毕竟,谢子怡不信任他……他好后悔……视线开始朦胧了,身体无法动弹,他好后悔……小怡! 胖妞,你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