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上?熏夏欣的感冒在“张安皓”鸡婆式的照料下已经好了七八成了。她乖乖地遵守约定?熏换上运动装束?熏和“张安皓”出门去跑步。
“先做准备运动。”“张安皓”说。
“跑步就跑步,干吗弄得那么复杂,慢慢跑开自然会放松。”夏欣持反对意见。她想早点跑完好回去。
她真有经济头脑!连多动一下都不肯!“张安皓”心想,不做准备运动容易受伤,他不会答应。
“你不做准备运动我不和你跑。”“张安皓”径自舒展身体做准备运动。
什么嘛!他简直是在炫耀他的运动员体魄!他怎么有办法把准备运动做得这么优美!充满力度和阳刚之气。夏欣没好气地瞪着眼前这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男人。
可恨的是,只要是他坚持的事,最后必定会如他的愿。他在做准备运动,她难道扔下他就跑。与其立在旁边看他做,不如自己也做点准备运动吧。
做完准备运动?熏两人开始跑了。“张安皓”故意放慢脚步?熏保持落后她一步的距离?熏观察她跑步的速度?熏以调整自己的步伐?熏配合她的速度。
她头一天跑步,运动量不适宜太大?熏循序渐进比较好。跑了一小段路后?熏他稍微加快步伐?熏和她并排小跑。
她知道他人高脚长?熏要他以这种蜗牛爬行的速度跑肯定如同隔靴搔痒——不痛不痒。她不想拖累他?熏见他加快步伐?熏她跟着加速前进。他见她忽然跑快了,以为她起初是热身运动?熏现在才以她可以接受的速度跑。他随即迈开步子提升速度。
他怎么又跑快一点了?夏欣不想变成被人拖着走的尾巴?熏只好努力再跑快一点儿。
“张安皓”思忖?押大概因为她越跑越轻松,所以才加快速度吧。看来他还要把步伐迈宽一点?
“张安皓”的速度稍微提高。夏欣以为他受不了这个速度。也难怪?熏让兔子用乌龟的速度跑?熏能不辛苦吗?她咬紧牙关?熏抬高脚步,用力摆臂,尽力加快速度。
不料?熏他随之又提速?
两人互相“迁就”的结果是?熏夏欣见“张安皓”加快速度?熏她跟着提速;“张安皓”见夏欣加速?熏他又随之加快速度。两人越跑越快。
夏欣支持不住?熏最后干脆气喘吁吁地停下来。“我没气了?熏今天也跑够了。不如我在这儿等你?熏你自己再去跑一圈,我们俩今天的任务算完成了。”
“运动不在于运动时间的长短,在于次数的多少。我们只要有做运动就好。不如回去,明天再跑。”“张安皓”也停下来?熏体贴地为夏欣擦汗。她的脸本来白里透红?熏现在运动使红晕在她的脸上荡漾开来?熏使她看上去更加亮丽动人。
呀,他的动作太亲密了!她不好意思让他擦汗?熏偏过头自己动手。幸好,她每次跑完步脸蛋都是红通通的,他应该看不出她因为他的动作而脸红吧?哦,她的呼吸是因为运动才变得紊乱,不是因为他自然而然的举止!
“明天你可以跑慢一点,我用什么速度跑都无所谓。”
“先生?熏我还不是见你跑快了我才跟着跑快的。”
“而我以为你想跑快一点?熏所以跟着提速?”
语毕?熏两人相视而笑。
“我们散步回去吧。明天再慢慢跑。”夏欣说。
原来早上出来走动感觉真的很不错?空气清新湿润?熏没有漫天的尘嚣充斥你的感观。树叶经过晨雾的擦拭,变得绿油油的?熏赏心悦目,有些叶子上还流动着晶莹的露珠。偶尔听到几声细碎而悦耳的鸟语,夏欣才想起自己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没听过鸟鸣了。
置身其中?熏谁的心情都会不由自主地轻松起来。
夏欣有点庆幸自己当初肯出来跑步了。
应该感谢偶尔会很“鸭霸”的“张安皓”?熏没有他的坚持?熏她不会做出晨练的决定。
“张安皓”放慢了脚步,“闻到什么气味没有?”
“有?熏很特别的香味。”夏欣忍不住再深深吸了几口气。
她循香而行?熏发现香气是从不远处的两棵大树上发出来的。它们的外表平凡无奇?熏但却有独一无二让人难以忘怀的香味。香气乍浓犹淡?熏如细水长流?熏在空气中自由播洒着令人心旷神怡的种子。
“太棒了?如果不是亲身体会,很难想象世界上居然有这么美妙的香味!如果能有厂家用它制成香水多好?熏这就是幸福的味道啊?虽然我从来不使用香水,真有这种香水问世,缩衣节食我也要买一瓶。”
“会有这么一天的。”他笃定地告诉她。
“你怎么知道?”
“你不是说它是幸福的味道吗?既然是幸福的味道?熏当然会有很多人追随。”
“今天的安排是这样的:你把你要做的动作练熟,再加上唱段,注意不要让手势和动作断开。动作是用来辅助曲子的,如果唱完曲子才想起忘记做手势,慌乱地补做动作,那还不如不做,你说是吗?”夏欣捧着笔记本跟进“张安皓”的练习。
“商量一下好吗?我今天把阿拉木·默罕的台词背熟?熏今晚我们去逛夜市。我听说这里的夜市非常热闹。”“张安皓”脸上写满向往,让夏欣不忍心拒绝他。
“好吧。”整天把他关在屋子里,也要提防闷死他。
小镇的夜市灯火通明?熏叫卖声此起彼伏?熏人群络绎不绝。虽然比大城市的夜市要简陋得多,论热闹,可不逊色于大城市的。
“张安皓”不动声色地把夏欣护在自己怀中?熏免得她被熙熙攘攘的人群挤到。
忙于躲避过往人群的夏欣还是察觉到?熏不满地抗议他这种善意的举动。“我已经不是小孩子,自己会留神的了,你不要老护着我啊?”
护卫她的结果只有一个,就是他会被人撞得很惨?“张安皓”应了一声?熏可实际上根本不把她的话当一回事。
看情形,他是打算保护她保护到底了。奇怪,他们这样子很亲密,她却觉得很自然。
不远处密密麻麻地围了一大群人,围观者连连喝彩,不知道是在看些什么东西。
夏欣拉拉“张安皓”的袖子?熏示意他望过去。
“你的个子比较高,帮忙看看有什么好看的东西好不好?”
“张安皓”看了几眼,看出了个大概,“应该是魔术表演吧。人群中间铺着红布,有个中年男人蹲在红布上面摆弄着一块比手帕大点儿的红布。”
“就这样?应该很精彩才对呀。你看,连邻近的小摊档放着生意不做?熏要早早收摊去看呢!我们过去看看好不好?”夏欣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就是不知道“张安皓”对这些小把戏有没有兴趣。
“走吧。”
在“张安皓”的帮助下?熏夏欣在看魔术的拥挤的人群当中占有一立锥之地。哦,他身材高大,站在她的身后跟大树似的,很自然地给她一种安全感。
究竟是什么魔术,能引得人们如痴如醉?听听表演魔术的中年男人怎么说就知道了。
“各位父老乡亲?熏俗话说得好?押在家靠父母?熏出外靠朋友。多谢大家来捧兄弟我的场。咱们变魔术的走街串巷就是想变戏法让大伙开心开心。现在时代不同了?熏样样东西都要革新。怎么个革新法?变点钱给大伙花花。大伙说好不好?”
他的声音洪亮如钟,仿佛是生来为他在大众面前表演的。
“好?”众人异口同声地喊起来?熏还“噼噼啪啪”地拍起手掌来?熏吵得夏欣的耳朵嗡嗡作响。
群众的力量实在不能够忽视哪?!夏欣有想笑的冲动。平日里何尝见过人们如此团结一心?还不分男女老少?熏不论职业呢!她四处张望了一下?熏前后左右皆满脸狂热?熏大概只有她和“张安皓”有“置身局外”的表情。
可是,他们喊得那么大声?熏喉咙不会干吗?他们不停地用力拍的可是他们的手?熏不是别人的,都不觉得痛的吗?
唉?熏让她用手捂住耳朵吧?熏好像怪怪的;不捂耳朵吧?熏又被吵得受不了。可是,她还想再看看,不愿意现在就走。
幸好那个变魔术的男人打了个静止的手势?熏四周顿时鸦雀无声。
“俗话说得好?熏有钱能使鬼推磨?熏没钱寸步也难行。钱可是样重要的东西。我马上就要变出钱了?熏不是假的钱,变假钱是犯法的,我虽然没有学问,也不做犯法的事。我变的是能够买东西吃的可以拿去验钞机检验的真过珍珠的钱,大家千万别看走眼了?如果谁的眼睛犀利?熏看得快,看得准,能学到一招半式?熏嗨?一张钱变成二十张?熏五十张?熏一百张的?熏以后不愁没钱花?”
他顿了顿,眼睛在人身上溜了几转,接着热情地说:“要是各位学不来,也没关系!兄弟我分一些给各位花花?熏算是答谢各位的捧场。如果大家觉得我的戏法功夫还没学到家?熏我卷起包袱立马走人。大家要是觉得好?熏就给点掌声怎么样?”
一时间四周的掌声、叫好声如同春节时各家各户争先恐后点燃的炮竹,直响个不停。
夏欣不由担心“张安皓”不能忍受这些简直能震碎玻璃的噪音。什么呀,开始是她陪他出来,现在不会变成他陪她了吧?
夏欣回过头来看“张安皓”一眼?熏刚好他也转过头来看她?熏两人的视线交会在一起?熏他调皮地朝她眨眨眼,把她逗乐了。
既然“张安皓”没有要拉她走的意思,那么她想再看一会儿。
虽然在这里凑热闹,给人的感觉会比较无聊。不过,她真的很好奇嘛。谁都知道魔术是骗人的?熏魔术师使用的道具都是事先动过手脚。
现在表演的“变钱”魔术,按惯例来讲,应该是魔术师预先准备好一叠钱?熏在适当的时机“变”出来给观众看。问题是,江湖艺人表演的目的是为了赚钱?熏怎么他反而送钱给大家花呢?
只见那人向离他最近的人借一张五块的钞票。那个人稍微迟疑了一下,?熏最后还是从口袋里掏出了五块钱递给他。
变魔术的给众人验证它仅是一张五元的钞票?熏然后拿起放在地上的红布?熏让众人验证这是一块普通的红布。他用红布罩住钱?熏伸出食指遥指着红布?熏口中念念有词。红布的中心竟慢慢升高?熏形成一个三角形。
众人齐声喝彩?熏它倒瘪下去了。
“唉呀呀?你们的声音太小了?你们以为我自己有那么大的本事变钱吗?我要请来神仙助我一把啊。”变魔术的夸张地掏了掏耳朵?熏指着红布说?押“你们想,神仙是随便能请得到的吗?你们的声音这么小,神仙以为你们不想要他来,一不高兴?熏不愿意变钱了。你们说怎么办?你们都吃过晚饭了吧?拿出吃晚饭的力气喊几下?熏谁要是还没吃晚饭?熏等我变出钱了?熏请他吃顿好的?”
“好?”一位男青年直着脖子,率先迸出一声高昂嘹亮的喝彩。
众多观看表演的人如梦初醒?熏跟着大叫起来:“好?好?好……”
渐渐地?熏众人的喝彩声汇在一起?熏有节奏地齐声迸发?熏更加响亮,声势浩大。
变魔术的人满意地笑了,“你们要是早点这么叫,不知道要多变出多少钱来呢!我们看看有多少钱了……”
变魔术的揭开红布让观众看?熏里面有几张五块的钱。他拿起钱?熏一张一张地数着,务求让大家看得清清楚楚。
“一?熏二?熏三?熏四?熏五?熏六?熏七?熏八?熏一共有八张。看清楚了?熏都是真钱?来?熏你们摸摸看——”他让站在前排的人证实他所言不假。接着,变魔术的向刚才借钱给他的人走去,拉出那个人的手来验钱,“是不是真的?”
那个人活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对变魔术的肃然起敬。
“你借了五块钱给我是吧?我还四张,也就是二十块给你。”
那人忙不迭地接过钱?熏乐得呵呵傻笑。
周围的人看了都羡慕不已,一时间,四周的掌声雷动。除了在这里?熏你很难找到这么多如痴如醉的脸孔。
夏欣拉拉“张安皓”,示意他底下头来听她讲话,“如果我们的歌剧上演时,观众能有这种反应就好了。”
“肯定会有的,你等着看吧。”“张安皓”自信满满的。
夏欣笑了笑,还想说点什么,此时,变魔术的男人又说话了。
他伸长手臂指着众人点人数,“一?熏二?熏三?熏四?熏五?熏六?熏七?熏八?熏九?熏十……二十?熏……五十?熏……唉?熏人这么多?熏钱就只有一点点,怎么够分?”变魔术的紧皱眉头,大摇其头,非常苦恼。
他的目光绕场一周,似乎在等大家帮他出主意。
“不过?熏不用怕?熏办法不是没有的。要明白大树结大果?熏小草结幼籽的道理?熏用大张的钱不是能变出更多的钱分给大家。”变魔术的想出了解决的方法,“有谁愿意借张大点的钞票给我?”他问。
“我?”
“我?”
“我?”人群沸腾了?熏纷纷掏出钱,手臂伸得长长的,拼命往里面挤。
变魔术的人向其中一个人要了张五十元的钞票?熏依照方才变钱的步骤?熏载歌载舞?熏说唱俱佳?熏而后变出十张五十元的钞票。
变魔术的苦恼又出来了,“等一下我还要变钱?熏钱越变越多?熏就难拿了。我先把这些钱分给站在前面的朋友好不好?”
“好?”人们争先恐后地往前挤。
“张安皓”迅速微张双臂维护着夏欣?熏使自己像面团似的被推来揉去。
不对劲?有只手落在他身上——不是被人推挤?熏无奈之余撑在他身上那种?熏那只手是在不着痕迹地摸索着他的口袋。
小偷?“张安皓”回头对那人投过警告的一瞥。
那人佯装被人推向“张安皓”那样?熏若无其事地钻出人群。过了一会儿?熏那人绕到另一头,又探进手来。今次他将目标转向夏欣!他的手技巧地伸进夏欣的背包的暗袋里?熏熟练地夹出钱包。
“张安皓”早有防备,他观察能力这么差怎么当扒手?要是他聪明点,不难发现比起他的钱包,小欣的钱包更加碰不得。
“张安皓”不动声色地伸出手,出其不意地迅速钳住那只不安分的手。那只手的主人慌忙松开了夏欣的钱包?熏想要退出夏欣的背包?熏却动弹不得。
他慌了起来,奋力左右扭动?熏仍然挣扎不开。“张安皓”的手随意一带。将他的手弹出去。除了夏欣,周围没有人察觉到身边发生了什么事。 胖妞,你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