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手里东西再次扔回车里, 脑筋还清楚的方落, 拉着有力男友, 急速奔跑中。
此时的周家里哭声一片, 夏萱妈妈抱着说不清的周妈妈又哭又摇。求着骂着, 要她把外孙子还回来。
“你们还是不是人, 我女儿为了给你们家生儿子, 损了身子。这辈子就这么个依靠了,你们怎么就这么狠心。
孩子去哪了,是不是直接送出国了, 天啊,这是要逼死我们娘几个,我不活了。”
秀才遇见兵, 有理说不清。
何况是脑补过度, 担忧害怕到胡思乱想的护子母狮2个。
一辈子跟人拌嘴都少的周妈妈,完全不是对手。
根本打不通儿子电话的周妈妈头晕脑胀间, 也要哭了。
偏偏大周末, 老伴和老邻居都遛弯下棋不在, 连个帮忙的也没有。
推开两个看热闹的人进门, 满心焦急的方落, 见到的画面就是如此。
舅妈被摇的发丝散乱, 眼神恍惚,没有一点还手之力。
只会翻来覆去解释。
“我们没抢孩子,你快松手, 咱们找至诚问清楚, 你快松开。”
同样没有打架经验的方落,显然还不明白能动手不吵吵的精髓。
也上前拉住人家的胳膊,毫无威慑的喊了一句。
“你们想干什么,为什么闯到别人家打人,快给我舅妈放开。”
简直是全无战斗力的废废型战士。
好在,从小斗殴灭人无数的顾横,清楚怎么处理这种混乱。
一句废话没有,他几大步赶上前,一把捏住夏母的手腕,巧力一捏。
麻筋一疼,夏母不由自主松开了手,甩开手里的人。
早有准备的顾横把已经无力的周妈妈肩膀一揽,对着身旁的方落吩咐。
“咱们先出去。”
狭小的屋子里,跟两个女人打架吵架对撕,都不是那么回事。
先换了有力地方再说。
本来坐在沙发上捂脸呜呜哭的夏萱,在母亲被甩到沙发上时,已经抬起了头,一眼看到要转头就走的男人。
在方正实习了几个月,没有见过大老板真面,可清楚的照片还是见过的。
对于大boss突然出现,她惊讶莫名。
“顾总。”
理所应当之中,没有人搭理她。
愣神片刻,更重要的人物吸引了她的注意。
看着跟在顾横和周妈妈一起出了门的方落,这个她过去曾经始终耿耿于怀的眼中钉,周至诚非要抢走儿子的重要原因。
也许将来,还会把自己千辛万苦生下来儿子,据为己有的罪魁祸首。
气恨交加的她一时大脑当机,豁然战起,跟着冲了出去。
在楼梯旁,她一把抓住了方落的衣袖。
“方落,我儿子不见了,被周至诚给抱走不见了。”
“我知道,他一直想把孩子给你养,可不行,真不行。”
“你知道吗,我也不能生了,康康是我这辈子唯一的孩子了。”
“求求你,看在都是女人的份上,把我的儿子还给我,求求你了。”
满脸泪痕的女人这回哭的一点都不美,说的话也不在娇娇滴滴,一连串蹦豆的话,清脆又清楚。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她怎么就认准了自己不能生,非要抢了她的儿子养不可呢?
就算自己真是想孩子想疯了,孤儿院需要领养照顾的孩子多的很。
怎么就那么想不开,非得要丧心病狂拆散别人的母子情深,将来也未必落不下好呢!
不过今天这事情的起因,总是清楚了点。
是周至诚背着夏萱把孩子抢走,她才跑到周家来闹?
可周至诚内心对父母的孝心爱护她是清楚的很,绝不可能为了孩子给父母招灾惹祸的。
其中到底有什么误会呢?
她们在楼梯上说话的片刻,顾横已经给周妈妈扶到了楼梯转角。
转身见方落还在上面和夏萱说话,他把胳膊还在发抖的周妈妈,客气拜托给老邻居。
“阿姨,麻烦您帮我照顾下舅妈。”
“哦。”
这小伙子长得可真俊气,说话也客气,不知道周家什么时候有的这么个外甥。
扶过周妈妈的阿姨正在心里暗赞着顾横,变故突起。
“我不知道你儿子在哪,也不会养你儿子。至于你和周至诚的事我不清楚,也管不着。我来只是不想你们欺负舅妈。”
淡淡语气的话百分百诚实,回答完她的问题,方落就要扯开衣袖上的手下楼。
“欺负,到底是谁欺负谁,我女儿被他睡了坏了身子,你们周家就只想要儿子不要妈。你这个不会下蛋的母鸡,就想抢人家的儿子养,到底是......”
啊!
啊!
啊!
三声惊叫,三个人推挤着,从楼梯上下滑。
这些日子来,为了女儿一辈子的幸福,忍气吞声,好话、软话说尽。
也讲理过,哀求过,哭闹过的夏母,对着这个女儿口里的情敌,妄图夺走外孙的恶毒女人,本就气恨不已。
再听她冷冷淡淡,说着事不关己的话,不由动怒的上手指指点点。
结果,面对就要戳到眼珠子上的指尖,方落本能的退步一躲。
还拉着她袖子的夏萱,没有防备重力下压。二人打叠跌下楼。
而妄图拉女儿的夏母,也踉踉跄跄失去重心,扑了下来。
这真是无妄之灾。
本来老楼梯就不高,方落跌下一瞬被顾横抱住,更应该没什么问题。
可偏偏就那么巧,那么寸,随后跌下来的夏萱,正落在她还斜支在最后一节楼梯蹬的脚伤上。
惨叫声顿起。
顾横可从来没有那些君子所说,任何事情,任何时候,也不会动手碰女人一下的规矩。
情急下,毫不留情的,一脚把还压在方落脚上的女人踢开。
俯身把人抱起就地放在楼梯上,他立马单膝跪地,平直托起方落受伤小腿,一点点手指下压。
“女儿,女儿你没事吧。”夏萱的母亲也赶紧扑倒心尖身边。
“没事。”被踢开的夏萱摇头。
“头有没有怎么样,疼不疼晕不晕?”
刚才女儿被那个男的一脚提到墙壁上,脑袋咣当一声,听着她都头疼。
命运永远不公平。
所以两个始作俑者都平安无事。偏偏无辜的人伤了。
实在忍不住疼的方落,眼泪不由自主的噼里啪啦滚落。
小心给她脱了小高跟,手下在脚踝下一捏,听她呼痛声后,顾横已经可以确定。
是踝下关节小骨错位,并软组织挫伤或韧带损伤。
他曾经在黑暗中行走的日子学过医,后来在冰冷高墙里,无聊的也帮过不少人简单诊治。
对于脚骨复位还是不成问题。
可医者不自医,关心则乱。
此时,面对小小的脚踝错位,他竟然紧张的满头大汗,不敢下手。
蓦的想到,曾经方落右手不过一个车祸事故,就在也拿不了笔的残酷后果。
顾横竟然手发颤,都无力抱起身下人去做紧急处理。
他这里看着方落的上已经心急如焚了。偏偏不知趣的人,还敢来招惹他。
夏母在确认女人没伤着后,气呼呼的骂起人来。
“你是谁,怎么随便打人?踢女人,一个大男人要不要脸,你......”
“你tm给我闭嘴,要是她有一点事,我要你们全家偿命。”
爆完粗口,僵硬缓解的顾横,终于手稳了。一把抱起方落回了周家。
把人放好,他赶紧去厨房,在冰箱里翻出两根,不知道什么时候的冰棍砸碎。
本来晕涨脑袋的周妈,在方落伤着时。母性激发,已经恢复了几分常态。
只不过,当时顾横的脸色眼神吓人的要命,楼梯转角也挤不下几个人。
此刻回到房间看他的动作,凭着二十几年母亲妻子照顾家人的本能,去拿了保鲜袋和毛巾来。
“乖,忍着点。一会正骨,在敷几天药就好了。”
脚面已经凸起块馒头,损伤部位内出血到皮肤紫红的方落,不知道是疼过劲了,还是过了应激状态,反正眼泪是止住了。
见他抬高自己脚踝小心翼翼的紧张,心一软,揶揄了自己一句。
“这双银色高跟鞋,一定对我这只可怜的左脚有意见。上一次也是穿它扭伤了。回去我就把那个不配合的家伙,处理了。”
什么回去,一会就给她处理了。
顾横盯着她右脚上那只孤零零的银色小高跟,脸色阴沉到能滴出水来。
等周妈妈找了大号拖鞋过来时,他把那只可怜的家伙,第一时间扔进了垃圾桶。
并且暗暗发誓,这辈子在不给方落买银色的鞋子了。
简单处理伤处后,他又打横抱着方落下楼上车,去了医院。
跟在后面的周妈妈,听着他温声软语的安慰着外甥女。
上车后,看他小心翼翼把方落托付给自己照顾。遇到红灯不时回头提醒冰袋离开会,脚抬高,各种无微不至。
疑惑散去,完全了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