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第四章独善其身不现实]

　　第24节大结局

　　各得其所的尾声

　　我们博士毕业了，李钧被田园动员着加盟了他的公司，成为他的得力助手，而我则留在母校做教师。

　　这时，李钧已经有了个一岁多的女儿，很可爱。每次来串门，田园都要抱抱人家的孩子。

　　我想等工作一年后就可以计划怀孕了，但田园在我排卵期作弊两次，每次制造一个小小的漏洞，致使我提前半年怀孕。田园高兴地把我举起来又轻轻地放下，说是要小心孩子。从此，他就不让我乱动了。我把锻炼时的练跆拳道换成跳自由舞，即在地毯上扭动蹦跳几下，他不让；收拾厨房时，我踮着脚尖把有些东西往最上面的吊柜里放，他也不让；甚至买菜时拎几斤土豆白菜的，他都不让，担心会造成流产。

　　我失口说：“没关系，就是擀面杖擀肚子，也不容易流产呢……”

　　田园纳闷地看着我，不知我说的是什么。我赶紧告诉他，我外婆那一代人所用的人工流产方式就是这个……当然我没有说我妈当年被外婆用了这种方法。家丑不可外扬嘛。

　　又过了几个月，医生确认有两个胎心音。田园高兴得抱住我说：“我老婆真了不起，虽然迟了几年，但一怀就是两个，也算将功补过了。”

　　做B超那天，医生知道我是业内人士，就侧过屏幕让我自己看……

　　出了B超室，等在外面的田园问，能看清男女吗？我不高兴地噘着嘴告诉他：“两个都是田园。”

　　田园顿了一下说：“是吗？要是一个刘星一个田园就好了……”

　　晚上打电话给我妈，我妈乐得哗哗笑。先是说：“两个都是男孩？将来你们要有两套大房子，否则没哪个丈母娘肯嫁女儿。”后又说：“不过外孙娶媳妇的房子不用愁，我帮你们买……”

　　当时我正躺在床上打电话，听我老妈如此说，笑得我在床上前仰后翻。我说：“妈呀，这还是哪辈子的事呢？外孙子还在肚子里，外婆就已经准备给他买房子了……”

　　我妈接着又说要放弃酒楼来照料我和将要出生的孩子。我想，外婆外公年事已高，身边少不了人。同时我还担心我妈不在时，我爸爸又会被哪个年轻女人诱惑，所以坚决不同意我妈来。唉，别怪我不信任我爸，他毕竟是有不良记录的嘛。

　　我的公爹听说了，遗憾地说：“怎么回事？我家已经几代都没有女孩了。我是哥儿俩没有姊妹，我的两个儿子没有姊妹，现在眼瞅着三个孙辈都是光头男儿。也不知以后计划生育政策能变么？允许生二胎的话，田野他们还可以再生一个……”

　　这时，佟枫的生活早就改由安国照料了。佟太太说，佟枫不在家，就没多少活儿了。他们老两口的饭她可以自己做，要把保姆张姐让出来给我们。

　　张姐个子高，身板结实，力气大。虽然已经四十八岁了，手脚依然很麻利，人又勤快干净。干家政几年了，做什么都在行，又是读过初中的，教她什么也很容易就学会了。田园说，让张姐来照顾我，比保姆市场上招来的陌生人要放心得多。

　　张姐来我家后，果然很尽职，所有粗细活儿都包揽了。我真是横草不拿，竖草不动了。闲得我百无聊赖，除了挺着肚子弹琴，几乎没有别的事可做。所以我的钢琴技艺倒是提高得很快。李钧和小江抱着孩子来串门时，小江吹捧我说，快超过她的水平了。

　　周六，有田园在家里做饭，张姐就过去帮佟太太突击打扫屋子。

　　有一次，我问张姐是否想过再找一个人？她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说：“我现在嫁人能有什么好日子过，还不是给男人当保姆。给你当保姆，还有工资可挣，给那些男人当保姆，人家不给钱，咱还不落好，我倒是何必呢……等你的孩子进幼儿园了，要撵我走了，我就拿着攒的钱回去自己过。你想，我吃喝零用都不花钱，穿衣服不是别人给的，就是地摊上买的。所以每年的工钱都攒下来了……再过几年，我就攒不少钱了。”

　　这一番话听得我很伤感，觉得她对男人真是彻底失望了。就安慰她说：“我孩子即便进了幼儿园，家里还是需要人的，你就安心呆着吧。”

　　张姐很高兴，但是又说：“过去伺候佟枫时，我干的是大便小便的脏活儿，田总给我开的工资高，别人家的保姆们都羡慕我。佟枫她爹妈搬过来以后，佟老板还是按田总定的数目给我钱。现在我到了你这边，不用干那些大便小便的脏活儿了，你应该把我的工资减掉一些。”

　　多善良的女人啊，我心里热乎乎的，就笑着说：“两个孩子出生后，你照样要跟屎尿打交道的，带孩子比伺候大人更累，责任更大，怎么能减少你的工资呢？”

　　张姐说：“刘大夫，你千万别这么比，孩子的屎尿能跟大人的屎尿一样吗？孩子的不臭，大人的太臭了……”

　　周日，我又打发张姐过去帮安国家突击打扫一下卫生，顺便在那里玩一会儿桌游。她更高兴了，一大早就起来先打扫楼下的几个房间，等我们起床她再收拾楼上的房间。午饭后去那边干活，下午三四点就干完了。凑空子跟客人们玩几圈扑克，再帮佟枫做好晚饭就回到我这里了。而我这边，田园并不等着张姐回来做饭，而是已经自觉地做好晚饭等着了。张姐便诚惶诚恐的。后来，她为了不让田园做饭，便假装说田园做饭不好吃，非要等她回来做。

　　我担心张姐几头跑，会太累，她说一点不累，比过去轻松多了，身边没有佟枫臭骂我了，比什么都好。

　　哈，她还忘不了佟枫的坏脾气……

　　田园对我说：“咱们周围方方面面的关系都建设得不错，都是你在其中起了很好的纽带作用，我很感激你。如果当初你逼我远远地躲开佟家……我也会顺从你的，但那会留下遗憾。也许佟枫就没有今天的生活。”

　　我开玩笑说：“田园，你不要再夸我了，我这人经不起别人夸，再夸，我的英雄主义冒了头，有可能生下双胞胎就把一个给佟枫了……”

　　田园瞪起眼睛说：“你敢！”

　　我嘿嘿一笑，算是承认自己玩笑开得过头了。

　　突然，我哎呀一声推了一把田园，他忙问我怎么了？

　　我说：“两个儿子在肚子里又踢又打，怪爸爸挤着他们了。

　　田园闻声赶紧放开我。我躺在沙发上，他的大手轻轻地抚摸着我的肚子。两个胎儿可能在轻轻地翻滚，隔着肚皮，只看见一会儿肚子这边鼓起一个小包，一会儿肚子那边突出一块高地。胎儿每动一下，田园就紧张地缩回自己的手，只怕惊动了儿子。过一会儿，儿子安静了，我的肚子上高低平衡了，他便又去摸。

　　摸够了，田园笑着说：“这两个小家伙一出生，我就倒霉了。小时候一边乳头上吊着一个吃奶，大一点你一手牵着一个走路，我想抱你一下摸你一下，怕还要得到他俩的批准才行。”

　　田园一直有个心愿，那就是想亲眼目睹自己儿子的降生。都是业内自家人，我们跟医生走了走后门，我生产时，田园便被特许坐在产房里的一张凳子上，在几米之外看着他的儿子是如何破茧而出的。

　　经过我的一场精疲力竭到披头散发程度的挣扎，我的两个儿子终于先后求得了自身的解放……来到这一片光明的世界上。

　　在我苦苦挣扎时，田园似乎痛彻心肺却手足无措……两个儿子陆续发出石破天惊的哭声时，他却带着傻笑抬手擦着自己额头上的汗。

　　这时的我，像刚从大牢里抬出的地下革命者一样，似乎已经奄奄一息。而我心里却跳动着一位诗人写的这样一段话：

　　刻骨铭心的一声呼喊，挣断了生死之间的连接线，把幸福和苦难同时推向了高潮。于是,母亲才成为伟大的母亲，女人才成为美丽的女人。无论以后的生活中会发生怎样的不测，只要哭声依旧，她就不会回头。

　　我欣喜地哭着，两个儿子莫名其妙地哭着。我说：“田园，你能听懂儿子的话吗？他俩说：肚子里的夜啊，有多长只有我知道。”于是满屋子的人都笑了，包括田园和所有的医务人员。这时，两个儿子都不哭了。

　　田园这家伙，顾不得细看他的革命接班人一眼，就赶忙出去给等候在产房门外的张姐和他的嫂子报告消息，又赶快给他爸爸和我爸妈打电话。

　　可笑我早已适应了挺着大肚子走路，产后第一次下床上厕所时，不习惯自己的腹中空空，一时之间竟觉得身子失重而走不稳了，急忙喊田园扶一把。慌得田园急忙问我怎么了？待弄清原委后，他一边扶我一边笑得弯下了腰。

　　我是个不守规矩的产妇。因为前来看孩子的朋友比较多，我又不喜欢在楼上接待客人。所以产后十天，我就让张姐把两张婴儿摇篮床都放在客厅里。我在客厅走来走去，或看一会儿电视，或看几页书，或是躺在坐卧两便的长沙发上歇一会儿，或逗逗两个小家伙。如有客人来，随时就可以看到两个六亲不认的小宝宝。

　　我们一直没给孩子想好名字，大的暂时就叫大田园，小的就叫小田园。过了几天，田园调侃我说：“咱家只有你这一颗星星，追得我好累，应该星光灿烂才更好。”于是他给大田园正式取名叫“星河”，给小田园正式取名叫“星海”

　　佟枫和安国来看孩子，佟枫想抱一抱，田园就将星河递到她怀里（因为老大比老二体重轻300克）。但田园并不走开，而是紧紧地站在佟枫的轮椅跟前，注意力高度集中地看着佟枫的双臂。随时准备着，万一佟枫因身体不便失手了，他瞬间就可以接住宝宝。

　　佟枫发觉了，将孩子还给田园，笑着说：“我不能再抱了，再抱一会儿，田园哥的心脏受不了。”

　　大家都笑。田园脸一红也笑了，他不否认也不辩解，而是转身又把星河递给安国，让他抱一会儿。孩子睁着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安国，安国说：“这小家伙，倒是不怕我这丑样子？”

　　我说：“这么小的孩子，你就抓来一只老虎让他看，他也不怕。”

　　众人都大笑起来。

　　哺乳期，田园和张姐变着法儿给我调剂饭菜，让我奶水充盈。几个月中，不说别的下奶饭菜了，光是猪蹄汤可能就喝了几百升。在奶水充盈的同时，我的身材也充盈了。每次照镜子，我都悲哀地说：“我成了肥婆了，该咋办呀？”

　　田园总安慰我说：“不胖，不胖，这样正好，更性感了……”

　　但是有一次，我偷听到他跟一个同样刚做了爸爸的朋友通电话，田园对那朋友说：“……我老婆吃的饭菜油水大，所以奶水多，但身材也发福了很多，她闹着要减肥。我怕她奶水不够，硬是哄她说胖点更性感……哈哈……”

　　哼！狡猾狡猾的。

　　似乎是为了证明我比过去更性感，田园常在两个儿子吃奶时，张牙舞爪地跟他俩抢夺我那胀鼓鼓双乳，逗得俩儿子一边咯咯笑着一边用小手捂住属于自己的那一只饭碗。星河霸占右边的，星海霸占左边的。田园还对两个儿子说；“你俩好霸道啊，明明是爸爸比你先发现这里好玩。你俩只喜欢它两年，爸爸喜欢它一辈子……”

　　这话笑得我酥胸乱颤，两个小家伙可能感到自己的饭碗抖动太厉害了，便惊诧地停住了吃饭。我那正在激惹状态的乳房便会像开关失效的自来水一样，向外喷出两股乳汁。我老家的人管这叫奶惊了，很形象的，象骡马惊了一样。这乳汁喷出去又回落到我的胸上，也回落到儿子脸上。他俩便急忙伸出小拳头揉着自己的眼睛。而田园却动作敏捷地双手同时捂住我的乳头轻轻地揉着，让两股乳汁同时减缓流速。

　　这时，一家人的笑声就震荡在整个房间里了……

　　白天，我两个小时给宝宝喂一次奶，但两次喂奶中间，我还要用吸奶器将乳房吸空一次，以便刺激乳房，让它有更好的分泌功能……想到我正在充当奶牛的角色，就禁不住要笑。但是看看我的两个宝宝，别说让我当奶牛，就是当奶猪我也乐意啊。谁让市场上的牛奶和奶粉都不安全啊，逼得我只好尽量自力更生啊。

　　除了喂奶，其他都有张姐操心。产假那么长，我就试着把自己近几年的生活经历用键盘敲出来。

　　怕田园知道了急着要看，那会干扰我的思路。所以直到全书结局时才让他看。他急忙浏览了一遍，然后故意说：“星星，你用棉花枕头和水杯砸我的那事儿删掉吧，别人知道了会笑话我怕老婆的……”

　　我说我要秉笔直书，所以最终还是没有把那段删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