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十一夜突然从旁边挽住他的手,露出明媚的笑容:"这是我折的。上次听你说过你母后给你折过之后,我就一直想折一只。刚在路上遇到这位姐姐,她说她家小孩子也喜欢草狮子,我就先送给她了。"
姬满身子仿佛触电般一动,虽然有点半信半疑,但隐隐还是觉得有些惊喜:"我还不知道你会折草狮子。"
十一夜顾盼四周道:"可惜没有萱草了,要不然再折一个给你。话说你作为王弟,不去陪酒,可是大大的不好,不如我们回宴席去吧。"十一夜一边说一边拉着姬满往回走,那带头人见机带着姒姜出了朱雀门。
走出了几米远,十一夜想放开姬满的手,却被他紧紧钳制住,动弹不得。十一夜轻弹了一下姬满的肘尖,一股麻意瞬间爬上姬满的胳膊,他不由微微松了手,十一夜趁机抽出了手。
"想不到你还有这么一手,一点都不像娇滴滴的公主。"姬满带着宠溺的笑。
十一夜侧过脸去,并没有看他:"我们秦国尚武,作为公主自然也会一些。"
姬满看着她月光下的脸,道:"我过一会儿就要离开镐京,护送璟姐姐去楚国了。"
"一路顺风,三公子。"十一夜淡淡地道。
"你跟以前不一样了。以前的你像迷雾一般,让人不可接近。现在的你,时冷时热,会舍身帮我挡箭,却一直在拒绝我,好像你的身体里有两个不同的人。不过,和以前相比,我更喜欢现在的你。"姬满望着朦胧的下弦月,感叹道。
十一夜心底忽然升起了一个奇怪的念头,忍不住问道:"如果哪天我毁容了,跟十一夜一样,你会怎么想?"
姬满道:"我会寻遍天下名医,让你恢复容貌。"
十一夜冷笑道:"看来你只是看重外表罢了。"心里却冰冷,自己去为他杀人,失踪了,他却不闻不问,真是冷血。不过转念一想,有果必有因,如果不是自己这般非分之想,也不会如此忿忿不平。
这时,姬满停住了脚步,看着她的眼睛认真的说:"我以为女人都对自己的容貌视若珍宝。如果治不好,也不会影响我对你。"
十一夜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殿下,送亲的时辰快到了。璟公主的送亲队伍快出发了。"百里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二人面前。
"既然这样,三公子就请回吧。"十一夜说完,还未等姬满回话,匆匆离开了。
望着"栎阳"的身影,姬满沉思了一会儿,对百里吩咐道:"我去送亲的这段时间,你查一下今天晚上从朱雀门出去的那一行人,其中有一个女子,素衣戴着头巾,尤其要认真调查。"百里应诺了。
十一夜回到宴席的时候,大家还未散去。璟公主已经不在了,想必已经去准备行装了。盛姬执着酒樽,笑吟吟地在给天子和宓后敬酒,不知说了什么,惹的二人容颜大悦。
天子走下高台来,举着酒杯,微微向大家挥了挥,众人赶紧站起来。
天子难得的满脸笑容:"众爱卿,今天是爱女璟儿出嫁的大好日子,大家都尽情饮乐吧。"众人纷纷谢过。
那宓后在旁边吟吟笑道:"陛下,璟儿觅得良婿真是可喜可贺。殿下的子女都已经有良缘了,此后可不必再为这些事操心了。"
盛姬赶忙插嘴道:"宓后娘娘想必是忘了还有个四公子吧。四公子这些年深居简出,尚未婚配呢。"
宓后恍然道:"是了。允儿一向与世无争,本宫倒是差点把他忘了。"
众女眷听得此话,纷纷私语起来。
宓后望向天子道:"殿下,今天难得各位王公贵族的女眷聚到一起,不如借此机会,把允儿的婚事定了,也算是喜上加喜。"
天子略一沉吟,爽朗地道:"好。不知各位可否有合适的人选?"
四公子姬允?十一夜自入宫以来,还从未听说过有个四公子。看那众女眷的模样,到不像是跃跃欲试,反倒是表情各异,有的幸灾乐祸,有的面露担忧。难道那四公子是豺狼虎豹的性子,恶名在外?
过了一会儿,一个衣着华丽的美妇人站起来,道:"妾身斗胆向陛下推荐一个人,本朝左丞相之**,容貌无双,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品德也是淑贤。"
盛姬冷笑道:"虢国夫人,那左丞相祖辈可是挑着担子卖酒的,论出身,哪能比得上世代王侯的四公子。"
那虢国夫人面上一红,似是受到了羞辱,忿忿地坐下了。
这虢国夫人出师不利,余下的女眷们交头接耳,再也没有敢站起来的。
宓后见天子发了话,众人反响却不甚热烈,怕冷了场,道:"大家可不必拘泥于本朝范围,诸侯国其他美好的女子也是可以的。"
此话一出,盛姬忙接道:"娘娘,这么一说,我到想起了一个绝佳的人选。"
她目光越过众人,直直地落在十一夜身上:"就是秦国公主栎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