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个人心不正。”傅时解释道, 明明说着这话, 脸上却是没有什么表情, “冶炼厂做这个, 非常地暴利。若是刘老板, 为了能赚更多的钱, 冶炼生产不合格的产品出来, 那可是将买东西的人害苦了。”
“毕竟我们生产出来的铁材和钢筋什么的,可是拿去建房子,修路, 甚至是建设桥梁的。”
“你想想,若是刘老板真的生产不合格的东西卖掉,造成的后果会多大?”
“当然, 这也许是我危言耸听了。”
“不过, 因为有可能会发生这样子的事情,所以, 不管这个刘老板出价多高, 我都不会将这一个冶炼厂转给他的。”
他想要防患于未然。
既然有可能发生这样子的事情, 那么, 打从一开始, 就不要将这个冶炼厂转给刘老板。
那么多买家, 他为什么要选择一个心不正的人来交易?就因为那一个心不正的人出多点钱?
他是很差钱,但是也不会做这样子的事情。
傅忠点头,赞同地说:“是啊。这样子的话, 还是算了。”
想想那后果他都觉得可怕。
“卖冶炼厂这事慢慢来, 急也急不得的。”傅时又说着,“再说了,急也没有用。”
最重要的是,他还没有拿到那一块地,就算是急,也是没有什么用的。
傅忠点头。
忙碌的日子过的非常地快,一转眼,傅分和傅淼都考完期中考试回到家了。
一回来,傅分和傅淼放下书包,就过来冶炼厂这一边想要帮忙。
傅时怎么可能舍得让他们大冬天干这个?
即便是他们想干,这个时候,也没有什么活合适他们干的。
“你们两个好好休息。”傅时劝着,“在家里看看电视,放松一下。若是不想放松的话,就回家看书。”
“整个学习生涯你们也别想着放松。”
“要是真的想放松的话,也只有假期了。”
傅分点头,笑着说:“哥,我天天在学校里看书,坐久了,所以想来这一边活动一下。”
“哥,我也是。”
傅时:……
他无奈地笑了笑,说:“既然你们两个那么闲不住,那就去看看陈教授他们。”
傅淼是每天晚上都过去,这倒没有什么,但是傅分却是好久没有过去了。
陈夫人前两天还跟他念起这一件事情呢。
“晚上我们再一起过去。”傅分说着,“我们今天过来是想帮着哥哥干活的。可不能活不做了,然后就回去吧。”
“是啊。”傅淼也跟着回应,“我们是过来想帮哥哥干活的。”
傅时:……
关键是他这里真的没有合适他们两个干的活,最后,傅时被逼无奈,只得让他们两个戴上手套去隔壁分拣东西了。
晚上,他们一家去陈教授家里吃饭,吃过饭之后,陈夫人问傅分和傅淼期中考试的情况。
傅时在旁边侧起耳朵,非常认真地听。
在傅分他们回到家的时候,他就想问这个问题了,但是又怕自己问的话给他们的压力太大,所以也就没有问。
“自我感觉还算是不错的。”傅分应着,“就是政治,历史这些需要背诵的感到有些难。”
不仅是有些难,是非常地难。
“我还是比较喜欢化学和物理还有生物。”
“这些不需要背诵。”
之前他觉得化学非常地难,但是经过诸葛教授的辅导,他的化学有了很大的进步,所以,倒是不觉得化学难了。
这三门,可比政治什么的好学多了。
“等你到了高二的时候,分科的时候,你直接就选择理科就好了。”陈夫人建议道。
傅分点头,赞同地说着:“我也是这么想的。”
“毕竟文科的科目对我来说难度非常地大,但是理科却是不同,不需要背诵,只要动脑就可以了。我比较喜欢动脑。”
陈夫人点头,说:“你喜欢哪一科,就去学哪一科。不过,就算是学了理,也要看看政治历史和地理什么的,提升自己的知识储备和文学素养。”
傅分点头。
傅淼也若有所思地点头。
傅时看着了傅淼这动作只觉得好笑,不过,为了怕傅淼羞恼,他倒是没有笑出来。
离开陈家之后,傅时这才对他们两个说:“你们好好读书,读书对于我们来说,是跳出农门的第一步。放心,哥哥有钱送你们读书。”
“等哥哥忙过这一阵之后,哥哥也要去考一个自考文凭,然后去大学读书,也体验一下大学的生活。指不定到时候,阿分,你就成了我的学长了。”
傅时说到这里,狡黠地对傅分笑了笑。
傅分:……
他之前怎么没有发现哥哥那么幽默的?
这简直是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哥,要不你等一等。”傅淼扬起小脑袋,非常认真地说着。
傅时扬了扬眉头,有些不解地看着傅淼。
“哥,你等一等我,然后和我一起上大学。到时,我来和哥哥做同学。”
傅时哑然失笑,摸了摸傅淼的小脑袋瓜子,说:“要是哥哥等你一起上大学的话,到那里,哥哥就老了。”
“哥哥那会儿估计都娶老婆,有孩子了。真到了那时,我是绝对没有精力再去大学体验大学生活的。”
到那时,他的全部精力都在老婆和孩子的身上,哪里来的精力来去学习?
“哥。”傅淼说着,“你要娶岩姐姐吗?”
傅时的笑容一下子就收敛起来。
傅分觉得不对,赶紧拉了一把傅淼,让她不再说下去。
他刚从学校里回来的时候,就听到淼淼这个小丫头说明岩好久没有过来他们家了,还有大哥也好久没有在她的面前提起过明岩了。
他当时就觉得肯定是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现在看哥哥这样子,肯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并且,这事情还跟明岩有关。
虽然他什么也不懂,不过,现在看大哥这样子,基本能确定了。
傅时轻叹一声,轻轻地摇头,说:“你们岩姐姐出国读书了。估计以后就在国外定居了,不会再回来了。”
虽然他现在还是不怎么相信明岩已经嫁人了,不过,他和明岩之间,大概不太可能了。
傅淼忍不住问道:“她不会再回来了吗?”
傅时笑了笑,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好了,我们走快点,越是晚,越冷。”
说罢,他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加快。
傅分看着他哥这样,心里有些难受。
他哥刚才那个笑容可真难看。
本来他都要以为明岩要嫁给他大哥了,却不想,她竟然出国去读书了。
或许,她是看他们家负担太重,所以早早就离开了。
毕竟,他家是真的穷。
他以后得更加努力一些,不努力的话,哥哥娶个老婆都不容易娶了。
傅时回到房间的时候,心情也平静下来了。
他苦笑一下。
明明知道他和明岩之间不可能了,可是现在听着傅淼提起她,心里还是有些难受。
时间可以改变很多的东西。
傅时认真地咀嚼着这一句话,而后拿起旁边的书看了起来。
又过了一些日子,傅时接到电话,说他投的文件中标了,让他快些过去办手续。
傅时当下就放下手上一切的事情,拿好证件就去办手续,交税什么的。
等将那一张土地使用许可证拿到手,傅时心里豪情万丈。
终于拿到地了!
接下来,傅时办各种证件,然后让人来测量水压和泥土等等。
整个人都忙得像一只陀螺一样。
所以,等利媛过来找傅时,看着傅时的时候,根本就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人竟然是傅时。
“傅时,你怎么变得那么黑?”利媛失声地问着。
就像一个黑炭头一样,又瘦又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非洲里回来的。
傅时看着利媛,脸立马就落下来,沉着一张脸问着:“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原本以为他之前已经将话说的非常地清楚了,但是现在看来,却没有,利媛还是还过来找他。
真当他好欺负的吗?
“我准备走了。”利媛拖动了一下自己的行李箱,脸上忽然露出一抹落寞的表情,“走之前,我想过来拜托你一件事情。”
她是有恨的。
毕竟,她是想在离开之前看一下傅分和傅淼。
却不想,他们两个听说是她过来,没有一个出来看她。
她只能过来这一边看傅时,然后拜托傅时了。
“你有什么事?”傅时虽然沉着一张脸,但是却没有生气,这给利媛很大的勇气。
“我想拜托你好好地照顾阿分和淼淼。”利媛异常落寞地说,“我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也没有时间照顾他们,只能靠你了。”
“我自己的弟弟和妹妹我自然会好好地照顾。”傅时面无表情地说,“不用你说的。”
利媛:……
好像把手上的行李直接就砸到傅时的身上怎么办?
不过,她看了一眼傅时,觉得自己是真的打不赢傅时,所以也只能将气给忍下来。
“傅时。”利媛忍住气说,“我替傅业元感谢你。放心,等我回来,我再给你一笔钱。”
“你帮我照看他们,我是不会让你吃亏的。”
傅时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黑黝黝的眼珠子看不见底,好像将她整个人全都看透了。
她的心思全都暴露无遗。
利媛有些羞囧,可是一想到自己现在的生活,她又苦笑一下。
她也是没有办法了。
她很年轻就嫁给了傅业元,然后被傅业元捧在手心上,什么也不用做,自然也不用上班。
所以,这就导致了,她现在什么也不懂,什么技能也不会。
她也曾经想过出去上班的,可是,她面试总是不成功,一个都没有成功过。
连最简单的扫地她都做不好。
再这样子下去,她肯定是要被饿死的。
与其慢慢等着饿死,还不如自己去拼一条血路。
毕竟,她现在还年轻,还有资本,若是老了的话,那就什么资本都没有了,到那时,真的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见傅时还是没有接话,利媛笑了笑,说:“那我就走了。”
说完,再次期待地看着傅时。
只可惜她这一次又失望了。
傅时还是没有说话。
利媛只是拖着行李就离开了。
离开的时候,她心里有不舍,但是更多的却是开心。
终于不用再过这种苦日子了。
这样子的苦日子,她一刻也过不下去了。
而傅时在她离开之后,随后转身回了冶炼厂那里。
他只是提供一条路给利媛,却没有想到,利媛最终还是决定走这一条路。
他知道,他给这样建议给利媛,分明就是不安好心,可是,真的看到利媛走上这一条路的时候,他心里却是有些难受。
有手有脚的,不自己努力干活赚钱,却想着这些邪门歪道。
他也想不懂。
傅忠见傅时走回来,脸上的表情有些凝重,便问着:“阿时,婶子过来找你有什么事情?”
他也觉得奇怪了,为什么别人是越活越老,但是利媛却是越活好像越年轻了。
啧啧,这姿色,也难怪当初迷得业元叔团团转呢。
“我看着她拉着一个大行李,好像是想要出远门似的。”
傅时转头,沉沉地看着一眼傅忠,说:“她来找过我,这事你不要告诉别人,特别是傅分和傅淼。”
“我不希望他们两个知道。”
这个眼神非常地锐利,一时之间,傅忠还以为自己要被猛禽给盯上了。
他下意识地点头并停住了脚步。
而傅时正加快脚步往办公室里走去。
等傅时的身影不见了,傅忠这才从恐惧中回神,而后想起自己竟然没有问傅时为什么不要将这一件事情告诉傅分和傅淼他们。
他的心就像是被猫爪子抓住一样,非常地痒,但是却是什么也不敢问。
利媛离开几天之后,傅时已经招到了施工队,准备开始将那一块地给铲平,打地基,然后开始施工盖房子。
反正设计图纸什么的,他已经弄好了,现在就等着开始了。
却不想,一个人正在这个时候找上门来。
是一个中年男子,大冷天,外套只穿一身黑色的大衣,戴着一副金丝眼镜,一看就非常地精明。
他一过来,就开门见山地问着傅时:“傅时,我们老总想买下你在城东的那一块地,开多少价,你说吧。”
这样子的事情傅时在拿下那一块地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所以再次听到的时候,并没有吃惊,而是说着:“我不卖那一块地。我准备施工建商品房。”
那一个中年男子扶了扶自己鼻梁间的金丝眼镜,笑了笑,说:“年轻人,话不要说的得那么绝对。你现在还不知道我们能出多少钱呢。”
傅时嗤笑一声,而后非常严肃地说:“不管你们出多少钱,那一块地,我是不会卖的。”
“这一块地,我好不容易才得来的,我怎么可能卖出去?”
他要是想卖,也不会早早就招募施工队,更加不会跑东跑西去办理各种证件。
要不是他堂叔,他也不会那么容易就将证件给办理下来了。
“我们老板准备出十倍的钱来买下你那一块地。”那一个中年男子却只是浅浅地笑了笑,说,“所以,你自己再考虑看看。毕竟,你建房也是需要成本和承担风险的。”
“你即便是将你的冶炼厂卖掉,你也不会有那么多的钱去投资建房,你得去银行贷款。再者,除了这个之外,建好房子之外,卖不卖得出去也还算是另一回事呢。”
“毕竟,城东那一边那么地偏,除非是傻了,要不然,是不会想到跑那么远去城东那一边置业的。”
“到时,你房子卖不出去,资金回拢不了,资金链断了就不好办了。”
说罢,那一个中年男子自信地看着傅时。
他好像非常确信傅时肯定是会卖了那一块地,毕竟,他们老总开出来的条件那么地优厚。
他心里有些感慨。
眼前这个少年看着年纪不大,但是眼光却那么好。
要是他有这样子的眼光的话,现在早就发财了。
谁让老总偏偏看上那一块地了呢?
傅时笑了笑,也不生气,而后说:“不会断的。不管你出多少钱,那一块地我是不会卖的。”
“你先请吧。”傅时又说着,“我还有事要忙。”
说罢,傅时起身。
怒火顿时冲上了那一个中年男子的脸上。
他气得差点就要拍桌子。
现在已经没有人敢对他那么地不客气了。而这个傅时,不就是一个小小冶炼厂的老板而已吗?
拽得像二百五似的。
“傅时,那一块地你当真不卖?”那个中年男子想起自己来目的,忍住气,问着。
傅时点头,说:“不卖的。那一块地我要留着自己建房子。”
这两年不显,但是随着以后城市的发展,以后那一块地就炙手可热。
要不是他现在钱不够,他都想再买几块地存着,以后自己有钱了再慢慢地开发。
那个中年男子忍住气,说:“你以后不要后悔就好。需知道,过了这一条村没有这个店了。”
傅时点头,非常认真地说:“我不会后悔的。”
过几年,出二十倍的钱还未必能买到这一块地。
他是傻了,才会为了眼前这一点蝇头小利而将这一块地给卖了。
那个中年男子而后转身就离开。
傅时嗤笑一声。
也不知道这个子中年男子是不是平时被捧习惯了,来到他这里,竟然就只塞给他一张名片,也不简单地介绍一下他自己,连这最基本的礼仪都搞不懂。
傅时觉得那一个想要买他地的公司老总,眼角肯定瘸了,要不然,怎么会选这样子的人做律师。
这一件事情过后,傅时就将这一件事情抛之脑后,不再想了。
他的工地,准备开工了。
前几天,非常地顺利。
只是,第五天的时候,工人挖掘的时候,竟然看到一个骨灰瓮。
那些工人立马就停下手来,其中有一个年轻的工人就想过去将这一个骨灰瓮给搬走,继续施工。
幸好傅业海当时在工地里,看到这种情况,赶紧让工人住手。
“不能搬。”傅业海大声喝止了这个年轻工人的行为,而后则让人去叫傅时。
傅时来到的时候,正好看到施工队和傅业海都停在那里,正是议论着这一个骨灰瓮。
傅时看到那竖立地工地里的骨灰瓮,心脏一阵紧缩,麻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