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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

我给县令做师爷 希飞飞 6110 2021-04-23 17:06

  “小兄弟!”

  听到萧淮北在后面喊她,宋朵朵浑不在意,静静坐在路边等了片刻,不过一会儿,眼前就多了一位修穿着官服、脚踏步靴的男人。

  此人显然是常年的养尊处优,不过是小跑了一段路,就开始上气不接下气的喘:“你走的也太快了吧。”

  宋朵朵掀了一下眼皮,就与扶着膝盖大喘气的萧淮北对上了眼。此刻她的表情沉静,可嗓音依旧是嘶哑的:“萧大人找我有事?”

  “哦,”萧淮北问她:“我是想来问问你,你是怎么知道猪在地窖的?”

  宋朵朵没卖关子,很干脆的回道:“三点。”

  萧淮北追问:“哪三点?”

  “第一,一百多斤的猪,无论是赶、是抗、或是用车运,都一定会在地面留下痕迹,但齐家内外,我都没有发现猪的脚印或者车辙印;所以,那头猪压根就没有离开过齐家;”

  “第二,齐家人上到老太太,下到儿媳妇,没有一个是干净利落的,这点从她们邋里邋遢的穿着上就能判断;但她们家的院子却格外利落,细看还有被扫帚打扫过的痕迹,很显然,齐家人想要隐藏什么,比方说,猪到地窖去的脚印;”

  “第三……”宋朵朵嘴角微微扬起:“齐家人慧眼如炬,一眼就看出你是个人傻、钱多、好脾气的憨憨,所以想坑你一笔银子准备欢欢喜喜过大年。”

  萧淮北:“……………………”

  宋朵朵:“基本情况就是如此,请问你还有其他问题吗?”

  萧淮北一脸木讷的摇头。

  宋朵朵:“再见。”说完,转身走的干错利落。

  北崖县四四方方,区域切割的泾渭分明,街道规划也十分清晰明了。

  正大街被‘东南西北’四区包围,每区分‘大二三’街道,每街道又分‘前中后’三巷。

  离大街越远的,居民条件越差。

  北三后街,属于实打实的贫民区,而宋家,则是贫民区的战斗贫!

  看着眼前那间弱不禁风的茅草屋,宋朵朵心如止水。只觉得这幅常年吃糠咽菜,还得靠洗衣服养家、养娘、养弟妹的身体,耐力实在堪忧。

  穿越到这个家也有两天时间了,家里条件如此硬核,再这样坐以待毙下去,饿死是早晚的事。

  必须得出去找工作了!

  打定主意,宋朵朵推门进了院子。

  宋王氏正在厨房里煎药,听到动静回头一瞧,竟见宋朵朵小脸苍白一片,急忙在围裙上蹭了两下手就过去帮忙。

  “快进屋歇着,药马上煎好了,娘一会儿给你端进去。”

  家中日子捉襟见肘,宋朵朵这一病,无疑是雪上加霜。

  几副药下去,直接把大年夜准备包饺子的白面钱都花没了。

  其实宋家原本日子过的不错,虽不富裕,但一家五口其乐融融。

  不过天不遂人愿,宋父突然遭遇雪难撒手人寰,宋母在悲痛欲绝中小产时落下了病根,干不了重活。

  那之后,家庭的重担全落在了原主‘宋朵朵’瘦小的肩上。

  就这么艰苦的捱过了三年,一份‘喜事’降临在了她的身上,媒婆带来了三十两银子,让她去给一位全身瘫了的好色死胖子冲喜。

  ‘宋朵朵’不愿意,但媒婆能说会道,宋王氏也觉得女儿应该牺牲一下自己,养活她们全家。

  ‘宋朵朵’万念俱灰,直接跳了河,冬天的河水冰冷刺骨,待她被人捞上来时,差点断了气息。

  好不容易救活了,性子却陡然巨变。

  娘不叫了、衣服也不洗了,就安安静静的坐着,打量打量家里、打量打量弟妹,打量打量宋王氏。

  眼神阴恻恻的,盯的宋王氏背脊发寒,总怀疑这大女儿被鬼上身了。

  心惊胆战的过了两天,家里的木柴烧尽了,宋王氏小心翼翼的提了一嘴,宋朵朵什么都没说,进厨房拿了绳子就奔着北山去了。

  看来是想开了。

  宋王氏这么安慰着自己,她将煎好的药端到了宋朵朵的面前,轻声问道:“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晚啊?”

  宋朵朵低头看着豁了牙的茶杯,一语不发。毕竟她对一个为了银子就能把女儿往死路上逼的母亲,没什么好说的。

  宋王氏尴尬的用围裙擦着手上的药渍,嗫喏着开口:“那门亲事……”

  还敢提亲事?

  宋朵朵掀了一下眼皮,冷眼对上了宋王氏的目光。

  她的脸颊消瘦,一双杏眼看起来也差些精神。可不知怎地,宋王氏竟觉得她的目光格外冷漠凌厉,惊得宋王氏生生将后半句的话噎了回去。

  这时,院子有了动静。

  “菩萨保佑,大侄女你可终于醒了!真是让刘姨好一番惦记。”

  声音宋朵朵耳熟,可不就是逼原主跳河的罪魁祸首——刘媒婆。

  她的话音一落,房门’吱呀’一声开了,寒风无孔不入,激的宋朵朵打了冷颤。

  宋朵朵还没有瞧清她长的是何模样,廉价而又冲鼻的香料味应着一阵风向她吹来。

  宋朵朵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媒婆十分自如的在她面前站定,满面油光的脸上全然都是心疼模样:“你娘也是,这病还没好利索呢,就让你上山捡柴,她也是狠得下这个心!”

  说着,她拎了拎手中的篮子:“呐,这是刘姨给你带的鸡蛋,回头让你娘啊给你煮了吃,好好补补身子。

  篮子不大,不过鸡蛋满满的,对于这个家来说,算是一笔不菲的见面礼了。

  宋王氏搬了把椅子递到了媒婆跟前:“嫂子能来看小朵就很好了,不必带东西。这鸡蛋啊,您还是拿回去吧。”

  媒婆也不客套,坐下后笑哈哈的说:“你既然叫我一声嫂子,那咱就是一家人,一家人还客套什么?”她说着,看向宋朵朵,十分热络的问:“你说是不是,大侄女?”

  宋朵朵依旧默不作声

  媒婆只当她是默认了,又好生端详了宋朵朵半天,啧啧道:“天可怜见的,这一病啊,小脸又瘦了不少。不过侄女放心,朱家的山珍海味要多少有多少,你嫁过去不出几天,保证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

  屋子里冷,方才还冒着热气的汤药,很快变的温热。

  宋朵朵无视两道目光的注视,自顾端起药碗后吹了吹,抿了一口温度适宜,便一大口将药喝了干净,药苦的很,宋朵朵觉得舌尖都麻了。

  碗底的药汁没浪费,宋朵朵又倒了些水,摇晃两下,也不急着喝,就呆呆看着碗里浑浊的水,眼里仿佛没媒婆这个人似得。

  媒婆是个心急的人,见宋朵朵不说话,又加了一把火。

  “侄女你可要珍惜这段天赐的福气啊,这做少奶奶,不比整天洗衣服要强多了?”

  说着,从荷包里取出了三十两银子递了过去:“这是朱家的聘金,侄女要是想通了,就接了吧。年瞅着年节到了,你早点进门,也能在朱家吃顿好的年夜饭不是?”

  宋朵朵不胜其扰:“滚!”

  媒婆愣了一下:“你、你说什么?”

  “人话听不懂是吗?”一碗药下去,宋朵朵的嗓子倒也清润了不少,说话都比刚刚清晰了,一字一句道:“我让你滚!”

  媒婆瞪着眼:“好啊你个小兔崽子,我看你可怜才帮你介绍这么好的婚事,你不领情也就罢了,还张口骂人?你娘平常就是这么教育你的?”

  宋王氏急忙起身劝道:“嫂子你别生气,小朵她既然不同意,那这门亲事就算了吧。”

  宋朵朵觉得呱燥,冷着脸离开了家门。

  ···

  北崖县大街张灯结彩,年节气氛甚浓,可衣着破烂的宋朵朵却与这条街道格格不入。

  宋朵朵有些郁闷,工作找了两天了,却频频碰壁。

  苦力活不要她,嫌她身子单薄;

  脑力活也不要她,嫌她识字却写不好字。

  好歹接受了九年义务教育,也曾被评为年度十佳优秀科员,怎么穿了个越,就沦落到如此境地啊!

  难道真要回去洗衣服?

  看着小摊上热气腾腾的肉包子,宋朵朵流下了贫穷的口水。

  早上就喝了半碗粗粮稀饭,眼下又饿的前胸贴肚皮了,可惜口袋空空,连一个铜板都没有。

  正愣着,肩上突然被人重重一拍。

  “小、小、小兄弟,我可算是追到你了。”

  这谁?

  宋朵朵回过头,认出了正扶着膝盖大喘气的男人:“萧大人?”

  为了追她,萧淮北是又喊、又跑,这会儿感觉肺都炸了,嗓子也像冒了烟儿似得难受。旁边刚好就是一家酒楼,他想也不想的拉着宋朵朵就进了店。

  酒楼门庭若市,不过靠着窗的位置偏冷,空着。

  萧淮北也顾不上那么许多,入座后猛灌了两大杯茶水,才终于恢复了元气。

  “本官喊你,你怎么不理本官啊?”

  “……”

  宋朵朵平静的抬手指了指熙熙攘攘的大街。

  大街上这么多人,你又不指名道姓,谁知道你喊的是哪位啊?何况,我也不是小兄弟,我明明是大妹纸啊!即便我瘦成麻杆,束着发,可我也是个货真价实的女人!

  宋朵朵不想浪费找工作的时间,很直接的问道:“萧大人找我有事?”

  萧淮北点头:“南二前街家,刘农户的牛丢了!”

  宋朵朵懵逼了:“……蛤?”

  “牛,丢了!”

  “……”

  萧淮北趴在桌上,努力将狭长的丹凤眼瞪的滴流圆,一本正经的对她说:“地窖里也没有,你说能去哪呢?”

  宋朵朵挑挑眉,突然觉得自己的就业前景,一片光明!

  ···

  从正街赶到南二前街,用时需两盏茶的时间。

  宋朵朵也从萧淮北的口中了解了丢牛的前后始末,简而言之一句话:一觉醒来,牛丢了。

  “赶上年节,毛贼也多,如今居然连家养的牲畜也不放过,如果有困难可以和本官讲吗,何必去偷人家的牛呢。这刘农户家靠种田为生,如今牛丢了,来年开春可如何是好?”

  一路走来,宋朵朵发现这位憨憨县令大人竟然还是个话痨,张口闭口不是体恤民生、就是对刘家往后的生活长吁短叹。

  清隽的面庞上眉宇紧蹙,一会儿唉声、一会儿叹气、一会儿痛心疾首、一会儿又拳头紧握……

  宋朵朵听了没什么反应,毕竟比起可怜,整个北崖县没有宋家更穷的人家了。

  她反倒是有些迷惑,在原主的记忆里,北崖县向来安定,向这种丢牲口的事情,简直是闻所未闻。不过凡事也无例外,也许真的丢牛了也未可知。

  宋朵朵心中对此事抱存疑态度,并没有贸然发表自己的想法,决定到了现场看看在做打算。

  宋朵朵一直沉默着,萧淮北也不觉得尴尬,两人之间安静了几秒后,听见他问:“对了,还不知小兄弟如何称呼?”

  宋朵朵:“宋朵朵。”

  萧淮北怔了怔,又问:“小字呢?”

  宋朵朵:“没有小字。”

  萧淮北呆呆看着她,在他印象里,北崖县的百姓都十分热情?怎么这个臭小子性格这么冷漠?

  萧淮北本想问问是不是生活上有什么难处?谁知一转眼就到了刘农户的门外。守在门外等待刘农户一见了他,如同见到了救世主般,热切的迎了上来。

  “萧大人,辛苦您了。”

  “应该的,”萧淮北指了指宋朵朵道:“这是宋小兄弟,别看他年级小,但他极为聪慧敏锐,一定能帮您找到牛的。”

  宋朵朵:“……”这话我可没说过!

  好在刘农户也并没有把她放在心上,虽然宋朵朵虽与萧淮北一道前来,但小小年纪又衣着破烂,刘农户只是瞄了宋朵朵一眼,便又殷勤的拉住萧淮北的胳膊急切道:“小民就全仰仗萧大人做主了。”

  萧淮北继续言语安抚,宋朵朵便悄无声息的进院子观察起牛棚来。

  “哎?”正在牛棚处挠头的捕快头领,一眼就认出了宋朵朵:“是你啊小……”

  话说一半,捕快愣住,那日刚刚她高高坐在树上,又因男人打扮、声音嘶哑,才让他误认为她是男孩子。

  可如今近距离的看,捕快觉得她似乎是个姑娘?

  宋朵朵不知他心中何想,只坦然回他:“我叫宋朵朵,被萧大人拉来找牛。”

  捕快也不是什么迂腐之人,管她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只要能找到牛就是好的!本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思,对其客气道:“我叫赵齐态,你就喊我一声赵大哥吧。”

  宋朵朵点点头,问道:“敢问赵大哥,刘农户家附近的邻居,您可都派人问过话了?”

  赵齐态点头:“问过了,不过昨儿后半夜刮了大风,风声鹤唳的,没有邻居注意到外头有动静。”

  昨夜是刮了大风不假,后半夜冻的她直接蜷缩成了一只大虾。

  宋朵朵:“那刘农户的人品,赵大哥可了解?”

  赵齐态微微蹙眉,语焉不详:“看上去挺老实的,怎么了?”

  不怪赵齐态不问,百姓不想招惹当官的心态自古皆然,而且古时衙门告状,公堂上一句话说不准,挨板子更是常态。

  宋朵朵想了想,走到他跟前小声说道:“虽说以小人之心度他人之腹不是君子所为,但防人之心不可无。还是麻烦赵大哥派人旁敲侧击的打探打探。如果能从女人们的嘴里打探到情况最好。”

  她言此,脸上扬起一个狡黠的笑意:“女人嘛,就喜欢东家长、西家短的,能知道许多男人都不知道的事。”

  赵齐态怔了怔,回过神朗朗大笑:“看不出来,你小小年纪弯弯绕绕的心思倒是不少。放心吧,我这就派人去问。”

  看他要走,宋朵朵急忙又叮嘱一句:“如果大家都说刘农户人品不差。您就在多问一句,刘农户家里最近是否遭了什么难事?”

  赵齐态点了点头,赞道:“还是你想的细致。”

  赵齐态带着一部份人走了,宋朵朵则打量着刘农户的家。

  其实整个北崖县的百姓家宅看上去相差无几,无非是谁比谁家的房子大一些,谁比谁家养的家禽牲口多一些的区别。

  下层民众多依赖耕牛提高生产力,所以家中有良田的农户,看待耕牛如同宝贝一般,极为珍贵。

  刘农户家的牛棚被安置窗前十几步远的距离,之所以放在眼皮子底下,主要就是防止偷盗的可能。而且为了让黄牛能够抵挡风雨,牛棚墙面甚至采用夯土修筑方式,可见对这头牛的珍视程度。

  萧淮北走到牛棚时,宋朵朵正拿着两个根小木棍在一堆冻成饼的牛粪里夹来夹去,模样极其认真,似乎在从中挑捡出一块成色好的。

  这是要什么?

  萧淮北猛地想起她刚刚盯着路边包子咽口水,不会是?

  然后他就见宋朵朵夹起一块牛粪,千钧一发之际,萧淮北一个健步冲到了她的面前,一巴掌打过去,成功阻止了她疯狂的行为。

  “你就算在饿,也不能吃牛粪啊!”

  无端被击飞的牛粪:“……”

  无端被怀疑要吃牛粪的宋朵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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