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不太记得清自己是怎么从地府中出来的,因为我的脑子里只有柳飘絮。
我也不知道这些天没见到柳飘絮是怎么过下来的,这相思的苦真是折磨人。更可恨的是,我身边的所有人都觉得是我病了,没有一个不劝我放下柳飘絮好好生活的。
可柳飘絮这么漂亮的一个美女,我就是对她一见钟情了,怎么会说放下就放下呢?更可笑的是张叔,竟说我中了柳飘絮的咒了,如果不能及时醒转回来,是要灰飞烟灭的。别说是他在吓唬我,就算张叔说的是真的,为柳飘絮灰飞烟灭我也心甘情愿。
南步尘每次看到我都摇了摇头,一副在看绝症病人的表情,这个铁面无情的男人肯定不知道爱情是什么,以至于连我现在的心情都一点儿不能理解,可真是可怜。
柳飘絮当时明明对我留情了,怎么这么长时间了都一直没有出现呢?我这么喜欢她她一定会有所感应的,怎么都不出来相见呢?哎,这个女人,还真是会吊人胃口。
所谓坐想行思,茶饭不思想,大概就是我现在的样子吧。我眼见着自己快速的消瘦,本来壮实的胳膊现在青筋显露,都能看到嶙峋的骨头了。一直想减肥没能成功,现在就这样达到了效果,但我一点儿都开心不起来,因为这相思的苦实在是太苦了。
张叔,我知道你能掐会算,你就不能帮我算算柳飘絮在哪儿,她什么时候有空来看看我?这已经是不知道第多少次我求张叔帮我算命了。
张叔还是一如既往的固执,只是劝我放下柳飘絮。这有妻子的男人怎么会不理解我为情所困的苦恼呢?看来张叔也是老了,我心里一叹。
这都已经三天没吃饭了,我已经站不起来了,但我还是不觉得饿。见不到柳飘絮,吃饭,呼吸,还有什么意义呢?
张叔和南步尘没日没夜的陪在我的床头,连王美美都三天两头的往殡仪馆跑。起初我还有力气把他们都给赶走,现在我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任由他们坐在那里或是唠叨或是抹眼泪。我的全部力气都用来想念柳飘絮了。
又是好几天过去了,我躺在床上看不清天亮还是天黑,只见着王美美来了又走走了又来。我终于觉得困了,刚想睡觉就被张叔给喊醒了:方恒,你可不能闭眼啊,你醒醒,在支撑一下。
反复好几次都被张叔叫醒,我心中很是不满。真正困的人不管外界环境怎样都能睡着,我就在张叔没完没了的打扰下竟然也睡着了。
睡梦中我觉得自己的灵魂越来越沉重,在无底的黑暗中一直下沉,下沉。不管我怎么挣扎怎么扑腾,都没有建树。
黑暗的深处伸出来一只手,我一眼就看出这是柳飘絮的手来,这么纤细这么白嫩的手,除了柳飘絮这世上没有别人配得上!
我的柳飘絮终于来看我了!我欣喜的伸手过去,想要握住柳飘絮的手。但就在我高兴地泪水满面的时候,一阵突如其来的力量从我的身后传来,我觉得自己仿佛是被人拎起来了一样。眼见着自己离柳飘絮的手越来越远,我心中一阵绝望。
那手似乎也不甘心放我离去,拼命的伸长想要抓住我,我也在拼命的想要抓住柳飘絮的手,可我上升的太快了,我终是没能和柳飘絮的手相握。
等我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站在一个小岛上,四面都是蓝绿的水,一望无际,而这岛上花红草绿,莺闹蝶舞。在我面前负手站着一个青衣男子。
虽然我见不到他的容貌,但他站在那里就让我感觉说不出的伟岸来,仿佛这整个天地都是他支撑起来的一般。
方恒!
这男人的声音像洪钟雷鸣,只一声呼喊,我就觉得心口如遭电击,脑子瞬间放空,整个人只剩下空荡荡的躯壳了。
你还不醒来吗!
又是一声,我的魂魄仿佛瞬间归位。往日种种一一浮现在我的眼前,近日的荒诞也都没有放过。
我心中一惊,原来在梦中的是我,张叔,南步尘,王美美都是清醒的!他们说的都是对的!我着了柳飘絮的道了,整天想着柳飘絮弄得自己骨瘦如柴,重病在床。而刚才那只手是柳飘絮想要夺我的魂魄!
如果没有眼前这青衣男子的相救,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我连忙做了一揖道:多谢相救。
也不知这人是谁,该如何称呼?
老夫的名姓你就不用知道了。这男子竟像是能看穿我内心所想一般,你道行还浅,着了那女娃娃的道也是情有可原,若不是因为你传承了我的功法,我才懒得救你。哼,算你命大!
我心中一惊,我传承了他的功法?莫非这就是授我九转神魔功的人?想到张叔所说的九转神魔功的危害,我心里一凉,连忙跪倒在地央求道:大师,求您收回这九转神魔功吧,我不练了,我还想多活几年……
哼!一声冷哼传来,惊得我汗流浃背,到嘴的话也不敢在继续说下去了。
你只知道这九转神魔功的危害,却不知道它的厉害之处。现在我和你多说也无益,日后你自然会明白。收回是不可能收回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收回的,你就好好修行吧。
我心里一苦,对这个结果也只能默认了,谁让对方比自己强大那么多呢。
看来你已经遇到过断魂雾了,这第一转的‘因果造化’你已经得到了,现在也算是入门了,既然有资格入门,或许你就是那个能成功九转的人。你也别垂头丧气了,给你点甜头吧,我教你一套剑法,保准你叱咤风云无人能敌!
看着这男子吹嘘自己的功法多厉害,但我一心想知道的还是我到底能活多久。那人又是一眼看穿了我的心思,哈哈大笑说道:既然一转完成了,那你还能再说个五年吧。
什么?五年?我一个二十多岁刚毕业的社会主义大好青年你告诉我我只能再活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