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你这么喜欢他
“或许吧。”我想起云伊苒的话,笑笑,“苏闵他虽然说是个我生命中最大的意外,但是我很珍惜这个意外。”
“苏闵霸道,但是却张弛有度;容易吃醋,每次吃醋都跟个小孩似的,气鼓鼓的满脸要糖的表情。”我道,“当时云一匪还没死,我也只是个普通的学生,对于这些事,我是半信半疑。”
“我觉得,虽然说这条路会走得伤痕累累,但是值得。”
“因为我收获了一群可以交心的朋友,以及来自阴阳两界的温暖。我觉得我很幸运遇到了苏闵。”
“当时我跟古言说,或许微微就是他命中的劫,现在,苏闵也是我的劫。”
秦尧半天没有说话。
“小初,如果你什么时候这种日子过得厌倦了,跟我说。”秦尧声音有些沙哑,“我会让你过回普通人的生活。”
“你会像普通人一样,成长,嫁人,生儿育女,再慢慢老去,走到生命的尽头。”
我很感念地看着秦尧。
“阿里嘎多。”
这句谢谢,发自肺腑。
秦尧当天晚上把他家里我能用的所有辟邪的东西都一层层地筛选出来,只留下几个攻击力比较强的和几个强力的触发硬结界,第二天还特意起了个大早去了寺庙,给这些东西全部开光,走的时候还求了一签。我不知道秦尧求的是什么,但是据说是上上签。
于是我又被秦尧里三层外三层地武装了起来。而且秦尧还在寺庙给我求了一堆梵文经书,说这东西对鬼简直是杀器。
于是我一边笑一边叹了口气。
到了我说的地方,秦尧没有多叮嘱,而是给我带上了一副蓝牙耳机,告诉我,放心大胆地去吧,他一直在楼下等我回来。怕了也可以在耳机里跟他说话,他会一直回复我的。
于是我手里拎着黑曜石刃的唐刀,以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架势直接冲进了楼里,随后一刃横扫。
然而并没有扫到什么东西。
睁开眼睛一看,这里似乎不是楼里啊!
我很耳机里的秦尧说话,秦尧说没事,随机应变。而后问我我看到了什么。
我说,我现在就站在学校操场上。等等,我好像看到我跑过去了。
一个女生,嘴里叼着一片吐司,一阵旋风一般地冲进了教学楼,头上,一条藕荷色的发带由于没绑牢,掉在了地上,女孩子也没注意,一阵风般跑向了一楼教室。二十秒后,又从一楼飞奔出来,一边说着卧槽卧槽马哲教室到底是那层楼来的,一边一步三个台阶地直奔二楼。
我想起来了,这不就是大一时候的我!
那天我花了三十多块钱买了一条古风的发带终于到货了,美滋滋地在宿舍用发带精致地把头发挽起来,恍惚间抬头一看时间,我靠,劳资迟到了!
于是我随便地用水扑了一把脸,抓起包就飞奔去了马哲教室,谁料想记错了楼层,虽然说一个劲儿地跑却还是晚了一步,被罚在马哲教室外顶着凳子拿大顶。
而且回去的时候发现,我不仅发带跑丢了,还带错了书包。
当天真的是崩溃。
回过神来,就看见一个瘦瘦高高的穿着白色衬衫的男生俯下身捡起了发带,看了看,随后又看向我刚才跑过的方向,突然笑了。
男生转过头来,正是秦尧。
原来这才是秦尧真正认识我的时候。
视角跳转,我又站在了学校礼堂里。台上,那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女孩正背诵着雷雨里的台词,接过那装着“药”的碗。一边哭一边喝了下去。
那是大一下学期的艺术节,班里同学演的话剧《雷雨》,我在里面演的角色就是繁漪。
当时,我还因为说哭就哭在班里被誉为整部话剧里最真实的人物。
下面有人录像,其中一个男生拍了一段刚才繁漪一边哭一边喝药的视频,给秦尧传了过去。
“老兄,这是不是你前一阵子找的那个姑娘?”
半晌以后,秦尧言简意赅地回答了一个字——嗯。
——怎么,喜欢人家姑娘?
——她的发带丢了,我捡到了。你帮我给她。
于是话剧结束以后,这个体型微胖的男生找到了我们班,把我认为找不回来了的发带递给了我。
我一脸惊呆地接过发带,跟那个男生说谢谢。那个男生脸色泛红,有些局促地挠了挠头。
随后这个男生要了我的电话号,我也给了,三个月以后,这个男生变成了我的男朋友。
没错,这个体型微胖的男生,就是云一匪。
随后在我面前又闪过了几次我没意识到的二人的碰面,甚至有一次我这个脸盲症患者都没人出来秦尧就是我们学校大名鼎鼎的校草,不小心把整盆猫薄荷连土带水全都砸在了秦尧纯白的西服上。
那天,秦尧是要穿着他这一件西服去音乐厅拉小提琴独奏的。
我当时吓得一个劲儿地说对不起,秦尧也在说对不起,原因是他打碎了我的猫薄荷。
过了两天,云一匪就给我捎来了一株长得极好的猫薄荷,不过我这个没心没肺没脑子的家伙早就已经忘了猫薄荷事件了,就把云一匪拿过来的这盆猫薄荷当成了他送给我的礼物。
秦尧知道,学校周围不管是阴界阳界还是黑白两道都不消停,刚巧又碰上雨宁,于是把这件事跟雨宁说了,让她没事不要出来。
雨宁回去就把这件事告诉了我,这时候我已经知道秦尧这号人长什么样子了。
而后,我和云一匪分手了。
秦尧听说了这件事就想来找我的,有一次在学校附近收鬼魂的时候,忽然听得教导主任一声大喝,随后一个黑衣女孩子的身影就完全不顾形象地冲了出来。
没错就是我。
于是秦尧就偷偷地跟着我。我和雨宁出来,碰到鬼打墙,颓废地坐在地上等天亮的时候,秦尧拎着招魂灯,把我和雨宁拽了出来。
于是从那时候开始,我们才算是真真正正地认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