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过这样一种心情——
你本满怀期待,心神飞扬,扶摇直上九万里!
可是转身瞬间,期待落空,所想不得!
那一瞬间,心从万里高空,直沉入谷底,落入万丈深渊……
在我转身的那一瞬间,我的心情就是这样,从高空到谷底。
我本以为我会看到林泽渊。
他说过,他救我是为了有朝一日杀我,我对他那样重要,他怎可随便就把我放了?他一向是说话算话的!可是转身后,只看到满屋空荡……
那瞬间,我心里还像是有什么崩塌,我倒退了一步,想坐下,但是,心里异常的不舒服,那股子堵心,让我忽然咬牙,固执的朝前走,哪怕前投没有他,我还是走,一直走到窗口,推开窗户!
“啪嗒啪嗒……”
呼啦啦的西北风,吹着大雪飘灌进温暖的屋内。
凉爽扑面而来,我看着外面荒芜白雪发呆。
渐渐的,眼前竟出现川流不息的街,街上也是风雪凌冽的,街上还有神色匆匆的行人,他们可能是归途之人,旅人,但管他什么人,我缓缓地,缓缓地伸出手,看向旁侧的位置——
如果林泽渊能在这里。
如果他和我在这样温暖的屋子里,在窗前……
窗外是凉寒刺骨,而我们在这里,喝酒,或不说话,什么都不做,都行。
我只要他能在。
然而,风声呼啸,窗户再次拍打的吧嗒吧嗒声里,我回过神,看着面前还是那一片荒芜,方才幻觉就如同我这段时间的经历,在他来的时候,我这心里是人潮汹涌,生机勃勃,而他走后,如这大片的荒芜的雪地,处处荒凉寂寞。
那一刻,我终于承认我是真的是经历过、或者是正在经历着爱情,我损友说过的,爱情就是这种潮起又潮落,大起又大跌,心情情绪不稳定。
损友还告诉过我——
喜欢一个人,最初的感觉是怕。
怕到像是在悬崖边上,爱情就是让你往下跳,而你只能选择一直往下坠。
因为爱的本身就是一种坠崖式的自杀,无药可救,也没人救得了,而随着时间的推延,越是往下坠,越爱的深,那坠落的时候,我们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等……等哪一天坠落到谷底,摔得粉身碎骨,可能死心,可若不死,就连骨头渣也还会爱着——
至死方休。
是他给我说的爱情。
而我现在就很害怕。
我从没想过自己会爱上谁,谁又会爱上我,像我这样的人…除了扛揍再懂些风水之外,生来死去,只是混个肚子圆的咸鱼而已,说难听,是一条耐揍的咸鱼。
可现在,咸鱼也在坠,坠落入名为“林泽渊”的无底深渊。
我以为不会得救,但我又隐约看到,他在用深渊里的浪潮,把我往回推。
他不想要我掉在他的悬崖深渊……因为他是个厉害的人,厉害的术士,甚至是……妖?神,还是怪!随他是什么,而我只是凡人,根本……配不上他吧,我只是个普通人,甚至在他眼里只是一条咸鱼……在那样的深渊里,咸鱼是不可能存活的。
这个念头出来的时候,风雪正变大,鹅毛大雪越来越大,几乎盖住我的眼眉,我感觉到冷了,还是选择回到床上,躺下,然后,在温暖里,记起来初见,按照他和唐恭如的对话,我大概推测的出来,那天的张老二是他扮演,再往后想他的神出鬼没,愈发觉得,我真的……配不上他!
天渐渐暗了,窗帘没有拉,逐渐降临的漆黑里,我既不想吃也不想动,就静静听着风雪声想休息,但是又睡不着,最终,我告诉我自己,周易,你要爬上去!
爬上这无尽深渊的悬崖上!
你不能坠落。
可是脑子里却控制不住的还想他,想着现在——
外面是冷的,屋子里是热的。
他身体那么冷,如果现在我们能躺在一起……哪怕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也是欢喜,舒服的。
可哪有如果。
甚至我都不知道他喜没喜欢过我?一如他身份般的迷,我不敢问,我所能做的只是翻来覆去,裹紧被子。然后想他到底要做什么事情呢?
他这般神通,肯定是要做一件大事,而我这种咸鱼又能给他以什么帮助?
损友还说过,“爱情是当你看到那个人时,你觉得能历尽千辛万苦,披荆斩棘的同他斩杀千军万马;也能洗净铅华,披星戴月的同他入睡,一梦芳华。哪怕血流千里,哪怕长睡不起。”
我当初嘲笑过他这么文绉绉,这么年纪轻轻就对爱情长吁短叹是不是早恋,是不是被女孩子甩了,可现在,我觉得——他说的都对。
因为我也想要这样对待林泽渊。
但我可以吗?
我只会给他拖后腿罢了。
“呵!”
发出一声冷笑后,我把自己埋在被子里。
这时候,愈发觉得他推开我是对的,但是实际上,我是不想去想关于林泽渊的一切,我要往上爬啊!但是根本没有用,我爬不上去。
我还在想,我想他根本不知道,他也根本无法阻止……
“嗯?”
倏地,我想到什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
我笑的是林泽渊他终于有一件不能制止我的事儿。
他可以阻止我在他身边,他却不能阻止我喜欢他。
哪怕知道他可能不喜欢我,我也喜欢。哪怕他觉得我蠢笨,一无是处,我也喜欢;哪怕我们不可能,我还是喜欢!哪怕有个奇怪的女人出现,我依然喜欢!而我喜欢他这件事,他又不能阻止。
“呵呵呵,林泽渊!你倒是来阻止我啊!呵呵呵!”
我掀起被子的时候,看着满屋子的漆黑,决定去找风月。
他不是说林泽渊杀人无数?
那他佛系弟子肯定还要找林泽渊的麻烦。
那我就得好好想想怎么保护林泽渊了。
可当我吼完,忽然嗅到熟悉的橡木香,放眼看去,屋内黑黝中隐约有个熟悉的人影——
“林……泽……渊……”
从未有过的细软声音从我口中冒出来时我自己都吓了一跳,猛然捂住嘴,然后第一个反应是躲到被子里,速度太快,砰地一声还撞到了床靠背!
痛不打紧,要命的是感觉外头光线亮起,林泽渊开了灯,而我被子里的脸炽热的烧红滚烫起来。
他可听到什么?看出什么?
可随即,又忽然心下一凛——
他娘的,现在不是害怕害羞的时候!
“你……”
“你……”
猛然的又掀开被子,我看着他,我们几乎是同时开的口。
“我先说。”最后,他先开的口,还是那淡漠低沉的音儿,“我还需要你帮一个忙,才能彻底放过你。”
我愣了一下,那瞬间,既想点头,又不想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