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么,我与林泽渊的距离就很近,近到当我扭着头说话时,我都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喷在脖颈,所以,头扭回来就碰到了……他的唇!
四目相对间,我的心脏不那么飞快,它好像停止跳动,就像是时间,在那一刻也凝固。
时间很长,可能也很短。
像是转瞬,又或数十秒。
到我眼睛酸胀的时候,我猛然一把推开他,然后,慌张的起来,别开滚烫滚烫的脸,想说什么,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林泽渊也没有说话。
好半天的沉寂,尴尬至极的时候,我忽然听到林泽渊的声音,他好像扭头背过身,我这余光一瞥,眼睛倏地睁大,因为他后背的光景——
“你……你的伤!”
望着他后背光洁如玉的皮肤,我完全忘记了刚才的尴尬,只是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看着星月下,他的后背——
他的狐裘早就被扯下来了,薄薄的衣衫撕碎染着血微微发黑,愈发就衬的那背部的皮肤——洁白如玉!
我可以确认那本是血淋淋的一片,但是现在,光滑如丝。
“还有更好看的,想看吗?”
倏地,林泽渊的声音在前方响起。
我愣了一下,然后抬起头看他。
他正轻扯着一侧嘴角,表情有些懒洋洋,满目散漫的一挑眉:“嗯?”
我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但他既然好了,我便坐直了身子,双手抱着膝,微微偏头道,“什么。”
他没说话,只是轻笑,微微笑间,山风吹来。
风把我散乱的头发吹到盖眼,而就在我拨弄头发,低眸再抬眸的一瞬间,我见他黑发忽然全变作雪色,那如海藻般疯狂生长转眼及腰的白发,让我看愣了。
风继续吹,雪花继续飘,那雪白的长发吹动出的飘逸弧度,每一下都像是在拨弄我的心弦,我感觉呼吸都跟着发丝起伏的时候,听他问我说——
“色女,如何?”
我说不出话来。
对着宛若谪仙的他,我感觉心脏已经……不是我的。
我曾说过,他这个人,即便是哪日落魄,也不会狼藉狼狈,即便衣衫褴褛,身处乱世,也依旧高雅,可我从未想过,他有朝一日会这样……现在看来,他的衣衫已经完全可以忽略,我满眼都是白的雪和雪色的发,以及他那高高在上,美艳绝伦的面容!
“我想,你的侄子应该算的我才导致吐血,而他算的……是‘非我同类,必有祸心’,对么。”
他不知何时过来到我面前,当他重复这句话时,我才回过心智来。
艰难的咽了咽唾沫,然后拧眉道:“对,但是,我还是之前的话,同不同类又如何?李家和唐家你都看到了,我觉得还是跟着你踏实,而且……你还这样的……狷狂,绝色。”
他都把这样子给我看了,我当然不能吝啬言词,狠狠夸他。
林泽渊扫我一眼,没说话,却哈哈哈哈的笑起来,我不知道他笑什么,但是他一笑,我也想笑了,跟着哈哈笑的比他还大声,然后等他不笑了,我也不笑,对视着——
他问我:“你笑什么。”
我挑眉:“看你笑我就笑咯!”
他嘴角轻扯了一下,我也跟着轻扯:“你有没有发现,你现在很爱笑了。”
记得之前他是一丝不苟的。
他倏地一下收了笑,然后问我:“走么。”
说完,对视着,我拧眉回头看着不远处的洞口:“花灵儿在这里没事么?”
林泽渊似乎不想提起她,直接扭头走,那雪色的银白发在夜色下转出优美的弧度,带起一阵他身上特殊的橡木香。
我想,花灵儿喊他为主人,他不问,那我也不再问,直接跟了上去!
跟着林泽渊走时,我看着他的背影,总觉得眼熟,最后脑子里闪过七星长老的白发苍苍样子,才惊觉……
“你是不是七星长老的亲戚?哎哟!”
我说完,自己都忍不住给自己点了个赞,然后下一秒又哎哟的一声,捂着鼻子嗷嗷后退——
“你怎么忽然停了!”
林泽渊的后背,山一样的硬,我揉着鼻子说时,他看也没看我,而是瞄着远处,我跟着看过去的时候,肚子饿得咕咕叫,所以,顺着看过去时,眼睛一亮,甩手就是一匕首——
“咻!”
匕首快速朝草丛里探头探脑的黄色毛绒动物飞过去。
我舔舔舌头,全然没发现林泽渊面色一沉。
而那边——
“唧唧!唧唧唧唧!”
毛绒的小黄可爱没有变成我的盘中餐,并且,它似乎没有伤到要害,带着我的匕首跑了起来!
“喂!我的匕首!唔!”
失策失策,我心中说着赶紧要追,岂料那前方小动物离开后的地,升腾起一股黄烟。黄烟滚滚里,我还没反应过来,林泽渊已一个转身,抬手捂住我大半张脸和口鼻——
“别呼吸!那是黄鼬毒气!”
他说时,自己也屏住呼吸,带我后撤。
我睁大眼被熏的泪流不止,这会儿,哪怕万分不舍我的匕首,还是乖乖走人。
等再说话的时候,人已经被林泽渊连拖带拽的拉到了很远的地方,这时候还流着泪,我着急的要往回跑,“匕首!匕首!我那匕首可是好货色!”
林泽渊道:“东北之地的黄鼬属于仙家,你知不知道,你惹上大麻烦!”
他还斥责上我!
我还没说,他就是个大麻烦呢!
可是,当我要说话的时候,忽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因为我看到我们的周围山坡上,忽然出现了很多的绿色点点,伴随着一阵阵龇牙咧嘴,类似狗的嗯嗯威胁声。
“那……那是……”
我说的时候,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甚至抖了个激灵,因为我看到那是一群的黄鼬!
“不,不是吧……”我一下怂了,退到林泽渊的旁边,“咱们这是刚出僵尸口,又入鼠狼窝吗?”
林泽渊见我怂,冷哼,“你还知道怕?”
我这时候肚子正好又叫,指着那群道:“我刚才只是饿了嘛,都说东北之地是‘棒打狍子瓢养鱼,野鸡飞到饭锅里’,我还以为是个野兔子,那谁能想到那只是……”
我说不下去,看着周围把我们围起来的黄鼠狼,心里后悔极了。
之前说过,东北之地的胡黄白柳灰基本都是在修行的,根本惹不得,所以,我要是早知道那是黄鼠狼,给我八个胆子我都不敢扔匕首过去,而这时候,那边的黄鼠狼堆传出人话来——
“东邪西毒,南疆北仙,惹怒黄仙,要你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