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找三哥回来。”殷舞说完话,又静默的站在树下,目光悠远的看着湛蓝的天空,支走金灵是自己目前唯一能做到的,不想再有任何人因为自己而受到伤害。
“小姐,三公子哪天不是吃香的喝辣的。”金灵不满的嘟着嘴,看着又痴傻发呆的殷舞,无奈的叹息一声,将最后一件衣服晾晒好,“好吧,我去,谁让昨天和巧儿打架的事情是三公子摆平的呢。”
金灵走了不到两刻钟,院子外传来了噪杂的声音,伴随的是巧儿那尖锐而毒辣的笑声,“殷家可不是普通人家,堂堂将军府,竟然也有小偷敢来偷东西,我看根本不是外面的贼,只怕是内贼,否则一般小毛贼哪里敢来。”
“巧儿,你看那不就是厨房里早上丢掉的五条鱼吗?”一个五大三粗的婆娘叫唤着,如同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呼啦一下,一行人快速的涌进了这个平日里根本没有人光顾的破烂院子。
“哎呦,造孽啊,这里竟然还晒着腌制的鱼,也不知道在厨房里偷了多久!”又一个婆娘高声的嚷嚷着,一双双毒辣的目光狠毒的看着站在院子里的殷舞。
“刘达、虎子还不给我将偷东西的贼给抓住送到二夫人那里,殷家可丢不起这个脸!”达成了目的,巧儿得意的拔高着语调,而随着命令,之前跟踪的虎子和刘达快速的走上前来要扭住殷舞的手臂,将人给押走。
不同于殷舞所居住的这个破陋的院子,二夫人李氏的院子可是奢华了许多,鹅卵石铺砌的小径,两边是修建的整齐的树木和一盆一盆珍贵的花,雕龙画凤的门窗都被朱红的漆漆的明亮,而正厅里的墙壁上是名家的字画,柜子上摆放着各式精致而稀奇的玩物。
“这又是怎么了?”身为殷家如今的当家主母,李氏丹凤眼微微的眯了起来,眉头一挑,目光看向被押进来的殷舞,“还不放开,怎么敢对五小姐如此的失礼!昨天的事情,三公子已经向我求情了,都是女孩子家的嘴角,都算了。”
“娘,这可不是因为昨天打架的事!”一想到因为殷轻风那个浪荡子插手,让昨天的事情不了了之,殷莲就是一肚子的气愤,不过此刻,视线瞄了一眼站在堂前的殷舞,得意的勾起嘴角。
一旁的五大三粗的婆娘不用殷莲开口,快速的对着李氏解释着事情的原因,“夫人,厨房里的鱼丢了,所以我们一路找了去,没有想到五小姐和金灵那个贱小妹竟然就是内贼。”
“是啊,夫人,这就是证据。”另一个厨房的仆妇将手里的鱼丢在了地上,证据确凿,就算舞小姐想要抵赖都赖不掉。
“还等着做什么,让五小姐跪下!”殷莲对着一旁的家丁快速的命令着,站在李氏身边,骄傲的笑着,这个该死的花痴,竟然敢指使金灵和自己打架,差一点抓花了自己的脸!
站定在大厅中间,殷舞如同没有听见殷莲那得意的命令声,虽然清瘦,虽然丑陋,是所有人眼里的傻子加花痴,可是她却如同一杆翠竹一般站定着,沉默之中透露出一股坚韧清寒的气息。
“还等着做什么,没有听到我的话吗?”莫名的感觉眼前的殷舞似乎变了,殷莲不由的拔尖了嗓音,白痴就是白痴,不管怎么变,都还是在殷家被自己踩在脚下,任意蹂躏欺辱的傻子!
刘达和虎子快速的走上前来,一左一右,粗暴的按住殷舞的肩膀,想要让她跪倒在殷莲的面前,可是明明是如此孱弱的身躯,这一刻,却似乎从身体里迸发出从未有过的巨大力量一般,饶是两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却硬是没有将殷舞按跪下来。
原来以为什么都可以不在乎,活着也不过是赎罪,可是殷舞却苦涩的发现骨子里的那股清寒和尊严却依旧无法丢弃,自己可以容忍被虐打,却无法接受下跪这样的屈辱。
“反了,给我拿棍子过来!”殷莲彻底的怒了起来,如同炸了毛的母鸡一般,浑身颤抖着,铁青着脸,尖锐的对着下面的人咆哮着。
片刻功夫,一根长棍已经被拿了过来,想要讨好殷莲,一旁虎子在手掌里淬了两口唾沫,握紧了长棍,尖嘴猴腮的脸上是谄媚的丑陋笑容,高高的举起棍子从殷舞身后,对准她的膝盖弯狠狠的砸了下去。
明明是如此的剧痛,腿几乎都要被打断了一般,可是殷舞那刻进灵魂里的尊严不容许自己承受这样屈辱,清瘦单薄的身体如同落叶一般颤抖着,可是脚却如同被钉在了地上一般,硬是没有跪下去。
散落的刘海有些长,那是因为金灵想要遮挡住殷舞脸上的胎记,而此刻所有人都没有察觉到那看似丑陋的胎记却隐隐的发出一道明亮而圣洁的光芒,看不见的一股力量顺着脉络流淌到了殷舞的全身,她的心是如何的强大,那么她的力量就是如何的强大。
“给我打,狠狠的打!”从来不容许任何人忤逆自己,更不用说是这个从小到大都被自己随意欺辱的白痴,殷莲尖锐的喊叫起来,顾不得形象的从位置上冲了下来,直接的夺过虎子手里的长棍。
这个贱人、白痴,竟然还敢忤逆自己,让自己在所有的家丁和丫鬟面前丢脸!殷莲扭曲着美丽的脸,叉开腿,举起棍子再次的向着殷舞的膝盖打了过去。
一道看不见的白光护在了殷舞的腿间,无声无息,可是棍子却如同打到了一堵看不见的墙壁上,然后,剧烈反弹回来,正中身后殷莲曲起的膝盖。
嘎吱一声,可以清楚的听见膝盖骨被敲碎的声音,一点一点,如同是骨头被看不见的大锤给砸碎了,让人听的心里瘆的发慌。 名门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