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因为有了良好的开端,早朝在一片和谐声中进行,又在一片和谐声中落幕。
走进御书房,宋清瞳惊喜地发现,案子上的奏折也照往天少许多,难得这一天顺心如意,心情大好,办事效率提高数倍,早早批完奏折,没带宫女太监,只让玉儿跟着,主仆二人在宫里闲逛。
走上御河桥,湖面在阳光下泛着金光,玉儿兴奋地抬手指向湖中,“皇上,您看!好多鱼呢!”
宋清瞳向水中看去,果然有许多金红色的小鱼,摇头摆尾好不快活,想到自己的处境,不由叹息,抬起头,不远处一个玲珑小巧的凉亭掩映湖光水色之间,凉亭四周围着纱幔,纱幔随风扬起飘荡。
眼前的画面很唯美,宋清瞳信步向亭子走去,走近了,才发现亭子里有人,那人身穿一袭青灰色道袍,上面绣着黑白双鱼的太极图案,手中拿着拂尘。
心中奇怪,压低声音问:“宫里什么时候请的道士?”
玉儿娇憨一笑,耳语回答:“皇上,这是青峰观的主持,三个月前您邀他进宫讲道。”
“他到现在还没走?”估计是六根不净,舍不得走。
玉儿眼珠转了转,她怎么感觉女皇好像失忆了?但是她不敢问,也不能问,老老实实回答:“皇上以全观道士的性命威胁,留他在宫里,赐封文贵君,还准他穿道服。”
宋清瞳脚底一滑,又是女皇帝给她留下的孽债!
“不止文贵君,法良人和澄良人,也是皇上礼佛时顺道捎回来的。”玉儿唯恐天下不乱,补充道,她看见文贵君对面坐的好像是澄良人,还是一次说干净为好。
宋清瞳也发现道士对面坐着一个人,那人的打扮很特别,身上穿的是五色袈裟,脑瓜皮剃得锃亮,明显是位出家人。
宋清瞳脑中千万匹神兽在狂奔,眼前一阵阵发黑,手扶栏杆才不致倒下去,除了道士还有和尚!宋清瞳再次见识了女皇帝的博大胸怀,造孽啊!她想过上省心点的日子,首先必须处理掉女皇的历史遗留问题。
放缓脚步向凉亭走,若是记的没错,文贵君也是花容口中五名侍寝男子之一。玉儿小心跟随,犹豫一下,小声提醒:“皇上平日称文贵君为水镜,称澄良人为阿观。”
宋清瞳讶异地看她一眼,玉儿低眉敛目,不多说一个字,宋清瞳心中赞赏,好个聪明剔透的丫头,她没看错人。
亭子里的两个人老远看到宋清瞳,见她果真走进亭子,高深莫测地相视一眼,站起身。
宋清瞳近距离打量一大一小两个人,水镜身材修长,二十五六岁,生得容长脸儿,面容清铄,凤眼极有神韵,纯黑色的瞳仁宛如黑曜石般熠熠生光,头上挽了一个高高的发髻,果真是仙风道骨。
澄观的年纪还小,不过十五六岁,面如银盆,耳如元宝,额头饱满,皮肤光洁瓷白,长得跟个银娃娃似的,一看就是多福多寿的面相。
这二位就是生成两朵花,宋清瞳也没心情欣赏,他们是被她抢来的,准确的说,是被她的前任抢来的,但是别人不会这样看,这些破事儿都得算到她头上,如果不是碰巧遇上了,她根本不想见他们。
水镜和澄观也不想看到她,背脊挺得笔直,面上一派平静无波,那是因为他们是得道的高人,即使在强权面前,该有的范儿还是要有的。其实心里早就炸开了锅,今天什么日子?跑这么远地方,都快出宫了,还能碰上这尊女瘟神!不会是她特意找到这里来的吧?
“无量天尊!”
“阿弥陀佛!”
两个人商量好一般,一同向宋清瞳施礼,当然行的是出家人的礼。
宋清瞳叹服不已,不愧是世外高人!她囚禁胁迫他们,他们对她还这样恭敬有礼,出家人脾气不是一般好啊。
一笑,伸出双手,左手去扶水镜,右手去扶澄观,亲切地说:“水镜,阿观,见到朕客气什么。”
一大一小均是目光一闪,快速站直身体,不着痕迹地避开了宋清瞳的魔爪。
宋清瞳看着空荡荡的双手,不由一笑。
水镜一甩拂尘,淡淡地问:“皇上,今日怎么这样得闲?”心里话是,你闲的没事,跑这来干什么?
宋清瞳看一眼神色不显的水镜,想到这具身体和他滚过床单,脸微微一红,无法想象,他在女皇床上是什么样,不会也这么正经吧?那多倒胃口,不过女皇阅美无数,觉得新鲜也未可知。
笑着回答:“朕忙完政事,出来闲逛,逛着逛着就逛到这儿了,想不到卿也在,朕跟卿很有缘,呵呵。”干笑两声。
水镜面色不变,只是嘴角略有些抽搐,澄观绷着一张小脸,沉默不语,在心里为水镜道长打抱不平,前些天水镜道长终于还是没有逃出女皇帝的魔掌,被迫去侍寝,水镜多好一个人啊,就这样给糟蹋了。今天他约水镜出来,本是想让他散散心,去去晦气,没想到竟然碰上了正主!
宋清瞳的目光落在澄观身上,暗想,同样在一所寺庙里出家,差别咋就这么大呢,澄观往那一站就是个少年高僧,而法鸾,一看就是站错队了,他若是开妓馆肯定比撞钟有发展。
澄观被她看得寒毛直竖,如果有头发,估计头发都能竖起来。
宋清瞳不由一笑:“阿观比鸾儿稳重多了,将来前途大有可观。”暗暗猜想,这少年别是也和女皇帝上过床吧?千万不要啊……
澄观闻言,心里立刻敲起警钟,她想让他侍寝了?门都没有!他不光心是佛祖的,身体也是!如果她敢来硬的,他也不是怕事的人。 腹黑狂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