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铃响的时候刘瑀刚好在T市分公司和顾玉商量事情。

　　“陈念？”刘瑀拿着手机疑惑的看向顾玉，搞不懂陈念为什么会突然给他打电话。

　　“你先接，别告诉她我们在一起。”

　　陈念最近这几天老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不知道跟这个电话有没有关，顾玉放下手中的钢笔，观察着刘瑀的讲电话时的表情。

　　“你们家陈念约我下午在星光附近的咖啡厅见面。”

　　“什么事？”顾玉一时间也摸不透陈念想要做什么，剑眉微蹙。

　　“她说见面聊。”

　　刘瑀到达北岛咖啡厅的时候陈念已经在等。知道刘瑀和顾玉的关系情同手足，当年启赋集团的事情要是没有他和老金全力相助，顾玉怕是也撑不过去，所以陈念不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把自己的意图说给对方。

　　刘瑀听完陈念的话以后低头沉思了半晌，然后开口：“你确定要这么做？”

　　“嗯，我确定。”陈念坚定点头。

　　“好，我明白了。”

　　刘瑀离开前陈念千叮咛万嘱咐，要求他不要将今天的事情告诉顾玉。自己回家以后也装得跟个没事人一样，只是她一脸算计的小模样怎么可能逃过顾总裁的鹰隼般的利眸。

　　刘瑀办事效率很快，不出三天就帮陈念找好了买家。

　　“我这车刚买不到一年，一点问题都没有，你看看能不能在加点。”陈念从没发现自己这样斤斤计较，为了千八百块的跟人软磨硬泡了将近半个小时。刘瑀找的买家自然是靠谱的给的价格也不低，这些她心里都清楚，可是她现在急需一笔钱，恨不得多抠出来一分也是好的。

　　“我工作这些年所有的积蓄都在这了，之前我还请晚晚帮我买过一些理财产品，我已经跟她打过招呼让她这尽快帮我变现，估计用不了两天钱也会到账。”

　　“好。”刘瑀郑重的接过陈念递过来的银行卡，放进西装口袋里。

　　刘瑀将银行卡放到顾玉的桌子字上，说了几句话便走了。顾玉保持着他离开的姿势一动不动的坐在真皮靠椅里，仿佛一句大理石雕像一样。他目光锁定在两张小小卡片上面，思绪翻涌，喉结不自觉的上下滑动了一下。

　　半个小时以后，男人终于动了动僵硬的身体，微微前倾拿起桌子上薄薄的两张银行卡，本该轻飘飘的塑料卡片此刻犹如千斤重，压得他心头沉甸甸的，他的小念啊，有的时候真是傻得叫人心疼。

　　桦玫惊喜的发现最近尾鱼平台对她特别友好，不仅把她的推荐名次往前排了，刚刚运营部的经理李茂还亲自给她打电话，告诉她只要能保持每天稳定直播两个小时，持续一个月，她的推荐位会增加一倍，但前提是一定要稳定，断播自动下推。

　　每天直播两个小时对职业网红来说不是难事，毕竟要靠这个赚钱嘛，所以桦玫想都没想爽快答应。

　　昨天晚上T市下起了近几年最大的一场雪，一觉起来窗外银装素裹的，像极了通话里的冰雪王国。

　　桦玫兴奋的跑出去给粉丝拍摄雪景当福利，不过即使是在气温骤降的冬天，为了上镜漂亮她也不能多穿，一件连身驼色针织长裙外搭一个小披肩就出门了。

　　一个人拿着自拍杆在雪地里耍了将近一个小时以后，不出意外的感冒了，脑袋昏昏沉沉的，身体也格外的乏力，拿出体温计一量38度2。

　　喉咙肿痛到发不出声音，桦玫没办法给李茂发微信：“茂哥，我发烧了，今天可以请假一天吗？”

　　李茂的回复很迅速，态度也挑不出任何毛病，只是在最后提醒了桦玫一句只要断播就自动下推。

　　想想自己都努力了大半个月，现在放弃太可惜，桦玫强撑着身体坐在电脑前打开直播间。

　　因为发烧的缘故桦玫整个人恹恹的，强撑着精神直播了两个小时完成任务。下播以后她的病情更严重了，喉咙里像有一团火一样，疼的她咽口水都费尽。

　　好在付出总是有回报的，第二个月桦玫的推荐位果然像李茂承诺的一样多了一倍，收入蹭蹭蹭的往上涨。

　　“玫玫干得不错，如果你有办法能让直播间的粉丝再翻一倍，我将在尾鱼首页给你大推一个礼拜，让所有用户一打开尾鱼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你。”

　　“我试试茂哥。”尾鱼的首页可不是随便哪个小网红都能上去的，这个福利着实诱人。

　　为了完成任务，桦玫绞尽脑汁，每天都直播六到八个小时甚至更长。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大半个月，可是距离李茂要求的粉丝数量还相距甚远。

　　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想到大推，桦玫咬咬牙，自掏腰包，花了好几万块钱给粉丝抽奖，拜托大家帮忙转发拉人。

　　有钱能使鬼推磨，看着尾鱼首页上自己的宣传海报，桦玫满意的笑了。

　　两次的任务桦玫都不负众望，李茂算是看出了她的潜力，决定力捧，将她打造成尾鱼一姐。

　　“玫玫，夏季清凉女神系列，我推荐你了，你可别让我失望啊，好好准备准备，设计点有爆点的环节，把其他人都给我PK掉啊。”

　　“玫玫，这个月的弹窗我准备给你了，你可得做出点成绩啊，要不然别人该说我偏心了哦。”

　　“玫玫呀，你看我对你多好，又帮你接了个广告，你可不要辜负厂商爸爸的期望哈，他们说了，如果你能让销售额提高5个点，下一季直接跟你签一整年的合同呢。”

　　好像魔鬼的契约，你一旦深陷其中就无法自拔。李茂开出的条件一个比一个具有诱惑力，桦玫慢慢的从一个小红网，变成坐拥百万粉丝的大V，从一个被电竞圈淘汰的弃子，到无数厂商追捧的对象，曾经那些她以为丢掉的尊重和骄傲都在慢慢的回来，人一旦尝到甜头怎么可能轻易停下。

　　李茂为了公司的业绩不断push桦玫，桦玫就像穿上红舞鞋的女孩，为了维持失而复得的体面和关注只能不停的向前奔波，竭尽全力的为了尾鱼卖命，心甘情愿被它榨取自己的全部价值。 一顾此生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