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灼蓝天
跨越七千公里远道而来的套套最后竟然没有完成使命。
要死啦!要死啦!
陈家蜜盯着地板上的那片套套发呆。
什么叫意乱情迷?什么叫忘乎所以?她就是反面教材。
克鲁克山一直在蹭陈家蜜的背, 见她没有反应, 便撑起上半身想看陈家蜜在干什么, 结果顺着她的视线看到掉在地上的那片东西, 他也有一些赧然:“要不要情人节去结婚?”
哼!谁答应嫁给你了?
可是陈家蜜却蒙在被子里偷偷笑了起来。
不需要鲜花美酒大钻戒, 就这样顺其自然提起结婚, 感觉就超棒。
她和他, 终于水到渠成。
天色还很早,陈家蜜贪恋身边这个大暖炉,还想睡个回笼觉;可是大暖炉心思却很活络, 不想仅仅只是睡觉。
两人正在被窝里打架,卧室房门却被敲响了。
往常只要不上班的日子,她要是爱睡懒觉, 陈爸陈妈一向是不管的。
本来在嬉闹中的两个人, 动作一下子定格了。
“陈家蜜,下楼吃早饭。”陈妈不客气地在外面叫她全名, “你爸还在家, 你一个人下来。”
陈妈特地强调让陈家蜜一个人下楼, 也就是说她知道房间里不止一个人。
这回是真的要命了。
克鲁克山不笨, 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了, 他掀开被子下床, 给陈家蜜拿来居家服,示意她伸手,一边给她穿衣服一边问:“我跟你一起下楼吧?”
“别, 听我妈的。”陈家蜜听任克鲁克山给自己穿衣服, 内心非常烦乱。
陈妈特别关照陈爸在家,让她一个人下楼,就是怕陈爸被女儿的叛逆妄为给气疯了。亲妈虽然优雅大气,难保这会儿是不是心里正在憋火,克鲁克山这是一登场就拿了个负分。
但陈妈还是选择帮着女儿一起隐瞒陈爸。
陈家蜜进了浴室洗漱,克鲁克山则赶紧把自己打理整齐,结果他怎么也找不到昨天在超市新买的那包内裤,因此还特地问陈家蜜:“你把那包新内裤收在哪里了?”
陈家蜜嘴里叼着牙刷,含含糊糊回答:“我没有动过塑料袋里的东西啊。”
那包内裤离奇失踪了,而陈家蜜确定没有掉在超市或者车上。
也就说是只可能是在昨晚克鲁克山爬楼的时候,从塑料袋里掉出去了。
陈家蜜后知后觉地从阳台伸头往外看,地上哪里还有内裤的踪影。
不用说,肯定是被陈妈发现捡走了,所以她才会知道女儿房间里有个野男人。
怪就怪克鲁克山,从一开始就居心不良,洗了澡之后就一直围着浴巾不肯穿衣服,导致两人都没有发现内裤掉了的事情。
陈家蜜想把手里的一整瓶磨砂洗面奶都挤在他脸上,好好洗一洗他的厚脸皮。
他竟然还有脸问没有内裤穿该怎么办。
陈家蜜只好先去了一趟三楼的客房,帮他找出原本给陈明华偶尔来小住预备的新内衣,顺便还拿了一套衬衫和长袖T恤,打点好克鲁克山,陈家蜜叹了口气,慢吞吞下楼去面对亲妈的审问。
楼下厨房里炖着一锅银耳红枣汤,陈妈一言不发给陈家蜜盛了一碗,羞得陈家蜜面红耳赤。
陈妈是个细心的人,每天睡觉之前都要检查一遍大门和院子。
陈家蜜猜得没错,昨天晚上,是陈妈捡走了克鲁克山掉了的那包内裤。
联想到陈家蜜回家之后没有立即进门,而是站在后院围墙那里的举动,陈妈立刻得出结论这包内裤肯定不是小偷的,而且陈家蜜知道这人是谁,那人是经过陈家蜜允许才会进到自己家里。
陈妈越想越气,又怕急急忙忙闯进去把来人抓个正着,陈家蜜会没脸,事情闹大了连带会把陈爸气个半死。陈妈左思右想,见现在不过才晚上九点,她拨了个电话给周刚,借着问下午会议的事情,想旁敲侧击陈家蜜今天的行踪。
周刚也正好奇陈家蜜会不会把克鲁克山带回家,一路也在探陈妈的口风。
两个高手在电话里耍了半个小时的太极。
最后周刚得知陈家蜜偷偷把克鲁克山带回了家。
而陈妈确定了野男人是亨特拉尔公司的人,而且据周刚描述两人是旧识。
挂了电话,陈妈把前因后果捋了一遍,这下陈家蜜一年以来做出的人生选择和生活态度就都得到了解释。分明是去年在阿斯米尔的时候,两人因为异地而分手,如今不知道怎么的,男方又追到云市来再续前缘。
一切都印证了陈妈之前所有的猜测。
而刚刚重逢就再燃爱火,陈家蜜的心情,陈妈再懂不过了。
其实如果陈家蜜这辈子不结婚,陈妈纠结一下也会接受这个可能,她也不是什么老古板;就算陈家蜜会结婚,那婚前也得试试看男方功能好不好,情到浓时滚个床单也没有什么不对。
陈妈怕就怕陈家蜜用情太深,男方却没有和她同等程度的心情,陈家蜜就会在这段感情里受委屈。
女儿长大了啊,陈妈长吁短叹的一晚上都没睡着。
第二天一早,陈爸坐到办公室里去值班,而陈妈则按捺不住把陈家蜜给叫下楼。
红枣银耳羹冒着袅袅热气,陈家蜜脸上浮着淡淡红晕,不知道是被热的还是羞的,陈妈心中暗暗叹息到底是女孩子,外面再强总还是有小女儿心态,反正有自己在决不可能让陈家蜜吃亏,便拿出那包内裤:“快吃,吃完了把东西拿上去,你不尴尬我都要尴尬死了。”
陈家蜜头都抬不起来,默默把那包内裤收在口袋里,低头喝汤不说话。
“翅膀硬了啊你,”陈妈恨铁不成钢,“竟然偷偷把人带回来,别当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破镜重圆的?”
哪里有过什么镜子啊?
但到底瞒不过亲妈,陈家蜜便把当初两人如何在阿斯米尔相识,怎么寄宿在老珍妮和克鲁克山家里,克鲁克山和亨特拉尔的关系以及最后不得已分开的事情统统告诉陈妈,但是分开一事说得比较含糊其辞。
陈妈虽然昨晚听周刚提了一点,但那也都是他的猜测,如今从陈家蜜口中听到来龙去脉,陈妈也不由唏嘘不已。自己的女儿自己知道,勇气和能力不缺,但当初红拂补种一事难度巨大,连自己都不对陈家蜜抱有多大的信心,原来克鲁克山就是勇气和能力之外,那个代表着运气的因素。
不得不说,都是缘分。
这么一想,陈妈也就释怀了。
但是态度必须严厉,否则这段异地恋陈家蜜还是得吃亏。
她盛了一大碗红枣银耳羹,又拿了两片自家摊的饼,让陈家蜜带到楼上去:“吃完让他赶紧走,被你爸看到的话,非得把屋顶掀翻不可。”
看看这份早饭,陈家蜜为难地告诉陈妈:“两片不够,拿一整个饼吧。”
陈妈:“……”
克鲁克山在楼上坐立不安,这不是谈生意,对方可是陈家蜜的妈妈,是足以对他们的感情产生巨大影响的人。在这一点上东西方是共通的,天大地大岳母最大,他没有想到自己的一个疏忽,就在初次见面的时候给岳母留下这么个坏印象。
可是陈家蜜让他乖乖待在楼上,他不敢不听陈家蜜的话。
而陈家蜜回来的时候,还端着一份早饭,克鲁克山的眼睛“刷”的一下就亮了。
岳母还愿意给他早饭吃,说明前途是光明的。
见他一心都在吃上面,陈家蜜气得从裤兜里摸出那包内裤扔在他身上。
虽然阴差阳错,可是岳母知道了他的存在,让克鲁克山整个心都安定了下来。从此以后他就有了正大光明的身份,再也不怕陈家蜜出去相亲,身边围着一圈包藏祸心的爱慕者了。
陈家蜜只好任劳任怨地帮他收拾东西:“赶紧吃,吃完我送你去半山。”
不能再住下去,克鲁克山非常失望,为了夜晚的福利,他可以每天费劲爬上爬下没有问题。但是如果贪图一时欢愉,让岳母有看法就不好了,如今只要和陈家蜜结婚就能正大光明在一起,克鲁克山决定暂时忍耐住一时情热,听从安排住到半山去,毕竟一切都是为了更伟大的利益嘛!
两人提着一包行李蹑手蹑脚下楼。
陈爸不在,陈妈在大门口候着他们。
克鲁克山觉得,陈妈和自己想象中非常不同,她的外表虽然有农村妇女操劳家务的风霜,可是为人看起来非常干练非常睿智,所以才能教出陈家蜜这样的女孩来。因为陈家蜜的优秀,陈妈就值得克鲁克山去尊重。
“过两天上门,”陈妈唯恐克鲁克山没有吃饱,这人高马大的,好像一顿就能吃一头牛下去,她递上两个煮鸡蛋,“跟陈家蜜爸爸不能说老实话,就说你们一年来都是异地恋,靠网络联系。”
克鲁克山连忙点头:“记住了。”
其实他有点没听懂,但是现在不是他能提问的场合。
态度还不错,陈妈松了一口气,能看出对陈家蜜还是用了心的,人也长得不错,身家底气也厚。虽然陈妈已经快六十岁了,可是帅哥谁不爱看呢,还是这种高质量的帅哥,又高又帅还有礼貌,陈妈突然认可了陈家蜜的眼光。
但是依然板着脸。
克鲁克山把煮鸡蛋塞进口袋,和陈家蜜出了门。
坐回小车上,他就着一张报纸开始剥白煮蛋,然后趁着红灯喂陈家蜜吃了一个,自己再把剩下的那个吃完。
陈家蜜觉得头顶上蓝天美好,自己都能把车开出浪漫的曲线来。
见气氛良好,克鲁克山问陈家蜜:“你妈妈让我过两天上门,是可以住下的意思吗,我今天算是上门吗?”
你今天哪里算上门?你那是偷鸡摸狗。
文化代沟来了。
陈家蜜只好跟他解释上门是新女婿被女方亲戚相看的意思,而且还要带些体面的礼物,克鲁克山来中国之前换了不少现金,不够的话还有信用卡,闻言觉得自己很有底气。
就是不知道该买什么礼物,又要到哪里去买。
克鲁克山不打算咨询陈家蜜。
他要给陈家蜜一个惊喜。 总裁每天都在种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