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人顶替坐监牢,只为红颜薄命招。瑞林进京去应试,报仇雪恨债难消。
话说知县在公案上瞧见云小姐在阶下站着,这个贼把眼一瞪,狗嘴一张,一声断喝说:“那个女子还不跪下么?你把那谋杀亲夫的情由快些实招,免的三推六问。”云小姐,闻听知县上面问,有语开言老爷称。奴家不是水姓女,寄住尼庵在庙中。员外蔡护不知晓,杀人行刺又何曾。只求老爷想情理,另拿凶手问分明。奴本是,随父上任到别省。走到这,一阵狂风突然起,父女分散难相逢。尼庵以内暂留停,等着家内来寻找,得便就要转回城。老父差人错拿了,我并非,水家女子去行凶。知县听罢微微笑,嘴硬丫头叫两声。分明杀死你亲夫,内中各自有隐情。谅你不肯说实话,须得要,拷打严审问口供。不见棺材不掉泪,不到黄河心不明。分付两边快拶起,问出情由定罪名。青衣一齐往上跪,围住佳人不放松。拉起十指套上拶,佳人时下把魂惊。哎声不止流痛泪,两边衙役就拢绳。十指尖尖难禁受,一阵昏迷闭双睛。疼的他,腰肢乱颤流香汗。
疼的他,粉面阵阵紫又青。昏了半晌又苏醒,叫声冤枉请留情。堂上县官冷冷笑,说道是再若执迷定不容。知县说:“这个丫头,再若不招,还要叫你吃别的亏了。”小姐闻听,哭的颈颜难抬,高叫:“青天老爷没有的事情,我并不姓水呀!老爷。”云小姐,十指尖尖疼难忍,珠泪双双痛断肠。口中连把青天叫,望祈据理细参详。奴家并非水氏女。为什么,定叫屈招把罪当。老爷呀,你乃一县民父母,养儿育女作亲堂。将来高升别处去,邯郸县,脱靴盖庙立祠堂。万民衣来万民伞,千秋万古姓名香。为什么,拿着张三当李四,拷打平人混遭殃。怜念草命饶了罢,感恩诵德竟焚香。县官坐上听说罢,大声喊,丫头你敢抗公堂。知县叫声:“大胆的奴才,小小年纪下得这样毒手,事情败露还不招承,你竟敢忍刑受苦。叫两边给我夹起来。”两边复又动手。书办王判官口尊:“老爷,这女子既不招认,暂且不必加刑,把他收监。
明日差人到水月庵,把庙内尼僧锁拿前来与他推审。他就不姓水,问他留的何人之女。况且庙中既有水家的香火,水月婵的下落,尼僧必然知道。再动严刑拷打,不怕不招。”县官说:“这也说的有理。”分付将女子收监,立刻发签一枝,仍叫张昆、赵三前去锁拿尼姑,早堂听审。说罢,退堂。次日早晨,两个差人将尼姑五位全拿到大堂,把秀兰提出监来,僧俗六人异口同音:水月婵逃走,不知下落。县官问:“为何擅自收留俗家女子,必有原故。”老尼西来说道:“此女并非水月婵。因他随父亲上任,途中遇见大风刮散,失迷路径来到我庵,等着本家找寻,就叫领去,并无别的原故。他姓韩,在庙中住了有一年了。”知县听了这些言语,也就没了主意。悄悄叫声:“王书办这事如何审问?”县官一时无主意,又与书办细商量。女子他说不姓水,尼姑言词也相当。再若夹打还照旧,不得凶手怎完场。审了这个问那个,本县天天竟坐堂。水如镜,贼情一案还未了,又出来,女子行凶事一桩。赃官说罢一席话,书办说老爷再思量。
书办说:“老爷,如今水氏行凶,惧罪脱逃,若不定案详报,定有承审不理的罪过。且水如镜还在监中,贼情一案也没审结,现在这个凶杀案件又和水家有关,一时难以判明。且不如将错就错,所有人犯一概收监,不用再审。但恐审不出口供,不但有承审不理的不是,还有诬良为盗的参罚,不如径行收监,竟把他们俱各定罪上报,一则可以结案,二则又免了隐瞒不报承审不理的参罚。只要保全前程,管他是非屈直。望老爷三思再想。”好一个,万恶滔天王书办,说的那,县官时下喜非常。说道主意真不错,算计巧妙比我强。坐上立刻就分付,罪犯收监再主张。及时打点把堂退,书办也就进班房。提笔就把口供定,这些人,有如做梦在黄粱。且不论,杀人书办赃知县。再把那,负屈秀兰表一番。
且说云小姐头一日在监中整整哭了一夜,十指被拶疼痛难言。监中漆黑如同阴司,抬头举目,胆战心惊,心如刀割。佳人独坐监牢内,想后思前两泪淋。可怜十指受了拶,筋骨疼的似摘心。想起父母多悲惨,苦死爱女秀兰身。曾记得,菩萨救我留柬帖,说道是,有日团圆见故人。故此尼庵暂耐守,不成望,平地风波大祸临。杀人水氏在何处,把奴家,赖作为非行刺人。自幼父母多娇养,怎受得,十指刑伤真刺心。佳人哭的如酒醉,不亚如,断线风筝针刺心。
女牢头在旁解劝多时,秀兰方才止住泪痕。这时,只听得稀里哗啷进来了五个戴锁的尼僧。云秀兰认的是水月庵师徒,不由的一阵心酸,二目落泪。云秀兰,一见西来心酸痛,不由二目泪纷纷,口内连连尊师父,可怜我,无故遭屈真苦情。虽然昨日没招认,大约赃官不肯容。西来闻听刀剜胆,呆睁二目泪直倾。不言师徒齐伤感,把话暂停另表人。书中再说何人等,御史云宅明一明。
西来老尼师徒五人和秀兰小姐在监中哭成一处。未知如何,下回分解。